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3)
白今天怎麽突然有此一舉。
蔣靖允見她盯着劃線處怔了片刻,幹脆說:“以後這種不按時對接的公司連表也不必給了,我們不是善堂,沒義務借錢給他們去吃喝玩樂。”隔了一會兒,又吩咐說:“訂束花,晚上用。”
她一時有些腦子發脹,還以為是蔣靖允要給曾廷烨送花,實實在在“啊?”了一聲。
蔣靖允見她一臉詫異,猜着是被誤會了,補充說:“就上次那種洋牡丹。莫小姐喜歡。”
她有些尴尬,自怨起怎麽把莫海倫這個人物給忘了。但再想想,也怪不得她會忽略這位被蔣靖允親證了的正牌女友,因為比起之前的秦一月,或是蔣靖允任意一位女性朋友,莫海倫的出場次數實在少的可憐。要不是滿大樓上上下下都在瘋傳蔣靖允帶着莫海倫去見了蔣秉坤,估計她到現在對莫海倫的了解也僅限于知名女主播、蔣靖允送過兩次花,吃過一次飯這麽簡單。
而她作為整幢大樓與蔣靖允最親近的人,幾乎在任何茶水時間都會被一衆人圍着。全民八卦,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架勢。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人民群衆都是空手而歸的,除非蔣靖允有示意,她才會很無意、很無意的走漏一些風聲。
至于蔣靖允的女性朋友,她從來都是絕口不提的,最多會在心裏給她們貼上小标簽。好比之前的主播秦一月,看着挺高貴,其實很愛財,最會裝腔作勢,結果也是被蔣靖允的一張支票給打發了。又好比再之前彈鋼琴挺出名的沈莊雯,百分百的淑女樣兒,誰知道一上車就跟餓狼撲食似的,壓根不顧車上還有別人,只差就地把蔣靖允給辦了。後來兩人說再見,她就在心裏篤定,肯定是因為蔣靖允受不了這麽熱情似火的女人。而蔣靖允究竟受得了什麽樣的女人?在她看了那麽多前仆後繼倒下的類型之後,終于發現還有一種女人是蔣靖允沒有遇到過的。确定的說,也不是沒遇到過,應該說是朝夕相處,卻永遠不能有交集的許月光。
她和許月光接觸的機會很少,以前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最初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蔣秉坤二兒子的女朋友上。後來只有去蔣家宅子送一些重要事物的時候才有可能見到她。而她既不愛說愛笑,也不愛使喚人,雖然是禮貌的和你打招呼,但總感覺冰冰涼涼的,沒有什麽生氣,也見不到眼裏的光亮。
所以她還是排除了這種類型。蔣靖東又不是受虐狂,大千世界那麽多美女不愛,幹嗎偏偏去愛一個對生活都失去了追求的女人?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蔣靖東的女朋友。即便是長得好看些,也不至于能把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頭腦清醒的蔣靖允迷得神魂颠倒。
曾廷烨的接風宴定在慧公館。
蔣靖允和曾廷烨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在飯店門口就遇上了。
蔣靖允作為東道主,待曾廷烨倒是十分的客氣,一路噓寒問暖到包間。曾廷烨雖是剛下飛機,卻不顯一絲疲倦,與蔣靖允對答入流。沒出差的高管也都來了,大家難得齊聚一堂,氛圍營造的十分融洽。
酒過三巡,蔣靖允才從旁示意起一衆高管,要讓曾廷烨吃好、喝好。
能混到這個位子上的人個個都是鬼靈精,片刻便明白了蔣靖允的意思。一番審時奪度,自然是認為曾廷烨雖是蔣秉坤欽點而來的,但畢竟還有蔣靖允這個正牌在,即便他是孫悟空轉世,總歸是要臣服在如來佛手下的,所以紛紛把酒杯舉向曾廷烨。
曾廷烨早料到會是這番景象,一點不詫異,幾乎是來者不拒,還總繞一圈彎把蔣靖允也連帶上,蔣靖允大多情況都把自己撇的極幹淨,偶爾才會喝上一兩杯一說,半道還說自己得去機場接人,不能奉陪到底。
有人喝高了,膽子也大些,問蔣靖允有什麽重要的人,還非得親自去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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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靖允看着興致很好,大方承認說:“接女朋友。”
大家都開始起哄,曾廷烨更是問:“不知什麽時候有幸能見見蔣總的佳人?”
