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安森連續說了幾個問句。
顧暖搖頭,“沒什麽大事,就是問你有沒有辦法聯系上他,他關機。妃”
“暫時聯系不上,他這次出差去幹什麽我和展平不清楚,他只說……手機若找不到他,有急事就發郵件,他會抽空查看。”秦安森說的都是左琛走時交代的事實。
顧暖伸手撥了撥頭發,奇怪,“那……你知道他跟誰一起走的嗎?”
“總之不是跟林唯唯,林唯唯9月30號晚上走的,左琛是10月1號下午離開的,你可以放心。”秦安森安撫她璧。
“你忙吧,先這樣。”顧暖挂斷,董琴打開門問她怎麽了,顧暖吓一跳,聲音夠小,董琴就算聽見什麽也是模模糊糊的,顧暖打開衣櫃找出衣服,随手把窗簾拉上就換衣服,“沒怎麽,媽你帶左左先吃,我出去一趟,同事那出了點事兒,晚上幾點回來沒準兒。”
換完衣服,拿了包和鑰匙,換鞋往出走。
“能早點回來就早點回來,要是晚上回不來給我來個電話,一個人大半夜可不行到處走。”董琴叮囑,顧暖點了點頭就走了。
天還沒黑,樓道裏都是別人家的菜香味兒,往小區外走,這個時候顧暖不知道能聯系上誰找到左琛,想着事情往出走,站在黃昏的街頭,左右看,不知方向。
秦安森和陸展平聯系不上左琛,顧暖打給了左茵,左茵顯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笑着說,“別擔心他,那麽大個人了,有時候出差個把月的都不回來,手機估計沒電了吧。”
想了想,怕是誰也不知道左琛現在的具體位置,假期之前的晚上,左琛對她說,出差是因為工作,因為目标項目在假期結束後要敲定,他出差數日也不算什麽,但是樂樂從林美啬那聽來的話讓顧暖不安。
到了樂樂家,樂樂給顧暖開門,避諱着房間裏的張棟健,對換着拖鞋的顧暖小聲說,“美啬下去買藥了,等會兒回來看看怎麽能問出點什麽。”
顧暖點頭往裏走。
喝了杯水,冰的,涼透了心,林美啬回來之後就找樂樂要熱水,把藥拆開沖了一包在杯子裏,坐到床上去嘆氣,“顧暖你吃晚飯了麽?等會一起出去吃吧。”
“我吃了。”顧暖瞧着她,“不舒服啊?”
林美啬點頭,“嗯,痛經,第一天更疼,十一假期也不讓我好好休息休息,折磨死我了。”說完就靠着床頭半躺着,臉色煞白。
Advertisement
顧暖翻着一本書,自然地問她,“你十一不是說了有安排嗎?才不跟樂樂我們一起去。這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我和我姐本來要假期結束前一天回來,法國家那邊出了點事,我和我爸吵架了,就一個人提前回來了。”林美啬說的雲淡風輕,但眼神複雜。
顧暖輕輕搖了搖頭,勸道,“有話好好說,總跟你爸吵什麽。”
樂樂接着顧暖的話兒跟林美啬說,“還好你和你姐都不是男孩兒,否則家産都是你姐的,就屬你不懂事兒,臭脾氣跟我一個德行,在家裏能吃香才怪!我家裏我是獨一個,沒有對比,我爸媽才覺得我是好女兒,你得學學你姐,你看你,竟是惹你爸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火,反正這油是給澆上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我也不回幾次家,将來我得嫁個非常非常遠離他們二老的地方,省的我惹他們生氣,他們看我也不順眼!”林美啬躺下,把毛絨娃娃擱在自己臉上。
看來……是問不出什麽了。
