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到家，他就在門口被人擋住了
倒點水！”
算了算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拍拍自己的床，春意笑眯眯的，“你坐啊。”
孟其琛看了看窄窄的床，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跟前。
後背有些癢，春意總是想抓一抓，可記着醫生說的不能随意碰，便只能輕微動一動，緩解一下。
幾次亂動後，被子垂下來，露出女孩光滑細膩白皙的肌膚。
就跟玉一樣……
孟其琛慌亂地移開視線，這一看，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平安符。
“這符……”他聲音有些澀。
順着他的視線，春意笑了，“這個啊……”她伸手去夠，孟其琛忙遞過去。
春意道謝，把平安符放在自己唇邊親了親，道：“這是我去廟裏求的，很靈的。”說一她晃了晃。
紅色繡金線的符文一晃一晃的，讓孟其琛的心也浮浮沉沉。
“這個……是跟你送給我一樣的嗎？”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春意點頭，“當然啊，一共有三個，我和姐姐一人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是你的，你看，是一模一樣的。”
平安符在自己眼前晃，孟其琛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自己眼睛一樣，有些暈暈的。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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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符對于她來說，竟然是那麽重要……
“你為什麽把平安符給我？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那次我被人打暈，你救我，應該是我第一次見你，你為什麽……”孟其琛擡頭，眼睛閃亮。
春意一愣。
能怎麽說？難道說，上輩子他特意去廟裏給自己求了一個同樣的符？
咬了咬嘴唇，她唇角翹了翹，“因為，你像我弟弟哇，我喜歡你啊。”
看着眼中露出害怕心驚的幼小男孩，春意忍不住摸摸他的頭。
上輩子就是那樣，他總是喜歡摸自己的頭發，明明自己比他還要大幾歲，可他看自己，總是像看小孩子似的。
現在角色對調，還挺爽的。
孟其琛聽到過很多次別人說喜歡他的話，唯獨這次，他沒有任何反感。
感覺到她輕柔的手拍着自己的腦袋，他心裏只是癢癢的，似乎她拍的不讓自己的頭，而且自己越來越火熱的心髒。
“春意。”門口傳來淡淡的聲音。
春意一回頭，就看到了門外面無表情的樊陽。
心裏笑了笑，她低頭柔順道：“樊陽哥。”
☆、012
樊陽“嗯”了一聲走過去。
看了眼病床前的孟其琛，他眯了眯眼，“這位是……”
孟其琛站起來，低着頭，似乎有些害怕。
春意忙道：“這是孤兒院的一個弟弟。”介紹完就扭頭對孟其琛道：“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先回去吧。”
樊陽抿嘴，又看了孟其琛一眼。
孟其琛睫毛顫了顫，轉向春意低聲說了句“姐姐再見。”就快步離開了。
“你們關系很好？你喜歡他？”
剛走到門口孟其琛就聽到樊陽略有些嫉妒的聲音，他微微側頭，眼角餘光看到春意修長細膩的脖頸。
她低着頭，看不清面容。
春意悄然勾了勾唇，在擡頭時又恢複了平靜，她訝然，“樊陽哥你怎麽會這麽想？”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壓在心底的大石頭消失，樊陽在病床前坐下，握住春意有些涼的手，“我也是擔心你。”
春意沒擡頭，聲音低低的，“我不用你擔心。”說罷她便用力掙脫了樊陽的手。
樊陽一愣。
這是春意第一次拒絕他的接觸。
細膩的手感似乎還停留在手心，樊陽看着春意倔強的嘴角，突然笑了。