蔣靖允認真看了他一眼,說:“以後多得是機會。”
從飯店出來,司機已經在門口候着了。打開車門,蔣靖允一眼就見到一大束洋牡丹在後座安安靜靜躺着。他覺得女人大凡都是喜歡男人給她們送花的,而每個女人喜歡的花都逃不過那些豔麗的顏色,就像她們的人,恨不得把整個粉餅都撲在臉上,恨不得把所有的珠寶首飾都挂在身上,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花枝招展,實際上庸俗的成分居多。當然,這類女人得把許月光除外,莫海倫應該也除外。因為莫海倫似乎很喜歡白色的洋牡丹,而許月光獨愛茉莉。
他想起蔣靖東房裏新插的玫瑰,大概是因為看慣了的緣故,總覺得嬌豔欲滴的紅色比不了那一抹清淡的白。他不曉得許月光為什麽突然有了這樣的舉動,按理說蔣秉坤斥責那花的事,她是完全不知情的。不過他一向不曉得她在想什麽,猜不到原因也是正常。
☆、漩渦(9)
飛機是九點四十八分落的地,比預計時間晚了近二十分鐘。
莫海倫早就坐不住了,開機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蔣靖允打電話,可無法接通。她心裏着急的很,連行李也不自己拿了,讓同行的人幫忙帶回臺裏,第一個沖出機艙,結果就見到蔣靖允捧着束洋牡丹站在一衆迎賓地勤後邊。
近日來的相處,她雖和蔣靖允接觸的并不太多,但多少有些了解,蔣靖允來接她的舉動已經讓她很驚訝,更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裏,一時有些錯愕。
空乘見她杵在原地不動,好心提醒她:“莫小姐,可以下飛機了。”
她緩過神來,慢慢走向他,忍不住的雀躍:“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他把花遞到她面前,不答反問:“累嗎?”
她一個勁兒的搖頭,十分自然的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一路往出口走,她說:“一上飛機就睡了,醒過來吃晚飯,再看幾本雜志,一會兒就到了。”
他仿佛是漫不經心的說:“聽你這麽說是挺快的。”
她又不甘心了,半揚着頭看他,笑着說:“其實挺難熬的。”
他認真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點頭:“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她并不似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一般大呼大叫,反而是坦白承認說:“新加坡雖然不大,但我們的行程安排的非常滿,之前準備的資料到了那邊才發現不合适,又連夜趕稿,黑眼圈不出來才怪呢。”
他問她:“那現在是想回去休息還是去吃點東西?”
莫海倫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一來她确實餓了,二來和蔣靖允在一起的時間太少,她得好好把握。
蔣靖允其實也餓了,剛才的情勢明擺了是要把曾廷烨灌醉的,他雖只用動動嘴皮子,但也沒法安心吃。
所以兩人去喝夜茶。
莫海倫專門選了個之前和江缇來過的地方,心裏以為終于有了次在蔣靖允面前對美食做出點評的機會。
誰曉得剛一落座,經理就迎上來了,給兩人問過好之後,直接就問蔣靖允是不是按往日的菜牌。
莫海倫傻了眼,蔣靖允示意經理:“今晚莫小姐做主。”
莫海倫說:“我不挑,就按以前的來吧。”
蔣靖允見她剛才的高興勁兒散了一半,笑着問:“怎麽一下子就變天了?”
她癟嘴說:“感覺你像如來佛。”
他皺眉。
她難得見到他這副表情,又重新笑起來,說:“孫悟空會七十二變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何況我還不會七十二變。”
他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說:“你怎麽會是孫悟空,至少是個仙女。”
她故意搖頭:“仙女多慘啊,沒有七情六欲,還得活萬兒八千年的,也不能雲游四海,整日就是養養花,種種蟠桃什麽的,太不适合我了。”
也不知怎麽就觸動了他,仿佛是一瞬間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致,然後匆匆抛去,撩開別的事情來說:“明天能休息麽?”
講起這個,莫海倫就覺得怄氣,人還在樟宜機場,陳白玖就打電話給她,說是秦一月請假了,她從明天開始要幫忙代班。雖說主持人之間代班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煩人的是代誰的班不好,竟然讓她去代秦一月。她是當場就說了不,可陳白玖明明白白告訴她,範曉霜出國學習,俞冰手頭上的工作已經忙不過了,如果她不想瞬時間臺裏冒出第五大花旦的話,這活兒就必須接。
目前她和秦一月的關系基本已經成水火不相容的狀态,但她更煩臺裏那些一天到晚想着篡位但又是半桶水能力的小主持人們,所以權衡再三,還是把這事兒給答應了下來。
陳白玖見她想通了,于是松口說:“你這人長了一副聰明樣兒,可實際上是一根筋。代班代班,代着代着不就名正言順了嘛。虧我把這麽好的事往你這兒塞,你還扭扭捏捏不要,真是浪費口水。”
莫海倫之前就對這檔節目格外留心,若不是秦一月半路殺出來,本就該是她和江缇的囊中物,現在兜兜轉轉,又有機會回到手裏,她自然是高興,許諾說:“為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尋一個絕世美女,洗幹淨了送到你床上。”
陳白玖大嘆:“看不出來啊,莫海倫,原來你內心欲望已經膨脹到這種地步了?好幾年沒沾過男人了吧?最近不是談戀愛了嗎?抓緊時間把人家撲倒啊!”
