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荊榮的好奇心 一個人的愛好會突然間發生變化嗎?
在荊榮的掩護下,大毛和小毛成功的混過了醫生查房,跟荊榮一起留下來給彌月陪床。
彌月其實是想讓荊榮把它們送回秦家的,無奈兩個小東西不樂意。尤其是大毛,一聽說要它回去,就抓着彌月的胳膊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下一秒鐘就要哭起來似的。
彌月無可奈何的敗下陣來。
晚飯是荊榮讓人送來的。
飯菜葷素搭配的很合理,還有一罐裝在保溫桶裏的營養雞湯。
小毛在分享了彌月的晚飯之後,腆着鼓鼓溜溜的小肚子表示荊家廚師做飯的手藝要比秦家的張阿姨高明一些。
不用彌月做翻譯,只看它那副東倒西歪的樣子,荊榮也能猜到它在嘀咕什麽。
“好吃吧?”荊榮也笑了,“我家阿姨最會做面點了。明早有包子,三鮮餡兒的和香菇牛肉餡兒的。”
大毛不感興趣的把腦袋扭到一邊,小毛卻蹦蹦噠噠的表示很興奮。
荊榮再一次确定,只要有彌月在場,動物們都會表現的特別聰明。他就像一個特別會引導孩子學習的老師,荊榮甚至覺得,只要有彌月及時的提示,他甚至能自動翻譯猴子和貓頭鷹的語言……
真是不可思議。
也不知彌月是怎麽做到的?難道在靈犀山上,除了文物方面的知識,林教授還教他們馴獸嗎?!
晚飯之後,荊榮打着照顧病號的旗號厚着臉皮留下了。
彌月需要有人照顧是一方面。荊榮既然沒有在秦家找到能管事的人,自然也就不指望秦照會過來照顧人。
另外,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近距離接觸彌月和他的寵物的機會。或許他能夠趁這個機會搞清楚彌月馴獸的能力到底靈通到什麽程度。
彌月在反複強調自己已經沒事,不需要夜間陪護之後,見荊榮還是一副“你沒有親屬,還是我留下來照顧你”的态度之後,也猜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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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覺得有些棘手。
別人對他的好奇心,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但在現在這個階段,荊榮的好奇心也只是好奇心。
至于這好奇心是不是帶着惡意,彌月暫時還無法确定。
“你養過寵物嗎?”彌月思索片刻,選擇了一個比較不易引起對方戒心的開場白,“貓貓狗狗,或者鹦鹉八哥什麽的?”
大毛像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似的,蜷縮在他的懷裏,腦袋乖巧地靠在彌月的胸口,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彌月一起注視着靠在窗口吸煙的荊榮。
荊榮的視線與猴子對視了幾秒,忽然覺得這小東西有點兒讨厭。
“我沒養過,但我爺爺養着好幾條大狗,就是那種特別愛撒嬌的大金毛。”
彌月點點頭,“那種狗我知道,性格溫順,對人類非常友好。你有沒有覺得在主人面前,它們很聽話?”
荊榮思索了一會兒,“确實很聽話。聽說金毛屬于智商比較高的犬種。”
這一次,換成了彌月搖頭。
他很反感“智商”這個說法。
“我不是這樣認為的。”彌月說:“把智商這個詞兒用在這裏的,是人類慣有的居高臨下的審評态度。我倒是覺得,動物是否對你有所回應,關鍵在于它是否感應到了你的善意。”
荊榮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什麽……善意?”
“活着,就有感知這個世界的能力。哪怕只是一只麻雀,你喂它吃麥粒,它也會感覺到你對它散發出來的善意。”
彌月看着荊榮有些發懵的眼神,耐心解釋,“有的人說自己是親貓體質,或者親狗體質。比如有的人經常去喂流浪貓狗……對他的舉動做出反應的,都是智商高的貓狗嗎?”
這個問題,答案淺顯,但荊榮從來沒想過。
“我還是覺得,”彌月加重了語氣,“這不是,或者說不全是智商的問題。不是它是否有能力知道你在召喚它,在給它下達指令。而是它們感受到了某個人散發出來的善意,所以才會樂意對這種善意作出回應。當然,食物也是一個問題。但動物們如果感覺到危險,它是不會接近這樣的食物的。”
“是這樣嗎?”
彌月伸手在大毛頭上摸了摸,“那種長時間的‘食物加棍棒’養成的條件反射不算。就拿我家大毛來做例子吧,我才認識它多久。你覺得它為什麽會選擇跟在我身邊?”
荊榮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毛是個猴子,大家公認靈長類動物是最為聰明的一個物種。但它只是因為聰明才想離開那夥盜墓賊嗎?