“怎麽？吃醋了？”他聲音裏掩飾不住的高興。
春意鼻頭聳動，輕輕“哼”了一聲，她轉過頭，把後背對着樊陽。
許久，她才道：“我有什麽資格。”
那就是沒否認。
愉悅感升騰，樊陽整個人都松展開來，坐在椅子上，他眼含笑意。
二人都沒有說話，樊陽卻不覺得煩躁。
在春意面前，他總是特別放松，沒有那麽多的算計，心裏沒有那麽多事，他好似回到了自己高中時期，無憂無慮的。
池欣接了熱水回來，就看到樊陽跟大老板似的坐在那。
心一緊，她忙加快腳步，注意到春意背對着他躺着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氣。
氣還沒松到底，那丫頭就扭頭了，好在沒第一眼就去看他。
“姐，你回來了。”
“嗯。”
池欣又看了春意一眼，注意到她目光偷瞄樊陽，剛想開口，卻發現她又移開了視線。
“哼。”倒了杯水，池欣試試溫度，又拿了根吸管，上前擋住樊陽的視線，“給你！”
春意知道池欣誤會了，也不解釋，乖乖地把吸管放在嘴裏喝了幾口。
樊陽看到情況也知道春意沒事，特別是臉，那他就放心了，再呆着去也沒什麽事了，他道：“那我就先離開了，不耽誤你們姐妹兒倆說悄悄話。”
說罷他起身就走。
身後如預期般響起春意嬌嬌的聲音，“樊陽哥……”
緊接着就是一聲低呼。
樊陽唇角翹了翹，轉身就看到池欣一臉防備地看着他。
注意到樊陽的笑意，池欣越發緊張。
好在樊陽并沒有回來，只是站在門口笑了笑，說了句“以後再來看你。”就走了。
身後，春意低低地應了一聲。
——
池欣賭氣地坐在床邊，“春意，你不是說……”
春意摸摸池欣的手，“姐，我沒有。”
池欣一愣，下意識看過去，就發現春意的眼睛幹淨清澈閃亮。
“那你……”池欣不明白了。
春意笑笑，笑容裏有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穩重。
“姐，樊陽是什麽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她問。
池欣眨眨眼，忽然明白了。
樊陽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人還不錯，可富家子弟有的缺點，他身上一個也不少，只不過，他隐藏地比普通人更深罷了。
比如說，好面子。
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絕對不能他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哪怕他不喜歡了，也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相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池欣覺得這句話放在他頭上再合适不過。
池欣想，對春意，樊陽應該是喜歡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對女朋友那樣的喜歡，怎麽說呢，應該是……寵物。
足夠美貌，乖乖的，聽話，倚靠着他，撫慰着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得不到敬仰的心。
自從看清樊陽後，池欣就有意無意地不想再讓樊陽和春意接觸，本來，她使了個招，沒想到沒效果，反而讓春意和她疏遠了。
不過，好在最後陰差陽錯的，春意竟然也看清了樊陽的真面目。
“你如果放手，他不會放棄我的，我想着是，讓他主動。”春意淡淡道。
池欣跟着春意走，“那你有什麽法子？”
春意低頭，“他和別的女人結婚不就行了。”
池欣想了想，提出不同的觀點，“萬一結婚後，他還對你不死心怎麽辦？”
春意笑了，“他不敢。”
“為什麽？”池欣追問。
撫平床單上的褶皺，春意笑道：“女人，對于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他最想要的還沒有得到，他，不敢。”
池欣看着似乎一下子長大不少的春意，有些迷惑，眨眨眼，她不安道：“春意，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春意一愣，忙遞給她一個笑臉，“怎麽會！只是最近宮鬥劇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池欣想了想，也是。
