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女兒,“哪裏好,說說看。”
“爸爸沒有說謊,說媽媽回來了媽媽就回來了。”說着便笑起來,目光放在沈西菱身上,手也伸了出來,示意要沈西菱抱。
沈西菱見小丫頭這個動作,立即走了過來,小丫頭便直接撲到沈西菱的懷裏。小丫頭貼近她的臉,也親了沈西菱一口,“媽媽,我愛你。”
毫無雜質的聲音,純真如水的眼眸。沈西菱用自己的額頭抵在小丫頭的額頭上,心中類似惆悵和感動的情緒反複的交織在一起。這就是與她血肉相連的孩子,這就是從她肚子裏鑽出來的孩子,這是她的女兒,誰也不能否定的事實。
展易銘站在一邊,并未打擾她們,只是眼睛裏劃過一絲別的情緒。
他似乎已經很久都不回憶過往了。他還記得沈西菱懷孕後,性格大變,或者說她對着他的時候,性格一向都是喜怒不定,而這個孩子更加誘發了沈西菱內心的不确定。
懷孕之後的沈西菱對他更是百般挑剔,大事小事只要不如她的意,便立即發脾氣。這些事情中,包括他穿衣服的顏色,如果讓她不喜歡了,一樣直接開口讓他立即馬上換掉,要麽就立即消失在她眼前。家裏的窗簾床單,全都必須換掉,全得按照她的喜好來。
她會在聞着廚房的味道覺得不舒服後,便要求不準許聞到半點油煙,當然也直接導致他不能吃東西,她聞着會想吐。
在聽到他接電話後,她也會明确的表現她的不愉快,直接将桌子上的水杯揮在地上,表達她的憤怒。
這些展易銘都一直忍耐着,畢竟她是孕婦,她應該最重。而倪文霈也勸導着他,多為西菱着想,很多孕婦都會不安,嚴重的還會有抑郁症,他這個做丈夫的應該多體諒自己妻子的心情,凡事都多理解,不要和她鬧。
他的性格并不算好,那段日子怎麽過來的也已經記不清楚了,睡不好,吃不好,甚至常常做噩夢,總是夢到她又說哪裏不對了,他哪裏又讓她不愉快了。她不痛快,也很成功的讓他也不痛快。
直到展易銘接到醫院的來電,說時間已經安排妥當,可以住進醫院安排手術。他當時詫異,才明白這個手術應該是沈西菱自作主張的安排。他終于清楚,她這段時間表現得煩躁,并非是他哪裏沒有做好,也不是她因孩子焦慮,而是她在發洩,她已經準備不要這個孩子了。
她在下着最後的決心。
知道她懷孕了,他很開心,第一次能想象自己當父親的心情。甚至會在工作之餘,開車到童裝店去挑選衣服,可每一次都挑不到自己滿意的,總會覺得那些衣服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
在他滿腹希望的時候,她卻想着要扼殺這個孩子。
得到信息的那個夜晚,他又跑去和袁卓然他們喝酒,甚至準備喝一個通宵。但那幾個都太不夠義氣了,不但不陪同他,還一個勁兒的勸導他少喝。就算是這樣,他也喝了不少,可還是沒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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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西銘居”時,沈西菱還沒有睡,坐在沙發上,也不知是不是在看電視。她瞧見他之後,眼神劃過不滿,蹙緊了眉頭,并且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似乎他身上散發着不可忍耐的氣體。
若是在平時,他并不會去找她的不愉快,可那天,他就像走火入魔一般,還一步步的向她走去。
她一雙眼睛直直的看他,“喝酒了?”
顯而易見的事實。
他站在她身邊,瞧見她難以忍受的摸樣竟然感覺到痛快。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我喝酒了,那又怎麽樣?”
她死死的掙紮,他卻絲毫也不介意,将她推了一把,她順勢便倒在了沙發上,半躺着。
他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前所未有的陰厲,“沈西菱,我他媽告訴你,如果我孩子有事,你就給她陪葬。”
他說得很認真,一只手指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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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菱回來後,展曉安便寸步不離的待在她身邊,哪怕她要去洗手間,也會乖乖的站在外面,就是不肯走。見到這個狀況,展易銘也扶着額頭,将自己女兒抱起來,便往外面走,他得和這個小丫頭談談了。
沈西菱正在洗澡,否則小丫頭也是不肯跟着自己老爸走的。
展易銘捏着自家閨女的臉,“為什麽要一直纏着媽媽呢?”
