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血祭(3) 詭異的死狀
看到雲牧遙愣了半天沒反應,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也跟進跟着爬上石臺。
一股濃烈的異香撲鼻而來,與血水的腥臭夾雜一起, 使人産生了強烈的暈眩感。
“戴上口?罩, 防止有毒氣。”文熙淳一聲令下,在場所有人都整齊劃一掏出口?罩戴好。
他們慢慢湊近棺木, 入眼一瞧,強烈的色彩對比給人很強烈的視覺沖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棺材裏詭異萬分的東西,或者說……人。
一具失去四肢的軀幹整齊擺放在棺木裏面?,軀幹上套着花裏胡哨像是?少數民族的服飾, 空蕩蕩的衣袖和裙擺可憐兮兮地?攤在周邊,而軀幹頭上還戴了一頂由?金箔、翡翠制成的帽冠,占據了近乎棺材一半的位置。
一張極其?驚豔的臉, 濃厚的綠色眼影一直延伸至耳際, 金色的眼線似乎也是?由?碎金塗抹而成,額間一枚深紅圓點,邊緣極不整齊, 看起來像是?用手指沾着顏料按上去的。
在棺材的頂頭,有一灘黑色的不明物體, 看起來有點像已經幹掉的蠟油。
“這……什麽啊。”
雲牧遙從?文熙淳手中接過單反,拍取了幾張全身照以及細節照片。
“暫時不清楚,沒見?過,但通過現場來看,或許是?一種神秘的儀式。”雲牧遙跳下石臺, “先離開,打電話給總局讓他們增派人手。”
“萬一這就是?當地?人的特殊喪葬方式, 我們豈不是?擾了人家清靜。”童嗣覺得不妥。
“不是?,我曾經研究過國內所有少數民族以及特殊地?區的喪葬方式,絕對沒有這種切掉四肢還以大量血液祭拜的方式。”
他蹲下身子,戴上橡膠手套,用膠頭滴管吸取捏一點凹槽裏的血跡放入試管中,蓋好蓋子。
他仔細觀察一番,接着慢慢放下試管:
“根據濃稠度初步判斷,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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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淳猛然瞪大眼睛:“你說這麽多的血,是?人血。”
“不是?吧,那這得多少人的血才夠,換句話說,這些被取血的人真的還活着麽。”
“先去附近的村子問問情況,如果确定不是?,就把屍體送到法醫科,我們繼續勘察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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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法醫,你看起來好像很閑。”一進法醫科,就看見?巨大的窗戶前站了個?人,但因為?逆光,所以也只能看出是?個?個?子很高?體型偏瘦的男人。
濃香的咖啡味萦繞周圍,卻勾起了他人絲絲困意。
那道身影緩緩轉過頭,妖豔的丹鳳眼玩味地?看向文熙淳。
猜錯了,不是?姚法醫,而是?那個?剛從?分局調來的,神神秘秘又奇奇怪怪的岑法醫。
幾天不見?,她把頭發給剪了,幹脆利落像是?假小子,但卻意外的帥氣,甚至很多男人往她面?前一站都自愧不如。
岑法醫放下咖啡,紅唇微微揚起:“姚法醫出外勤了,有事?可以找我說。”
文熙淳看着她明豔瑰麗的面?龐,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附耳對自己說的那句:
“我知?道你的秘密。”
她是?指什麽秘密呢。
“怎麽了,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岑法醫調笑道。
文熙淳定了定神,盡量避開她的視線:“我們在雷公狗山發現了一具奇怪的屍體,需要你們做屍檢。”
岑法醫氣定神閑:“OK,擡進來吧。”
幾名警員匆匆忙忙将屍體擡進解剖室,待他們還在裏面?安置屍體的時候,岑法醫忽然繞道文熙淳面?前,平視着他,深邃的眼眸中是?難以捉摸的審視。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文熙淳的脖頸處。
她忽然擡手,一把抓住文熙淳脖子上的白金細鏈,輕輕一拉,那枚被姚景容要求必須随身攜帶的戒指便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文熙淳皺了皺眉:“你做什麽,一點禮貌都沒有。”
岑法醫冷笑一聲,手指一個?用力,文熙淳便感到脖子上一陣刺痛,那枚戒指連着鏈子一道被扯了下來。
“用這種方法,看來姚科長真的很擔心?你呢。”她摩挲着戒指,唇角始終是?不屑的笑意。
倒不是?文熙淳真的喜歡這枚戒指一定要随身攜帶,只是?自己清楚姚景容這個?人,他要自己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包括,他作為?小說主人公,應該知?道自己以前很多已經被遺忘的秘密,所以照做總歸沒錯。
“你什麽意思?。”文熙淳奪回戒指,緊緊攥在手中,“你想說什麽。”
岑法醫一攤手,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不用對我這麽大敵意,都是?同事?而已。”
說實話,她在說這話時的模樣,令文熙淳恍惚間想到了一個?人——
姚景容。
仔細看來,她和姚景容好像長得也很像,包括她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也絕對是?女性中不可多見?的。
奇了怪,姚景容怎麽回事?,為?什麽不管是?雲牧遙還是?這個?岑法醫,都和他在外貌上如此相像,總不會告訴他說,這倆人都是?姚景容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吧。
“在聊什麽。”門外走進一高?大身影。
文熙淳回過頭,就見?姚景容提着自己的法醫勘察箱從?外面?回來,他把箱子往桌上一放,随手脫掉警服外套,松了松領帶。
“這麽緊張,你可不像是?這種愛管閑事?的人。”岑法醫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怎麽了,怕我當着文隊的面?講你壞話?”
