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擴軍備戰yixiu
“主公,今日線報,有京城來人進了常府。”
姚峰将一封已經火漆密封的信遞給了姚靜。
姚靜接過來,火漆完整,然後将信給打開,一目十行看下去,對姚峰揮了揮手退下。
信上是京城來人的資料,當然不可能将此人的事□□無巨細的打聽出來,姚靜弄得情報系統也只是個大概架子,如今還只是開始在石澗郡布置,要布到京城,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信上的消息,來人的身份地位和擺在明面上的經歷可以打聽出來,此外就是他來到石澗郡之後的動向了。
他進了常家詢問姚靜的事也被記在裏面。
郡城,姚靜必須掌控,尤其是常家!
現在得到這些消息,可見姚峰的辦理進度很不錯。
賈良字文季,遼州吉縣人,曾為常氏門客,後被推舉為洛陽令,再進廷尉府,如今是太尉府右長史。
在京城也算是中等職位了。
此人對她一系列的政策十分感興趣,姚靜想,他定能郡中局內人看得更清楚明白。
常家的人啊……姚靜将手上的信放在燭火中燒了。
此次這位賈良是代表朝廷冊封她的,就讓他好好看看郡城好了。
***
賈良和常眀夜話許久,就再也不曾睡了。
太公對石澗姚靜并無好感,作為太尉府右長史他豈能不明白?此次之所以表姚靜為石澗郡守,其實不過是暫時定計而已。
因為石澗郡已經讓常家知道,民和軍都歸姚靜所有,若是不表她為太守,必然會讓石澗郡起動亂,在這個欽州分走冀州十萬兵力的關口,如果石澗郡動亂,冀州勢必會從石澗郡進軍,三路圍攻州府,州府若破,兵力抽回攻打太尉與劉赦所對峙的八萬西園軍,不得不說,對于常太尉是件很有壓力的事情。
所以,石澗郡不能動。
能上表太守,等到騰出手來自然也能調走人,屆時再派人重新掌控就是了。
一時的定計,只能說,朝廷上的大丈夫還是不會接受女人為官的事實。
不過,卻因為局勢,姚靜在明面上對常家有恩,加上對于常太尉的戰局有着巨大影響,這就不得不讓常家替姚靜撕出一條口子。
有了一次的敕封為郡守的官書,姚靜就是名正言順的。
至于以後能不能有機會按照他們之前所想的,将姚靜調開減去女子為官的影響,這只能看以後他們的手段了……
姚靜也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但是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會就此樂天安命。
她從來不覺得,她的位置很穩,這次只能說是上天給了她機遇。
增強自己的實力,才是保住自己地位最好的方法。
***
接過賈良給的太守和讨逆将軍的诏書、印鑒等物,賈良笑道:“州牧、郡守每年需要入京,今年冀州叛軍入侵欽州,所以叛軍未平定前,姚郡守不比入京了。”
這正和姚靜之意。
她入京,是給那些士大夫指點批奏的嗎?
姚靜揖手謝過天子,等到轉身過來。
姚靜手下文武已經跪拜下來稱呼:“主公!”
其聲勢之大,卻都從于心間,讓賈良的目光閃爍,他不着痕跡打量着雖淡笑,卻有着他從諸多顯貴中看出來的上位氣息。
他的眉頭微微松開,但是長袖下的手卻握緊了。
再轉頭看一衆士族,他有些心驚,因為也都向姚靜作揖行禮,口稱主公。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卻還是讓他心驚。
推己及人,他站在這個位置上,一屆庶民想要折服士族,甘心奉其為主,他自己都沒什麽把握。
可是現在,才不過掌控郡城一季,不僅是庶民之身,而且還是女流植被讓士族折服,實在很令人不可思議。
卻不知,賈良不可思議,大士族和常家們也是一驚。
不約而同去看那些口稱主公的中小士族們,再觸及姚靜含笑卻淡漠地眼神,他們心中不由地一抖。
想着昨日分發利益,除了常家,他們這些大士族和那些中小士族分得的差不多,他們原本還在疑慮,這會兒見到如今這情況已經完全明白。
他們心中變得格外憂心起來,他們有種預感,如此此次視而不見,只怕他們的地位遲早會被這些中小士族一一取代了去。
他們本依附郡城而定鼎地位,之前張刀入城,已經讓他們損失巨量財富和人才,現在民心又向着郡守府……心中一铛,難得她拿到郡守位置就代表他們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了?
