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動手
這幾天她時常聽到小丫頭們在外面說起三玄門廣招門徒的事,據說今年兩儀門為了跟自己的老對頭打擂臺,也同樣宣布了在同一天召收弟子。
這樣一來,整個金泉城可以說是熱鬧之極,凡是有一些門路,又或者本來就有推薦名額的內門弟子,也都會趁機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從自己的家族之中又選出幾個有機緣的苗子。
當然了,機會大多都只會給到與自家門派有關聯的弟子或得用下人的親眷朋友,另外還有一些勳貴富甲的名額,普通民衆根本就沒有消息來緣,自然無法參與到選拔中,即使有人無意間知曉,但他連這些修仙門派的駐地都找不到,無人引路又沒有令牌,就算誤打誤撞走到門派外圍,也會被障眼法和迷陣困住,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然而雖然是這樣的熱門盛事,也完全引不起寧雪勤的半點興趣,她對于自己用了兩個月才升到第四階感到非常不滿,那吳啓正可是随時就要回來了!
郁悶心急之下,她有一回拼命催動心法,險些造成走火入魔,所幸她及時讓丫環去找來了吳貴妃,才幫她疏導了體內亂竄的真氣。
吳貴妃知道她的心思後,簡直哭笑不得,點着她的額頭斥道:“兩月便能從三階突破四階,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天分和速度?你居然嫌慢!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
似乎看出了她為什麽心急,又道:“妹妹,你聽我一句,不論你想做什麽,唯有留得性命在才能做到。否則的話,你就是再心急,性命丢了便一切也都沒了。”
這話似乎是在勸寧雪勤不要心急,否則走火入魔丢了性命更加得不償失。
然而寧雪勤卻是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她心中對自己原先的猜測又肯定了兩分,不過她并沒有表露出來,也沒有對吳貴妃多說什麽,只是向她道了謝,送走她後,又繼續打坐調息起來。
這一次,她終于強迫自己從吳啓正就要回來的壓力和焦急中脫身出來,吳貴妃說得對,不管她想做什麽,只有留得性命在,才能達到目的,不是嗎?
也許是心中對自己的反複催眠暗示起到了效果,在寧雪勤日夜不綴的苦修之中,九月初的時候,她終于一舉突破四階,進入煉氣期五階!
這樣的修煉速度自然是讓吳貴妃驚喜連連,好東西源源不斷送到寧雪勤住處,大有要掏光自家家底的架勢。
九月才入中旬,吳啓正回來了。
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見後院的這些莺莺燕燕,而是一頭紮進了密室中閉關去了,似乎這一次出門找到了什麽關鍵材料,可以重新祭煉一下他的寶物。
這個消息是吳貴妃告訴寧雪勤的,吳貴妃還叫她做好準備,因為吳啓正一旦出關,很有可能就會随時召喚她到主院去。
聽到這個消息後,寧雪勤在屋內踱步了半天,将還記得的前世流行歌曲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接着下午就開始溫習《隐息功》和風、火兩種法術,她現在已經能夠将火焰在手掌中變化成各種形狀,就連以前最難控制的流動的風也能照心意停留一小會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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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個月,寧雪勤将之前所學的所有心法法術都溫習了一遍,幾乎已經能做到滾瓜爛熟、随心所至,而吳啓正,也終于正式出關了。
……
寧雪勤垂着頭跪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恭謹溫馴之極。
吳啓正坐在主位上,用一種莫名的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卻不曾叫起,也不說話。
一旁吳貴妃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幾圈,忽而掩嘴輕笑道:“老爺您看看您,剛才還不是好好的麽?怎麽這一會就拉了個臉?思妹妹都已經幾個月沒有見你了,你也不怕吓着她。怎麽?老爺難道連我調.教出來的人也不放心了嗎?”