林美啬神經有那麽稍微的一點粗,但也不是那種什麽家事兒都跟外人說的傻瓜,三個人雖然走得比較近,但顧暖和林美啬的關系差上兩層,各中原因挺多,而平日口無遮攔的樂樂跟林美啬的關系只差一層,因為兩人相交過程不複雜,但終究是不如顧暖和樂樂這樣關系無間隙。
顧博和左左都在家,顧暖沒在外面住,四處打聽無果,七點多就回了家,上了在公司用的QQ號,找到了上級總裁對下面員工的公衆郵箱。
顧暖才發現,自己就知道這麽一個複雜的公衆郵箱地址,她給左琛發了郵件,不确定左琛是否會查看,也不知道能否看到,平時郵件很多吧?公司上上下下員工投訴之類的都是往這個郵箱裏傾訴。
次日一整天沒有消息,顧暖開始吃不下睡不好,早上醒來也沒精神,黑眼圈兒很重,做夢,亂七八糟的夢。
到了10月6日早上,還是聯系不上左琛,急得直跳腳的貌似就顧暖一個人,陸展平和秦安森只是不停的勸她別擔心,向來左琛出差都是時日不短,且沒事不會跟這邊人聯系。
顧博在客廳,左左在洗手間,董琴切菜的時候看了眼客廳的早間新聞,聲音挺大地說,“現在這些當官的,不管大官小官,都是富的流油了,就還是不消停,非要有人把他們那些磕碜事兒抖露出來才消停……難得的是現在這社會還真是有人敢查,還真給報出來了沒壓下去。”
“又怎麽了?”顧暖從床上爬起來問,頭疼,腳伸進拖鞋裏。
她往出走,就聽董琴說,“自己看,電視裏那不還說着。”
顧暖看向電視,當鏡頭播放到酒店房間裏照片情景時,一驚,側頭仔細看,如果沒記錯,那不是那次秦安森組織聚會,後來被左琛帶來的領導麽?
當地電視臺報道了十多分鐘,顧暖聽得模模糊糊,前面畢竟錯過了,回屋開電腦,在微博上看,又在網頁上搜索,仔細看了一遍,加上網友評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近日有網友曝出一組酒店內拍攝圖片,政府官員疑似嫖chang,官方話說在調查當中,兩日後給出的解釋是官員包-養情-婦,并非嫖chang,拍攝照片的日期正是那晚的次日清晨,包-養情-婦不比嫖chang好聽半分吧?
官員暫時停職,事件還在調查當中。
顧暖好半天才去洗漱,一邊刷牙洗漱一邊在想,到底怎麽回事,按理說那晚的情況,是左琛吩咐陸展平去安排的這些領導,地點自然是妥當的,嫖chan包-養情-婦這些事情也不新鮮,這些男人哪個沒有小情人。
但是被爆了出來且證據讓人無從辯解,這就影響不好了,網絡上網友再一起哄,這事兒一時半會壓不下去。
那晚的三個男人裏,兩個是這個被爆照的下屬,這個攤上事兒的男人才是有決策權的領導,如果他出了事兒,左琛先前打通的關系都白費了,還有沒兩天十一假期結束,左琛想要這個項目一定是不可能了,人都出事停職了,怎麽罩着他?
而且,這事情出的詭異也突然,畢竟是左琛給這些領導安排的地方去玩,末了出了這事左琛還得挨了這些領導的埋怨。就算原本項目要給左琛,這下估計也泡湯了。
聯系不上左琛,顧暖擔憂加上着急,上火了,口腔潰瘍一天比一天嚴重了,壞了一大塊兒,吃藥上藥都白扯。
7號的時候,顧暖按耐不住,給陸展平打了個電話,問了這件事會不會對這個項目有影響,她也不清楚這個項目為什麽左琛這麽重視,陸展平嘆氣解說,“我簡單的跟你這麽說吧,如果這個項目給了一個名不經轉的小地産建築公司,且不說油水多足,政府相關的項目,這大樓建成之後名聲出去了。政府這塊兒就像是個代言人,好比某個不起眼的品牌,有大明星代言,一下知名度攀高。”
顧暖靠在沙發裏皺眉,說,“這麽說項目百分之五十左琛是丢了?”
