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時遇在拐角的卡座一坐就是一下午,小樹來開燈的時候吓一跳,“哥,你吓死我了,怎麽坐這兒也不出聲。”
“這是喝了多少啊?”小樹數桌上的酒瓶,“借酒消愁呢?”
“哥,你這酒記我賬上行不行?”酒保按銷售的酒水拿提成,小樹上個月剛來,嘴甜又愛撒嬌,“我這個月還差點業績呢,幫幫我。”
時遇一時間不太适應光線,好半晌才開口,“行。”
“謝謝哥!”小樹雀躍地坐到時遇身旁,挨得極近,就差整個人貼上去了,“哥,聽絮絮姐說昨天你帶了個人回來?昨晚就沒見你下來,忙一晚啊?”
絮絮就是昨天那女調酒師,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出現在兩人身後,塗着蔻丹的纖纖玉指點在時遇右肩,“他不行。”
絮絮看好戲似的笑起來,“這兒傷着呢,怕是昨晚滿足不了小美人。”
時遇吃痛悶哼一聲,甩開絮絮的手,絮絮也不惱,繼續調侃道:“昨晚容沛那事哪要你出面?整晚不回來,我看你就是找借口遁了。”
“可惜了啊,金屋藏嬌,只能看不能吃,急死個人了。”絮絮手往下路探,被時遇擋了,悻悻地收回手,“你說是不是啊,時哥哥,可別憋上火了。”
“照你這麽喝酒,傷更好不了了,美人在懷卻不能抱,讓他獨守空閨,你也忍心?”
時遇斜她一眼,“你不上班?”
絮絮畫着精致大濃妝,禦姐範十足,“你是老板,幾點上班你不知道啊?現在有客人嗎?我招呼誰呀我?”
小樹燃起了八卦之心,湊熱鬧道:“哥,早知道你喜歡男人我就上了,我還當你不好這口。”
絮絮白他一眼,“你太娘了,你當時遇是個男人就要啊。”
小樹嬌嗔道:“哎呀,脫了褲子不都一樣嘛。”
時遇嫌他倆聒噪,換個座位繼續閉眼養神,懶得搭理。
酒吧晚上七點開門,八點陸續來客人,十一至十二點的脫衣秀是整場高潮,人最多的時候。
九點趁人還不多,絮絮招待客人的空檔,調了杯威士忌送到時遇座位上,“嘗嘗,我調的新品。”
時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
威士忌、幹威末、檸檬汁加橙汁,确實沒什麽特別之處。
絮絮說:“但它有個特別的名字。”
“叫什麽?”
“一杆進洞。”
時遇無波無瀾,“哦。”
絮絮湊近他,“今晚适合你。”
時遇又抿了一口。他不配合,絮絮自讨沒趣,無奈聳肩,回吧臺繼續調酒。
時遇與外界自我隔離,屏蔽周遭喧嘩吵鬧的一切,無視人聲鼎沸的人群,一個人坐在卡座,喝完了那杯絮絮特調的威士忌。
酒杯磕在黑色玻璃桌面上,一聲脆響。
時遇穿過群魔亂舞的舞池,徑直回到三樓。看守的兩人寸步不離,見時遇上來,恭敬道:“時哥,人一直在裏頭待着,沒出來過。”
“嗯。”時遇微一颔首,“你們下去吧,今晚不用來了。”
“好的,時哥。”待二人走了,時遇推門進屋。
門一關,隔絕了外界喧嘩。
房間安靜,沒開燈,今晚也無月光,漆黑一片。
時遇緩步走到床邊坐下,卧室裏靜悄悄的,天冷了,連蟲子都不願出來鳴叫。
裏側的被子高高隆起,人藏在底下,呼吸清淺,時遇知道他醒着,“林繁縷,睡不着就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