越想,他們心中生出驚恐地冷汗。
将心比心,他們需要手下人辦事,自然要對手下人好,可這手下人不服從他們,而且還有後備人手去取代他們,他們的事情一辦成功,為何要留着這些不忠心的下人添堵呢?
各士族的當家人都不可能由一個蠢材擔任,就這麽瞬間,他們已經想得了關鍵點。
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那女郡守先是用各種安撫、各種利益和他們交好……實際上,他們每每想要再建私兵,人難招,而且他們發現若是去養私兵,郡守府下達的一系列利益他們就無錢參與了,最後的結果是根本沒再繼續養私兵……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有目的性的。
還有他們家族子弟在郡府當官,以前他們很滿意,重新做了官,有權,但是現在想起來……他們的确是官,官也是有實職,但是想到這官下面的實行人,他們駭然發現,沒有幾個是自己能調動的,因為這些人如今也跪在那裏,對上面的女子口稱主公!
以前他們怎麽就沒發現,因為那女子對他們的尊重,授予官位而感到沾沾自喜?
張優本就預備将家族與姚靜綁在一塊,不過此事到底太大,他們處理完很多年的傳言,還是自覺不急,觀望着姚靜的動态。
看着水車和水泥的出現,他們看到其中巨大的作用和利益,心中對于關于姚家的命理更信了幾分。
本欲過些日子投誠提親,但今天的現實是打了他兩巴掌。
原來他們自以為的優勢,其實在上面那個女子眼中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對于她而言是随時可替換的。
這事實讓他們有些驚恐。
張優的心亂成一團,而這時候,已經有很多大士族反應過來了,竟然一個個地也跪拜下來。
“主公大喜!”
姚靜笑容不變,還只是淺笑。
目光落在其他還未跪下的士族身上,姚靜已經轉過身,準備請使者賈良入府請宴。
張優連忙也跪拜下來,姚靜沒看到,但是她能聽見聲音,也不曾理會。
等到姚靜帶着張優等人進了府,諸位才慢慢起來,跟着進了府。
這一次設宴,氣氛異常和煦。
賈良見宴會一切以姚靜的士族官吏們,石澗郡城……只怕永遠是此女的了。
***
賈良不急着回京,剛好對石澗郡的發展和姚靜的施政之法感興趣,于是就在石澗郡守府住下來。
時不時地和姚靜談話,然後又很有興趣逛逛郡城各地。
常家因為姚靜今日的手段也心驚了好一會兒,不過……他還是挺無動于衷,說到底,區區一個石澗郡,不再常家人眼中。
賈良也沒多提,因為石澗郡和天下比起來……實在太小了,并非輕視的問題。
随後幾天,賈良發現,當日未曾跪下臣服的朱、劉等六家,其名下産業都在接下來幾天出現各種問題,随後,他們家的文士在一場場聚會遭到狙擊,很快就被打入枉稱名士的行例……接下來,又有百姓和士族子弟上告其家族的人其身不正……
不過七天,這六家就迅速敗落了,這敗落了還不算,一個月後,這郡城已經無這六家士族了。
其速度之快,手段多樣,讓郡城中知道實情的諸人再也生不出其他心思。
尤其是張家,更是産生後怕。
如果……如果他晚一步,張家是不是也會落到這個下場?
其實,姚靜輕而易舉将士族打落到底,也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現在的石澗郡,姚靜軍政全在手,又有正經的名分和名望,而這些士族呢?
