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晚上等着
他扯了扯嘴角, 笑容有些尴尬：“怎麽沒聽你說起？”
紀晞晞勾起嘴角，看了賀鳴一眼, 沒有說話。
又不是她什麽人, 談戀愛還要專門給他報備嗎？
車子裏的氣氛微微冷淡，賀鳴收回視線，自嘲地笑了笑。過了會兒他又小心地看了紀晞晞一眼，說：“那之前……你們是不是生氣了？”
“之前？”
賀鳴抿了抿嘴，看着她沒有吱聲。
紀晞晞恍然大悟，原來是說的《吃貨走天下》的事情。
“沒有啊。”她想了想，陸老師确實沒生氣, 于是快言快語道, “我男朋友還蠻喜歡看《吃貨》的，經常照着上面的菜做給我吃——你們現場做是不是很好吃啊？”
賀鳴怔了一下, 心裏苦笑, 過了好一會，久到紀晞晞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說：“好吃的。”
紀晞晞抿了抿唇, 淡淡一笑, 轉過頭去看窗外的街景。
車子從浦東機場駛出, 很快上了繞城高速，她偏頭看着車外的街景，高架隔音棚外的民居高樓，夜晚亮着一盞盞燈，跟昏黃的街燈遙遙相對。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跟窗外的夜色一樣沉靜。
紀晞晞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吓了一跳，從包裏翻出來，是陸湛陽。
略一猶豫，她還是劃開了屏幕。電話裏傳來千裏之外那人熨帖的聲音，他只是淡淡一個“喂”字，就足以讓她感覺溫暖了。
“陸老師，我到了，你放心吧。現在還在去酒店的路上，飛起起飛晚了，你放心吧。”
“我知道。”陸湛陽淡淡地說，“我等着起飛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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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晞晞無聲地笑了起來，除了媽媽，大概只有他會對自己如此細致妥帖。
陸老師可真好。
她又說了兩句，便挂斷了電話，餘光瞥去，賀鳴靠在椅子上，正閉目養神。
紀晞晞微微松了口氣。
她不想吊着賀鳴，讓他以為自己還有希望，可也沒必要故意在人家面前秀恩愛。
感情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兩個人的開心最重要，但是不需要以他人的不快當墊腳石。
又過了好一陣子，車子終于到了影視城的酒店。賀鳴的助理已經在大廳等着了，見了紀晞晞跟他一路進來，愣了下，一臉驚喜地看了眼賀鳴，又覺得他表情不太對，讪讪地笑道：“好巧啊晞晞姐，你也今天到啊？”
紀晞晞笑着點了點頭，又轉頭跟賀鳴打了聲招呼：“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見他面色如常地颔首，她轉頭在前臺開好房就上了樓。
其實她心裏對賀鳴，還有點惋惜，畢竟在劇組時幾個人一起熬夜拍戲打麻将，都是很美好的回憶。
當時跟組的時候，制片啊導演啊麻友化妝姐姐啊跟紀晞晞都比較熟悉，但過後就基本上斷了聯系。
天涯無不散之筵席，這道理她懂。
只是心裏仍有些許遺憾。
跟過一次組，紀晞晞對這種緣聚緣散的相處模式感觸還挺深的。
她本身性格一般，不是個會掩飾自己迎合他人的人，朋友不太多，除了謝熠就還有幾個中學同學散落在世界各地，大家都只是偶爾在江州聚一聚。上班之後，那些同事跟她更是合不來，常來往的也就只剩下了謝熠。
坦白講，當初孤身到劇組，她心裏不是沒有打過鼓。好在，第一次的體驗不算差，沒被欺負，沒被穿小鞋，還認識了傅一一這個朋友。
紀晞晞覺得值了。
所以第二天看到傅一一的時候，紀晞晞內心相當激動。
慶功宴在晚上舉行，她早上睡了個懶覺起來，叫了外賣到房間裏，吃完了就洗漱敷面膜，收拾妥當才出門去作發型，沒想到電梯門一打開，裏面剛好是正在拌嘴的傅一一和秦嘯川。
傅一一留長了頭發，頂着個BOBO頭，雙手抱臂冷淡地正準備跨出電梯，後面跟着叽叽喳喳據理力争的秦嘯川：“為什麽不可以，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肯承認我？”
尴尬。
紀晞晞趁着兩人還沒注意到她，熱情地迎了上去：“一一！”
傅一一聞聲剛轉過頭，只覺一陣香風襲來，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就被兩團豐盈撞了個正着。