不過……
她蹙眉，瞪着眼睛就教訓她，“年紀輕輕的想那麽多，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春意忙裝可愛讨饒。
二人笑笑鬧鬧的，氣氛很快就變好了。
——
樊陽沒有再來。
春意沒受什麽大傷，住了兩天後，就收拾收拾出院了。
孟其琛和她們一起。
在孤兒院門口，春意笑了。
推了推身側已經紅了臉的池欣，春意道：“快去呀，人家說不定等你很長時間了。”
池欣含羞帶怯地看了眼春意，倒是沒站在那不動。
春意笑了聲，看着不遠處的男孩女孩，低聲問一旁的孟其琛，“是不是很配？”
孟其琛看着她的笑臉，目光一閃，“嗯。”
春意滿足地深吸一口氣，“走吧。”
孟其琛跟在她身後，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孤兒院門口的一對兒，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池欣哼着歌回來，對上春意含笑的目光，忙把手往裏縮。
春意“哼”了聲。
池欣臉紅了紅，快步走到自己的櫃子前，把東西塞進去。
春意揪着她的衣服問是什麽，池欣被她纏的不好意思，找了個借口躲了出去。
春意笑着靠在桌子上。
看了眼池欣的櫃子，春意慢慢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不能再讓上輩子的錯誤延續了。
姐姐，該有一個好的前程。
上輩子，你守護我。
這輩子，換我守護你。
——
孟其琛回到宿舍，就發現自己的東西被人動過了。
衣櫃裏淩亂不堪，孟其琛冷着眼，将幾件破衣服重新整理好。
猛的，他眼睛一縮。
一直注意着他的幾個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個膽小的胖子，立馬就渾身發抖，他剛想站起來，就被人踹了一腳。
胖子不動了，低着頭一言不發。
其他人孟其琛平靜地把櫃子關上，互相得意地對了個眼神。
輕輕的一聲響，意外地，衆人都聽到了。
“孟其琛，你鎖門幹嘛？”一個人咽了咽口水，想到自己聽到的傳聞，有些害怕。
剛才想站起來的胖子往高低床裏邊縮了縮，他怕一會殃及池魚。
孟其琛鳳眼一瞟，直接看向縮頭縮腦的小胖子，“我東西呢？”
話音未落，小胖的手就直直指向一個男孩。
那男孩怒火中燒，“小胖你這個叛徒！”
孟其琛二話不說，抓起宿舍裏的掃帚就揮了過去，那男孩一個側身躲了過去，可心裏還沒雀躍，就感覺到腳被絆倒。
“我艹！你們是幫誰的！”他喊着，重重摔在地上。
剛才還和他在一起的另外兩個男孩忙躲到一邊。
孤兒院，及時站隊才是硬道理。
羨慕地看了眼縮在一旁的小胖，真是運氣好，找了個大腿抱着。
男孩注意到孟其琛身上的傷，剛想盡力一拼就被孟其琛猛地壓住肚子。
中午的飯差點沒被他壓出來，男孩臉白了白。
“說，我的東西在哪？”孟其琛雲淡風輕，只是身子更用力了些。
男孩臉憋的通紅，可就是一句話不說。
孟其琛冷笑，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歪嘴，你知道嗎？你知道他的腳……是誰……”
男孩一瞬間毛發皆豎。
孟其琛把手放在他脖頸處，慢慢收緊，“你，說不說？”
一旁的兩個男孩渾身發顫，盡量壓縮自己的存在感。
“兜，兜裏。”捂着臉的小胖聽到嗚咽聲，大着膽子道，他手偷偷松開一條縫，對上孟其琛能凍死人的目光，忙抖了抖，“我沒有！不是我！是他拿的時候我看到了！”
天地可鑒！我什麽也沒幹！小胖就差對天發誓表明自己的決心了！
孟其琛垂下眼眸，在男孩兜裏摸索。
眼睛一眯，他将有些皺巴巴的平安符拿了出來，注意到那些褶皺，他戾氣突生。
“你哪只手拿的？”
陰恻恻的聲音響起，躺在地上的男孩右手猛地一動。
孟其琛的腳踩了下去。
平淡無波的臉上，絲毫也看不出他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氣，只有從底下那人凄厲的喊叫中，才知道。
屋裏動靜太大，很快就引起其他宿舍的注意，不多時，門外就響起了老師的敲門聲。
“裏邊幹什麽呢？”
☆、013
孟其琛看了身下的人一眼，唇角揚起，松開了腳。
