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2
◎“可是我不好。”◎
京州大美院的招生專業分三大類,設計學類、美術學類和藝術史論，戚生生報了設計學和美術學，具體的專業等拿到合格證，高考後填志願才能确定。
考試那天,戚生生一個人打車到了京州大,莊嚴古樸的校門口不出所料得很熱鬧,大多都是結伴來考試的，和她一樣形單影只的也不少。
借着門口指示牌和學生志願者的幫助,戚生生成功地來到考場樓下排隊，等着考試開始。
隊伍最前面一個穿着紅色志願者服裝，正在組織紀律的男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戚生生眨眨眼,有點哭笑不得。
游聞也在這時看見了她,瞬間眸子一亮，揚起招牌的大白牙笑容。
他和身旁的同學低聲打了個招呼,随後走到了戚生生身邊。
“哼哼，小生生，被我猜到了,你還是報名了。”
游聞一臉得意，完全不注意何為避嫌二字。
戚生生輕咳了聲，眼睛往周圍看了看,示意他将音量降低，自己小聲道：“游老師你注意一點。”
游聞聞言才驚覺這裏是考場,周圍都是各地而來的考生,他一個本校的學生和考生打招呼确實不太好。
男生撓了撓頭,壓低了嗓音：“這裏是設計學的考場,你想學設計？”
戚生生搖搖頭：“我設計學和美術學都報了,但服裝設計确實是我心裏第一選擇。”
她還記得将來給施映和蔣顯允設計婚紗的約定。
游聞聽到她這個回答,表情肯定：“不管怎麽樣，加油吧，說不定你可能會成為我的直系學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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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生生記得他說過自己的專業。
雕塑系。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前面的學長便把他叫了過去，游聞走時讓她結束等他的消息，中午一起去吃飯。
上午考了兩門，考場裏開了空調，戚生生倒也沒覺得多累，交了卷子出來在約定的地方等游聞找她。
戚生生沒有等多久，就見那抹鮮亮的顏色從另一棟樓裏走了出來，游聞寒暄了幾句，然後便領着他這個得意門生去了學校食堂。
為了盡地主之誼，游聞特意給飯卡沖了錢，讓戚生生拿去随便刷。
“……”
戚生生拿着這張嶄新又沉甸甸的飯卡，茫然地眨了眨眼，最後在角落裏一個最不起眼的窗口前點了份小馄饨。
“不愧是我徒弟，還知道給師父省錢。”游聞端着餐盤走到位子上，看到戚生生面前的迷你小馄饨，不禁感動道。
“我不怎麽餓。”戚生生拿起勺子舀了一個馄饨送進嘴裏。
雖然不知道怎麽自己莫名其妙在游聞嘴裏成了他的小徒弟，但在異地他鄉遇到一個認識的人，還被請客吃了碗熱氣騰騰的小馄饨，戚生生心頭一暖。
游聞看樣子是餓了，三下五除二便吃得精光，擡頭看過去，小姑娘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慢條斯理，不緊不慢，看着就很可愛。
游聞輕輕笑了出來，引得專心吃飯的戚生生擡眸瞧他。
“就你一個人來京州啊？”他問。
“還有我一個朋友，她考表演。”戚生生老實道。
游聞了然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打了個響指，從包裏拿出速寫本：“給你看個東西。”
說完不等戚生生反應，他翻到标記的那一頁，放在女生的眼前：“我設計的漫畫主人公，你看着覺得怎麽樣？”
“你還畫漫畫啊。”
戚生生放下勺子，邊看邊用紙巾擦了擦嘴。
他應該是用墨水畫的，線條有印染的痕跡。
純白的紙上站着一位身着校服的黑發少年，校服沒有好好穿，外套被随意地搭在肩頭，少年五官稚嫩，嘴角有傷，眉眼稍揚，目光不屑地直視前方，整個人顯得孤傲不羁。
戚生生看着畫紙上的漫畫人物，像是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但眉心卻慢慢擰在了一起。
游聞捕捉到她的表情，嘴角上揚：“怎麽樣？是不是很有熱血高校的感覺。”
“這個形象——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戚生生回過神，突然問道。
游聞微微一笑，意有所指：“也不全是，看到了一個和我心中主人公形象很符合的男生，就不由自主地把他代入了一下。”
他看着她：“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起止是眼熟，這既視感太強了。
戚生生抿唇，遲疑道：“你在哪看見的那個人啊？”
游聞一副你再裝的表情，他放下速寫本，和她講了一年前在電玩城發生的事情。
“你那位小男友太拽了，我印象深刻，我想忘都忘不掉。”
“等，等一下。”戚生生打斷他，“你說那個男生是我的男朋友？誰跟你說的？”
“他自己啊，我問了，他沒否認，這不就是承認嗎。”
游聞見女生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不對勁，好奇道：“怎麽了嘛，分手了？”