姚景容喝了口?水後重重放下杯子,擡眼,冷冷地?盯着眼前這個?笑得意味深長的女人:“與其?在這插科打诨不如早點進去進行屍檢,這裏是?警局不是?居委會。”
“你脾氣還是?一如既往,這麽多年了一點都沒變。”岑法醫随手提起記錄本,踩着平跟鞋大踏步走進了解剖室。
看着還在發愣的文熙淳,姚景容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想什麽呢。”
“沒有,你和岑法醫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怎麽,吃醋了?”姚景容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他。
“無聊。”文熙淳實在懶得和他說些有的沒的,轉身就走。
腳剛踏到門口?,就聽?後面?傳來一聲:“之前一起讀的法醫,畢業後分配在一起工作了幾年,算不上熟,只是?她有點自來熟罷了。”
“誰管你。”扔下這句話,文熙淳疾步離開了法醫科。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在聽?到姚景容的解釋後,心?中好像一瞬間釋然了,他擡手看着那條被扯斷的鏈子,戒指上的監.聽?器閃爍着細微的紅光。
忽然間,腦海中猛然蹦出一個?奇怪的畫面?:
一根黑色的蠟燭放在桌子上,燭光搖曳,黑色蠟油順着蠟燭上篆刻的奇怪符號流在了桌子上,然後自己就拿着抹布一遍一遍用力擦拭着被弄髒的桌子。
但越擦,蠟油卻越多。
一旁的門縫裏,一雙晦暗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這邊。
文熙淳猛然擡眼。
是?電視中的場景?還是?親身經歷過?想不通,想不起來,頭很痛。
“文隊,你怎麽還在這傻站着,痕檢科都快忙瘋了!”大大咧咧的聲音打斷了文熙淳的思?緒。
他擡眼,見?是?童嗣,原本緊張的心?情這才稍稍放松了些。
“馬上過去。”不由?自主的,語氣都跟着變得歡快。
從?凹槽中提取的血液不止來自一人,甚至有可能來自十幾人幾十人,所以現在要做血液分離來鑒定DNA,但是?在棺材裏發現的黑色不明物質結果很快出來,證實是?一種蠟油,并?且還從?蠟油中提取出一截短短的燭芯。
“這黑蠟燭是?做什麽用的。”文熙淳看着檢測報告,腦海中又突兀閃過那根擺放在桌子上的黑蠟燭。
“這個?暫時不清楚,我們查閱了有關資料,這種粗細的黑蠟燭并?不常見?,是?一種詛咒,換句話說,是?用來害人的,或者說某種邪.教儀式所用。”
“那死者身份有查到麽。”
痕檢科的警員搖搖頭:“我們對比過死者面?向,并?沒發現任何?與之匹配的面?向,現在要等法醫科那邊出結果,看死者有沒有整過容。”
“就算是?整過容,這麽多家整容醫院,要查到什麽時候去啊。”童嗣皺着眉,想着今晚還是?老姐生日,答應過她一定要早早趕回去,卻又半道來了這麽一出。
文熙淳低着頭陷入了沉思?。
因為?現在的面?部識別技術是?靠兩種面?部五官輪廓數據做吻合分析,一樣的才會被識別為?同一人,但如果整了容,那真的沒辦法,只能挨個?整容醫院查。
等等,就算死者生前做過整容,把眼睛鼻子甚至臉骨都給改動了,但唯一絕對不會改動的部位就是?——
耳朵。
“耳朵整形訴求低,一般沒有醫院會做這種手術,所以這種技術在國內甚至全世界都不發達,也很少有人會冒這個?險,着重對比一下耳朵,看能不能找到與其?匹配的。”
“哇,文隊,你好聰明哦。”童嗣拍馬屁道。
技術人員點點頭,将死者照片中的耳朵放大,大數據開始疾速分析,代?碼飛速劃過。
“找到了!”技術人員驚喜道。
屏幕中是?一張女孩照片,從?背景來看女孩應該是?在參加初中學校的元旦晚會,剛好被人拍下了側臉,而死者照片上的耳部數據與這個?女孩的耳部數據完全吻合。
再将照片中女孩的臉貼到面?部識別庫,很快,死者的身份便一清二楚。
“死者名叫賀嫣,徽沅本地?人,出生地?在徽沅下面?縣級市臨靠的賀家莊,九九年生人,初中學歷,沒有工作經歷,她的父母六年前去世,她就辍學撫養五歲的妹妹,但至于經濟來源,查不到,或許是?□□工。”
文熙淳點點賀嫣的照片:“好,我馬上去一趟賀家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了部電視劇,裏面有句話我覺得說得特別好:
法律的精神不是用來制裁誰,而是拯救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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