“百分之九十,丢定了,這裏出的事兒不尋常。”陸展平這話,直接讓顧暖心在下墜。
放下電話後顧暖閉上眼睛歪着靠在沙發裏,頭疼死了,左琛不缺錢,也不缺項目,但是這個項目不同別的。這個項目是能把一個小公司捧成大公司,按理說以左琛的手腕打通關系,這城市誰也沒辦法跟左琛競争,項目在左琛手上捏着跑不了,從那些日子的情形看,這些領導對左琛畢恭畢敬的,也是吃足了左琛給的油水。
本是跑不了的項目,因為這件官員包-養情-婦被抓到的事情,百分之九十跑了那就是已經跑了。這事兒本可以不牽連到左琛,但陸展平說,這個領導家屬調查得知,是左琛當晚醉酒不小心把領導當晚嫖chang這事說出去,引來了狼,釀成了今日禍患。
左琛說出去的?他去哪說的?跟誰說的?那晚明明他和她在一起啊,後來他回了家。
而且左琛也不傻啊,花錢養着這麽多年這個領導,鐵靠山,他會不小心給毀了?這一毀的不只是這個領導的名聲,還是他公司未來許多項目,左琛那麽謹慎的一個人,怎麽想都是幹不出這種沒腦子的事兒。
若是左琛再不出現重新去打通布局,這片左氏地産一枝獨秀的美麗城市,要有新的企業崛起了。能否風光過左氏,在于那方領導怎麽幹。
幾天下來,顧暖感覺自己憔悴不堪,每天白日黑夜的等左琛的消息,煎熬的不是時間,也是在熬着心血。10月8日上班這天,天氣陰沉的很,卻到了下午都沒下雨、
秦安森沒來,去了一個工地,中午顧暖和陸展平碰見,顧暖自然要問左琛什麽時候回來,有沒有消息,陸展平說,還沒聯系上,不清楚。
顧暖盯着陸展平的樣子,心裏起疑,陸展平在別人面前什麽樣兒她不知道,但是在她面前,她急成這樣,陸展平倒是不急的樣子,好像她不問陸展平也不會提起似的,難道他就不問問她這邊是不是聯系的上左琛?就不為失去這個項目着急?
明日早上十點半過後,項目可就是在某處大樓裏徹底敲定了,左氏若因此被踢出局,不遺憾麽?
秦安森下午回來,上面高層要臨時召開會議,秦安森也要到場,他叫了顧暖一起去,有董事會別的人主持會議,陸展平的表情卻和中午顧暖遇見時大相勁庭。
顧暖看着一切,好像在看這撥不開的迷霧,不懂這都是怎麽了。
晚上下班,電梯門在一樓打開,顧暖見到公司門口站着那抹身影,林唯唯回頭,看着顧暖,明顯是在特意等顧暖,顧暖一邊往公司門口走,一邊在心裏猜測林唯唯等自己的目的。
從她身邊經過,林唯唯開口叫她,“顧暖。”
顧暖站住的同時很詫異,是第一次聽見林唯唯用溫和的口氣叫自己吧?
“什麽事?”她問。
“知不知道阿琛在哪?我找不到他。”林唯唯問,聲音仍舊不沖,眼神似乎要看透顧暖,生怕顧暖撒謊騙她一樣。
忽然心裏更沉了,她以為林唯唯該知道左琛行蹤,現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反而來問她。
顧暖眉心微微皺了皺,“我真不知道,你別不信,假期我和朋友在海南,聽說左琛是在國外。不信你可以想辦法去查他的出入境記錄,我在海南回來就一直在海城,一個國外一個國內,電話都沒聯系過,網絡上更是沒聯系過,我去哪兒知道?”
林唯唯憑什麽覺得她該知道?一個屢次害她的人好意思站在這說話?可是顧暖發火的力氣都沒有,真是從來沒這樣為誰牽挂過。
“算了,估計你也不會知道。”林唯唯的語氣,是沒對顧暖知道左琛行蹤抱着太大希望,只是問一問罷了。
林唯唯一手托着另一手臂的胳肘,手扶着額站在那閉着眼睛,顧暖本該轉身走的,但還是問了一句,“我以為你和左總一起出國玩了。”
顧暖真的是這樣想的,想成是林唯唯先出國一步,左琛次日跟去,不管是應付還是怎麽,也許真的在一起。
林唯唯搖頭,“我都不知道他也去了法國,美啬,我,我爸媽,我們在法國。從10月1號上午直到現在,我都聯系不上他。公司上下,家裏人,凡認識阿琛的都沒他消息。”
到底去哪了!在哪呢!
誰死得蹊跷?這話顧暖不敢跟秦安森說,秦安森是敵是友始終不清楚。
但她跟陸展平說了,陸展平當時聽完,手裏的咖啡都沒端穩當,臉色的确是變了變,抛開陸展平沒正行兒的時候,思想上是個聰明人,能讓他變臉不易,可陸展平也堅持說完全不知道這個平靜的十一假期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平靜的事情。
顧暖心裏難安,覺得自己是一個繭,還未破,束縛下,她聽得見,也感覺得到有事情發生,卻始終無法突破出去看清什麽。
次日。
照常工作,下午顧暖聽秦安森說左琛回來了,秦安森和她上頂層,顧暖第一次這麽迫切想看見左琛,到了頂層就聽見激烈争吵!