剛才大傷中沒恢複過來,又無兵權,這就注定了他們無比的弱勢。
別說此時姚靜地位已經定了,就是她剛入郡城那會,她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掉他們,不過姚靜需要聽話的士族,這才耽擱到現在。
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晚,不是嗎?
***
“賈良出城了?”
姚峰點了點頭。
姚靜思忖片刻,說道:“做得隐蔽一些。”
姚峰接了令退下去了。
姚靜放下筆,常家的人都那麽自視甚高嗎?得了她的配方就以為她只會忍氣吞聲?
秘方她可以洩露出去的,而且還是假的。
用了上面的東西去配火藥和水泥,保管什麽用都沒有,最主要的東西都被她換了。
至于為何讓賈良帶走,姚靜嘆了一口氣,七世家同氣連枝太久了。
過延州和襄州最北的地方,便到中州。
姚靜讓賈良死在襄州。
襄州牧是李氏,姚靜刻意打聽了不少消息,七世家雖然同氣連枝,但不是沒有隔閡矛盾的。
李氏和常氏就是世家內相對的‘死對頭’。
賈良此次是來宣诏,沒有誰認為他身上有其他任務,畢竟石澗郡太小了,郡守又‘羸弱’,怎麽也沒有什麽利益可圖的暗令。
随着,軍工營洩露秘密,常眀察覺姚靜對郡城控制得越來越嚴,甚至他常家也在其中,常眀得知後自然也是氣憤不已,但是他也只能生氣了,沒有絲毫辦法。
他的人動不了,那就只能讓賈良動了。
賈良到底一直被姚靜的人跟着,又是普通文士,姚靜懷疑誰也懷疑不到他,所以,他放心讓賈良帶走了。
至于他,還是盡快抹除此事與常家的痕跡。
賈良帶着秘方出了石澗郡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東西的确是好東西……但是如果他提前知道常眀的打算,他定然會阻止。
姚靜是個人才,如果常家能将她收下,日後定然是莫大的助力!
可惜……
賈良想了想,說道:“既然出了石澗郡,就從定安郡走。”
“是……大人。”
“大人,定安郡現在在叛軍手裏,您是不是……”
當下就有護衛隊長來勸了。
賈良搖搖頭去,說道:“就從定安郡轉去冀州。”
延襄兩州之路,如果那女郡守查到了,定然會追過去的……或許……現在就已經追來了。
至于冀州……對待文士可真是客氣得緊,哪怕是大齊為官。
而且,他從冀州最南方走,和冀州主力可碰不上。
護衛隊長心知自家大人主意極難改變,只得勞心勞力開始改換門庭。
姚靜很快收到消息,既然他不往延襄走,那麽就留在冀州好了!
姚靜不是追上來,而是一直盯着他。
“他到了冀州後,将他的身份洩露出去。”
“是!”
下了令後,姚靜就不再管這事了。
她這麽轉着彎來做事,就是看出了常眀的心思,想要将計就計讓世家出現點摩擦,可那賈良真是聰明得緊。
賈良的命是他自己救的,但是到冀州後能不能再逃一次,就得看他的本事了!
不過,賈良逃掉了這一命,姚靜反而生出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
這賈良也是個極其優秀的人才啊!
這些日子相處,賈良對姚靜贊嘆,姚靜自然也對賈良格外贊賞。
賈良有王佐之才,文先儀和他……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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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廠一如姚靜之前的計劃那樣,開始大幅度地生産,衆士族都投了財物進來,加上郡城宣傳的好,郡城頓時興起了購買熱潮,姚靜一邊得應付本郡訂單,還得向外修路修城,這導致水泥廠日夜不停運轉。
讓前來投奔的百姓們又多了一處糊口的活計。
随着産量越來越大,石澗郡旁的寧彙郡很快注意到,寧彙郡郡城頓時派了人前來石澗郡查看情形,當一路行來,馬車平穩,看看望不到盡頭的水泥路,就已經心動起來。
等到入了石澗郡內,看到堅固高大的郡城,已經不下于州府,再看一層層堅固屋舍,錯落有致,格外美觀整潔,更重要的,一塊地方,能住的人是原本的兩三倍。
他們心裏頭更加按捺不住。
着急的已經去了水泥廠,慎密的多看了看郡城中的人和事!
