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老婆回來了?
燒烤店買賣不錯,大堂爆滿,勉強擠了個小位置出來給時岸和雁飛瀾,時岸坐在雁飛瀾對面的位置,看着雁飛瀾放在手邊的黑色袋子,眼神發直。
“來,二位看看吃什麽。”服務員把菜單遞給了時岸。
時岸又将菜單推給了雁飛瀾。
雁飛瀾知道時岸也未必能有多餓,只少點了幾樣算是給時岸解解饞。
東西上齊,雁飛瀾心裏的那把火被吃的認真的時岸給澆滅了,雁飛瀾雙手環胸,坐在位置上看着悶頭吃東西的時岸,不自覺的就笑了。
其實也未必就急到今天就要做到那一步。
他和時岸還有一輩子,時光那麽長,總能容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打兩個滾的。
時岸吃着東西和雁飛瀾閑聊了起來,反正嘴不能總用來吃東西,說話或者吻雁飛瀾也是可以的。
“我過兩天要出差。”
時岸從雁飛瀾手裏搶了一張紙。、
桌上不是沒有,只是感覺雁飛瀾手裏那張紙白一些而已。
雁飛瀾點頭:“我知道。”
“等我出差回來你有空的話咱們兩個回趟臨山吧,去看看奶奶,我媽上次還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帶你回去吃個飯。”時岸大約是也吃不動了,擦了嘴,只顧着坐在那和雁飛瀾說話。
時岸嘴角還有沒擦掉的油漬,雁飛瀾拿着紙伸手替他抿掉。
“好,等你回來我們就回去。”
時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走吧,回家。”
他起了身,雁飛瀾卻還坐在那。
“走啊。”
雁飛瀾擡頭看向他問道:“吃飽了麽?”
時岸點頭:“吃飽了。”
雁飛瀾笑的意味深長:“吃飽了就好。”
他起身攬住時岸肩膀将人帶去了收銀臺,結過賬之後牽着時岸的手走了。
出來的時候時岸急急忙忙,只恨這24小時店鋪不在小區門口,回去的時候理智回籠,時岸巴不得回家的路再長一點。
心裏竟然有那一丁點害怕。
回家的一路上時岸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工作。
沒什麽了不起的,這是人生必經階段,大概也就只會疼那麽一下。
“雁飛瀾!”
時岸咬住自己嘴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回來路上心裏的想法有多幼稚,他咬在雁飛瀾的肩膀上,完全不相信雁飛瀾在他耳邊說的那句“乖,忍一忍。”
忍不了,這不是人能忍的了的。
時岸疼了,嘴上沒個輕重,雁飛瀾的肩膀上錯落一片牙印。
雁飛瀾洗過澡回來上床抱住了時岸,時岸還沒睡,拿給他的睡衣也沒有穿,被子只蓋到了小腹,他伸了手在空氣中不知道在抓什麽。
蹭在時岸的頸側,雁飛瀾閉着眼睛問道:“怎麽還不睡?不累?”
累,當然累,時岸感覺自己從腰部以下都快失去知覺了,可還是不想睡,屋子裏的味道還沒散幹淨,身下的床單是新鋪的,身後的雁飛瀾抱他抱的緊,他伸手在半空抓月光。
時岸想,這樣的夜晚是該被珍藏紀念的,可是該用什麽來紀念,他想抓一縷今夜的月光放進自己的人生裏,時間會将今晚的月蕩成一顆糖,可以甜了時岸的往後餘生。
雁飛瀾給了時岸一個吻之後就睡着了。
時岸的手屢次在空中松開再攥緊,大約是真的抓到了一縷涼,他收回手,縮進雁飛瀾的懷裏,睡着之前,小聲的和雁飛瀾道了晚安,半睡不醒的時候用已經有些腫的唇瓣貼了貼雁飛瀾的唇。
鬧鈴響的時候時岸一個激靈就醒了,伸手關了鬧鐘之後,在床上打了兩個滾,這是時岸起床時的慣用動作,滾完了擡手覆在眼睛上醒盹的時候時岸才突覺身上一股濃重的疲乏感,胳膊也是酸的。
放下手,時岸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床上另一邊已經空了,被窩已經不是暖的了,雁飛瀾好像走了好一會兒了。
躺在床上,時岸又翻了個身将臉埋在了雁飛瀾的枕頭裏。
敲門聲響的時候把時岸吓了一跳,他匆忙躺回自己那邊位置,若無其事的看向門口的雁飛瀾。
雁飛瀾看着時岸剛睡醒的樣子,未免覺得可愛,他立在門口朝時岸問道:“今天有課麽?”
