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椁(11) 她說以後不會再來了
收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一幫人勉強支撐着前胸貼後?背的身?子渾渾噩噩往回趕。
剛從不孕不育醫院出?來,當時還不等開口詢問,就見一中年男人氣勢洶洶沖到了咨詢臺, 張口就罵:
“你?們這是?幹什麽吃的!精.液都能丢, 是?故意惡心我的?”
咨詢臺的小護士一個勁兒鞠躬道歉,聲稱是?自己工作不嚴謹, 當時男子把精.子标本放到前臺,自己本打算送到化?驗科,結果半道來了個領導找她說點事,自己扭頭?就把标本這茬忘了個幹淨,後?來找不到标本才只好硬着頭?皮給男子打電話通知。
“這要是?變态偷走就偷了, 萬一拿着我的精.子去幹點什麽壞事,我他媽就是?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吧,這件事你?們要全權負責!”
無巧不成書, 根據這名男子以及護士的協助, 查過監控後?,發現就在案發當日,一名戴着棒球帽身?材高挑纖瘦的女人出?現在鏡頭?中, 趁護士和?領導談話時不着痕跡地?順走了精.液标本。
從監控錄像來看,拿走标本的女子和?案發當日吳浣羽的穿着一模一樣, 外形也很?像,只因為戴着棒球帽又戴着口罩,所以無法辨認面部。
男子的精.液标本已經送到法醫科同案發現場床上?發現的精.斑做DNA比對,還沒出?結果,大家夥也只能翹首以盼。
文熙淳剛打算關掉電腦準備下班, 右下角彈出?窗口:
【發件人:沛州紅蓮區派出?所】
點開,是?沛州警方發來的吳浣羽在阿黛爾酒店前臺的開房監控錄像。
錄像中, 她依然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從容不迫地?将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酒店前臺,酒店前臺要求她摘下口罩和?帽子做面部識別,吳浣羽拒絕了。
她說自己最近過敏,臉部腫脹非常難看。
并且還稍稍扯下了一點口罩。
安裝在酒店前臺裏的攝像頭?正對着她的臉,不太清晰的攝像頭?中映照出?她确實腫脹的上?半邊臉。
特別是?眼睛,腫的像兩只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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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繼續往後?翻監控,她在兩天後?的上?午十點才再次出?現在酒店監控中,而這個時候,她人應該已經在一千四百公?裏外的陵陽梵克雅寶專賣店才對。
人真的擁有分.身?術麽?
這顯然是?個确切否定的答案。
那只有一種可能,這兩人當中只有一個才是?真正的吳浣羽,另一個或許是?吳浣羽請來用來轉移警方注意力的工具人,因為單從阿黛爾酒店的監控中來看,那名“吳浣羽”的臉極其腫脹,已經難以辨認原樣,或許陵陽那個才是?真正的吳浣羽。
但問題來了,沒有出?行記錄的她是?怎麽轉戰到陵陽的,就算是?自駕也會有高速收費站的記錄才對。
而陵陽警方傳來的監控錄像中,吳浣羽在梵克雅寶進行消費時并沒有摘下過口罩和?帽子,只是?刷了信用卡,雖然監控也是?一如既往的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位“吳浣羽”的面部并未出?現腫脹情況,不過因為遮擋的過于?嚴實,也很?難辨認其面部特征。
文熙淳陷入了迷茫——
焦躁感上?湧,文熙淳現在又困又餓,嚴重影響了大腦思?考,他決定先下班,明天再說。
除了警局大門,對面正對着法醫科所在的研究所。
即便是?夜裏十點鐘,研究所裏依然燈火通明。
文熙淳忽而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向裏面望去。
研究所門口上?方的射燈散發着柔和?的昏黃色光暈,一道高挑的身?影提着電腦包從裏面緩緩走出?。
燈光将他的影子斜斜拉長,随着長腿邁動的動作此?起彼伏。
文熙淳心裏一驚,下意識就想躲。
只是?他天生?不是?什麽利索人,剛轉過身?,身?後?便傳來略帶戲谑意味的一聲: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不會在等我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情況叫恰巧路過麽?”文熙淳翻了個白眼,也不想搭理他,扭頭?就走。
姚景容追了上?來,夜風卷起他身?上?散發出?的微香,霎時融入進冷空氣中。
“你?沒吃飯吧。”
文熙淳本想回一句過午不食,但肚子卻?頗沒眼力勁兒地?響了一聲。
還好天黑,看不到他的大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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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不說破,姚景容佯裝看了眼手表,嘀咕着:“都十點多了,我還沒吃飯,能有幸被你?賞臉陪我一起吃個晚餐?”
