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3
◎正值二十五歲◎
徐子豪不知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給他們兩個人只訂了一間房,時忱單手刷完卡走進去,環顧四周,正中央是一張雙人大床。
他淡淡的表情微頓,薄唇抿了抿,沒說什麽。
戚生生頭昏腦漲,根本沒注意到房間裏的情況,手指無力地捏住時忱的衣領,無聲地催促。
時忱抱着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把人塞進去,接着又打開空調,不一會溫暖的熱風就從上方吹過來,戚生生緊閉着眼,唇色泛白,額角有細密的冷汗冒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惹人心疼。
時忱順勢坐到床邊,拇指輕輕撫掉她的冷汗,目光認真,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品。
“哪裏不舒服?”他俯下身子,靠近戚生生的臉,聲音低淺,帶着哄意,“生生,告訴我。”
戚生生聞言不适地悶哼一聲,秀眉蹙起,半睜開迷蒙的眼,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沒什麽力氣地翹起一個虛弱的笑容:“我沒事,躺會就好了,你和汪越他們出去聚吧,你應該從高中畢業後就沒怎麽回來過吧。”
聽到這句話,時忱眸光微動,擡起指節分明的手,親昵地把她鬓角的碎發別在耳後,神色溫柔:“也不是,我回來過。”
戚生生此刻反應有些遲鈍,眨了下眼,默默地盯着他看。
時忱漫不經心地掀起薄薄的眼皮:“我以為你和阿姨還住在梧城,之前偷偷回來過幾次。”
戚生生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時忱還在繼續說着,嗓音染上幾絲低啞:“每次回去我都會等在你家樓下,從白天等到黑夜,可是出來的人裏,從沒有你。”
“後來我才知道,你成了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已經在京州紮根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有你在的梧城徹底成了回憶。”
“……”
四周靜悄悄的,房間裏窗簾緊閉,只有床頭亮着微弱的燈光,時忱的輪廓半明半暗,眉眼溫柔,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酸的厲害,寬闊的肩膀籠罩在她的上方,光是看着就給足了她安全感。
戚生生從很早之前就意識到,她貪戀這份安全感。
也貪戀這個人。
雖然此刻腦袋昏沉,但她還是仔細搜尋回憶裏的細枝末節。
她好像,從沒有親口說過愛他。
每次都是他首先服軟,對她妥協。
戚生生心內各種情緒翻湧,鼻子猛地一酸。
時忱呢,是不是也和她一樣,需要她給的安全感?
四目相對,有種悄然滋長不斷攀升的情愫在空氣中蔓延,呼吸都變得熱了起來,時忱眼神晦暗,手從額頭一路往下,揉着她脖頸的軟肉,戚生生沒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唇瓣開合,正想說些什麽,上方的人就壓了上來。
這次的吻很綿長,他沒有用以往的花招故意逗她,舌尖輕柔地伸進去,掃着戚生生細嫩的上颚,惹得身下的人難耐地從鼻子裏哼叫出聲,像極了被吵醒的貓兒,時忱心尖顫動,仿佛真的被貓尾拂過,又癢又舒服。
戚生生本就暈暈乎乎的,這下身子更加軟了,動作間,時忱脫掉了外套和鞋襪鑽進被子,長臂一撈把人鎖在懷裏,大手扣住戚生生的後腦,讓她無法逃脫,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褪掉戚生生那礙事的長褲,手指不住地到處點火。
在指尖觸碰到一處隐秘時,戚生生身子猛地一顫,下意識推拒着他的前進。
她睜開眼看着他,臉龐紅的不成樣子,不知是空調溫度太高,還是因為他。
“我不舒服。”語調帶着撒嬌的意味。
這四個字讓沉溺其中的時忱稍稍清醒一點,但他沒有收回手,聲音比平常更加暗啞幾分,精致的眉眼陷入欲望之中,好看得驚心:“我知道。”
“那你……”戚生生沒什麽力氣地握住他溫度燙人的手腕。
時忱喉結緩緩上下滾動,安撫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低聲道:“讓我摸摸。”
“你躺着不用動。”
戚生生先是愣怔了幾秒,意識到了什麽,在時忱掀開被子身子往下的時候她忽地心一顫,羞赧地阻止他:“不要。”
時忱聞言從被子裏探出頭,嘴角翹起一個惡劣的笑:“一個正值二十五歲的小夥子是很難停下來的。”他挑了挑眉,頗為暧昧地叫她,“姐姐。”
戚生生腦袋炸了,心跳因為這聲姐姐而開始加速。
上次他叫她姐姐,還是因為時伍他們在場,逼不得已才說出口的。