顧暖心跳不穩,到了高級會客室外,發現陸展平,林唯唯,林美啬,還有林铮,都在。
左琛像是剛回來不久,面上風塵仆仆,會議室中他雙手插進褲袋逆光而站,穿衣竟是格外深沉講究,林唯唯哭了,雙手攤開發抖的站在左琛面前瘋吼質問,“你玩哪個女人我都無所謂!都不會覺得無力堅守自己的地位!阿琛,适可而止,這麽多天你就是去哄她開心了?”
“……”顧暖感到不可思議,視線遠遠地注視着左琛。
PS
恒科(7000+)
林铮一開口完全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怒指左琛的高大寬厚背影,“上午過去了,項目也丢了,就為了玩女人項目扔下不管!那個領導十一假期期間出事也許是個意外,這不在你的計算之內,我能對你理解。舒榒駑襻”
林铮目光如炬又大聲說,“沒一點分寸!那女孩子是副市長的千金,這身份你打算如何處理!唯唯以後怎麽做,遇見副市長千金,她是要生氣還是要陪笑?立刻把這件事處理掉!”
林姓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左琛,秦安森蹙眉看了顧暖一眼,發現顧暖垂在身側的手指在抖,然後攥在一起。眼睛盯着很遠處伫立的左琛。
顧暖在想,是真的嗎?假的吧?不管是真的假的聽着都不舒服,很不舒服,這個時候也很想跟左琛說上一句話,問他,假的吧?
左琛沉默了片刻,而後轉過身來,五官很冷彖。
林唯唯和左琛離得那麽近,顧暖忽然覺得,外貌出衆打扮也出衆的林唯唯跟今日的左琛站在一起,都會黯然失色,他的樣子就像她大學時第一次在雜志上看到那般,無人可窺透的表情,直叫人眼前一亮後覺得不真實存在。
左琛比林铮高,沉穩的五官上是不悅,那種不悅不遜于林铮的怒氣。
他一只手從褲袋中拿出,眼眸盯着林铮,伸手拿過陸展平給他的文件夾,面無表情的用文件夾的一角磕打了下身邊的會議桌,對視林铮,話說的極諷刺,極淡,“我不會有跟她離婚的想法,事情出了,我會擺平,所以,您在乎的不是我是否外遇,在乎的是我的外遇對象是誰?洇”
林唯唯笑出了眼淚,男人都注重利益嗎,面前的左琛是如此,所以才通過他的精明擁有了現在享之不盡的財富,掠奪,競争,不服輸的性子叫他時常讓人覺得恐懼。
爸爸也是,就像左琛說的,爸爸他在乎的,只是左琛的外遇對象身份而已!顧暖與左琛的時候,爸爸也知道,可是只說這種小事不用管。林唯唯對左琛哭喊,“那個張嘉懷孕了又是怎麽回事?爸爸的人看到你上午和她一起出機場,接着你先陪她去了醫院,醫生說她已經懷孕一個月多了!到底什麽時候的事你說啊!!”
林唯唯不怕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此刻覺得,哪怕跟顧暖都是好的,因為顧暖的背景太平平無奇,對她的地位沒有威脅。但副市長千金不一樣,林唯唯怎麽厲害,也厲害不過人家那女孩的家庭背景。她爸爸能當副市長,說明家裏的背景關系千絲萬縷。
這樣一來,就算左琛執意離婚,恐怕他們家裏掌握的那些左琛行賄的證據也沒太大用處,不能說沒有,卻沒有了百分百牽制左琛的用途,如果那個女孩跟左琛是實心實意的,會讓她爸爸找關系幫助左琛的吧?關系後臺硬的話,林唯唯很怕父親也無能為力,很怕這輩子就這麽與左琛無緣了,那比現在這樣的婚姻還可悲。
門口悄然轉身的,是顧暖,她的嘴唇在輕輕發抖,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很淡很淡的水霧,努力睜着眼睛就散開了,低着頭往電梯處走,一句都聽不下去了,站在電梯前,摸着自己的臉,怎麽搞的?很涼,很冰,血液都是涼的。
心裏承受超負荷,愛情這條路就是這樣,只要在行走中,就不會始終平坦。
林唯唯還有個立場質問他,她呢,什麽立場都沒有,左琛又愛上了誰,眼裏又走進去了一個什麽樣的異性,左琛願意交代一聲才跟她有關系,不願意交代,她就是個遭到抛棄的路人,且甲乙丙都未必排的上。
秦安森幫她按了電梯按鈕,顧暖尴尬,傻傻的站在這半天,都沒有按電梯按鈕,電梯很快來了,秦安森跟她一起下去,說,“晚上,我想左琛會找你。”對此,秦安森說的鑄錠,顧暖擡頭瞧了一眼秦安森,什麽意思呢?