吳啓正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指了指她道:“你啊!就知道護着你的這些好妹妹!好了好了,你起來吧,過來讓我看看你這幾個月功課做得如何。”
寧雪勤聽話的起身走上前去,跪在腳塌上掀起袖子,将手腕露了出來。接着她便感覺到一只幹瘦的手抓住她的手掌,還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摩挲起來。寧雪勤差點被激得跳了起來,死死摁住自己的沖動和惡心,等過了一陣子,她竟還能擡起頭來,沖着吳啓正那張老臉露出了一個害羞的笑容。
吳啓正被她的模樣弄得心情大好,一手抓着她的手掌,另一只手還伸到她的小臂處摸了幾下。
一旁吳貴妃湊上來,俯下身子,露出了大片誘人的渾圓,嬌滴滴的說道:“老爺怎麽樣了嘛?奴可是照您的吩咐每天都很嚴厲的教導妹妹呢,她如今心裏恐怕還覺得奴是個母老虎呢。”
吳啓正頓時被吳貴妃的風情萬種吸引了過去,松開了寧雪勤的手,一把将吳貴妃抱進懷中。
寧雪勤趁機往後迅速退了幾步,忍着翻湧的胃部繼續俯跪在地上。
只聽吳啓正笑道:“人你是□□得不錯,不過短短幾個月,不但《培陰功》練至了第二層,就是境界也達到了煉氣二層,你可真是老爺我最看重的貴妃啊!哈哈!說吧,想要什麽獎勵?”
煉氣二層?這麽說來,寧雪勤修煉了那《隐息功》後,就連築基初期大圓滿的吳啓正都無法看出她現在真實的水準。
吳貴妃依在吳啓正的懷中,嗔道:“奴不要什麽獎勵,奴只要老爺多疼奴一些……”一邊說,一邊暗中朝寧雪勤使眼色。
寧雪勤悄悄擡起頭,正收到她的眼色,便立刻在二人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時迅速退出了房間。
她一路沖回自己的小側院,命丫環立刻打水給她洗澡,遣散丫環後,她将自己的手臂幾乎搓掉了一層皮,接着安靜下來,目光陰沉的盯着房間的某個角落,仿佛雕塑一樣一不動。
第二天下午,寧雪勤接到消息,吳啓正要她今晚侍寝。
傍晚,寧雪勤沐浴完畢,只披了一件灑上香露的輕紗睡袍,由丫環們背上轎子,一路擡到了正院。
坐在寬大的床沿邊,寧雪勤的臉被燭光照映得有些紅通通的,一頭如緞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将她原本只有幾分清秀的面龐襯得精致了三分。
半晌後,遠遠傳來一陣嬌笑聲,寧雪勤心中一凜,很快便見到吳啓正一手摟着吳貴妃,一手摟着見過幾面的德妃走進內室來,這德妃平日裏跟吳貴妃面和心不和,雖然比吳貴妃等階低了不少,卻也争風吃醋毫不相讓,也不知為何今日會一起出現在這裏。
看到床邊的寧雪勤後,吳啓正推開兩人朝床邊走去,坐到她身邊一手輕樓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牽起她的手,溫和的道:“美人,你等久了罷?”
寧雪勤微微搖頭,驀然間被人推倒在床上,她心中一驚,正要反射性的往旁邊滾,就聽到兩聲嬌笑聲,吳貴妃和德妃已經雙雙撲了上來,将吳啓正纏住了。
寧雪勤有些狼狽的滾到一邊,看到幾人白花花滾作一堆,只咬着牙緊緊握着手,指甲深深掐到掌心中,滲出了血絲。
原來這吳啓正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背地裏竟是個極為貪戀美色的人物,而且偏好的大多都是吳貴妃那樣成熟豐滿型的。寧雪勤本來看起來就有些弱不經風,長得也不夠美豔,更已經是嫁過人的一介村婦,對吳啓正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吸引力,若不是因為她那特殊體質,吳啓正恐怕連正眼也不會看她一眼。
而他這次出門回來,離冬至兩個門派大比的日子不遠了,而寧雪勤又練成了《培陰功》第二層,他便想着早日與她交合,将自身法力再增益一些。
因為交合後他還需要花一段時間來提煉吸收的。是以除了第一天晚上和吳貴妃在一起後,第二天便要傳寧雪勤侍寝,這個消息一出,不明原由的德妃立刻不幹了,她雖說被稱為妃號,但實際上卻是吳啓正從民間窯子中帶出來的,當初正是一手的好功夫将吳啓正迷得親自将她贖身帶回來。
又因為平時裏吳啓正最愛她的放浪形骸,無所顧及,便多有偏寵于她,她便立刻沖到正院将吳啓正拉到自己的院中,眼看就要跟吳啓正成就好事了,不料吳貴妃卻突然出現了!
雖然德妃恨不得将壞她好事的吳貴妃用眼神淩遲,但吳啓正聽了吳貴妃提出的三女侍一夫的提議後卻是眼前一亮,立刻便摟着兩女回到正院中來。
就在寧雪勤木然着一張臉縮在一旁,聽着三人的動靜,心中卻在把之前模拟了無數遍的動作回想一遍時,異變突生!