如今的石澗郡郡城和他們記憶中的郡城根本是天差地別啊!
不是說石澗郡才糟了賊軍和叛軍的摧殘,怎麽就短短三個月,現在比戰前的石澗郡更熱鬧更安穩?
想着被天子诏封的女郡守,還有之前收複郡城打退叛軍的事跡,加上一路上石澗郡郡城百姓對女郡守的稱呼感恩,之前對于姚靜不當一回事衆人們,現在已經無法不正視這個女郡守。
他們不想承認也得承認,石澗郡的改變是因為她!
由此看來,這位年輕的女郡守不僅有出色的将帥之才,還有為政之才!
在這之前,這位女郡守只是區區一個農戶的女兒。
到底是什麽樣的高人能将人改變至此?
帶着各種各樣的心情,他們先去了水泥廠,他們下了訂單後,都不約而同不會立刻走人,而是準備往郡守府遞帖子。
他們想要親眼見見這位郡守。
另外,在這大旱的年節,因為一架架水車,讓諸多耕田的糧食苗還活得好好的,他們也想請求這位女郡守對他們伸出援手。
不得不說,姚靜成了名副其實的郡守後,地位上有了翻天覆地地變化。
就是不知姚靜具體手段的他郡士族,在姚靜名分已定,都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尊重。
哪怕,這尊重只是表面上的!
他們的打算是好,可是等到了水泥廠,他們愕然了,單子早就定到了一個月後……
而且現在要定,還得過兩日子再來。
重重消息傳出去,石澗郡越來越熱鬧,熱鬧的地方,商業也不由自主繁榮起來。
石澗郡又在不知不覺中邁出了引商繁榮的第一步,為了後來成為大晉第二大城市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因為水泥的作用,石澗郡的縣城都是堅固高大,消息傳到寧彙郡,鐘郡守派了人親自來石澗郡觀察,得到确切的消息後,鐘郡守除了也大派財物糧食前去購買姚靜的水泥,此外,又因為身在州府和冀州叛軍對峙,他還向欽州州府舉薦水泥和姚靜。
“現如今,我軍與叛軍經過一月攻防,已經損失無數,叛軍有冀州和定安、章臺、出雲三郡補給,兵力糧食源源不斷,而我州只能朝寧彙、丹平調軍調糧,如此下去,對我軍實為不利。”
冀州叛軍花了兩個多月,從定安郡打到了州府附近,又何州府對峙了一個月,中間發生的攻防戰每日都要上好幾回。
州府七萬大軍已經銳減到四萬多,而叛軍還是有十來萬,可以說如今是在僵持着。
趙州牧和諸多謀士和将士想破敵之策,和敵軍鬥過幾回,敵軍也有智者,且是良将兵強,他們沒有得到什麽好處。
“德安(鐘期郡守的字)有何退兵良策?”
鐘郡守低聲說道:“命石澗郡攻定安,若能占據定安,即可截斷叛軍後路,定能亂叛軍之軍心。”
趙州牧搖頭:“德安此言未免太過異想天開,石澗郡荒僻之地,兵力尚難保住郡城,何談攻下定安郡城?”
接着道:“就是那姚石澗擁兵真如欽州傳言得仙人傳授,能攻下定安郡,攻城容易守城難,定安郡與冀州相鄰,如何能抗冀州源源不斷地得兵力,屆時不僅亂不了城下叛軍,反叫姚石澗損傷兵力,叛軍再攻入石澗,寧彙,州府便再無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