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美人輕撫着令牌上的厲字,她的眼神裏似乎流淌着懷念之光。為什麽是懷念?而不是什麽思念什麽惦念?她真的只是懷念而已。
然而這懷念的情緒,卻被百裏晴遷洞悉。各派均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不過她應該很美吧。絕厲堂什麽時候出現過這樣的人物?
那些自視清高的游俠們,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各自悔之晚矣。早知道絕厲堂有這號絕世美女,他們早就加入了!可惜啊,好馬不吃回頭草,他們也只能忍着了。
當令牌落在美人手中時,沈懷明的身軀便解了禁。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沖上去奪回令牌,而是滿臉震驚地盯着那轎子。或者說,是費盡地透過朦胧的簾子望着裏面的女子,“副,副堂主……”
什麽?她是絕厲堂的副堂主?
昆展群與斂眉霜連連震驚,陸柳,張少卿等人也都大吃一驚。最沉默的也只有站在人群裏默默無聞實則眼神陰沉的田子謙了。想不到那位傳說中的絕厲副堂主,竟是個女子!而且,還出現在武林大會上。她想做什麽?
田子謙以為,這廂一定會有好戲看了。因為沈懷明的身份,不過是絕厲堂的一個下屬而已,在副堂主尊駕面前,他有什麽資格當這個代理盟主?
可惜,田子謙料錯了。
百裏晴遷說:“如果絕厲堂想要插手武林,那就請下戰帖吧。不過這戰帖,并不是給各派下的,而是……”
美人笑出了聲,她的聲音就像天泉裏的水流,清澈淡雅,略帶些使人無法自拔的柔韻。“百裏晴遷,今日我不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我絕厲堂自創立以來,逍遙慣了,從未想過被約束。再說這盟主之位,我從來都不屑。”
好一個狂妄的女子!各派執掌內心腹诽。此時此刻,他們可真是見識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嚣張狂妄。她居然不把武林盟主放在眼裏,這天底下,還有什麽是她在乎的東西?
她在乎的東西?恐怕也只有手中的令牌了。
百裏晴遷淡淡一挑眉,顯然也是很驚訝聽到這樣的話。不過她卻笑了:“但請姑娘随意。”
美人隔着簾子瞥了眼沈懷明,語氣冷漠:“你不配擁有令牌,從今往後,你也再不是絕厲堂的人。”說完這句,美人的轎子已經被擡起,飄然遠去。
她來去匆匆,當那仙影消失在天邊的時候,百裏晴遷的耳邊卻飄來一句話,“你是他選定的人,注定逃不過一切。時機,也許你等的,也是一個時機罷。”
百裏晴遷內心感慨,看來公孫棋的情感注定要付諸東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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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盟主,當的像沈懷明這般窩囊。全程走下來,服他的人寥寥數幾。看來那滿腔的熱血,也抵不過繞指的情絲啊。
代盟主,哼,沒有一個人把他放在眼裏。百裏晴遷在場還好,那些執掌還不敢造次。可百裏晴遷一走,場面頓時扭轉。該告辭的告辭,該諷刺的諷刺,差點沒讓沈懷明當場吐出兩升血!
百裏晴遷心想,如果沈懷明再沒有自知之明的話,那誰也救不了他。她臨走之前對沈懷明低語警告,她已經履行了諾言,助他登位。如果三日之內,雲海山莊的主人還不能回歸,她便親手扼殺了他的江湖夢。
沈懷明差點氣出羊癫瘋,可幸,他心中還是有仇恨的!化骨樓的仇恨,青弟的仇恨,以及,絕厲堂對他的藐視。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要連本帶利讨回來。
還有,身上的毒!
百裏晴遷回到風琴樓,進了內院後,便聽到長歌的琴聲。不過這琴聲,似乎少了些往日的淡雅,多了些憂愁。長歌怎麽了?
當百裏晴遷來到長歌身邊時,長歌停下了撫琴。雖然長歌的神色很平靜,但百裏晴遷卻在無形之中,感受到了一種憂傷的氣息。
她蹲在長歌的面前,輕柔地問:“怎麽了?”
柳長歌輕聲一嘆,苦澀的笑容始終眷戀着容顏,“宮裏傳出消息,太子畏罪自殺了。”
百裏晴遷輕聲安慰長歌:“我知道你與太子有着往日的情意,但他始終是謀逆犯上。如此,倒也是個幹淨的結局。”
死的幹淨,的确是死的幹淨。虎毒不食子,這次皇帝,恐怕是下了狠心了!百裏晴遷何嘗不明白呢。只是長歌,如此聰慧的長歌,一定也是痛心這一點吧。
柳長歌對太子是很失望,可也不想看着他走上死這條路。父皇已經囚禁了允兆,為何還要……
長歌神情悲哀,這就是争權奪位的代價,殘酷的代價,付出生命的代價。允兆,生在皇家,你也是身不由己。
楚念站在長廊裏,望着涼亭裏的那一幕。
百裏晴遷居然也會安慰人,真體貼啊。如果她是柳長歌,她一定會感動的。
可惜啊,她不喜歡百裏晴遷,到不至于讨厭的地步,只是在百裏晴遷面前,她不能夠随心所欲罷了。
魏明西悄聲無息地來到楚念身旁,她輕輕地吓了一跳,“你這幾天去哪了?”
