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這個點兒不好打車,讓他送你。”
孫冬樂被顧暖拽住,左琛也點頭,孫冬樂就上了車的後排座,自從幾年前顧暖說孫冬樂是她親人後,孫冬樂凡事都愛為顧暖出頭,半經意地玩笑了句,“等我失業了可就變窮了,給顧暖準備的結婚份子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送出去。”
顧暖沒想到樂樂會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左琛握着方向盤,聽到了,顧暖跟他同居卻得不到他的任何實質性承諾,好姐妹為其不平也在理,左琛不怪孫冬樂。
左琛的眼眸中哀傷越來越沉,已入眼底。究竟何年何月,他又有沒有那個福分,能執手她站在充滿百合香的婚禮上?
夜晚的街道,紅燈亮起,左琛踩了剎車,顧暖吓了一跳,孫冬樂有些後悔說那句話,說也不該是在左琛開車的時候。可是萬萬沒想到左琛的反應如此大,說明,他很在乎顧暖是嗎?
左琛手握方向盤,沉痛的眼眸凝望凄涼夜色下的紅燈,此刻顧暖就在他的旁邊,可是,就好像怎麽愛都不踏實。就好像無法讓一個在擺動的秋千停住。就好像,害怕她們之間終有一日亮起紅燈,當他措手不及的某天,她在綠燈後不回頭的與他分道而走。
左琛不清楚絕望的滋味,沒嘗過才覺得可怕,他認為自己敢于絕望的死,也不希望絕望的掉眼淚,他沒有掉過眼淚。
與她的身體纏綿,左琛無法節制,好似過了今晚明日末日一樣,顧暖清楚他是因為孫冬樂那句話心情糟糕,其實彼此清楚,就算孫冬樂不說,這話也在彼此的心底發芽,回應他,跟他一起在這無奈與哀傷中數次纏綿。
次日早晨,喝了一杯咖啡之後顧暖還是不能精神,腦海裏是昨晚左琛沙啞低吟那句疑問。
左琛問,“你渴望結婚的心情,是不是如我想給你婚姻的心情分毫不差?”
他覆在她身上,她的雙手環着他的脖頸,欣賞着他結實的男性身軀,聽了這話她冷靜的不可思議,“你說呢……比你口中的分毫不差還多很多。”
顧暖能體諒左琛的爛攤子一堆不好收拾,不逼他。
孫冬樂在中午打來電話,為了确定沈曉菲懷的是不是別人的孩子,孫冬樂去找喬東城套話去了,顧暖是不行,臉皮薄,孫冬樂見了喬東城沒說兩句話呢,劈頭就問,“喬大公子嬌妻已娶,能八卦一下你們兩個沒有感情的新婚夫妻,一共在床上狼-狽-為-奸過幾次了嗎?”
喬東城說除了婚前一次意外,再沒有過,喬東城誠實的說,是以為孫冬樂回頭會說給顧暖聽。
末了孫冬樂諷刺一句,“真神奇,一次一個孩子。是你種子好還是沈曉菲那塊地好?喬東城,要是把你送去女兒國。你一出馬,整個女兒國的女人一年365天下來能落生365個孩子,一點都不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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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東城的臉很黑很黑,黑的差點掀了桌子。
孫冬樂冒死又給了他一句,“你還是适合當皇帝,臨-幸後宮三千人之後就得生三千個子嗣!這麽算來京城都養不下這些孩子,要擴建皇宮了。這還只是保守估計的呢。你知道古代皇帝子嗣少急的都成了什麽樣兒麽?各個都活不長!你說你的子嗣擱在現代,得專門建一個很大的小區才能住得下吧?可是皇帝的子嗣怎麽能住普通樓房呢,得審批一塊地來蓋別墅群,一蓋就蓋三千個,得用大炮夷平一個省才能夠蓋三千個別墅用吧。啧啧……真拉風……”
孫冬樂确定,刺激完的喬東城也覺得他自己的精-子所向無敵的有點詭異,如預料不錯,那麽沈曉菲就要倒黴了。
有時候孫冬樂覺得,喬東城這人已經非常聰明了,但是他要是能精明過左琛一半,也不是和顧暖之間的感情混到這步田地!
接完孫冬樂的這個電話,顧暖似乎可以想象喬東城的難堪摸樣。
頂層辦公室:
非常靜,聽完左琛的決定,陸展平和秦安森紛紛怔住。
“這不可行。”秦安森淡淡道,他對顧暖與左琛之間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不是外人,回國在左氏做工程師,只是為幫左琛,左琛的計劃很周詳,他覺得可行,也了解左琛信任左琛的智慧。
陸展平驚的臉色都變了,“阿琛你是要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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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不可及!