她艱難地從紀晞晞的胸口擡起頭，見到是她又意外又驚喜：“晞晞？”
“我還以為你們要下午才到呢。”紀晞晞朝一臉憋屈的秦嘯川揚了揚下巴，“皇帝陛下，把我家一一借我了喲。”她轉過頭又對傅一一說，“走走走，陪我做頭發去。”
“好啊好啊。”傅一一立馬抱住她的細腰，掉頭重新進了電梯，她對着在電梯外冷着臉的秦嘯川，吐了吐舌頭，毫不留情地關了電梯門。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地挽着手去了附近的一家美發沙龍，這店還是之前服化組的小姐姐推薦給紀晞晞的。
下午的顧客不多，她們進門直接就開始了。
細長腿的美發小哥看着傅一一問她要不要把劉海打薄一點，傅一一擺擺手：“別，你就洗了給我吹就行。”
紀晞晞笑着說：“你怎麽回事兒，COS櫻桃小丸子啊？”
差點沒把傅一一氣得吐血：“你什麽眼神，我這是Anna Wintour同款好嘛？前幾天剛做的！花了姐姐我兩千八！”
紀晞晞掩嘴笑：“就這？兩千八？你這生意也太好做了。”她視線轉回鏡子裏，不等發型師問就說，“給我吹個一次性的外翻大波浪就行，不染不燙不辦卡。”
染着奶奶灰的發型師掂了掂她的一绺黑發，笑着說：“美女，戒心不要這麽大嘛。”
紀晞晞笑了笑，沒接話。
美發沙龍裏人多口雜，她不好意思問傅一一跟秦嘯川怎麽樣了，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旅行的趣聞。
說着說着，傅一一忽然幸災樂禍起來：“你是不是還沒看微博啊？”
她“啊”了一聲，摸出手機來，一邊擺弄一邊說：“沒看啊，我昨天到了就睡了，好困的。”
最近她的微博一直在漲粉，系統提示的聲音一直沒斷過。她嫌煩，索性關了提示。
這下打開來一看，果然消息哪裏全是未讀小點點。
她打開評論看了看，最近的一條是在3秒前，一串2333。她有些納悶，想不起自己發了什麽好笑的。
紀晞晞點進自己的微博才看到原來是昨天在飛機上随手發的那條編劇潛規則，評論裏點贊最高的兩條分別是賀鳴和秦嘯川的。
這是什麽操作？
【賀鳴：已躺平。】
【秦嘯川：并沒有[Doge]】
兩個人的點贊量一條31萬，一條29萬，比她這條微博的點贊還要高。
紀晞晞：“……”
還真是……受寵若驚。
紀晞晞看着這兩人的回複，實在有點一言難盡。她擡頭看了傅一一一眼，收起手機，暫時沒去理會。
傅一一笑道：“其實那誰也沒什麽不好，就是有些死腦筋，沒談過戀愛的小可愛是這樣的。”
紀晞晞幽幽地說：“難怪你家大影帝也這樣。”
傅一一被她噎了一下，輕哼一聲。
剛放進包裏的手機又震了震，紀晞晞拿出來一看，是陸湛陽的微信。
【陸湛陽：圖片.JPG】
【陸湛陽：你可以啊】
她點開那個圖片，竟然是微博熱搜話題的截圖，标題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賀鳴潛規則”，裏面帶着她的微博號。
靠，這也行？？
陸老師不是不看微博嗎，這也能被他抓到。
那邊很快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陸湛陽：晚上給我等着。】
紀晞晞敲着鍵盤，心虛地回複。
【晞晞：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晞晞：馬克思主義乖巧.JPG】
她回完微信，把手機扔進包裏，沒好氣地說：“這什麽跟什麽啊，屁大點事兒也能上熱搜，有沒有這麽紅啊！”
傅一一哼笑着從鏡子裏蔑視她：“你以為人家流量小生白當的？這年頭，流量就是錢，流量壓倒一切。”
紀晞晞：“……”
傅一一偏過頭來：“怎麽着，後院起火啦？”
紀晞晞深吸一口氣，淡定道：“我們陸教授知書達理特別懂事兒，才不會亂吃醋。”
“得嘞，”傅一一賤兮兮地說，“我等着看啊。”
紀晞晞翻了個白眼，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兩個人做好了發型就回酒店換衣服，提前去了會場。
慶功宴仍是在影視城的酒店進行，只是選擇在了酒店最大的一個宴客廳，紀晞晞掃了一眼，估了下大概有七八十桌。他們劇組小，到場的人也不多，只坐了五桌，紀晞晞、傅一一和女主角鄧舒怡跟着制片人陳溢一桌，秦嘯川、賀鳴還有王研跟着導演張遠山在另一桌。
除了年度重點項目的十個劇組，恒潤影視城的高層也盡數出席。
主持人請的是上海電視臺的名嘴，在臺上妙語連珠地為大家介紹在座的領導，并邀請他們上臺為年度盛會開幕致辭，又給在座的劇組一一頒獎。
