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58
從朋友的老師到可疑的罪犯往往只需要一句話,就算後來解釋了是被詛咒襲擊,吉野順平也有些将信将疑,還是把虎杖悠仁叫來,才勉強洗清了嫌疑。
吉野凪醒來後已經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五條悟出手自然不會讓她發現破綻,最後就變成了遭到入室搶劫的吉野家被想要她兒子入學的老師救了的結果。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吉野順平原本從模棱兩可到已經确定要進入高專了。他媽媽遇上了這種危險,如果不是正好遇上五條悟和夏油傑過來,他見到的可能就是他媽媽的屍體了。而且就算他及時趕回來也沒有用,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打敗來襲擊他媽媽的詛咒,所以他一定要去高專,變強才能保護他的媽媽。
他媽媽也是尊重他的意見的,兒子很久不願意去上學,雖然吉野凪沒有問過,但她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雖然高專聽起來像是什麽專門學校,與吉野順平之前就讀的普通學校不太一樣,但是她希望順平可以快樂的長大,而不是念什麽大學。既然吉野順平願意去這座沒聽說過的學校,她也沒什麽意見。
見到吉野順平,發現對方并不是難以交流的反社會,夏油傑也放松了許多,很直接的問了想要的消息,“你認識叫真人的詛咒嗎?”
吉野順平也沒隐瞞,或者是夏油傑十分清晰地說出了真人的名字和身份,知道隐瞞也沒什麽用,于是含糊地回答道,“見過幾次。”
“原來如此,真人先前說見到一個有意思的小孩子,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呢。”夏油傑彎起了眼睛,說道。
虎杖悠仁知道真人是誰,聽到夏油傑的話瞪大了眼睛,看向旁邊的五條悟,五條悟對他笑了一下,并沒有因為夏油傑的說法有什麽反應,虎杖悠仁便也閉上了嘴。人都是相處出來的,和夏油傑的相處讓他相信夏油傑,所以什麽也沒說。
“原來夏油先生和真人先生認識啊。”聽到夏油傑的話,吉野順平明顯松了口氣。
真人不是什麽好東西的事情他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而且對方表達出的觀點也與主流社會背道而馳,他還以為夏油傑問這件事是想清算呢。他知道自己不該和真人厮混在一起,可到底真人陪伴過他的情緒化時間,他心裏很複雜。
尤其是虎杖悠仁,他是如此好的一個人,如果說真人是贊同了他的偏激觀點,讓他感覺到心理安慰,虎杖悠仁就是一束陽光般照進了他的生活,讓他羨慕,并且期待着重新回到陽光下,獲得幸福的感覺。
“嗯,我們昨天還一起打過麻将。”夏油傑說話讓吉野順平放松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現在的你和他相處還是有點危險,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犯病。你先和悠仁一起行動可以嗎?”
“真人先生應該不會吧……”吉野順平有些猶豫,但是能和虎杖悠仁多相處他還是樂意的,看向了旁邊的少年。
虎杖悠仁對此是雙手雙腳贊成的,并且立刻就說作為前輩要帶吉野順平去看學校,然後被夏油傑無情地制止了。
“悠仁是我們東京校的王牌,要在交流會上正式出場的,直升飛機我都已經聯系好了。”夏油傑語氣溫和地說道,他向來擅長哄人,“你現在要加強訓練,你比順平早進入咒術界幾個月,要擔負起前輩的責任啊。”
聽到夏油傑這麽說,虎杖悠仁立刻乖巧地答應下來,這是一個多月以來被訓練出的條件反射,但是還有一點有點奇怪,“什麽直升飛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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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五條悟走上前來,攬住了夏油傑的肩膀,對虎杖悠仁說道,“你帶着順平回店裏,我和傑正好去辦他的入學手續。”
“你媽媽這裏我會安排「人手」保護他的,你現在被盯上了,先關注自己的安全吧。”夏油傑補充道,他安排的人手是聽命與他的詛咒,如果是咒術師可能會覺得詛咒長得醜且有壓力,吉野凪又看不到詛咒,長得醜她也感覺不到。
兩個孩子走了,虎杖悠仁還在吉野順平會和他成為同學的興奮之中,一路上一直在和順平說話,順平性格稍微腼腆一點,但看到虎杖悠仁這麽開心也忍不住高興。
“好青春啊——”五條悟将手搭成涼棚放在額頭處,看着那兩個人離開,語氣頗有些感慨。
夏油傑用手肘搗了他的腹部,引得五條悟轉頭看他,他才笑着問道,“我們繼續去秋游?”