時岸點頭,今天不僅有課,還是一天的課,戰鳴現在還在警局沒出來,他手裏的論文需要交給其他同學,那天晚上标注的論文還沒有講解更正,上完課他還要帶學生們梳理論文,回來估計也是晚上的事了。
“有課就趕緊起床去洗漱,早飯已經弄好了。”
雁飛瀾站在門口,晨起的光算不上多耀眼,順着地板一路延展到他腳下,他往前踏一步就能走進溫暖和煦裏。
時岸躺在那不肯起,他朝雁飛瀾伸了手,拿腔拿調的說:“抱抱。”
雁飛瀾解開圍裙丢在門口的櫃子上,上了床将時岸抱在了懷裏時岸的腦袋直往雁飛瀾懷裏拱,拱一拱就拱出來了滿腦袋的靜電。
“好好好,不鬧不鬧。”雁飛瀾自知是制不住時岸的,只好親他,沒完沒了的親他,專挑時岸覺得癢的地方親。
親出事之前,雁飛瀾懸崖勒馬,一把箍緊時岸道:“時老師今天可以請假麽?”
時岸登時跳了吹來,翻身下床的動作都比平時利落了不少。
能請假,但是不可能請假,時岸撐着腰邊刷牙邊想。
吐掉漱口水,時岸在心裏暗暗罵道雁飛瀾不是人。
時岸在洗手間磨蹭了太久,雁飛瀾剛要敲門時岸就出來了。
“怎麽這麽半天?”
時岸沒好氣的白了雁飛瀾一眼:“還不都怪你?”
雁飛瀾覺得自己委屈。
“好好好,怪我怪我。”
時岸吃個早餐也不肯好好吃,一會兒說腰不舒服,一會兒說坐着不舒服,最後是靠了一個又坐了一個軟墊才老老實實把飯吃完。
出門之前時岸問雁飛瀾:“你今天要出去跑單子麽?”
雁飛瀾把時岸挂在挂鈎上的公文包遞給他道:“當然要,再請假的話主管可能就要把我辭了。”
時岸接過包在雁飛瀾的臉上啃了一口,看着自己在雁飛瀾側臉上落下的那一圈牙印,時岸美滋滋的說了個好。
“我中午不回來吃,你自己也不許瞎湊合,好好吃飯,有空給我打電話,想你,拜拜。”
時岸的告別語太長,雁飛瀾的告別語相對簡單,他把要出門的時岸扯了回來,按在門口的牆上親了個夠,直到時岸連氣都喘不勻的時候他才把人送出門道:“路上小心,愛你,拜拜。”
雁飛瀾還要收拾家裏的早餐桌,時岸一個人坐電梯下樓,腦袋都是暈的,看見鄰居也忘了打招呼。
“呦!咱小時老師是不是有情況呀。”還是上次的熱心鄰居。
時岸回過神來,也沒弄明白人家說的情況是什麽意思,反正就是跟鄰居糊裏糊塗的點了點頭。
“哎,要我說這就對了麽,兩口子總是常年分居也不是什麽好事。”
時岸眨巴着眼睛,連道了幾個對。
鄰居還怕搞錯了狀況,在電梯到底之前還刻意問了一句:“時老師,是你老婆回來了吧?”
時岸點頭。愈聖加嚴
老婆...
學生發現時岸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課間休息的時候總是傻笑。
“老時!什麽喜事啊給你高興成這樣,是不是給我們找到師娘了呀!”
學生們起着哄,關于時岸的流言好像從來沒有在他們之間流傳過。
時岸擡頭,目光掃過那群小孩兒,只故作一副兇樣道:“別胡說,好好看你們的題,我下節課可就要收了。”
關于戰鳴的事情,關于時岸的事情,這學校裏的人也并非全都像時岸教過的那些學生一樣相信時岸。
時岸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已經聽到了風言風語。
不過時岸已經很好的習慣了,就着流言吃一頓飯,時岸忽然感覺今天中午食堂的飯菜可真難吃。
下午下了課,時岸又被拎去了院長辦公室。
時岸自覺現在是變成了領導的眼中釘肉中刺,在工作上是抹黑學校的作風有問題的敗類老師,在酒桌上是不懂眼色給臉不要的屁也不是的小角色。
破罐子破摔,時岸的腰板也不見得有多彎了。
“時岸,這就是你們準備拿出去代表咱們學校比賽的東西?”
連帶着策劃案帶論文,厚厚一疊扔在了時岸腳邊,時岸彎腰撿的時候心裏只想這幫領導不摔東西是不會講話的。
“院長,這些我帶着學生們準備的東西老早就把大框交上來給您過目了,您當時說沒問題,我才帶着學生接着往下做的。”
時岸不想再認領無端之過了。
看着院長鐵青的臉色,時岸還是學會了低頭。
他道:“我會帶着學生修改的,院長還有事麽?”
“時岸!你什麽态度!”院長的手指戳在桌子上,好一通疾言厲色:“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這些方案到論文不是修改就能解決的問題!盡快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們重做之後的東西!不要再拿這堆垃圾來糊弄我!”
時岸走出院長辦公室,手裏捧着那些東西,他兀自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