只聽一聲男子的慘叫怒吼接着又是一聲女子凄厲的叫聲,“砰!”的一聲,一道身影直飛出去,砸到對面的多寶格上又滾落下來,卻是吳貴妃其人!
這一下不僅是寧雪勤呆住了,就連一旁的德妃也是大叫一聲,臉上寫滿了震驚之色。
吳啓正臉上狂怒,裸着身體從床上跳下去,一腳便将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吳貴妃的一只手掌踩得粉碎!
吳貴妃又是一聲慘叫,痛得險些暈了過去,但她畢竟是煉氣十階的體質,并沒有暈,只兀自痛得渾身抽搐。
只聽吳啓正狂怒道:“賤人!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一邊說一邊猶自不解氣,接連将吳貴妃的兩只腿也直接踩斷了。
在滿室的燭光照映下,震驚的寧雪勤這才看清吳啓正也不知受了什麽傷,整個大腿內側全是血跡!
這時被吓傻的德妃回過神來,快速下床撲了過去,哭叫道:“老爺,老爺!您別管這賤人了!您、您受傷了……快先喊人來治一……”她話沒說完,吳啓正突然間滿臉猙獰的回身,一巴掌将她扇飛到床上。只見德妃赤.裸的身體在床上滾了幾滾,差點掉到另一邊地上,她的脖頸不自然的扭着,雙眼睜着大大的,已經是咽氣了!
寧雪勤看着正巧對着自己的德妃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湧了上來,直沖腦門!
那邊吳貴妃吐了幾口血,也不顧身上劇痛,哆嗦着努力露出一抹嬌笑:“老爺,您從此再也無法人道了,這種滋味如何?”
吳啓正狂叫一聲,擡腳狠狠地朝吳貴妃心口踢去,然而還沒有踢到,他突然間臉色一變,竟“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吳啓正似乎意識到什麽,迅速盤膝坐下,一調息,竟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幾乎凝固不動了,這一發現讓他眦目欲裂,他瞪着吳貴妃,陰狠的聲音道:“竟是‘化元散’!不可能!毒婦!毒婦!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吳貴妃咯咯笑了起來:“也沒什麽,不過是在老爺最喜歡的那些女子,還有奴自己的吃食上每日下上一點,很少很少的一點,比頭發尖還少。只不過,十五年來,日積月累的,老爺精火旺盛,常取人陰元練功,今日喝了不少酒,□□被我所傷,又灑了不少精血,可不就發作了麽?”
吳啓正咬牙道:“十五年?好……好啊!你在我身邊蟄伏了這麽久,步步為營,卻原來是在等今日,枉我往日裏這麽寵愛你,信任于你,原來你早就謀劃好了的!吳愛妃,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他的語氣滿是傷感脆弱,在這一瞬間,吳啓正仿佛變成了一個被心愛的人背叛後深深受傷的老人家,然而他的手卻摸到了一旁的椅子,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将椅子高高舉起就要狠狠砸向吳貴妃的頭!
就在這時,另外一張椅子飛了過來,跟他手上的椅子撞在了一起,兩張椅子登時撞了個四分五裂,碎片灑了吳啓正一身。
吳啓正心中大怒,扭過頭去,就見寧雪勤站在他身後,滿臉陰郁憎惡之色,剛才那個椅子就是她砸過來的。
“是你!”吳啓正回頭朝吳貴妃怒目而視,“怪不得一直護着這村婦,還主動要求教導她,卻原來是為自己找了幫手!你總不會以為我中了點‘化元散’,區區一個二階小輩就能傷得了我了吧?她怕是連我肉身的防禦也破不了!”
吳貴妃扯起嘴角,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吳啓正心中一凜,忽然發現身後的寧雪勤身上的氣勢全部暴發開來,竟然已經是煉氣五階的修為了!
吳啓正雖說有些吃驚,但卻不如何擔心,因為就算五階又如何?他本是法體雙修,又已經是築基初期大圓滿的修為,即使暫時因中毒法力大減,其肉身的防禦仍然不是煉氣期的小輩能破得了的,除非對方是煉氣十二階大圓滿還有一些可能!
就在他冷笑着轉過身,要等寧雪勤靠近時将她擊斃于掌下的時候,寧雪勤手中的匕首已經帶着一股驚人的氣勢沖到他面前,接着“噗”的一聲悶響,出乎意料的,匕首竟然整個沒入了他的胸腔中!