從頂層下來,顧暖心裏忽上忽下,一會兒是左琛出差八天跟別人在一起,失去項目都無所謂的樣子,一會兒是想着秦安森那句話,找她,說什麽,交代嗎?或者是,解釋嗎?
回到總工辦,顧暖發呆,許多事情想不通,左琛和張嘉這個副市長千金認識,且關系也許不一般,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怎麽半點都沒有察覺?那個女孩已經懷孕了?林铮那麽精明的人調查的結果不會錯吧?看到左琛跟那個女孩一起去的醫院檢查?可她仍不相信左琛是不堪的男人!
顧暖坐在那,攥緊了手裏的一支圓珠筆,完全屢不清,發生的突然,太亂,像暴風雨一樣一起撲面而來。
也許于林唯唯來說,丢的更多的是面子,面子很重要。顧暖丢的看似是很微不足道的,但卻是一份很重很重偷偷背着所有人付出給左琛的感情,如果被辜負了,有眼淚也要偷偷的咽下去。
七八天,他都跟女人混在一起?
不管真假,總之心慌時就是這麽難過,怕被人看到這幅挫敗的樣子,只能趴在辦公桌上,忍着,用力的忍着,不能難受就哭,那豈不是要哭死了。
好不容易支撐到下班,這期間,她期待過手機響起,是他打來的,然後做些什麽解釋,突然的就給了她這麽心慌的感覺難道不該說些什麽嗎?
他該是看到她在門口都聽見了啊,卻不理會,很忙吧?忙什麽呢?處理和林唯唯的事情,還是忙着安撫那個懷孕了的女孩?
心裏亂了一下午,自我安慰了一下午,出去公司時看到吳哥,吳哥對顧暖點了點頭,顧暖本是走了兩步,又轉身問吳哥,“吳哥跟他一起去國外了是吧?他跟那個市長千金的事是真的?”她不信,問吳哥最直接最快。
吳哥點了點頭,眼神閃躲。
真的,顧暖被當頭一棒,“應該時間挺久的了吧?……這麽久,我一點都沒發現。”吳哥不否認,點頭了,那還假的了嗎?
吳哥為難,“左總每次出差,去了什麽地方,在幹什麽,顧小姐不在他身邊,怎能清楚?沒發現也正常。”
顧暖抿着唇,轉身往馬路對面走,他有幾次的确是秘密出差,誰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去了哪裏也不知道,顧暖心酸自嘲,前些日子他還說,那些騙子都是怎麽欺騙女人的?他說他不是個成功的騙子,哪有,這比哪個騙子都成功,起碼她從來沒懷疑過他居然還有別的女人。
樂樂打給顧暖,顧暖站在公交車站,樂樂一直在說,比她還氣憤,“有錢的男人都是人渣!我一度也被他騙了,就是現在也不敢相信剛才林美啬回來說的這都是真的,我覺得他對你真好,我始終不明白這些男人為什麽專門找善良可憐的女人欺騙?”
