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從小到大一直寵愛着她的沈初文,給了她一個耳光。
沈東菱看到這一幕,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去阻止。她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當年西菱和展易銘結婚時,沈氏得到了不少好處,全都靠着展家。那個時候,展易銘根本用不着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沈初文便單獨和展易銘聊了聊,并且十分鄭重的将小女兒交到展易銘身上。
商人太重利益了。卻願意為此犧牲這麽多,甚至還願意當中間人介紹過幾個大客戶,這些事沈初文都看在眼裏,自然知道那小子對自己女兒有幾分心思。并且這麽些年來,展易銘對沈家是絕對沒有話說。
沈初文重情重義,既然在公司最危難時得到展易銘的雪中送炭,便一心一意希望西菱和展易銘好好生活在一起。如今西菱提出離婚,他自然動怒。
不是說父母就不愛自己的子女,為了利益就往火坑裏面推,而是他們從大方向能看出娶女兒的人不壞,只要西菱這邊沒有問題,那邊便不會有問題。
可當事人,看到的是細枝末節,那些很細微的小事。
沈初文第一次如此罵了沈西菱,尤其是他問着原因時,沈西菱死死的不開口。兩位老人自然認定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要麽是任性,要麽就是為了杜延恒那臭小子。沈西菱的不否認,更讓他們動怒。
沈西菱捂着自己的臉,“爸媽,就當我任□。”
說完這句話,她便自己離開了。
沈東菱看着自己妹妹的背影,感嘆了一下,然後去勸着父母。
————————————————————————————————————————————————————————————————
她想離婚的時候,并沒有哭泣。甚至站在了展易銘身邊,她還是沒有哭泣,哪怕她是真對那個男人有過幻想。
而現在,她卻忍不住哭了,不知是因為最疼愛的父母也會訓斥自己,還是情緒終于達到了頂點。
展易銘說她是因為杜延恒才要求離婚,爸爸說她是因為杜延恒要抛夫棄女,就連姐姐也問她是不是因為杜延恒。
她沒有否定,對任何人都沒有否定。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她和展易銘相處得最好的時候,她也會偶爾滑過一個念頭:如果沒有和杜延恒分手,現在會過什麽樣的生活?
她很多次。都問着自己,當初不曾和杜延恒在一起,她會過什麽樣的生活,會不會是很美好?
Advertisement
現實也讓人唾棄,幻想就越發美好。
于是她反駁不了那些人,她在心底,的确有過那種念頭,偶爾就會想起,占據不了她太多的生活,可就是存在着。甚至很多時候會讓自己不甘,尤其是情緒偏向負面時。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家?她也沒有了,哪裏都不是她應該去的地方。
她随便就坐到某個階梯上,人不多,所以她讓自己随心所欲的流着眼淚。
她哭了很久,身邊沒有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将紙巾遞給她。她的眼淚,只有自己為自己擦。
她摸出手機,撥出那一個號碼。
原來她一直記着的,她想着,如果打不通,如果是空號……
可她按出那十一位數字,手機便立即通了。
那一年,她和同學去爬山,山很大,并且有許多小路,同學們便約定,幾個人組成一個小組,走不同的小路,在山頂彙合。
她當時有收集花标本的習慣,走幾步,看到大大小小的花都會摘下來,夾進随手攜帶的筆記本中。她一路走,摘了很多花,可當她意識過來時,卻發現自己落單了,一個同學也看不到。
她當下就有些着急了,給同學打電話,才知道他們早上了山頂了,現在已經開始下山了,讓她自己向着原路回去,在山下等她。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可又知道的确是自己的錯,當下就難受起來,便給杜延恒打去電話。
杜延恒還在上課,卻一直陪她說話,直到她和同學彙合。
後來,她便問他,“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你找不到我了,該怎麽辦?”
