第48章 ☆、 48這下糟了
老爺子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朱蒙蒙一臉憂心,不久前的事情似乎還在腦子裏回蕩。她側頭看了眼自己的父親。此時,朱培生臉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剛才朱淼和葉媛媛并未來過一樣。
“小齊,你過來一下。”手術室的門剛關上,朱培生就對着齊川突然說道。
朱蒙蒙一驚,回頭就看向齊川,什麽時候她爸該叫齊川這麽親熱了?之前不是還是“齊教授”嗎?這小齊小齊的,還以為是那位唱“心太軟”的任賢齊。
齊川應了一聲,就和朱培生走到了一旁,低頭說了些什麽。朱蒙蒙突然被晾在局外,一臉茫然,她家大叔什麽時候和她爸爸這麽熟,連悄悄話都說上了?
她剛想挨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就見齊川擡起一雙漆黑的眉目瞅了她一眼,她連忙輕咳了一聲,表明自己被忽視的存在感。
這時,朱培生也看向了自己這不懂事的小女兒,說:“你杵在那幹嘛?”
朱蒙蒙被爸爸一說,就摸了摸頭,問:“爸,你們說什麽了?我也想聽。”
“你剛才沒給小齊買喝的吧,現在幫他去買一瓶。”朱培生說話向來都是挺緩和的,只是語氣中莫名的會給人産生敬畏感。朱蒙蒙是知道自己父親的領導威嚴,所以也不敢不聽,嘀咕了一聲,就乖乖去買飲料了。
她走後,朱培生還沒對齊川問關于這次手術的事情,齊川已經說道:“伯父,你不用太擔心,醫生那我已經咨詢過了,問題不大。”
朱培生點頭,他是清楚這次手術的風險度,輕嘆了一聲,神色也愈加疲憊:“小齊啊,這回多虧了你的幫忙。”
“哪裏,這是我該做的。”齊川淺淺的笑了下,就說:“前天我給父母說了老首長的病情,他們已經訂了後天的回國航班,想來探望一下。”
聽他這麽說,朱培生點了點頭:“也是,在老爺子病情更加惡化前,見個面總是好的。”
三樓的手術室外,丈人和女婿正嚴肅的說着話,朱蒙蒙這大肚子孕婦在大廳售賣機前,吃力的蹲□子撿掉在地上的硬幣。
雖說她現在肚子不是很大,可畢竟是第一胎,經過前兩次意外後,就格外的小心翼翼。朱蒙蒙一手扶着售賣機,剛要蹲下去撿,眼前就出現了一只修長的手臂。
見着硬幣被撿起,朱蒙蒙擡頭,不由驚了一下,才尴尬的笑了笑:“嚴冬哥。”
孫嚴冬依舊爽朗整潔,淺色的休閑短袖配着米灰色的牛仔褲,頭發也剪短了許多,豎起的發梢露出了他光潔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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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托起朱蒙蒙,抿嘴笑了笑:“好久不見了,前些天我去美國游學,昨天才回來。聽我爸媽說朱爺爺進了醫院,特地來看看。”
朱蒙蒙聽他這麽說,擡頭看了眼大廳四周:“就你一個人?”
“我爸媽還在上班,晚上應該會過來一趟。”孫嚴冬松開她,将硬幣擱在了她手上,說道。
朱蒙蒙點頭,然後就聽着孫嚴冬問:“幾個月了?”
“……五個多月了。”其實,她聽孫嚴冬問這話還是有些不自在的,雖說現在大家依舊是朋友,畢竟先前的事情也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朱蒙蒙将硬幣放進自動售賣機裏,随便選了一瓶礦泉水,因為她知道齊川除了咖啡豆磨的咖啡,就只喝白開水了。然後轉頭問孫嚴冬:“綠茶可以嗎?”
“可以。”孫嚴冬無所謂的笑了笑。
當兩人上樓時,朱蒙蒙似乎才反應過來,齊川也在。頓時,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這預感還徹底的抒發,孫嚴冬已經和齊川打了照面。
齊川是特地下樓來接她的,讓懷了孕的老婆給自己買飲料,回去還不得被她埋怨。這剛走到樓梯口,就見這小蒙身後的那個男人。
孫嚴冬也擡頭望向他,朱蒙蒙夾在中間有意的留意了一下兩人的神态,見他們沒什麽特別的舉動,才嘿嘿笑道:“大叔,你怎麽下來了?談完了?”