魏明西嘆道:“我回了一趟淩峰堡,将川州之事告知了堡主。”
“父親怎麽說?”一提起父親,楚念就忍不住神思緊張。
魏明西對楚念溫和一笑:“放心,堡主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而是讓我好好保護你。完成最後一件事之後,你跟田子謙之間,就會結束。堡主到底是你的父親,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受委屈呢。”
楚念低眉輕嘆,對于魏明西的做法,她實在是無法展歡顏。“你是不是把田子謙的事情跟父親說了?我不是不讓你說嗎?”
魏明西也是為了楚念好,當即将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他是告訴了堡主一切,堡主這才同意解除婚約。一向以淩峰堡為重的楚淩峰會為了女兒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是個稱職的父親。其他的就不用再說了,一切都會好。
除此之外,魏明西還給楚念帶來一個消息,悄聲在楚念的耳畔說了幾句。楚念神色驚訝,立刻朝涼亭望去。
百裏晴遷正坐在那喝酒,眼神又迷離了起來。她沒那麽神,無法在這麽遠的距離聽到魏明西與楚念的細聲喃語。不過,她最近可是聽到了一個消息,一個有趣的消息。也許很快,事情就會明朗。
既然各派已經約定今晚,那麽淩峰堡自然不能落後。楚念親自向柳長歌告別,說有件重要事情要辦。也許很久都不會見面了。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柳長歌忽然覺得孤獨。百裏晴遷卻握住她的手,笑着說:“你一直有我,怎麽,不想跟我過二人世界了?此情此景,最适合不過了。”
柳長歌的心恍惚一跳,覺得臉頰好燙。她被晴遷抱在懷裏,這個安靜的花園裏,只有她們兩個人。“你,要做什麽?”
百裏晴遷低頭看着長歌面若桃花的模樣,明顯是動情了。她低聲一笑,朱唇貼在長歌的耳邊說:“我想做壞事,你讓不讓?”
柳長歌心緒紊亂,面上已是緋紅如霞,她們有多久沒親近了?算算也小有半個月了。她以為晴遷真能把持住呢,哼,總算是破功了!
百裏晴遷笑的春光燦爛,忽然托起長歌的臉,掌中的容顏如此嬌美動人,令她心生眷戀。晴遷的吻,率先落到長歌的額頭上。然後慢慢地,滑到雙眉,輕吻着這雙祥和的眉眼。掠過秀挺的鼻,最終是受不住誘惑含住了柔軟的唇。
兩人的唇都很柔軟,只是長歌的唇略微清涼,而晴遷的唇,似乎愈發的火熱。長歌似要被這滿滿的柔情吞噬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一聲聲嬌柔妩媚的喘息竟是從自己的嘴裏發出來的!“唔……晴……”
“噓……”百裏晴遷輕離她的唇,眯着眼,微笑地欣賞長歌這副神魂颠倒的模樣。
這風琴樓是她們的地方,這花園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們親自種植的。這裏充滿了彼此有愛的氣息,她為何不能在這裏要長歌呢?
長歌已經做足了準備,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晴遷。百裏晴遷那雙醉眼朦胧的模樣忽然改變,如墨般的眼球裏,清晰地倒映着長歌的容顏。
她伸出手,雪白的手指,優雅而輕柔地拽開了長歌衣帶。沒有了衣帶的束縛,那件原本就很松散的長衫便柔軟的滑開,露出了乳白色的亵衣。
“你居然穿這麽少!”百裏晴遷颦眉不悅,伸手将長歌緊緊地攬在懷裏。耳邊傳來一聲羞澀地問話:“要回房間嗎?”
百裏晴遷低聲問:“你想嗎?”
柳長歌輕捶了她一下,嗔道:“光我想有什麽用?要問你想不想呢!今天你不上我的床,這輩子也別想上我的床了。你要清心寡欲,我也絕不阻攔你。”
百裏晴遷忍俊不禁,終于笑出了聲。盯着長歌清冷地小臉,柔聲說:“看來我這個情人做的很失敗啊。長歌,今晚我好好的補償補償你,如何?嗯……讓你三天下不了床,這個提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