“沒有關系,我的手機號一直不變,那我就等你來找我。”
杜延恒趕來的時候,她就卷縮在那裏,可憐的一團,頭埋進膝蓋裏。他停在那裏,然後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她曾經多壞啊,總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來整他,可即使這麽壞這麽任性,他還是那麽的寵她,還是将她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愛。
現在她已經不那麽任性了,卻沒有人将她放在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他走到她身邊,也坐下,用手拍着她的肩膀,動作很輕。她的肩膀在輕輕的抖動,他知道她在哭。
她慢慢擡起頭來,“我過得很不好。”
可以這般明确的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
“我是不是很壞?”她滿臉淚水的開口問他。
她過得不好,可是與他有什麽關系呢?他有必要來承擔她過得不好嗎?可她卻任性的給他打去電話,去擾亂他的生活。
他點點頭,“壞,很壞。”
就像她過去,摔在了地上,很疼,所以也故意去掐他一下,她疼了,也想讓他疼,多麽病态的想法。
可她那麽病态任性公主病的時候,有父母寵愛,有姐姐關心,身後還有一大群追求者,現在呢,她有什麽?
杜延恒伸出手,去抹掉她臉上的淚水。很多人會怪這樣的女人不夠成熟,甚至沒有成長,卻又有多少人會去想,是不是自己沒有能力讓她一直随心所欲?
如果單純純真的褪去是成長成熟必然的代價,那這樣的成長成熟真的值得推崇自豪嗎?
只是大多數人都沒有單純一輩子的能力和條件而已。
她不動,就讓他擦掉自己的眼淚,好像過去一樣。
“我要離婚。”她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杜延恒渾身一僵,随即将她抱在懷裏,就像過去一樣,無論她出了什麽事,他都會安撫她,用他自己的方式。
“我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
————————————————————————————————————————————————————————————————
一輛車停在角落裏許久,此刻倪文霈吩咐司機将車開走。司機見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沉,立即将車開走,唯恐禍及自己。
車開出去了許久,倪文霈越想越生氣。
見到自己兒媳在馬路邊公然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再寬大的胸懷也容忍不了。她思索了許久,在将剛才那個男人對號入座,臉色就更差了。
她又吩咐了一句,于是開車的方向變了。
倪文霈的心情不好,而且不帶任何掩飾。
來到“西銘居”,安安還在院子裏玩着。倪文霈見到小丫頭,這才斂了斂神色,走到安安身邊,将丫頭抱在懷裏。
安安一見到倪文霈,當即甜甜的笑了起來,“奶奶……”
“你這小沒良心的,都放假了,都不知道去看奶奶。”倪文霈捏着小丫頭的鼻子,露出不滿的神色來。
安安嘟着嘴,“我忘記了。”
倪文霈随即搖搖頭,也不計較這個,“你媽媽呢?”
“不知道,好幾天沒有看見了。”
倪文霈的不悅越發濃重,“你爸爸呢?”
小丫頭用手指了指屋子。
倪文霈這才将丫頭放下來,讓安安自己玩,她則向屋內走去。
倪文霈走進去時,展易銘還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倪文霈見自己兒子這樣,立即火大起來,走過去,将煙灰缸拿起,又重重的放下。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展易銘的注意,“媽,你怎麽過來了?”
“怎麽過來了,不過來還不知道你們翻了天。”倪文霈确實動怒,“我說你究竟怎麽回事?安安說西菱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你們究竟怎麽了?”
展易銘看了自己母親許久,不确定她是知道了什麽才刻意問,還是單純的随便問問。但想了一下母親的性格,如果沒有什麽大事,她一般是不說什麽的,而且從來都是要求以家庭為重,今天竟然親自來……
“就拿回事。”他收起情緒,露出不太在意的神色來。
倪文霈見他的樣子,開始有些猶豫了,試探着開口,“西菱這麽些天不回來,你也不着急?”
“有什麽着急的,我們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
倪文霈又動怒起來,“你說的這究竟是什麽話?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結婚後你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那你當初結什麽婚?現在來說你們各自過的各自的生活……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