“不”字還不等說出?口,該死的肚子又咕嚕了一聲。
“我記得警局後?邊那條路上?有家小馄饨攤,物美價廉,現在去的話攤主應該還沒走。”
姚景容不容分說,輕輕扯了下文熙淳的衣袖,晃了晃:“一起去吧。”
煩人的雨季還沒過去,冷空氣再次順着北方大陸侵襲而來,天空中飄起點點雪花,漸漸在地?面形成薄薄一層銀色。
“下雪了,這好像是?今年第?一場雪。”姚景容擡起頭?,望着天空中飄散的雪花。
好像是?這樣的,文熙淳記得小學時候一到年關就會下大雪,特別是?年三十,和?妹妹以及奶奶村裏的小夥伴一起在雪地?裏放爆竹,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過去了二十多年,現在早已物是?人非,冬雪一年來的比一年晚,那些曾經一起在雪地?裏歡愉的小夥伴也早已不知去處。
警局建在老城區,周圍的建築風格還停留在九幾年,露出?紅磚的矮牆遠遠延伸至巷子盡頭?,老舊的路燈于?雪中垂死掙紮。
破舊的矮牆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廣告,繁複的舊電線縱橫交錯,在天空中形成一張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禮密集的黑.網。
文熙淳沉默地?跟着姚景容往前走,餘光時不時打量眼矮牆上?的小廣告。
忘了是?誰說過的,牆上?的小廣告是?社會百态的縮影。
倏然間,一張印着頭?像的廣告紙引起了他的注意。
文熙淳驟然停下腳步,好奇地?向矮牆靠近幾分。
是?一張尋人啓事。
一名十七歲的花季少女在市南區附近失蹤,失蹤時身?上?還穿着校服。
尋人啓事破舊不堪,上?面失蹤者的照片也早已模糊不清難以辨認。
然而看看日期,這已經是?五年前的尋人啓事。
五年前,尋人啓事。
心髒忽的劇烈一跳,奇怪的影像瞬時走馬燈一般于?腦海中不斷回旋。
模糊的記憶裏,清冷的燈光照的自己睜不開眼,對面坐着幾個兇神惡煞身?穿警服的男人,其中一個憤怒拍着桌子大聲質問自己什麽。
但就像無聲電影一樣,只能看到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卻?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寒意瞬間從骨子裏擠出?,融進血液中,随着血液流進五髒六腑,冷的心髒都開始随着震顫。
文熙淳倒吸一口冷氣,驚恐地?倒退了兩步。
奇怪的回憶,是?什麽,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姚景容自顧走出?去十幾米遠,一扭頭?,卻?不見了身?後?的人,遠遠望去,就見他停在一處小廣告前低着頭?沉思?。
文熙淳定了定神,搖搖頭?:“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一點奇怪的事。”
姚景容微微俯視着他,眼神淡然。
半晌,他笑了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叩唯委源沒意義,人生?建議,抓住未來更幸福。”
“你?話很?多。”
“沉默是?原罪。”姚景容笑道。
巷子口支棱着老舊的小推車,一盞吊燈晃晃悠悠,鍋子裏的熱氣盤旋着緩緩上?升。
“姐,老三樣。”姚景容輕車熟路地?坐下,拿起劣質紙巾擦了擦油乎乎的桌面。
“小夥子,最近一段時間怎麽沒見你?過來,局裏很?忙吧。”攤主大嬸笑吟吟地?舀了一碗小馄饨,淋上?熱騰騰的湯汁端到姚景容面前。
“是?啊,不就是?愛倫酒店和?別墅區的案子。”
大嬸看了眼文熙淳:“小夥子,你?吃什麽?”
“和?我一樣就行。”姚景容搶先回答。
大嬸手腳麻利地?舀了碗馄饨送到文熙淳面前:“你?第?一次來吧,大姐我多送你?幾只。”
馄饨皮薄餡足,鹹鮮适口,說實話,文熙淳長這麽大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馄饨。
“哎,你?能來就好,大姐我也不求靠着這小攤發家致富,只是?老公?不在了,兒子在外地?上?大學,就希望能和?你?們這些老熟人聊聊天,也不至于?面對空蕩蕩的家覺得難受。”
大姐嘆了口氣:“以前我這邊經常會來一對小情侶,每次看着他們嬉笑打鬧覺得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倆孩子幾個月沒來過了,前幾天只有女孩子自己來了,看起來很?憔悴,吃着吃着就掉眼淚了,她告訴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是?分手了麽。”姚景容随口問道。
“不知道,我猜應該是?,但是?問她她也不說,多漂亮的女孩兒啊,怎麽會有人忍心抛棄她的。”
文熙淳忽然擡眼。
“這對情侶是?做什麽工作的。”
大嬸想了想:“不太清楚,但經常是?淩晨三四點才過來,應該是?上?夜班的。”
大嬸忽然想起什麽,又補了一句:“女孩可能是?在廠子裏上?班?我看她左手受傷了包着紗布,可能是?從事什麽危險工作?但是?看她穿着又覺得不像。”
這一次,還在大快朵頤的姚景容也猛然停下了筷子。
他緩緩看向文熙淳,發現對方也在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5-29 23:00:02~2021-05-31 22:50: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草爸爸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