“不帶硝子?”五條悟故意問道,他早上的時候還因為沒有早點告訴硝子夏油傑複活的事,被舊事重提的埋怨過,“而且還說要給順平辦理入學手續。”
“讨厭啦五條老師,這種事還不是五條家的家主大人一句話的事情嘛,用得着您親自去辦?我們去玩啦。”夏油傑彎起眼睛笑了起來,輕聲細語地說道,“而且硝子肯定說她才懶得和我們胡鬧,而且去那種地方怎麽能帶女孩子。”
他一說五條悟立刻就明白了,幹脆順着夏油傑的說法故意拿捏态度,揚起下巴說道,“那還不快點帶路,還要本家主親自說嗎?”
“是是,五條大人,勞駕您再辛苦一番,騎上旁邊的那個單車再出發。”夏油傑立刻彎下腰,做出奉承的表情,但是還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你這表情好像那個禪院直哉。”
“放肆,居然讓本家主親自蹬腳踏車,本家主要坐後座。”五條悟挑了挑眉,說道。
最終五條悟還是親自騎得單車,倒不是夏油傑帶不了他,也不是因為男人坐在後座很丢臉,他向來不在意這種事,只是因為他們是租的共享單車,得還。
共享單車停在了游戲廳的門口,這就是夏油傑說的「不能帶女孩子來的地方」。這個女孩子特指硝子,畢竟他們兩個的生活中能見到的女孩子只有家入硝子一個人,他們之前打游戲的時候就被硝子吐槽過,後來就不讓她發現了。
夏油傑叛逃後,他們兩個人就沒有一起來過游戲廳了。五條悟選擇買游戲機和卡帶在自己房間打,夏油傑則是盡量的避免所有會和普通人交流的機會,也從來沒有出來過,這次是這麽久以來他們第一次一起出來。
久違的一起聯機打電動的感覺很好,但是這種懷念感很快就被勝負心取代了。
衆所衆知,電子競技沒有友情。關系再好的朋友,在涉及到游戲中的勝負時,都難免會産生沖突,就算他們後來成了隊友,也會出現互相鄙夷對方技術的情況。
“傑!不是說了我主攻你輔助嗎?你現在就把大招用了一會我們肯定會輸啊!”五條悟快速按着游戲機上的按鈕,一邊抱怨道。
“哈,明明是悟剛剛放空了技能吧,我可以一次都沒有失誤過。”夏油傑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不要把錯誤都推給我。”
“第一局的事你到現在還在說,我不就失誤了一次,你真小氣。”五條悟哼哼唧唧地說道,手上的動作甚至出現了殘影。
“如果這局又輸了,就是悟一直和我說話的錯。”夏油傑說道。
五條悟閉上了嘴,在兩個人齊心協力的強力操作下,巨大的勝利字樣終于出現在了屏幕上。現在都已經是深夜了,在這次勝利之後兩個人都不想繼續了,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
晚上的街道很安靜,但是兩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游戲中,互相埋怨着。
夏油傑松了口氣,剛剛太過認真胳膊都有些酸了,他握住左手手腕轉了轉,旁邊的五條悟這時卻得意地說道,“你看,沒有我就是不行,最後我救了你呢。”
“我還不是為了給你擋刀,悟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居然為了一局游戲和我吵架,傑我看錯你了!”