她很想就地把陳白玖給宰了,但想想,這話倒也沒什麽出格的。她又不是十六七歲的黃花大姑娘,見了生人還會嬌羞好一陣子。再過兩個月她就三十了,按莫媽媽的話來說,命好的兒女都成群了,可見在莫媽媽眼裏,她是屬于命不好的。
她也不是沒考慮過把蔣靖允撲倒的問題,可正式他們在一起才一個星期不到,雖然現代社會的風氣已經很開放了,想必蔣靖允以前的那些女性朋友也絕對不是吟詩作對、賞月聽曲兒的主,但真讓她往奔放型發展,還是不太可能的。
最好的結局,就是蔣靖允主動,她呢,半推半就,然後就好事成雙了。
可這只是她的美好臆想,蔣靖允的表現完全就是個正人君子,吃過東西,把她送回家,連車都沒下,更別說會有什麽滾床單的鏡頭了。
她十分的不甘心,一只腳都猜到地上了,又縮回車裏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蔣靖允。
蔣靖允仿佛這才記起什麽來,慢慢靠近她。
她從未見過他抽煙,所以只聞到他身上殘留的一絲酒氣,并不熏人,反而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迷醉。她的心跳在他幾乎觸到她的唇上時達到了頂點,她能清楚看到他下巴和嘴唇的完美弧度,他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欲望,明明很強烈,卻又像是突然收了回去,一偏頭,那一記吻活生生的印在了她的臉頰上。
曾廷烨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
飯局結束的并不晚。蔣靖允走了沒多久,那些高管都十分有默契的停止了對他的灌酒行動,畢竟沒人盯着,誰也不願意把自己的身體喝垮。他也很識趣,半眯着眼依靠在座椅上,完全一副喝醉了的模樣。
還是司機把他扶上車,例行公事一般的問他是不是回酒店。
結果他像是突然就醒過來了,連躺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身子也擺正了,卻是說:“在城裏轉轉。”
司機自然是聽吩咐的,開始在大街小巷穿梭。
其實每座大城市的夜景看着都差不多,五彩的霓虹像是火龍一般貫于摩登大廈之間,而退去了最初的喧鬧,到了這個時候,餘下的就只有寂寥與落寞,然後完全沉寂下去,等待第二天黎明的到來。仿佛永無止盡,也不會有任何的偏差。
對調的事情是帶他入行的老何先透露出來的。老何是民信的老人了,問他意思之前就告訴他,從總部走出去容易,回來就難了,他要是不願意,自然會有別的人替他去。
老何不曉得,他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五年,在這五年中,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這座城市,可他不敢提出要來這裏,因為還沒有做好面對許月光的準備。
人在擁有平凡幸福的時候總想追求波瀾壯闊的生活,可等費盡心思得到了,才幡然醒悟,最美好的時光早已在指縫中溜走。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篇是要創造留言最少的記錄了嗎
☆、漩渦(10)
許月光是上午九點鐘出的門,約了醫生複診,林管家指示春歸和司機一道跟着去。
她手臂上還纏着紗布,不厚也不薄的一層,正是天氣最炎熱的日子,好在還只是上午,更好在前後也不怎麽能曬到太陽。
春歸還在對她因為燒烤而燙傷的源頭念念不忘,坐在車上念叨:“全小姐新奇的想法多,難怪老爺會反對她和三少爺來往,萬一哪天三少爺受傷了,老爺肯定饒不了她的。”
許月光眼珠暗暗流動了兩下,仿佛是對春歸的話沒有什麽興致,随即望向窗外。
車窗因為貼了層膜的緣故,讓外邊的景致看上去都蒙上了一層茶黃色,雖然遮去了夏日強烈的陽光,卻也暗淡了許多。
街角有一對男女穿着綠色的情侶裝,因為衣服上的圖案特別,少不得引人多看兩眼。
從前許月光覺得穿情侶裝是很傻的事情。蔣靖東買了好多好看的圖案來給她挑,她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像蔣靖東剛開始追她的時候,她也是連一個正眼都不給他的。
倒不是她欲擒故縱,更不是自命清高看不上那些富家公子,只不過她喜歡的不是蔣靖東這一型。王姍順勢就問她:“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曾廷烨那種?”
