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筱原時也直截了當來了句,“我沒時間,快滾。”
“別這樣嘛,我接了個活兒,但是孩子沒人帶……哎,孩子真麻煩,早知道就不生了。”
筱原時也跟禪院甚爾交談起來,完全将那名殺手晾在了一旁。
那殺手愠怒,“喂,你們兩個把我當成什麽了——”
甚爾嫌棄對方聒噪,于是長刀一揮,那殺手被刀旋起的氣浪卷起,在風中留下一串逐漸消散的尖叫聲後,沒了蹤影。
不會把警察招來吧?
筱原時也不想繼續糾纏,只能應承下來:“你什麽時候把惠送過來?”
“半個月之後。你就幫我照顧他一個星期,就一星期,一個小時也不會多的。”
說着時,甚爾的那條蟲子蠕動着游過來,從口中吐出了惠的書包和玩具,上面沾滿了黏糊糊的半透明狀液體,是這只蟲子的口水。
“喏,惠的東西,先存放在你那兒。”
筱原時也一直都讨厭這蟲子,見此情景差點吐出來。
他得回去用消毒水洗個澡。
筱原時也回到寺廟,恰好禪院直哉給他來了電話。
直哉隔三差五就給他來一通電話,基本上都是詢問關于五條悟的事,或者諷刺他一通。
這次,對方語氣依舊欠揍,“時也,出來跟我見一面。”
他拒絕,“沒空,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我最近聽到一些流言,聽說,你家裏藏了個白發的小孩,長得很像悟君……”
直哉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小五每次外出都裹得嚴嚴實實,不可能被人注意到。
“你但凡智力超過10就知道不可能,五條悟殺了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跟我和平相處?”
“時也,你如果不給我說清楚這件事,我會把這個消息洩露出去,你能預料到有什麽後果吧?”
洩露出去又能如何,他問心無愧,說沒見過五條悟就沒見過。
筱原時也正要開口,突然一只手伸過來,強行挂斷了他的電話。
“既然是讨厭的人,就不要再聯系了。”小五不悅道,“他一直給你打電話幹什麽,打算日後舊情複燃嗎?”
“誰允許你挂我電話?”
見筱原時也要發火,對方立即将繃帶往眼睛上一纏,撲過來抱着他:“眼睛疼。”
“又疼?”他面露狐疑,“真的假的?”
他摸了摸懷裏的毛茸茸的腦袋,發現這小子又長高了,雖然五官的輪廓還是很幼稚,但體型已經跟成年人一般無二。
算算年紀的話,小五差不多13歲了,成天挑食居然還發育的這麽好。
“還有件事,我要接我侄子過來住一個星期。”
“你侄子?”小五挑眉,“直哉的孩子了?”
“不是直哉,是甚爾的孩子。”
“不行,絕對不行。”對方有了危機感,“我不喜歡小孩。”
筱原時也明白對方的心思,小五自己就是個小屁孩,所以會下意識的将其他孩子當成競争者,從而排斥他們。
以及,小五是個醋精,雖然已經接受了安室透跟他談戀愛的事實,但現在又害怕他的注意力被別的孩子給搶走。
兩天後,甚爾辦完了事,直接來到了寺廟裏。
他來的時候是午後,熱浪蒸騰地面,整座山像是被懸在火上炙烤,密林裏散着一股樹木燒灼的氣味,讓他喉嚨不适。
寺廟裏空蕩蕩,只有一個白發的男孩安靜地坐在門外,手上捧着一本咒術相關的書籍。
“你是哪個?”甚爾納悶,他不知道筱原時也家裏還有別人。
那男孩沒回答,甚至連頭也沒擡一下,似乎是不想理他。
甚爾正要追問,但看了這男孩的臉,突然心中一凜。
“我說——”甚爾覺得他眼熟,下意識将手摸向自己的刀,“咱們兩個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那男孩聽此話終于擡頭,只是皺着眉,毫無興趣的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要把小孩送到這裏的那個人?”
“是啊,怎麽?”
“自己的小孩,為什麽要丢給別人養?”他面孔冷漠,“要是不能負起養育的責任,為什麽還要生?”
“哪來的小鬼?”甚爾心想,一開口就讓人不爽。
他生平只見過一個像這樣傲慢自大的小鬼,那小鬼名叫五條悟。
此刻筱原時也正在睡午覺,他睡夢中聽見一陣咀嚼聲,睜開眼,看見那條肥蟲子正趴在床邊,吞掉了他的手表。
甚爾蹲在旁邊,“我還缺一塊手表,就送給我吧?”
筱原時也擡手,一道咒力輸出,将甚爾和那只肥蟲子統統丢出了屋外。
甚爾這一單大概賺了不少錢,買了相當豐盛的酒菜帶來,筱原時也在那兒吃着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浏覽着網絡,想看看有沒有新的通緝令發布。
“時也,外面那小子是誰?”
“我撿的孩子,怎麽了?”
對方想了想,“沒什麽,大概是我認錯了。”
“這次賺了不少?”
甚爾欣然點頭,“我又接了個新的活兒,這次如果能完成,估計會有一個億的進賬。”
“又要去殺人?”
甚爾“切”了一聲,“關你什麽事啊,我殺的又不是你爹。”
“你他媽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
“好好好,我錯了,別生氣嘛。”
甚爾嬉皮笑臉的舉起酒杯,“哎,時也,說真的,我把惠送給你吧。反正我死了的話,惠也是要交給你的,畢竟這世上我就信任你一個。如果你不接受,我只能把惠賣給禪院家。”
禪院家那個地方可不适合孩子生活。
不過既然是甚爾的孩子,直哉應該會很喜歡吧。
“要我說,時也,禪院家對你夠好了,為了留住你,都舍得把直哉貢獻出來給你玩。”
“讓一個直男裝男同跟我戀愛,不惡心嗎?”
“你為什麽會覺得直哉是裝的?”甚爾笑了,“時也,你必須把禪院家那個爛地方捅個底朝天才好,我很期待那一天。”
二人喝酒喝到半夜,筱原時也已經支撐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甚爾放下酒杯,略微清醒了一下意識,起身。他知道筱原時也酒量差,所以整個晚上都在刻意将對方灌醉。
夜深了,地面的暑熱之氣驟減,但還是讓人輕易就汗流浃背,讓人從裏到外散着神志不清躁郁感。
該死的暑天。
甚爾提着刀走出門,活動了一下筋骨,朝那孩子的房間走去。但沒等他摸到門把手,一柄匕首悄無聲息的架在他脖子上。
筱原時也的聲音自後幽幽響起,“想幹什麽?”
甚爾臉上一閃而過遺憾神情,他收起刀,露出一貫的涎笑,“我就是來逛逛,沒別的意思。”
筱原時也确實喝了不少酒,但他觀察到甚爾整晚都在摸自己的兵器,這是甚爾開戰前的準備動作。
但他沒想到對方是盯上了小五。
“這孩子又沒招惹你,你為什麽想殺他?”
甚爾見隐瞞不住,只能坦白:“那我就直說了,我新接的這個懸賞,就是要殺掉五條悟。”
他要拿那一億的賞金。
“誰說他是五條悟,直哉告訴你的?”
“哎,時也,他就是五條悟,我見過他,他六七歲的時候幾乎跟現在一模一樣。”
甚爾多年前跑去見過五條悟,
筱原時也聽此,沉默良久,“你說真的?”
那小兔崽子,就是傳說中禮貌謙遜的三好青年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