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忠 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荊榮的視線在大廳裏轉了一圈,小聲問彌月,“你看見封橋了嗎?”
彌月詫異,“他也來了?”
“還沒看到。”荊榮對玻璃牆後面的比賽不感興趣,他關注的是出現在這裏的人,“你知道嗎?我聽說掏老宅那件事是真的,發起人就是古玩協會的副會長劉春和,地方也是他找的。不過這老家夥沒什麽錢,自己吃不下,所以拉了幾個人合夥。”
彌月掃了一眼南長生的方向,“有南家的人吧?”
荊榮點點頭,“南唐的二叔南建章。”
“他在南會長面前好像不是很受器重?”彌月來之前已經聽秦照給他講了一些有關南家的事。尤其是南長生,他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很大,在南家幾乎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荊榮伸出手指在下巴上撓了撓,“好像是吧。他主要是沾了南唐的光。我聽說他對這個侄女特別照顧,所以南唐投桃報李,在南長生面前也替他說好話。這女人也怪得很,替她二叔周旋,跟自己的父母兄弟反而關系不怎麽樣。”
彌月對南家的情況不了解,但南唐脾氣太叵測,讓人覺得不管什麽莫名其妙的事,但凡跟她沾邊就顯得很正常。
“聽說他們一共是四個人合夥,除了劉春和和南建章,還有時光拍賣行的老板喬讓和這裏的老板林博因。”
彌月稍稍吃驚了一下。在他的意識裏,兩家拍賣行應該是競争的關系,沒想到竟然還能合起夥來發財……話說到底是多大一筆財啊?
荊榮猜出了他的意思,搖搖頭,表示再詳細的情況他也不清楚了。
“到底是要修複什麽東西?”彌月比較好奇這一點。從考試的考題來看,這個老宅子裏說不定還真是有青花又有血紋瓷。
聽起來就不簡單。
荊榮攤手,“要不回頭找封橋打聽打聽,我聽說好像劉春和一開始也找上了封家,但封叔臨時有事,就沒參與。說不定封橋能知道什麽內幕。”
閑聊的功夫,彌月也看清楚了其餘幾名選手的考題。都是現代的仿制瓷,瓶瓶罐罐之類的,并沒有出現特別偏門的東西。
文玩的修複工作是有一套固定的流程的,這個放到哪裏都差別不大。無非看個人的工作習慣,偶爾也會有人調整一下流程的前後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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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看到後面,開始對他們用的産品産生興趣。他發現幾年沒下山,他們已經有點兒跟不上社會的節奏了。
有些産品他們還在用,但城裏這些同行們已經淘汰掉了。
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他們又占據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免不了會比偏僻的地方先走一步。
這一點真是比不了。
彌月拿出手機把他比較看好的一位選手的工作情況錄了下來,重點展示了一下新産品和他們的使用方法。
這些他是打算帶回山上給林青山看的。總不能真當自己是休了個頹廢的年假,白跑一趟不說,還什麽收獲都沒有。
因為評選賽的時間比較長,拍賣行特意在一樓設立了休息室。
很多賓客,比如南長生這種上了歲數的,自然不會讓他一直站在那裏看,都是露個面,就移步休息室,坐在那裏喝着茶,舒舒服服的通過大屏幕來觀看比賽的過程。
像彌月這種抱着學習的态度來旁觀的人,還是願意留在現場看。
在這些選手當中,彌月最看好的就是那個處理青花瓷盤的選手。
這人的年齡比他略大幾歲,看面相是個非常溫和、能沉得住氣的人。處理手上的工作時很有自己的一套,節奏感把控得很好,不像他旁邊的那位忙的手忙腳亂,一看就沒有過太多的工作經驗。
彌月看到他完成了處理岔口和清洗的過程,開始等待岔口幹透,他也幹脆出了門,打算到樓下的花園裏去散散心。
一直在室內呆着,身旁還不斷有人出來進去的制造噪音,這對生性喜靜的彌月來說,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
彌月下樓去吹風,荊榮也跟着下去了。結果兩個人剛在樓下溜達了半圈,就見封橋風風火火地過來了。
“彌月你怎麽樣?”封橋有些緊張的上下打量他,“我打電話到秦家,有個阿姨說你一直在睡覺,我都沒敢上門去,生怕幹擾你休息。”
彌月就笑了,“就是體力消耗大,睡了幾天就緩過來了。沒事兒。你怎麽樣?歇過來了嗎?”