《我的廢後》得了個最具人氣獎，頒獎的是恒潤的一名女高管，穿着今年最流行的西服套裝，身材曼妙，皮膚白皙，看上去年紀年輕并不大。
紀晞晞特別八卦地跟傅一一咬耳朵：“哎，你看到沒有，恒潤的那個女高管，好有氣質啊。”
傅一一咬着玻璃杯喝果汁，漫不經心地說：“那必須的。”
“又漂亮又能幹，年紀輕輕身懷巨款，”紀晞晞感嘆道，“好羨慕啊。”
傅一一抿嘴笑：“你只怕是在誇你自己呢？”
她揚了揚下巴，“沒呢，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好嗎，能做到她那個位置的肯定都是出類拔萃的人尖兒。”
“可不麽，名校畢業，業務水平一流，”傅一一跟她說，“天王陸一騰進軍內地的第一支廣告就是出自她的手筆。”
紀晞晞倒抽一口氣，那可是她們青春期的回憶啊。
“不對吧，她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啊，怎麽可能做陸一騰的廣告啊，那差不多都……都十年前的事情了。”
“保養得好呗。”
紀晞晞感嘆：“也不知道什麽樣兒的人才配得上這麽優秀的小姐姐。”
傅一一一邊吃桌上的涼菜一邊說：“她老公更牛掰，中國最早做風險投資的人之一，正兒八經的資本大鱷。”
“果然人以群分。”
紀晞晞以往只關心臺前的明星，對背後這一系列的操作也不是很懂，跟別提上層的資本市場了，她只知道恒潤好像是來自北京的傳媒集團，在上海跟SMG和一家新媒體聯合開發了這個影視城，除了影視拍攝之外還有旅游觀光購物住宿一條龍服務。
她放下酒杯，環視着金碧輝煌的宴會廳，啧啧嘆道：“你說整個影視城這麽大手筆，不知道做這麽個項目得多少年才能回本兒。”
“急什麽，”傅一一跟她說，“迪士尼的海外項目每年還賠錢呢。再說，他們這些人也沒指望這麽快就能收回成本——這麽快回本，說明攤子鋪得還不夠大。”
紀晞晞抿嘴笑道：“感情不是花你的錢，這麽不心疼。”
傅一一嘿嘿一笑。
酒過三巡，場面輕松熱鬧了起來，一桌子人漸漸有了空缺，心思活泛性格開朗的那些開始滿場飛地到處敬酒拉關系了。
傅一一吃飽了也拉着紀晞晞去敬酒，眼見着就到了主桌。
紀晞晞說：“貿然去不太好吧，要不咱們等溢哥一起？”
“別怕，我熟。”傅一一頭也不回地拉着她過去，叫了聲人。
紀晞晞眼見着剛才臺上的女高管聞聲轉過頭來，一看是傅一一，笑着招了招手：“是一一啊，快過來坐。”
紀晞晞：“……”
見恒潤高層對傅一一态度熟稔親切，紀晞晞大為詫異，心裏後知後覺地品出味兒了，搞了半天原來她和她哥都猜錯了。
《我的廢後》能搭上恒潤影視城，不是因為制片人程溢厲害，而是傅一一厲害。
原來劇組最大的關系戶，一直潛伏在她身邊啊！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寶寶們的灌溉，因為參加了“我與晉江有個約會”的征文大賽，所以特別特別需要大家的營養液灌溉~~抱住每一位灌溉了的小寶寶，挨個親親親一下！
讀者“秋月醬”,灌溉營養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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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長歌”,灌溉營養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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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間有位一口氣灌溉了一瓶的寶寶，不知道是沒有輸入昵稱還是顯示失敗，快出來認領一下哦，貼出灌溉時間，我有個小紅包要送給你，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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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問開車的你們，我算了算，首輛列車應該就在這個周末（噓——）
但是大家都造現在查得嚴，我想一想怎麽弄，歡迎小寶寶們給我出主意啊
麽麽噠，祝大家周末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