戚生生苦笑，無奈道：“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鄰居家的弟弟而已。”
“啊？”游聞皺眉，“真假的，可是我問你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時候，他表情很羞澀啊，連反駁都沒有，而且他看你的眼神那麽的……嗯，火熱，怎麽可能只是鄰居的關系。”
游聞表示他不信，他不能接受磕過的cp竟然是假的的這件事。
“……”
聽到游聞的話，戚生生頓時一愣。
羞澀，不反駁，眼神火熱。
戚生生眼睫一顫，心髒忽地漏了一拍，她恍然地拿起速寫本，紙面上桀骜的少年和時忱慢慢重疊，她抿了抿唇，指節蜷縮在一起。
和時忱相處時那些意有所指地話語和幼稚的行為動作，好像在這時有了一點不太成立的解釋。
那些一直被戚生生忽略的，有關于時忱的紛亂心緒，在這時有了一個念頭。
可是時忱說過他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人會是她嗎？
戚生生眨眨眼，從愣神裏出來，她不敢去想這件事。
她吸了吸鼻子，指着主人公對游聞道：“應該是你看錯了，但畫的不錯，挺像他的。”
游聞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他把速寫本收好：“對了，他叫什麽名字啊？”
戚生生拿起勺子的手微頓，過了兩秒才低聲道：“時忱，時間的時，熱忱的忱。”
當天晚上，戚生生做了個夢。
還是在那個沒有陽光黑雲密布的曠野，她想跑出去，可是地底下伸出無數雙慘白的手把她拉了回去。
在她無助絕望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光穿破黑暗，籠罩在她的身上，灼熱的溫度把那些手逼退。她努力想看清來救她的人是誰。
可等她适應了光明，入眼的卻是一只尾巴燃着火苗的小火龍。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小火龍的臉和時忱一模一樣。
“啊——”
戚生生在睡夢中短促地叫了一聲，随後猛地驚醒睜開眼在黑暗裏大口喘着氣。
施映被她吵醒下意識打開了床頭燈，語氣擔心：“怎麽了？”
“……”戚生生眨了眨眼，直到呼吸漸漸平穩她才道：“沒事，做了個噩夢。”
施映聞言淡淡一笑，扯掉左耳裏的耳機，翻了個身面朝她：“什麽噩夢啊，吓成這樣？”
戚生生長長地呼出口氣，也跟着翻身，心跳還在急速跳動，聲音低喃：“我夢到——一個臉很臭的小火龍。”
施映閉眼輕笑，順着她的話說：“它對你噴火了？”
“沒有。”戚生生垂眸，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把寒夜襯出一份和暖，“它救了我。”
“那你怕什麽？它不是很好嘛。”施映像哄孩子一樣。
戚生生聲音一頓，良久才嗯了聲：“它很好。”
“可是我不好。”
“你哪裏不好，我覺得你超好，宇宙第一好。”
“……謝謝。”戚生生眼眶溫熱，扯了扯唇角，“睡吧。”
房間再次歸于平靜。
戚生生伸手按滅了燈，眼眸在黑暗裏格外明亮。
她一點也不好。
敏感，膽小，懦弱。
現在她還覺得自己有點花心。
明明是喜歡虞宋的，怎麽會在不知不覺間對身為她應該照顧的弟弟時忱有了不該有的绮念呢？
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绮念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游聞的話只是個讓她正視的導火索罷了。
可能是在無數個相處的時光裏，在時忱某些捉摸不透的話語裏，也可能是在他奮不顧身保護她的行動裏。
戚生生不知道，也不敢再想。
以時忱的性格，他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會藏着掖着的，一定會很熱烈地讓那個人知道。
他不介意告訴她自己有了喜歡的人。
那……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二月的最後一個周日，戚生生和施映結束了校考，回到學校參加一模考試，雖然落下了很多進度，但她倆還是想參加試試水。
蔣顯允的位置被調到了第二排，離戚生生和施映越來越遠，她在有意無意地回避她們，兩人主動找她說話，她的态度也不熱絡。
但顯而易見的是，蔣顯允的臉色很難看，精神也越來越萎靡，不止一次在課堂上打瞌睡，魔怔了一樣地學習，可是周考和月考的成績越來越落後，一模前最後一次的檢測，她已經掉出了班級前十。
戚生生肉眼可見地看着她越來越沉默，可她們卻什麽也幫不了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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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的病一個很嚴重吧】
【寶藏歌手餘佳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