吳啓正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狂吼一聲,雙掌齊發,“砰”地打在寧雪勤的肚子上,寧雪勤慘叫一聲,被他這一掌打得向後飛滾而去,直接撞在了床邊一動不動了,也不知是死了還是只是昏迷過去。
原來吳啓正雖然要運大部分的功力來抑制毒素,但畢竟本身修為境界太高,打向寧雪勤的一掌仍有原來功力的十之一二,但饒是如此,寧雪勤也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吳啓正低頭看了眼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匕首,心頭大恨,情知吳貴妃定然是下了別的手段,否則就憑自己法體雙修,一個煉氣五階的寧雪勤,也是絕對破不了自己的肉身防禦的!
吳貴妃,一定得死!
正要拼着讓毒素竄至心脈也要一掌先打死吳貴妃,大不了日後境界跌落再修煉回去就是了,卻在舉起手掌時再次臉色劇變,這一下,他再也不敢亂動,跌坐回原地調起真氣,拼命的壓抑起體內突然如同火山爆發般亂竄的毒氣來。
這邊吳貴妃卻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緩緩将身體撐了起來,她看着狠狠瞪着自己的吳啓正,柔聲道:“老爺之前在德妃那裏飲酒時聞的香,與化元散結合後,可是連築基後期的修士也不敢碰觸的,咯咯咯咯……”
也不管吳啓正恨不得咬下自己一塊肉的神情,吳貴妃繼續緩聲道:“老爺戒心之重,超乎常人想象,奴十五年來無時無刻不再想着怎麽殺了您,但您卻是在與我歡好時也從沒放松過警惕。老爺法力高深,奴知道若是一擊不中,下場就是必死無疑,是以才一直在等,沒想到這一等,竟足足等了十五年!老爺,您知道麽?每回奴在您身下輾轉承歡之時,心中想的卻是該怎樣才能将您大卸八塊,淩遲至死!”
“為了破您最初的肉身防禦,讓你損失精血好使毒素爆發,奴甚至在自己體內種了蟲蠱……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命根子被咬掉的滋味如何啊!?”
看着吳貴妃說到後頭,狀若癫狂,吳啓正扭曲着臉咬牙一字一句道:“你、這、毒婦!為何……啊!!!”
他驚駭欲裂的回過頭來,就見剛剛才被他打飛的寧雪勤不知道什麽時候竟又來到了他的身後,她滿嘴是血,手上正拿着另外一把帶血的匕首,匕首上帶着血跡,卻是捅進他的背上又□□後沾上的,那匕首末端隐隐有黑芒閃現,顯然也是抹了毒的!
寧雪勤見他轉頭,臉上閃過猙獰之色擡起匕首猛紮向他的眼睛!
吳啓正想要閃避,但只覺身體麻痹,竟一時動彈不得,下一刻眼珠子就被匕首捅穿了!
他駭然慘叫,真氣一洩,先前被他苦苦鎮壓的毒素立刻從血管湧入心髒,“化元散”混合了另一種不知名的霸道毒素猛然爆發開來,吳啓正的滿是鮮血的臉上竟瞬間浮現出一層黑氣,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寧雪勤這時的腦海中早已經被一直以來壓抑的瘋狂仇恨占據了,她怕吳啓正還沒死透,迅速撲到他身上,雙手握着匕首對着他的胸腔一陣猛紮,接着又對着他的臉狠狠的劃了幾十下,直到他臉上皮肉翻出見着骨頭,爛得不成人形,這才将匕首一松,跌坐到一旁,喘着粗氣瞪着吳啓正的屍體,雙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那邊吳貴妃見了寧雪勤的模樣,知道她這是第一次殺人,若不及時将她的情緒喚醒便要糟糕,現在可不是留在這裏發抖害怕的時候。
吳貴妃用自己沒受傷的手撐着往前爬了兩下,想爬到寧雪勤身邊去,然而吳啓正最初那一掌直接用上了十層力,築基期大圓滿的全力一擊,就算她調真氣抵擋也毫無用處,若不是吳啓正想留着她一口氣逼問原因,恐怕她早死了!
此時她也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內髒恐怕碎了不少,撐到現在還不倒地不過是為了親眼見着吳啓正的下場罷了。
然而此時寧雪勤在這,她卻不能就這麽倒下,只能大聲叫道:“寧雪勤!寧雪勤!你看着我!別怕!這惡人已經死了,來,到姐姐這裏來!”
