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晚相安無事,商與楓說錯不在林繁縷,在他。
沒有懲罰沒有争吵,甚至沒有找時遇麻煩,更沒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果真如商與楓承諾的,第二天開車送他去了時遇那裏。
真真假假,林繁縷只能選擇去相信。救人、下藥、鄭記粥鋪的事,商與楓全都知道了,不但沒有責罵他,反之還同意他與時遇交友。
除了相信,也別無選擇。
商與楓忙,沒待兩天又出差去了。今天沒有人接送,又是林繁縷獨自一個人去找時遇。
時遇下腹傷口已無大礙,較之前好了不少,至少看着沒有那麽觸目驚心了。
日常傷口的消毒換藥還是在那間黑醫診所。昏迷的那三天是林繁縷幫他換的藥,時遇能下床走動後,都是林繁縷陪他一起去診所的。
醫生把新換上的紗布系好結,“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只要不發燒就沒什麽大礙了,再換兩回藥,等它傷口自己長好就成,下次就不用來了。小夥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時遇認為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很對,小啞巴就是他的福氣,因禍得福也是福,他要好好珍惜小啞巴。
從診所出來後,兩人又去街邊吃了炸年糕。炸年糕在路邊攤常見,但林繁縷卻從來沒吃過,他媽媽從小就不準他吃這些大人口中的“垃圾食品”。
時遇給他買過一回,他第一次吃就愛上了,回回從診所出來都會來這買上兩串,也不點兒別的。
其實別的也試吃過,林繁縷都不喜歡,唯獨對這炸年糕情有獨鐘。
吃完炸年糕,時遇又帶他去吃幹撈馄饨。林繁縷只吃過帶湯的馄饨,這幹撈的還是頭一回吃,配得濕醬分花生麻醬和辣椒醬。
林繁縷都想試試,可點多了又怕浪費。時遇看在眼裏,兩樣都給他點了,他吃不完的時遇吃。
林繁縷對事事好奇的樣子,落在時遇眼裏倒成了另一種樂趣。
他們之間的成長環境,天差地別。林繁縷從小長在商家,燕窩魚翅不稀奇,街邊小吃卻不常吃;時遇混混堆裏長大,和道上的人稱兄道弟,一日三餐大多耗在蒼蠅館子裏。
林繁縷嘗過炸年糕後,就連着吃了三天的炸年糕,今天吃了幹撈馄饨,唇齒留香,明天還想來。
時遇樂得開懷,“嘗過了,明天換一種,不吃這個了。明早帶你去吃糖油餅,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藏在深巷不好找,限量賣,明天早一點來,我帶你去。”
“就叫糖油餅嗎?”
“是,北方那邊的經典小吃,再配碗豆腐腦,絕了。”時遇釣他胃口,“糖油餅外酥裏嫩,咬上一口,滿嘴的紅糖香氣在你味蕾上亂竄。”
他講得生動,讓林繁縷好生期待。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很快又回到了小旅館樓下。時遇私心覺得這一段路太短,分別時竟有些不舍。
時遇紳士地幫他拉開車門,等人坐進去後,俯身笑着和他揮手,“小啞巴,明天見。”
直到目送出租車走遠後,時遇才依依不舍地轉身回到旅館。
時遇還住在那間充滿叫床聲的小旅館裏,沒換地方。這兒查證查得不嚴,其他賓館實名制,需要提供身份信息。
時遇在一衆呻吟聲中,一路面不改色地穿過走廊,回到自己房間。
閑來無事,也沒什麽娛樂,老古董電視裏正播放未來三天的天氣預報。
時遇仰躺在床上,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黃片看多了滿腦子會想那事,情欲呻吟聽多了也會。
時遇倒不是因為聽了隔壁叫床才硬的,他是在叫床聲中想起了小啞巴。
與前幾日發燒不同,傷勢已無大礙,又克制太久,如今是飽暖思淫欲。
硬了,但他沒摸。
因為時遇覺得,在這破爛的廉價房間裏想着小啞巴自慰,簡直就是對小啞巴的一種亵渎。
時遇翻了個身,滿心滿腦想的都是小啞巴。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想小啞巴甜美的笑,想小啞巴漂亮的臉,還有……回想起小啞巴在他面前上演的車震。
時遇睡不着,盯着灰黃的牆面出神。
那場在傷者面前表演的車震,小啞巴哭得梨花帶雨,臉上染了一層薄紅。此刻回憶情景,只記起了小啞巴,沒了旁人,胡亂猜他那天是疼還是爽。
當時小啞巴上身穿着衣服,下身又被擋,時遇什麽都沒有看見。時遇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幻想,幻想那天在車裏的是自己。
男性天生骨子裏的征服欲,他明知不該,卻由不得自己。
一夜好夢。
夢是春夢。
春夢裏夢見的是小啞巴。
第二天待夢醒時,窗外晨光熹微。裆裏怒張充血的陰莖頂得他發疼,疼也無法,只能想着小啞巴,以解相思之苦。
每天早上,他都無比期待小啞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