兩個人走着走着停了下來,互相怒目而視,龇牙咧嘴的,鼻子都快怼到一起了。
“哎呀,看我遇見了誰。”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用着古舊語法的京都腔的男聲,對着兩個人說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吵了,嗯?”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轉過頭來,對面的青年穿着現代不多見的袴,黑發挑染了一層金色,眯着眼睛看着他們,正是今天還被他們吐槽過的禪院直哉。
作為禪院家的嫡子,內定的禪院家下一任家主,禪院直哉已經得到了夏油傑複活的消息了。這件事被五條悟瞞了下來,但也僅限于對高層,像是他們這種有渠道的,想要知道并不是難事。
禪院直哉也打算賣五條悟一個好,所以把這件事按了下來,同時也找人盯着五條悟。他又不是傻子,做好事不留名,他要找個這兩人同時在的時候出現,總之要讓五條悟欠他一個人情。
今天得到了消息,他立刻趕來了,在游戲廳等這兩個家夥等到了半夜。但是付出是有回報的,他正好看到了他們在吵架。
禪院直哉一陣心潮澎湃,這簡直是上天都在幫助他!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吵架的時候,他便如同天神般降臨在此,勸架之後兩人和好如初,然後對他充滿了感激……
禪院直哉已經腦補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眼淚汪汪地對他說一些感謝的話了,露出了充滿慈愛地微笑望着對面的兩個人,“你們是朋友不是嗎,所以……”不要吵架了。
面對突然出現的奇怪人士,夏油傑率先發起了攻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在吵架了?”
“你誰啊?”五條悟也不甘落後,立刻和夏油傑一致對外,“別管閑事。”
禪院直哉的微笑僵在了臉上,但是長期以來的禮儀教育讓他沒有立刻翻臉(主要是打不過五條悟),勉強地解釋道,“我是禪院直哉啊,悟君。”
“哈?”夏油傑發出了疑問的聲音,從頭到腳把禪院直哉掃視了幾遍,“禪院直哉哪有你這麽視覺系。”
他記憶中的禪院直哉,比他們還低一級,又矮又慫,當初因為他是平民出身故意挑釁了他,最後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之後見到他就繞道走。和面前這個挑染金發,還打了一堆耳洞看上去就像哪個和風樂隊剛散場的主唱的青年完全是兩碼事。
禪院直哉的聲音沒什麽聲調,勉強地說道,“哈哈哈你真會開玩笑。”
五條悟倒是想起他來了,他素來懶得和這些人交流,拉着夏油傑要走,“總之是不重要的人,我們找個地方吃夜宵吧,傑,今天消耗太大了。”
這與禪院直哉的計劃差遠了。禪院直哉見這兩個人真的要走,連忙叫住了他們,“喂,那家夥之前是死了吧?現在複活的事,高層知道嗎?”
“哦,你想怎麽樣。”
五條悟果然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望着禪院直哉。雖然眼睛被墨鏡遮住,但是六眼的威懾力并不是虛假的,禪院直哉有點慫。
“我沒別的意思,悟君。”禪院直哉像計劃中那樣說道,只是語氣完全和想象中不同,“這件事我可以幫你隐瞞下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沒有說。”
“那真是多謝你了。”五條悟說完,又要走。
“……喂,你好歹表示點什麽啊!”禪院直哉忍不住了,五條悟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他也維持不住矜持的态度了。
“想去告密的話,随便你。”五條悟蠻不在乎地說道,頭也沒回,“你能承受的起後果的話。”
夏油傑伸出了兩根手指,指頭與指頭觸碰了一下,彎着眼睛對禪院直哉說道,“那麽你就是第二次惹到我了。”
禪院直哉想起了十年前的交流會,他去挑釁夏油傑的事,當時夏油傑也是笑着對他說了句「你惹火我了」,然後……之後的記憶就被禪院直哉強行删除了。
靠!
那兩個人走的人影都沒了,禪院直哉才反應過來,氣得跳腳。他難得想做次好人,居然被這兩個人聯合威脅了!東京果然是個讨厭的地方,東京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也是一如既往的讓他讨厭。
對着已經看不見的背影豎了個中指,禪院直哉氣沖沖地坐上了自家的豪車,并在心裏罵了這兩個人一萬句。
而那兩個讨厭鬼連噴嚏都沒打一個,興許是都被人罵習慣了。
“禪院直哉這些年是受了什麽刺激嗎?他爸能接受他這個形象嗎?”夏油傑對形象大變的禪院直哉很好奇,他對禪院家的印象就只有封建了,結果現在禪院直哉居然以這麽一副形象出現,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知道,我對他不感興趣。”五條悟無所謂地說道,“我還不想回去,我們再續個場吧,去唱卡拉OK還是看電影?”
“都行。要不都去?”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