荊榮回憶他們見面的每一個細節,不得不承認,吸引了大毛的,是彌月遞給它的食物,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對它的關懷。
或許這種關懷本身已經強烈到了超越語言的程度,讓大毛知道這個人類與它的同伴不同,他是不會傷害它的。
荊榮的那點兒好奇心,就這樣忽然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他想起被他爺爺寵得無法無天的那群大金毛。每次看見他爺爺回家,它們都會争先恐後地迎上去撒嬌,挨挨蹭蹭的,卻不會往他爺爺身上撲,顯得十分乖巧懂事。
但是等荊榮回家的時候,它們卻會一個接一個地跳起來往他身上撲。這是知道他不會做出真正傷害它們的舉動,而且他身強力壯不怕它們欺負的緣故吧?!
還有他的大伯,那可是個性格十分冷硬的人,別說什麽小動物,就是家裏的孩子,都很難得到他一句關心的話。每次看到他,狗狗們都會夾着尾巴灰溜溜的從客廳裏跑出去躲起來。
這樣看來,其實他爺爺也是一個十分懂得馴獸的人。
荊榮暫時放下了探尋彌月秘密的念頭。
他看見小貓頭鷹拍打着翅膀從窗臺飛到了床頭的架子上,歪着腦袋跟彌月咕咕叫,神差鬼使的聽懂了它的抱怨。
它一定是在嫌他的煙味兒嗆人吧?!
好吧,他确實不應該在病房裏偷着抽煙。
哪怕是在窗口的位置。
“嗳,說點兒別的吧。”荊榮讪讪的在窗臺上按滅了煙頭,“你跟封橋……以前認識嗎?”
彌月搖搖頭,“參觀博物館的時候遇到的。這人性格不錯。”
這一點,荊榮也無法反駁。因為他所認識的封橋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傻狍子,哪怕出去買一杯飲料,也能跟排隊的小姑娘小夥子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彌月說起博物館,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家私人博物館,我看挺高級的。他們的停車場應該有監控吧?”
“有是有,但是正對着封橋停車方向的那個監控探頭出故障了。”荊榮攤手,“入口和出口處還有兩個探頭,但也只拍到荊榮進入停車場的畫面。”
彌月咋舌,“這麽巧?”
荊榮也覺得這些事好像挺巧的。但這個世界畢竟是要靠事實說話的,沒有證據表明有人故意安排這一切,那它就只是巧合。
“封家是土生土長的濱海人,從他太爺爺那一輩開始做珠寶首飾生意,家大業大的。”荊榮說:“咱們都懷疑的事情,封家一定會查的。”
彌月點點頭,沒有再問。他一個外地來的窮光蛋,跟封橋的背景相比,确實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其實你能跑去參觀那個博物館,我還有點兒意外的。”荊榮有些好奇的問他,“好多本地人都不知道市裏還有這麽一家博物館。”
“館主是什麽人啊?”彌月對這個博物館還是很好奇的,“能搜集到這麽多的珍品,也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除了有錢,還得有運氣。
比如他館裏的那件血紋瓷。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荊榮撓了撓下巴,“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回頭給你打聽打聽吧。”
彌月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犯了疑心病,他問荊榮,“你見過他們館藏的血紋瓷嗎?”
荊榮瞪大了眼睛,“什麽……瓷?”
聽都沒聽說過好麽。
彌月耐着性子給荊榮解釋他和封橋在博物館裏見到的那個有破損的血紋瓷碗,但荊榮對古玩一向不感興趣,聽了半天只知道這東西比較少見,連省博都沒有。
他比較感興趣的,還是封橋這樣性格的人,不但跑去參觀博物館,還會主動找人打聽展品的來歷。
“這小子怎麽會逛到那裏……”
一個人的愛好突然間發生變化,這裏面總會有什麽誘因吧?!
荊榮的眼皮跳了跳,忽然覺得這件事還真是巧。封橋恰巧去博物館,而博物館的監控就恰巧壞了……
彌月忙說:“他說他在追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比較喜歡古玩。她嫌他沒文化,讓他多出門熏陶熏陶。”
話音未落,荊榮的目光刷的一下就掃了過來,“哪個姑娘?!”
彌月攤手。
他認識封橋也才幾個小時,怎麽可能知道這種隐私?!
荊榮和彌月對視一眼,又各自移開了目光。但兩個人的想法卻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去:那個姑娘,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荊榮叼着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靠在沙發上出神,他把印象中跟封橋有來往的女孩子一個一個拎出來琢磨了一番。一擡頭,見彌月靠在床頭,眼睛有些要睜不開的樣子,連忙起身幫他把床頭搖了下去。
“睡吧。”荊榮拽了拽他的被子,“不相幹的事情就別瞎琢磨了。”
彌月閉着眼睛點點頭。
縮在他臂彎裏的大毛擡起頭,不大放心的看了看荊榮,又把腦袋縮了回去,還十分順手的替自己拽了一下被子。
荊榮磨了磨牙。
忽然很想把這只賴皮猴子從被彌月的被窩裏拽住來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大毛:你自己沒能耐,為啥看我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