寧雪勤擡起頭,看到滿身狼狽的吳貴妃,心中一驚,原本混亂的腦子頓時一個機靈,清醒不少,她捂着肚子連滾帶爬的沖到吳貴妃身邊,扶着她的肩道:“吳姐姐,你怎麽樣了!?吳啓正的靈藥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找藥治療……”
吳貴妃搖搖頭止住她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道:“沒有用的,我在自己的體內種了蠱,內髒也都破了,就是大羅金仙在這也救不回來。雪勤,你聽我說,雖然我今天已經布置萬全,正院的人都被我想法支開了,但這裏的血腥味這麽重,瞞不了多久的!所幸吳啓正今日□□薰心,沒有将儲物袋帶入內室,你趕快去将他的儲物袋找來,快!”
寧雪勤連連點頭,忙不疊撐起身子,雖然她被吳啓正那一掌打得口吐鮮血,幾乎當場昏迷,但就是那個當口,體內的《三玄功》竟自動運轉起來,幫她卸掉了大部分吳啓正的真氣,這才讓她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卻并未波及內髒。
她沖到外邊,很快就看到地上被吳啓正随手脫掉的衣褲,在其中翻了翻,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儲物袋。
拿着儲物袋返回內室,吳貴妃道:“主人已死,儲物袋的法力印記便會消失成為無主之物,你在裏面找找,有一個竹簡拿出來!”
寧雪勤依言将精神力探進去,裏面東西很多,但她全然不理,只迅速鎖定一卷竹簡,将它取了出來。
吳貴妃道:“這是‘陰冥簡’雖是吳啓正之物,但憑他的境界,應該還無法煉化此物。現在,我教你口訣,你操控這陰冥簡将吳啓正的魂魄吸進去!”
寧雪勤道:“是!”右手掐了個指訣,使用“控物術”将竹簡祭到半空中,聽吳貴妃說完口訣,便照葫蘆畫瓢念完咒語,接着朝竹簡一指。
就見竹簡自動展開成十寸大小,在吳啓正頭頂上房緩緩轉動,不多時,就見到一個跟吳啓正生得一模一樣的虛影從屍體中被扯了出來,那虛影拼命掙紮,嘴裏發出尖利的叫聲,一時間竟是和竹簡的吸力相持不下。
寧雪勤額上漸漸冒出汗來,接着她猛然間一咬舌尖,朝竹簡噴出一口精血,竹簡轉動瞬間加快,那虛影便再也抗拒不了,漸漸被拉向了竹簡中。
等竹簡将虛影完全吸入體內後,寧雪勤這才松了口氣,将它收起來放到自己的荷包中,只覺得腦中有些暈眩,卻不敢耽擱,來到吳貴妃身邊蹲下,擔憂的看着她的臉色。
吳貴妃此時的氣色已經變得極差,不但眼角生出了許多皺紋,就連兩鬓的頭發也變得花白,竟是一瞬間老了二三十歲一般。
她有氣無力的對寧雪勤道:“耳房的書架後便是秘道,照我之前給你說的法子打開,便可直通吳啓正的密室。他的密室中有一具陰煞,還有他那好徒兒郝得厚的屍體,他準備用來煉制陰煞銅屍的,你若不想帶走,便、便毀了吧咳咳咳……”
說着說着,吳貴妃便突然間咳嗽起來,嘴裏湧出幾口鮮血,吳貴妃一把抓住寧雪勤的手,吸了一口氣道:“你從那秘道直接逃走吧,我不成啦!寧雪勤,記得我們的交易,也記住你發過的毒誓!日後,你若是有能力,幫我血洗這三玄門滿門!還有、還有它背後的……”說到這裏聲音一頓,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身子軟軟往後倒去。
寧雪勤忙将吳貴妃的身子扶住,她哽咽了一下,逼退自己的眼淚,慢慢将吳貴妃的屍體放倒在地,又伸手阖上她的雙眼,紅着眼睛哽咽道:“我不會忘的,姐姐放心!”
她拿起吳啓正的儲物袋将吳貴妃的屍體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個小瓶子裝了一些吳啓正的血,随後快步走到右耳房處,照着吳貴妃之前教的法子,按一定順序抽動架子上的書本,書架便打開來,露出一個向下延伸的黑黝黝的通道。
寧雪勤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伸手在裏邊的牆上一按,書架便即恢複原位,從外頭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