“好騙呗。”顧暖微張着嘴巴呼吸,怕閉上嘴巴會哭出來,那麽脆弱給誰看?不如忍一忍,什麽都會過去,他都一句不解釋,所以做好絕望的準備,以免被傷的太深太疼。
樂樂半天才又說話,“暖暖,你可別哭知道嗎?不值得……不值得咱就別哭。不行,我還是去你家吧。”
“不用不用樂樂。”顧暖急忙用力喘息呼吸,平穩自己的呼吸,拒絕完說,“是人就會有哭的時候,你見過誰一輩子不哭的?那是怪物。我保證不哭……你放心……我沒那麽廢物……”
一下午,晚上,一夜,當晚陸展平給她打了電話,問左琛找她沒有?顧暖搖頭說沒,陸展平沉默了一下挂斷了,叫她別多想。
第二天的開始,每分每秒,每個小時,她都在等一個宣判,可是左琛顯然都懶得給她一個判決,聽說很忙,在公司裏的時候也很少。煎熬的一上午過去,中午顧暖沒有去餐廳吃飯,林唯唯直接走進總工辦辦公區,進了顧暖的小辦公室。
鵝黃色豔麗的小襯衫,胸部半露,緊身的白色七分褲,高跟鞋還是那麽細那麽高,妝那麽濃那麽精致,除了說出的話和她別人看不見的心裏難過,表面上還真是看不出來什麽,習慣了左琛不在乎她如此的對待?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你知道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否則你怎麽跟他分手?顧暖,我讨厭你,但我也佩服你,一直我也清楚,是阿琛不放開你。發生這種事我非常意外,我知道阿琛有個你,還真不知道另外還藏着別的女人。”林唯唯點了支煙。
顧暖橫了林唯唯一眼,搖頭,“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并不知道他跟那個女人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跟他的事,更不知道你會跟他結婚這件事。糊塗事過了就過了,我不想談。”
顧暖說了不想跟她談,林唯唯還是說,“起碼我們婚後你跟他分手了,現在他這樣,我還是不會跟他離婚,不過我們也沒登記注冊。他對那個所謂的副市長千金那邊是什麽打算,我并不知道,聽說年紀很小,在國外留學,一年才回來一次,這年紀懷孕了也生不了吧?”
林唯唯昨晚提出要跟左琛登記注冊,但被林铮否了,不可以,自己女兒就算沒了子宮,但是漂亮,家世好,如果真的和左琛撕破臉了,除了分開別無選擇,起碼到那時不是二婚,有些慶幸當初沒有登記注冊,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這婚還是不能離。
“抱歉,我出去一趟。”顧暖扔下林唯唯一個人,跟左琛的妻子讨論這種事,感覺太糟。
這打了林家臉面的事,左家沒人說話,都是當沒發生。
顧暖琢磨那句還在國外留學,吳哥說的意思是,左琛每次神秘出差都是去見那女孩,可是,這個女孩如果是在國外留學,左琛怎麽跟她見面的?雖然左琛也偶爾去國外出差,但每次神秘出差可都是在國內,護照什麽的都不帶的啊。
或者,是每次去國外出差他和她見面?
顧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抓住這點不放,是在安慰自己嗎?在下意識的為左琛找理由嗎?可是再多理由能怎麽樣?左琛視她作空氣。
兩天過去,三天過去,渾渾噩噩,從第一天的打擊很重無法接受,到第二天的胡思亂想存有希望,再到今日這第三天的不太在乎等待結束。
心境變化差異極大,三天,一天24個小時,總共四千多分鐘過去,她不曾和他打照面,不曾說過一句話,四千多分鐘,分分鐘在平複自己,分分鐘在憂郁中找出路。
顧暖沒有得到左琛的一句話,她不知道是否要繼續等待他徹底關上愛情那扇門再做些什麽,還是就此在他的門外轉身主動滾出去?
下班後,顧暖記不清自己在公交車的哪一站下的車,沿着街道邊往家裏的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腳上的高跟鞋忽然不穩,腳腕一疼,低頭,才發現踩上了下水井蓋,鞋跟紮進了圓孔裏,一走路就崴斷了。
往旁邊挪了挪,脫下左邊的鞋子看了看,完了,不能穿了。
也不能在馬路下面走,怕什麽東西紮到腳,拎着一只高跟鞋,往馬路上面的盲道上面去走,有人經過時看顧暖的腳,顧暖低頭快往家走,可是發現還有好長一段路。
手機響了,顧暖站住接起來,“有事嗎?”
“顧暖,你站住。”秦安森說。
顧暖聽這話不對,他怎麽知道她在走路?回頭,就看到了他的車停在了路邊,車窗搖了下來,他下車,把手機合上,已經快步到了她眼前,“被搶劫了?”