宿舍沒有地板，普通的水泥地面讓男孩的手血滋滋的，破皮，紅腫。
只是現在他顧不上自己的手，他癱軟在地板上，只感覺自己就像窒息的魚重新能呼吸到空氣。
“咳咳！”
聽到咳嗽聲，宿舍裏其餘的人身子又顫了顫。
看了眼若無其事開始整理自己床鋪的孟其琛，縮在角落裏的兩個男孩再一次向後退了退。
太可怕了。
門被打開，生活老師頂着雞窩頭沖進來，手裏的鑰匙嘩啦啦響，同時還伴随着門口圍觀的其他人的腳步聲。
狹窄的宿舍空間更小了，空氣似乎也更加稀薄，躺在地上的男孩大力的喘了兩聲。
生活老師看了眼屋子裏的所有人，頓了頓，道：“打架？是誰？”
空氣靜了靜，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地上受傷男孩的喘氣聲。
生活老師是個高大的男人，長得一點也不慈眉善目，此刻他黑粗雜亂的眉毛一挑，所有人都一抖。
除了孟其琛。
小胖子咽了咽口水，心想他膽兒真肥啊。
生活老師揪着受傷男孩的衣領子把他拉起來，力氣太大，脖頸剛才才受過傷的男孩又嗚咽兩聲，扒着自己的領口讓自己能多呼吸一口。
左看右看，沒生命危險，生活老師松手，男孩趔趄了兩下後被身後的兩個室友扶住。
孟其琛轉過頭，那兩個室友忙又把手縮了回去。
生活老師看了眼孟其琛，對他小瘦雞似的身板似乎有些嫌棄，漫不經心道：“我再問一遍，誰？”
孟其琛視線掃過小胖。
小胖心一顫，苦着臉就要站出來，可還沒擡腿，就看到孟其琛伸直了胳膊。
“他。”
嗯？
順着胳膊，小胖驚訝地看過去。
被指的室友之一剛想開口否認就對上孟其琛平靜無波的眼，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他軟着腿沒說話。
低着頭，默認了。
生活老師挑挑眉，看了眼其他人，揪着“打架的兩個人”走了。
沒好戲看了，剛才湧進來看熱鬧的人也都散開了，室內只剩下小胖和孟其琛兩個人。
看着不知是誰好心地替她們關上了門，小胖欲哭無淚，別關啊，讓他先出去再說啊。
孟其琛整理好床鋪，脫鞋躺好，閉着眼道：“晚飯前20分鐘喊我。”
剛準備偷偷摸摸溜走的小胖：“……哦。QAQ”
——
天冷，池欣多戴了一條圍巾，大紅色的，樣式簡單大方。
春意沒說話，只是盯着池欣翹了翹嘴角。
池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繃住臉，可在春意持續地眼神調侃下，終究是沒忍住。
她紅着臉去掐春意滑溜溜的小臉蛋。
春意小小地尖叫一聲跑遠了。
池欣咬咬下嘴唇，追了過去，二人的笑聲傳出去老遠。
餐廳人不多，春意一眼就看到了孟其琛。
“孟其琛，你們對面有人沒？”春意笑着和他打招呼。
孟其琛對面的小胖就看到他十分腼腆地笑了笑，并且以一種十分溫和的聲音說“沒有”。
不知為何，他的身體越發顫抖。
拿了餐盤過來，春意和孟其琛面對面，看了眼池欣，春意笑着對她挑挑眉。
池欣沒說話，只是低着頭一直吃飯。
她知道春意什麽意思。
前幾天她還說這個孟其琛看起來心思重，也沒什麽朋友，應該不是個好相處的。
可今天……
看了眼自己對面的小胖子，池欣吃了口米飯，道：“你叫什麽名字？和孟其琛一個宿舍的？”
孟其琛笑笑，“小胖，我們一個宿舍的，他是我的好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小胖的錯覺，“好朋友”這三個字，他感覺是孟其琛特意點出來的。
咽了咽口水，小胖捏緊自己的大腿肉，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十分鎮定，“是，好朋友。”
怎麽跟逼問犯人似的？春意碰了下池欣。
池欣哼了聲，又看了孟其琛一眼，才專心吃飯。
孟其琛一臉平靜。
快吃完的時候，王芳芳過來了，似乎是沒有座位，她擠在了春意旁邊。
春意和她沒什麽好聊的，便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可王芳芳特意趕在這個點過來，就不會讓春意提前離開。
“春意，吃着呢？最近一直想找你說說話，也總遇不到你。”她笑着道。
春意翹了翹唇角，“找我？當初我可是在宿舍等你，怎麽也不見你去啊。”
王芳芳臉一僵。
當初……