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這聲姐姐多了絲別的意味。
戚生生感覺自己徹底沒了自主意識,咬着唇跟随着自己的心意,由他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黑,戚生生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睡了一覺之後身體總算好受了點。
她看向身邊,時忱已經出去了,枕頭上還殘留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聞到這個味道戚生生腦海裏猛地跳出一些睡前的畫面。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掀開被子,看見自己穿戴整齊,連襪子都被套上,做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不由好笑地彎起眉眼。
這個男人,真是可愛。
她打開手機看見時忱在半小時前發的微信。
【我點了粥,在桌上,起來記得吃。】
戚生生偏過頭,果然瞧見桌上擺着吃食。
她穿上酒店的拖鞋走過去坐下,打開盒子熱氣撲面而來,粥還很熱,還是她最愛的白粥。
戚生生心一軟,慢吞吞地把粥喝幹淨,一點不剩。
吃完飯她從行李箱裏翻出件幹淨衣服,拿上洗漱包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吹完頭随意點開手機,卻看見微信裏收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信息。
是她高一的同班同學,楊昕發來的。
她和楊昕是在今年過年的時候才加的微信好友,還是她主動從班級群裏加的戚生生。
戚生生皺了皺眉,遲疑地點進去。
羊毛毛:【在嗎?】
生生:【剛看手機,請問有什麽事嗎?】
羊毛毛:【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快過年了,想着和高一的大家好久沒見了,班級群裏就商量着要不辦個同學會,讓大家聚一聚。】
羊毛毛:【你要來嗎?】
她補充道:【你一直沒說話,我就冒昧私聊了。】
同學會?
戚生生沒什麽興趣,之前高三同學群也辦過一次,但她沒有去。
少了蔣顯允和施映其中任何一個人,高三同學會對她來說,就沒有意義。
像是意料到了戚生生的想法,楊昕繼續發:【這麽久沒見,大家都挺期待這次同學會的,連虞宋和顏桐這倆當年的風雲人物都來了,你也來玩玩呗。】
看到虞宋和顏桐這兩個名字時隔多年又一次排列在一起,戚生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仿若回到了從前。
鬼使神差的,戚生生莫名想要見一見現在的顏桐,但這次不是為了虞宋,而是為了當年,因為自卑和嫉妒而患得患失的自己。
戚生生嘲諷一笑,不就是個同學會嘛,有什麽好逃避的,誰還能把她吃了。
生生:【好,我會去的。】
羊毛毛:【那我到時候把地點和時間發你。】
汪越的單身派對被徐子豪辦的很熱鬧,他在梧城最貴的會所訂了間最大的包房,期間酒水不斷,揚言今晚喝到不醉不歸,誰先回去誰是狗。
在場的都是他們初高中的同學和朋友。一幫男人邊敘舊邊喝酒,喝嗨之後就頭挨頭擠在一起抱着一只話筒鬼喊亂唱。
時忱坐在沙發角落看着瞎鬧的他們不由嘴角上揚,仿佛回到了上學的時候。
因為高興他也喝了不少,包廂裏閃爍跳躍的燈光将場景分割成混亂的光影,好似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他擡手喝了口啤酒,明明是熱鬧開懷的時刻,他卻突然感覺心口空落落的。
好想戚生生啊,她現在在幹嘛。
“啊——!”汪越這時忽然哭喪表情,抱着話筒杆鬼叫一聲,把徐子豪吓了一跳,“你他媽有病啊!”
“我好想我媳婦啊!”汪越顯然喝醉了,晃晃悠悠地走到時忱旁邊坐下,一把摟住時忱扯到跟前:“時哥,我想我媳婦了。”
說罷還打了個酒嗝,眼神迷蒙。
時忱拍掉他的手,半撩起眼皮,好笑道:“老子也想。”
“不行,我得回去了,太晚她會擔心的。”汪越越說越着急,外套怎麽也穿不好,徐子豪一腳踹過去,罵道,“瞧你這點出息,最後的單身之夜你還媳婦媳婦的,說出去我都嫌丢人。”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看向時忱:“你說是吧時忱?”
時忱擡了擡眉骨,沒有搭話,把手裏的半瓶酒一飲而盡,随後抓起外套:“你們先喝着,我走了。”
徐子豪氣急:“你他媽又去哪?!”
時忱背對着他擺了擺手,聲音懶散,模樣吊兒郎當的。
“回去陪媳婦。”
“……”徐子豪沉默,沒反應過來,直到門重新關上,他才罵了一聲,“這幫重色輕友的,有媳婦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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