陸展平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影立在晌午陽光照射的地方,攤開手來對左琛說,“顧暖她在乎嗎?我相信,你們兩個這樣的關系可以一直維系。舒殘颚疈你跟林唯唯的婚結與不結,對顧暖來說沒有太大關系吧?反正結了後也會離。”
“你說呢?”陸展平看向沙發上坐着的秦安森。
秦安森沒有張口說出心裏想法,他比左琛大一歲,是左茵同學,但運籌帷幄這方面,他也終究得承認不及左琛,領教過。
秦安森回國之前,左茵找過他,而後左琛也出國與他面談。
關于左琛要吞掉林家的計劃,聽上去很險,但左琛計劃很穩妥,秦安森跟左琛意見達成一致,同意回國任職這個總工,秦安森覺得這是值得挑戰的刺激游戲寮。
秦安森不喜歡林父這個長輩,林父曾合同制控制了秦安森父親年輕時為其賣命效力五年之久。這對于秦安森的父親來說,是難言的羞辱!表面與林父還如好兄弟一般。
回國後,秦安森知道這扳倒林父的計劃還摻着左琛與顧暖和林唯唯的糾葛。但左琛今晨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是為何?
顧暖威脅左琛逼迫左琛了茼?
這時,秦安森對顧暖的好印象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展平見秦安森也不說句話,左琛又是蹙眉在整理文件,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原地一會兒看看左琛,一會兒轉身看看秦安森。
秦安森給不了任何意見,左琛不輕易做決定,做過的決定也不會輕易推翻,看左琛的态度也只是知會他們二人一聲。
左琛捏着一份文件,他看向秦安森與陸展平,“這件事我昨夜很嚴肅的考慮了一夜。”
說罷起身,一手垂下捏着文件,一手捏住西裝一粒紐扣系上,大步走出辦公室。
“沒得商量?”
陸展平再攤開雙手,做無奈狀,拿出一支煙擱在嘴上點了上,打火機扔到遠處秦安森的懷裏,“又不是我媳婦,我這操的四五六的心!”
陸展平走了出去,秦安森手裏玩着陸展平的打火機,也跟着走了出去。
秦安森回到總工辦樓層,顧暖便提醒他晚上要見董局,項目竣工正式驗收的具體事宜今晚要定妥當。
這種事情本就是顧暖的職責所在,不管秦安森是否記得,顧暖都該提醒一聲。
可是秦安森卻雙手支在顧暖的辦公桌上,湊近她,嘴唇與她幾乎貼近,警告顧暖,“我希望,你不要給組織上拖後腿。”
秦安森轉身離開,顧暖不知所雲。組織是什麽?行業術語麽?
下午,顧暖琢磨着秦安森的那句話,卻得不到答案。秦安森一天需要兩杯咖啡,早上九點半一杯,下午三點一杯,顧暖送進去。
“秦工,你的咖啡。”
放下就打算轉身出去,秦安森卻叫住她,“給我跑趟工地。”
跑工地?這不是顧暖該做的,但總工吩咐,顧暖能怎麽樣?下午的秦安森明顯看她不順眼,難不成她要仗着左琛這個靠山,把這份需要工地工頭簽字的合同摔在秦安森的臉上,然後跑上頂層哭給左琛看嗎?不能。
“好的。”顧暖接過來。
顧暖出了總工辦公室,同事準備給她扔了一個棒棒糖,笑着問,“你愛吃什麽味兒的?”
“不吃了,得出去一趟。”顧暖舉了舉手裏的合同。
同事還是扔過去了一個,“路上吃,省的暈車。”
顧暖接住了,回辦公室拿了手機和包,出了公司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工地,剛離開公司門前一段路,顧暖把合同裝進包裏,伸手皺眉攏了一下頭發看向車窗外,就看到馬路那側的林唯唯和林美啬。
她在沈曉菲剛升職時見過一次林美啬,林美啬和林唯唯除了都長得很高,五官上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她們兩個是才吃完午餐散步聊天回公司吧。都三點多了才回,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說來真是感傷,她被左琛那麽愛着,卻處處謹守規矩不敢有絲毫差池。林唯唯不被左琛愛着,卻可以明目張膽仗着左琛而放肆自如。
這處還在施工的工地上很亂,工人幫顧暖找來了工頭,工頭帶着安全帽招呼顧暖往灰塵少點的地方站,一邊簽字一邊說,“讓顧助理跑一趟這亂糟糟的地兒真是過意不去,我早上都跟秦總工說了,下午我順路到公司簽了就成。”
顧暖臉色一變,這工頭話裏的意思,是秦安森故意為難她這一趟?