她知道劉經理好色，要不然也不會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和她混在一塊兒。
她本來以為她把春意介紹給劉經理，以後生活就可以好過一點，可是沒想到，劉經理居然這麽急色，在辦公室裏就對春意動手動腳的，還被老板捉住。
想到樊陽，王芳芳又咬牙。
這個金大腿，孤兒院裏和她同齡的女孩子沒一個不眼饞的，可是樊陽單單就只看的上春意。
這本來是一石二鳥。
如果能借此機會讓她自己好過，又能讓春意被樊陽厭煩，是最好不過的，只是誰能想到劉經理就晚了一步！
沒破了春意的身子，還讓樊陽看到那一幕！
英雄救美，估計春意又讓樊陽憐惜一番吧？
想到那幾天樊陽送過來的吃的穿的用的，王芳芳心裏就掩飾不住地羨慕……與恐懼。
劉經理沒過多久就收拾東西跑了，聽說是家裏有關系，把他調去了別的市，而她，第二天就被辭退了。
不是沒想過去找劉經理，可人海茫茫，去哪裏？而且，萬一劉經理嘴上沒個把門的，那她當時哄春意過來的事被人知道……
想到一些可怕的後果，王芳芳徹底縮頭了。
過了很長時間，見沒人找她麻煩，她的心才落在了肚子裏。
她以為以春意和池欣的智商，是想不到那麽多的，只是聽着這話，難道……
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住了，王芳芳端着餐盤，驚慌失措地離開。
池欣慢慢把腿伸出來。
王芳芳摔了一跤，菜湯灑在別人身上，又是一陣吵。
池欣帶着春意飄飄然離開。
臨出門，池欣回頭看了眼王芳芳，冷笑一聲。
髒了衣服的女孩可是出了名的刺頭，還和王芳芳有一些私人恩怨，以前沒辦法教訓她，這下師出有名，有王芳芳好受的了。
要不是春意沒什麽事，她可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孟其琛和小胖跟在她們身後，注意到池欣的目光，孟其琛的視線，也慢慢冷了下去。
四個人在交叉路口分開。
小胖看着身前若有所思的孟其琛，慢慢停下腳步，孟其琛似乎沒注意到自己的“朋友”不跟着自己走了，依舊緩慢向前走去。
小胖松了一口氣，孟其琛……太讓人害怕了，他還是不要跟他在一起了吧。
他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走了兩步，被三個人截住。
“你們……我……”
“說什麽說！你這個叛徒！”同宿舍的那幾個人推搡着，把小胖擠到了雜貨室。
路上遇到了小胖以前認識的幾個朋友，可一對上他們幾個兇狠的視線，他們就離開了。
小胖悲從中來，眼中蓄滿了淚水。
被推倒在牆角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那天被按在地上被摩擦摩擦的男孩吐了口唾沫，“啊呸！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麽？以前也沒見過你抱那雜碎的狗蹄啊，怎麽？看不上我們？你怎麽……”
說着，男孩就揮拳準備打過去。
“砰砰。”
敲門聲讓屋裏的四個人愣住，一扭頭，就看到孟其琛靠在門上。
他沒有任何動作，可就是一個看起來很平靜的眼神，讓找事三人組就是無法動彈。
準備打人的那個男孩，覺得自己又出現了那種窒息感。
小胖瞬間就止住了淚，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還揉了揉眼睛。
孟其琛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小胖，撇撇嘴，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後的動靜，歪頭向後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小胖忙追了過去。
——
老公出差不在家，夏寒穎泡完澡做完皮膚管理就準備睡覺，還沒閉上眼，手機就響了。
這個鈴聲……
她“噌”地坐起來，抓起手機就放在耳邊，“出什麽問題了嗎？”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只見夏寒穎的面色越來越冷。
“我知道了。”說罷，夏寒穎就挂斷電話。
坐在床上，夏寒穎閉着眼思索一刻。
再睜眼，眼裏都是堅定。