她幾乎是一口水噴在了新買的那盆仙人球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扯着眉毛說:“我怎麽會喜歡他!”
王姍一邊笑,一邊拿了紙巾給她:“我說的明明是曾廷烨那種的,你偏要聽成曾廷烨,根本就是心裏有鬼嘛!”
她睜大了眼睛瞪了王姍片刻,又笑着說:“他樣樣都是拔尖的,喜歡的人自然很多。”
王姍見她又轉了口風,湊到她跟前問:“你的意思是喜歡他咯?”
她撲哧一笑,故作認真的點頭,瞬間又擺出一副苦瓜臉:“可惜他不會喜歡我。”
王姍問:“你怎麽知道?”
她深處五根蔥白的手指随意點了幾下,說說:“我掐指算出來的。”
王姍明顯不信,但還是開玩笑說:“那你可以轉移目标,蔣靖允和曾廷烨相似點很多,你找他做替身。”
她狠狠怔了一下,不過王姍剛巧在喝茶,沒有看到,等王姍重新把目光投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說:“那對蔣靖東來說該是個多大的打擊啊!我不能幹這種沒良心的事。”
後來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成了蔣靖東的女朋友,連她自己對這事都是雲裏霧裏的,仿佛沒有個準确的界定,大概是從蔣靖東在臺風夜冒雨趕來給她從宵夜的時候開始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尤其是女人。有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人天天上杆子的對你好,你再扭扭捏捏那就是過度矯情了。
所以王姍就問她:“那你到底是喜歡蔣靖東,還是因為被他感動了,所以才在一起的?”
她那時正處于熱戀期,給出的回答是:“不可能所有的愛情都是從一見鐘情開始,後期培養也是可行的。”
到蔣靖東出事,她決定抛下一切到上海,王姍勸她:“你又不是愛的死去活來,何苦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她眼睛哭得像兩只大核桃,說話的聲音也是嘶啞的,可語氣卻很堅定,她說:“以前沒覺得有多愛,可現在他突然這樣了,我才知道什麽叫後悔。好可惜我一開始遇到的不是他,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不過也沒關系,我以後都會陪着他,永遠陪着他。”
明明白白就是一個承諾,哪怕承諾的對方再也聽不到,她也會永永遠遠的堅守。
春歸這兩日鬧肚子,剛踏進醫院大廳,就想往廁所跑。
許月光只是傷了手,也不需要人攙扶,便讓春歸完事了再來找她。只是沒想到剛一轉角往燙傷科走,就看見了曾廷烨。
其實許月光心裏清楚,她這一生總還是要見曾廷烨的,尤其是得知了他調來上海之後,她就猜到他肯定會來找她,所以她并不驚訝,連看他的目光也沒有半分漣漪,比見到一個陌生人還要冷淡。
曾廷烨很快看到她手上纏的紗布,快步走過來,卻不是先詢問她的傷勢,反而是解釋說:“我昨晚喝多了,來拿些藥。”又很快拉住她的胳膊,問:“手怎麽了?”
她很生硬的把胳膊從他手裏掙開,說:“沒事。”
他雖然料到了她的反應,但還是免不了失落,隔了片刻,重新打起精神,笑着說:“我還在想怎麽樣才能見到你,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許月光終于看了他一眼,說:“這樣的偶遇難道不是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他眉角微微一動,
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他的目光逐漸犀利起來:“曾廷烨,把春歸安排在我身邊,你應該費了很多心思吧?不得不說你真的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可你是覺得我傻麽?每次你打電話來都那麽巧是我一個人的時候。或者你就是認定了我很傻?”
被她說破了,他反而鎮定起來:“我只是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
她反問:“那你覺得我過得好不好?”
他答不上來。這些年春歸隔一日就會向他彙報許月光的情況,可幾乎每日的內容都一樣,他偶爾聽得煩了,也會讓春歸隔幾日再打電話給他。可他又總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生活的點滴。他說不清這樣清心寡欲的許月光到底是過得好,還是過得不好。因為他縱使再聰明,目光再長遠,也無法預計得到當年她如果沒有跟在蔣靖東身邊,現在還會不會在人世。如果是那樣的結局,倒不如現在這樣,至少還活着,至少還留了一個念想給他。
許月光見他不說話,也停了片刻,才說:“你放心,我不會讓春歸走,你愛怎麽監視我就怎麽監視我,我無所謂了。但有一點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曾廷烨緩緩擡眼看她。他總覺得她很柔弱,哪怕蔣靖東出事時表現出來的堅強也不過是一時被情緒支起來的,可他現在才明白,其實她骨子裏有種韌勁,是誰也比不了的。
她說:“我要留在靖東身邊,所以蔣靖允不可以知道我們的關系。”
☆、夜妝(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