“嗯,下水井蓋要搶劫我的鞋跟,還好我反應快,它沒搶成。”顧暖面無表情地說着冷玩笑,秦安森指着車,“我送你。”
顧暖點頭,往路邊走,腳就那麽赤-裸的踩着地面,地上髒,她還不敢踩得實誠,只是腳後跟沾地,秦安森站在後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抱她上車這不犯法吧。
來不及她說不,三兩步的秦安森已經抱着她跑向了車,打開車門塞了進去。
“你真輕。”車上,秦安森說。
不好意思也就那麽幾秒,感覺就是朋友,所以顧暖覺得沒什麽,低頭用紙巾擦着腳上的一層土,“這幾天衰,體重直線下降。高興的時候不見長肉,不開心的時候就掉肉,你說這上哪兒說理去。”
秦安森笑,若無其事問,“你跟左琛一起的時候也是這種腔調說話?”
“……”顧暖神色黯然,是因為秦安森提起左琛,她惆悵地認真想了想,似乎沒有,真的沒有,為什麽呢?
她沒正面回答,“陸展平說你是哈士奇脾性,我這腔調和你說話蠻合适。”
他罵了句髒話!
顧暖苦笑了一下,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就問,“要是知道什麽,背着左琛跟我說說吧。”
“他沒找你?我今天來是想問,你們發生了什麽。”秦安森很訝異的表情,不像裝的。
話說的這麽明白,看來秦安森是真不知道。也許不簡單中還套着秦安森不知道的不簡單,也許事情就是那麽明白,甩她,但怎麽叫人能相信?
左琛回來海城的第四天,秦安森一大早上把一份圖紙給顧暖,“幫我送去頂層。”秦安森不明白,按理說左琛當日晚上該找顧暖說些重要事情,但為什麽四天不見她,也不見他和陸展平?完全不對。剛聽說左琛回來了,在頂層。
顧暖盯着這張圖紙,是秦安森故意給她這個機會見左琛?
攥在手裏,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拿出勇氣,還是站起了身,不管怎麽樣,要有一個結果,不該在心裏猜測着度日。
秘書把她領進來,就出去了。
門被關上了,左琛忙碌了三四分鐘,偶然擡頭才看到她,顧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這麽忙,出去七八天回來也許真的很忙,可是……
“有事?”左琛問,問完埋首繼續忙碌,很冷漠。
顧暖沉靜了一會,消化了一下他的冷漠,眼睛有了一點濕意,太失望了,“一句話不說這算什麽?”
左琛頓了頓,蹙眉,良久擡頭,“顧暖,我不忍傷害你,你是我兒子的媽媽。我固然愛你,但也許這就是男人,可以同時愛上別人,只是分給每個女人愛的程度不同,我拒絕不了每一個讓我有感覺的女人。”
“惡心!我寧願你一點都不愛我!……為什麽你要拉上我一起?你再好,可我不稀罕同時把愛分給好幾個女人的你!”顧暖用力咬着嘴唇,視線模糊,“既然不是獨一無二的感情,做做樣子就行了,情深意切的說那麽多謊言有意思嗎?還是你覺得僞裝也是一種無聊時的消遣?”如果不是昔日有太多感動,今天不會這麽傷心,傷心到一定的地步,是哭不出來的,是喊罵不出來的。
心中的悲憤豈止這些,五髒六腑都在疼痛,可是能問的,也就這麽幾句他也許都不在乎的話罷了。
左琛盯着發抖的她,沒有動作,蹙眉艱難地道,“你何不稍讓一步,如果你不是站在這裏質問我,我還是會對你好,有空時,我們可以一起晚餐,我可以給你我有的,別人欺辱你我一樣會護着你,你來質問,我不喜歡。”
“你說你娶林唯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是假的?”
“是!假的!你那麽聰明為什麽在這個問題上想不通?我說有苦衷,我告訴過你我有什麽苦衷嗎?顧暖,我愛你,如果你背景優越,我也許會更愛你!”左琛的眼眸裏一片漆黑,他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有做一個情人的潛質,我會很早告訴你我一直在騙你,我會用金錢收買你,而不是用謊言收買你。”
顧暖不敢相信,雖然三天過去心裏做好了準備,昔日的左琛樣子沒變,但感覺完全陌生,陌生的叫她崩潰,她變得很冷很冷,滿滿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