她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微微一笑，“謹言啊……”
☆、014
夏謹言放下手機，撫着眉頭，只覺得心裏一陣煩躁。
沒想到她的手竟然伸的這麽長，要是以前，他肯定不能就這麽輕易饒了她，只是這次她帶過來的消息……
掃過書桌上的一堆照片，夏謹言目光沉沉。
他一直在找合适的女孩子，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竟然一個合心意的也沒有。
模樣倒是好說，只是聽話的，确實不好找。
那些被找來的女孩子，因為生活環境和成長經歷，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貪婪，虛榮和蠢笨的缺點。
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為他所用？嘆了口氣，夏謹言只覺得無力。
夜深了，明天還要去公司開會，夏謹言只得回房休息一會兒補充一下精力。
出了書房，路過客廳去廚房喝水的時候，遇到了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母親。
夏謹言走過去，輕輕蹲下來，“媽？”
張婉眨眨眼，僵硬着脖子轉過頭，盯着夏謹言看了兩分鐘，眼裏才漸漸有了光。
“謹言啊。”她道。
夏謹言仰着頭對母親微笑，“是我。媽，你怎麽不去睡？很晚了。”
張婉苦澀地搖搖頭，“怎麽能睡得着？”
夏謹言心裏嘆了口氣。
家裏這段時間為了妹妹的事，氣氛很是低迷，特別是母親，這段時間精神狀态尤其差，他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只是可惜……
不過好在現在也算是有點進展了，他總會如母親所願，不讓妹妹跳進火坑的。
拉了母親起來，夏謹言送她回房。
“媽，你別擔心，我已經找了幾個和妹妹相似的女孩子，妹妹會沒事的。”
“真的？”張婉一把握住兒子的手，面露驚喜。
夏謹言安慰地拍拍母親，“真的。”
這一句話無疑就是定海神針。
張婉的精神立馬好了許多，身上也沒了那鼓頹廢氣，握緊兒子的手，她道：“挑個最好的，她要什麽給什麽，咱們給她很多很多的錢，讓她去。”
夏謹言點頭，聲音溫和，“嗯，讓她去。”
——
大年三十那天，孤兒院裏忙活着準備晚上要吃的年夜飯。
春意和池欣坐在桌子上包餃子。
池欣捏的很快，一個個嬌小玲珑的餃子比外邊賣的還好。
池欣看了看四周，見周圍沒人注意，偷偷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最後選了一張最漂亮的，發了過去。
春意拉長聲音“哦”了一聲。
池欣臉一紅，瞪了春意一眼，又笑着移開視線。
春意偷偷笑了兩聲，那模樣，跟吃了松子的小松鼠一模一樣。
春意旁邊的孟其琛只覺得眼睛閃了一下。
小胖看着自己手上模樣看起來有些怪的“餃子”，悄悄放到了一邊。
孤兒院的廚房大師傅出來看到這些東西都準備地差不多了，笑眯眯地從兜裏抓了一大把奶糖給春意，讓春意幾個出去玩。
“一會兒還要找人幫忙擇菜洗菜，大冬天的冷，你們出去。”
春意和池欣對視一眼，趁着別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孟其琛緊跟其後。
池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握住春意的手向後看，看到是孟其琛和他的朋友小胖，松了一口氣。
“我和春意去廁所。”她道。
孟其琛平靜地拉住小胖的手，“我也是。”
池欣：“……”
春意抿起嘴笑，臉上的兩個酒窩看起來甜甜的。
春意拿出奶糖分給孟其琛一半，細聲細語，“你和小胖也吃，這個很好吃，我見我們班同學吃過。”
見。
孟其琛長長的眼睫毛垂下，“嗯。”
春意又吩咐他，“記得別跑遠，一會兒就要吃飯了，去的晚了，就沒好吃的了。”
兩個女孩子笑着跑遠了。
小胖看着自己手裏的奶糖，咽了咽口水，注意到孟其琛沒看自己，迫不及待地把糖塞進嘴裏。
奶香味十足的口感一瞬間就俘虜了小胖。
孟其琛定定地看了春意兩眼，才轉身離開。
小胖見有情況，忙把奶糖裝好跟了過去，“咱們去哪？”
孟其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走了。