小丫頭鬼頭鬼腦的瞧着他,“我愛媽媽呀,我想和她在一起。”
展易銘嘆了嘆,“你看,買那個維尼熊時你特別喜歡,天天都抱着它玩,可過了幾天,你便不那麽喜歡了。”
小丫頭完全沒有理解自己父親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展易銘只得繼續開口,“你這樣一直纏着媽媽,會讓她做事的時候不方便,媽媽就會覺得困擾,做事不舒心就會很煩躁,連帶的也會埋怨你的。”
小丫頭睜大了眼睛,她可不能讓媽媽讨厭自己,她委屈的瞧着展易銘,“可不跟着媽媽,我怕她走了,我怕我睡一個覺起來,媽媽就不見了。”
展易銘如同被她這句話狠狠的刺傷,不停安撫着小丫頭,也不再說別的。還只是個孩子,卻要強加在她身上那麽多的東西。他們是給予了她生命,可卻沒有能給予她最完整的家。想到這裏,他內心的愧疚感被激發出來。
沈西菱洗完澡出來,便看見那一對父女正坐在一起玩游戲。展易銘是刻意讓着小丫頭,也不管這丫頭片子會折騰成什麽樣。展曉安玩了一會兒後,見到沈西菱,義無反顧的抛棄掉自己老爸,向沈西菱沖過去。
“媽媽。”
沈西菱看了下自己,衣服有輕微的濕,頭發也還在滴水,便沒有将小丫頭抱起來,“來,媽媽給安安洗澡。”
小丫頭點點頭,十分欣喜的跑去自己房間拿衣服,她要穿最漂亮的那一身,站在媽媽面前。
“跑慢一點。”沈西菱在她身後囑咐着,擡眼發現展易銘正瞧着自己,和他待在一個空間,空氣會減少流通,于是跟上展曉安。
小丫頭人小鬼大的拿出自己多件睡衣,讓沈西菱做主,她究竟穿哪一件。沈西菱瞧着這丫頭的做法,覺得和自己當年真像,将所有衣服擺在床上,挨個的放在自己身上比劃,最終确定穿哪一件。其實明明所有衣服穿起來差別不大,可就是想挑出個“最”,還有激情做這些事的時光,真值得懷念。
沈西菱指了指一件印着小熊的睡衣,“就它了吧。”其實自己的女兒,應該穿什麽都好看,睡衣這東西要求的不是好看,能穿着舒服才行。
小丫頭欣然接受。
浴室裏有專為小丫頭買的浴缸,十分舒适。放好水之後,沈西菱便将小丫頭牽進去。沈西菱覺得自家女兒有點懶,因為她壓根兒沒想過衣服要自己脫,直接将雙手舉起,讓沈西菱将她穿的衣服直接從下向上脫出來。
沈西菱瞧這丫頭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你知道你這動作叫什麽不?”
小丫頭只是疑惑的看她,嘟着一張小嘴。
“這就是電視裏面投降的動作啊。”
小丫頭還是表示不解,沈西菱扶額,算了,還是給小丫頭将衣服脫下來。小丫頭自己爬進浴缸裏面,沈西菱瞧見她脖子上的項鏈,看上去沒有什麽特別的,“這個不取下來嗎?”
“不取。”堅定的搖頭,現在有水,她不能将它打開,“每次我想媽媽了,我就會看這個。”她指指自己的項鏈,“裏面放了媽媽爸爸的照片。”
沈西菱一頓,“誰放的?”
“爸爸買的,外婆放的,外婆說不能忘記了媽媽的樣子,所以我就天天看,這樣哪一天我要是看見了媽媽,就可以第一眼認出來了。”
沈西菱又感到了酸楚,扯出的笑也帶着苦澀。
她小心翼翼的為小丫頭洗澡,不敢太用力,反複的問着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力度會不會太大,得到小丫頭認可後才敢繼續。
“平時是誰給安安洗澡的?”沈西菱急切的想要轉移話題,不願意讓內心那些異樣的情緒蔓延開來。
“爸爸啊。”小丫頭理所當然的開口。
“如果爸爸沒有時間怎麽辦?”
“爸爸為什麽會沒有時間?”展曉安偏過頭看自己媽媽,“我很髒嗎?洗澡不用花很久的。”
“安安不髒,媽媽就是順口一問而已。”
她想說的是那個男人夜不歸宿或者在外面玩得興致盎然,會不會就忘記了家裏還有一個女兒,讓這個孩子可憐兮兮的等着?
她不想給孩子灌輸這些東西,也不願意往深裏想這些東西,那只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她瞧着安安的臉,她就是知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