“我還好。”封橋看出他現在精神狀态不錯,松了口氣,臉上浮起笑容,“我身體素質一直不錯,以前上學一直是籃球隊的……睡一覺就沒事了。主要是我爸媽吓得半死,這兩天都不許我出門。”
彌月就有些羨慕他。
他暗暗覺得,這樣的一種關心,與老師和師兄弟們給他的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
“還有點兒事兒,”封橋的表情稍稍遲疑了一下,“你是怎麽來的?搭車?那正好,我開車過來的,等下我送你回去。”
荊榮站在一邊,聽他們說來說去好像什麽事兒都與他無關,心裏就有些不大痛快,冷飕飕的怼封橋,“幹嘛要你送?你沒看見我們倆一起逛呢?”
封橋翻個白眼,心說有你什麽事兒。
“本來還說請你吃飯呢,”封橋有些遺憾了,“看現在這情況,還得等等。我媽本來打算在家裏請客,也被我爸給否了……等下我跟你說。”
彌月點點頭。
他原本就是一個很相信直覺的人,此刻封橋的神色讓他覺得封家可能是查到了什麽線索,而這線索好像……還跟他有些關系。
荊榮自然也聽見了他們的交談,他對封橋的鬼祟有些不滿,問他,“什麽秘密嗎?不能現在說?”
“倒也不是……”封橋抓抓頭發,“嗳,就是最近不太平,大家出門都小心點兒。”
荊榮不滿他這種打發小孩子的語氣,見周圍沒人,直截了當的問他,“是不是你們家查到什麽了?”
封橋看向彌月,見他也沒有要制止的意思,就有些猶豫的說:“是打聽到一些消息,但現在還不确定真假。有人在暗地裏找什麽人,聽那個描述,感覺有些像……彌月。”
彌月吃了一驚,“找我?!”
封橋問他,“你養什麽寵物了嗎?”
彌月和荊榮對視一眼。
“真養了?”封橋見他們兩人神色有異,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不會吧……”
荊榮皺眉,“有話直說!”
“好吧,”封橋原本還帶了幾分不确定,現在看這兩人的反應,也知道事情可能不簡單,表情也正經了起來,“我家裏查到了車禍那天載客的出租車司機……”
“跑了?”荊榮插了一句。
封橋點點頭,“這人叫周忠,出事之後就跑了,現在還沒找到。公司裏的同事說他幾天前曾接觸過一個外地人。那個外地人找過周忠幾次,兩個人下班之後還一起去喝過酒。周忠自己說是老家來的親戚。”
“這人姓什麽、到底是什麽親戚,周忠都沒說。但同事聽他嘀咕過幾句,說是要幫親戚找個人。一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身邊還帶了一只猴子。”封橋看看荊榮,再看看彌月,不大确定的問道,“你真養了一只猴兒?”
彌月點點頭。
“那天的事情……總不會是沖着你來的吧?”封橋覺得不可思議,但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猜測走偏了,“不,不,如果單純只是沖你去的,他們不會在我的車裏動手腳……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
他與彌月相識是極其偶然的事,如果兩個人不是恰巧走到一起,如果不是他随口問出的一句話剛好彌月樂意解答……
他們本該是兩條互不幹擾的平行線。
荊榮也被這樣詭異的巧合給震驚了,“害你的人和找彌月的人都找上了周忠……話說這個周忠不簡單啊,他到底什麽來頭?”
封橋攤手,他也不清楚。
“周忠一跑,線索就斷在他身上了。”荊榮轉頭望着彌月,“這個人,有沒有接觸過你?”
彌月搖頭。
他來濱海沒幾天,要是見過的人,他一定會有印象的。
“以前也沒有接觸過?”荊榮的目光落在彌月的臉上,“你以前應該也是來過濱海的吧?”
彌月警覺的看着他,“你想問什麽?”
荊榮坦然的與他對視,“找線索啊。也許你以前來濱海的時候,無意中得罪了他……這也是有可能的。”
彌月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荊榮話裏有話。
“我大學四年确實是在濱海念的。”彌月有一種直覺,這些事就算他不說,荊榮也知道。
雖然他暫時還想不明白荊榮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或者說,為什麽會知道。
“不過那幾年我課業重,幾乎所有的課餘時間都跟着我老師到處跑,給他做助手。”彌月耐着性子解釋說:“我連周末逛公園的時間都沒有,最熟悉的一條路就是從男生宿舍繞過圖書館和食堂到教學樓……我對這個城市的感覺是非常陌生的,也很少有機會接觸當地人。”
荊榮的目光還停留在他的臉上。他能感覺到彌月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心裏是有些不耐煩的。但他還是耐着性子給了他一個解釋。
彌月的眼睛非常大,圓溜溜的,非常有神。
此時此刻,這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就明晃晃的寫着:你到底在懷疑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彌月:怎麽,你的尾巴終于要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