小胖不明所以。
等看到眼前鬥大的“廁所”二字，才愣在原地，還真是去廁所啊……
——
餐廳把桌子都拼在一塊兒，大家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院長跟往常一樣，說一段不痛不癢的從網上下載的年度總結感言，在她兒子“我要吃肉肉”的催促聲中，她提前結束了講話。
“吃飯吧。”
随着她一聲令下，大家都抓住筷子，向着自己心儀的飯菜快準狠地挾。
因為知道春意不喜歡吃肥肉，所以池欣眼疾手快地挾了個大雞腿給春意，讓別人好一陣生悶氣。
至于為什麽生悶氣而不是出言諷刺？
因為孤兒院每年都有一筆固定的救助金是貴人看在春意的面子上才送來的。
雖然這事從來沒人說過，可孤兒院的大家都知道這事。
所以，這便是春意享受了許多特例卻沒被欺負的原因。
孟其琛注意到這餐桌上小小的風起雲湧，沒說話，只低頭挾了一筷子土豆絲。
一旁的小胖難得吃到這麽香的紅燒肉，看到孟其琛只挾素菜，忍痛把自己碗裏的紅燒肉遞過去，“你吃。”
四目相對，孟其琛臉皮抖了抖，重新把紅燒肉給他挾了回去。
孟其琛不愛說話，小胖已經習慣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好吃的肉他居然不吃，可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小胖張大口把紅燒肉塞進嘴裏，臉上露出一種名為幸福的笑容。
桌子上的葷菜很快都見了底。
春意也只能吃的下一個雞腿了，池欣還說她沒福氣。
看着池欣對着她一臉嫌棄地把肉吃進肚子裏，春意眯了眯眼睛。
孟其琛只吃素菜的事被春意看進眼裏，她想了想，把自己碗裏的兩塊紅燒肉挾給他，“你太瘦了，不能只吃素，要多吃點才能身體棒棒。”
孟其琛看了她一眼。
小胖剛要開口說孟其琛不吃肉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麽？
孟其琛只是抿了抿嘴角，慢慢地挾起一塊紅燒肉，輕輕咬了一口。
“好吃嗎？”春意笑着問。
孟其琛乖巧地點頭，“好吃。”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并沒有說謊，孟其琛第二口把紅燒肉整個塞進嘴裏。
一旁的小胖目瞪口呆。
——
春晚很好看，可大多數人都堅持不到十二點。
快到淩晨了，春意眼睛含笑看了眼池欣，握住她的手。
池欣有些恍惚，注意到春意的目光，以為她困了，便壓低聲音問她要不要去睡覺。
春意搖搖頭說不要，這是她和姐姐一起過的最後一個新年，她才不要這麽早就去睡。
一直等到春晚的節目主持人倒計時，最後剩餘的幾個人才離開。
孤兒院外，不知是誰在放煙花。
春意有些驚訝地低下腳步，愣愣地仰着頭看，
池欣看了眼春意，想了想，趁着這功夫低頭發短信。
煙花很漂亮，可是……
又看了眼池欣，春意喃喃，“再也看不到了。”
池欣剛羞澀地發完短信，就聽到春意的低語，她沒聽清，便問了一遍。
春意搖搖頭，笑着道：“沒有，我是說，希望姐姐新的一年順順利利，能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池欣去捏她的臉，被春意躲開。
池欣笑，笑容裏卻有些難過。
感覺到衣兜裏手機的震動，苦澀更多了些，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煙花，“能好好活着就行。”
春意臉上明明暗暗，孟其琛看了眼煙花，不明白為什麽她又想哭了。
春意挽住池欣的胳膊，晃了晃，“姐，你一定會好好的，你相信我。”
池欣“噗嗤”一聲笑了，“怎麽？你還是小叮當不成？我說什麽你都能幫我把願望都成真？”
春意嘟嘴。
池欣笑着拍拍她的頭，“我的傻丫頭！生活不易，哪裏還能想太多，能好好活着，本來就是老天爺恩賜了。”
只是一想到陽光下偷偷看自己的少年，池欣就有些恍惚，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她的心隐隐作痛。
春意“哼”了一聲，“我剛才可是許個願的。”
池欣笑，“又沒有流星雨，你許什麽願？”
“剛才的煙花啊，裏邊就有一個流星雨，我告訴你們啊，我剛才可是許願，讓老天爺保佑我們都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我們？小心人數太多，老天爺記不過來啊！”池欣逗她。