他應了朱蒙蒙一聲,走到她身邊,就對着旁邊的孫嚴冬招呼道:“好久不見了。”
“是挺久不見了。”孫嚴冬笑了一下,算是禮貌的回應了。之後,兩人都像是剛認識對方一樣,沒什麽太多的交流。
就這樣四個人在手術室外等了近三個小時。朱建業被推出來的時候,麻醉還沒醒,朱培生讓蒙蒙和嚴冬先陪着爺爺進了病房,他和齊川留在外面和醫生說了許久的話。
走的時候,朱建業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知覺。朱培生沒讓她多呆,理由很簡單,就是孕婦不宜操勞。
于是,齊川帶着她告別了朱建業和孫嚴冬,就回去了。
路上,朱蒙蒙問齊川:“爺爺患得真的是良性腫瘤?”
齊川沒直接回她,只是實現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安撫道:“老首長的手術很成功,過兩天就好了。”
聽他說的,朱蒙蒙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不怎麽好,可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
此刻,日落餘晖斜斜的灑在車子的玻璃窗上,映着她旁邊的側臉溫潤而剛毅。他的雙眸本是深黑如墨,但在這一刻映着昏黃的光,竟是泛着淡淡的深藍,似乎也顯示出了他身上那異國的血統。在剛認識的時候,朱蒙蒙一直以為齊川是長得過分好看的中國人,直到了解了他的家世後,才驚愕的發現他那貴族般的身份。有時候,朱蒙蒙做夢都會覺得自己将一輩子的運氣和人品全壓在齊川身上了,不然怎麽能讓她這麽好運。
齊川見她許久沒出聲,不由側頭看向她,這才發覺他可愛的小蒙又盯着自己出神了。
無奈的,他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這個動作幾乎成了他溺愛的一種體現。朱蒙蒙被他摸得一愣一愣的,嘟着嘴就說:“大叔,今天我爺爺悄悄給我說了,他說寶寶的大名等他出院了他來取。”
朱建業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可沒這麽說過。齊川眉角微挑,老首長竟然還留了一招,不免嘆了聲:“我爸媽後天就過來了。”
“啊!?”朱蒙蒙霍然一驚:“這下糟了!”
齊川見她一臉糾結的不安,一手拉過她的手握着,笑說:“別緊張,他們來了不會和你爺爺幹架的。”
聽他半開玩笑的說着,朱蒙蒙低頭看着包着自己手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似乎她心裏所有的擔憂都會被他一眼識破。
她感受着他手心裏穿來的溫暖,緩了口氣,才說:“我是擔心你爸媽來了,肯定會提我們去美國的事情,到時候怎麽辦?”
齊川看着防風玻璃外的路道,正好紅燈。他踩了剎車,就側頭對她說:“現在我們不提回美國的事情,等你爺爺病好了再說。”
“真的?”朱蒙蒙一臉掩不住的高興,仰頭就在齊川臉上親了一下:“大叔,還是你最好了!”
齊川勾着嘴角,眼裏的深邃帶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低頭看着她,說:“就這樣表達你的感謝之情了?”
見他帶着笑意看自己,朱蒙蒙噗嗤一聲,雙臂勾着齊川的脖子,道:“那這樣了?”說完,兩人已唇貼着唇,纏綿的吻在了一起。
而那些之前的吵嘴,已經煙消雲散。
不過,事情可沒朱蒙蒙想得那樣簡單。甚至齊川都沒料到,那個人會突然興致勃勃的來到了中國。而且,還是與他父母一起來的。
朱蒙蒙陪着齊川在飛機場等了半個鐘頭後,就見着齊川父母和一個穿着如六七十年代外國電影裏那些紳士一樣的深藍西裝,一手優雅的拿着禮帽,且滿頭白發的外國老頭。
更誇張的是,他身後還跟着兩名如仆人的随從,都西裝革履,面容嚴肅,并帶着白手套,各自手裏還拎着看似貴重的大皮箱。朱蒙蒙被這如電影裏走出的老頭和随從驚了雙眼,側頭就好奇的小聲問齊川:“這位老爺爺是叔叔阿姨認識的人嗎?”
齊川收回眼裏的詫異,低頭看向他茫然的妻子,他已牽着了她的手,與她說道:“認識,他就是我的祖父,阿爾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