“才不會，總共沒幾個人啊，你，我，還有……”春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側頭看孟其琛，眼裏波光潋滟，“你。”
孟其琛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她偷偷哭過的緣故，他覺得，此刻春意的眼裏，有星星。
仰着頭看了眼最後的一束煙花，春意喃喃，“我們都要好好的。”
——
大年初二，院長風風火火一臉喜色地揪住剛洗漱完正端着盆子準備回屋的春意。
“春意，有人找你。”
春意扭頭，眼睛慢慢睜大。
☆、015
大年三十，與電視中春晚的熱鬧相比，夏家氣氛不足。
看了眼一臉天真拿着手機和母親說着網上對今年節目吐槽的妹妹，夏謹言默默嘆了口氣。
妹妹還什麽也不知道。
不過相比前一段時間，母親的精神狀态好了很多，估計是自己那天說的已經找到人的話給了母親安慰。
手機震動，夏謹言拿起手機，去了書房。
“嗯，說吧，事情還順利嗎？”書房內，夏謹言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天空裏的煙花，雙眼沉沉。
挂斷電話，夏謹言久久沒動。
從确定合作開始，夏謹言就開始尋找合适的女孩子，一直到今天為止，一共找到9個。
夏謹言派自己的心腹一一考察，可前8個，都不行。
今天這一個，是他最抱希望的一個，可是就這樣，希望還是破滅了。
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
難道，真的要去看那一個嘛？可是，夏寒穎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一直都知道，那個小姑娘，未必可靠……
咚咚咚。
敲門聲落，張婉端着餐盤過來，夏謹言轉過身，忙接了過來，“這是什麽啊媽？”
“你妹妹吵着要做什麽網紅飯，沒想到還真讓她給做成了，我想着剛才你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就給你盛一碗，快點趁熱吃。”
夏謹言看着母親似乎還有親手喂自己的意圖，忙拿起勺子自己吃。
很快，就見底了。
張婉看着兒子把飯吃完了，才松了一口氣，拉着兒子的手，感嘆道：“最近你為你妹妹的事，也是費心了，好在不是已經有很大進展了嗎？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把女孩帶過來，我也替你看看。”
母親還是不放心啊。
“媽，其實這說不定不是壞事，萬一……”夏謹言決定好好和母親說一說。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聲嘶力竭的母親打斷了。
“你是不是為了公司就把你妹妹往火坑裏推？謹言，她是你親妹妹！你怎麽能為了公司業績就抛棄你妹妹！你不能這樣啊！”
夏謹言忙安撫地拍拍母親，讓她鎮定。
看着她這副模樣，還能說什麽？他嘆了口氣，“放心吧媽，不會的，我不會抛棄妹妹的，她是咱們家的心肝寶貝，她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的。”
夏謹言讓母親看着他。
“我以前不會讓妹妹為我換取什麽，現在也不會，将來……”他微笑，眼神堅定，“也不會。”
“那你什麽時候讓我見那個女孩？”張婉急急，她需要一個确定的日期，“最遲正月十五。”
夏謹言看着母親殷切期盼的目光，微笑道：“好。”
——
春意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這裏見到夏謹言。
按照上輩子的計劃，應該是夏寒穎率先來找她啊，難道有什麽變化？
垂下眼眸，她退後一步，“院長，我不認識他。”
夏謹言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剛靠近她就聽到她細若蚊蠅的聲音。
眼神暗了暗，他率先搖頭，膽子太小。
雖說已經有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