“沒事,簽好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過暖笑了笑,轉身離開工地。
灰塵大的很,在大街上走一圈都會感覺渾身不舒服,更何況在大太陽下進了一趟施工中的工地。
挖掘機發出的聲音讓顧暖微皺了一下眉頭,等了半天才等到出租車,這裏地處比較偏僻,也沒有路線适合的公交車,否則顧暖寧可早點奔上公交車,也不想在這兒站着接了二十來分鐘的灰塵。
回到總工辦,顧暖把簽好字的合同遞給秦安森,秦安森接過,目光浏覽簽字處,而後拿出筆也簽了字,收進了檔案夾裏。
“沒有別的事我出去工作了。”
顧暖轉身,秦安森卻說,“當我的助理不會輕松,如果無法勝任,我希望你另謀高職。”
“……”
顧暖憋了一口氣,卻又是沒有理由跟他論,只是說,“秦工,從來我沒把自己當擺設,如果哪天我的行為讓秦工不滿意,明确指出我真無法勝任這個助理,我不用別人趕自己會走。”
另謀高職?高職?如果助理都幹不好,談何更好的職位?秦安森話語裏諷刺顧暖仗着左琛為靠山的意思越來越重!
可的确她從未仗着左琛做什麽,顧暖在工作上無法讓秦安森找出任何毛病,越是這樣秦安森越是看她不順眼,她在他面前的硬氣摸樣讓他無比不爽不舒服。
差不多是下班的時間了,顧暖整理東西就想快點回去沖個澡,身體跑趟工地回來可想而知多麽不舒服了,全身上下和心情一樣,灰頭土臉的糟糕狀态。
市場開發部副總辦公室:
林美啬躺在沙發裏換了個姿勢,“姐,這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次還是單人的,你換的呀?挺舒服的。”
“換了,原來那套朋友來了看見寒酸。”林唯唯往包裏裝着剛補過妝用的化妝品。
林美啬擡眼,“姐,我真想來這兒上班,我現在幾乎沒課,每天都閑的發慌了。”
林唯唯拒絕,“我看你每天不是過的挺滋潤的麽,跟朋友出出海曬太陽吃美食。約了同學就去香港巴黎購物,爸說你現在用錢越來越猖狂了……”
“不多吧?跟姐你比我用的很少啊,我怎麽就聽爸媽老是指責我不指責你!”林美啬半支起身,翻了個白眼給林唯唯,咋舌,“她們兩個明顯偏心。”
林唯唯笑了笑,沒說話,“走吧,今晚的飯局你也得去。”
左琛,林唯唯,林美啬,秦安森,秦父秦正成,左琛的母親,林父,都在。
左琛安排的是西餐店,環境非常不錯,這裏的老板認識左琛,地道的料理送上後,林美啬嗔了一句,“如果不是有爸在,和秦叔叔在,未來姐夫從來不帶我們品嘗海城的美食。見一面都難。”
林父笑道,“阿琛生意上的事情忙,你要是想吃喝玩,可以找你的同學們。”
“你能不能被管左琛叫未來姐夫,我怎麽聽着那麽別扭。”秦安森皺眉看向林美啬,又不是沒名字,從大家認識那天起,林美啬似乎就管左琛叫‘未來姐夫’。
“那叫什麽?”
林美啬真愣住了,“叫左琛?”……難道跟姐姐一樣,叫阿琛?
林美啬低下了頭,阿琛,阿琛,這樣親昵的稱呼她可以叫麽?叫不出口。
左琛一直未到,有些事情耽誤了,剛推門走進來就聽到了林美啬這句話,走向位置時問道,“在說什麽,什麽叫左琛?”
林唯唯擡眼看向已經落座的左琛,微笑道,“美啬在糾結,除了管你叫‘未來姐夫’還能管你叫什麽。”
“随意就好,可以跟你姐一樣叫我阿琛,我是那麽難相處的人麽?”左琛看向林美啬。
左琛不嚴肅的時候,便有那麽一絲溫柔容易感染人,甚至被他融化。
左琛實在不覺得這有什麽,一個稱呼罷了,認識林唯唯多少年就認識了林美啬多少年,林美啬性格表面跋扈,但卻不失爽快,如男孩一樣。
林美啬對左琛笑,在林唯唯面前有些心虛,不敢叫出口。可是這種想跟姐姐一樣叫一聲‘阿琛’的感覺撓的心裏癢癢的。
秦安森那麽聰明,怎麽能什麽也看不出,嘗了一口牛排,嘴角微勾,縱使百個千個女人可以叫左琛‘阿琛’但也不及那個謹小慎微管他叫‘左總’的女人來的讨左琛歡喜。
秦安森忽然想起顧暖灰頭土臉回來的窘迫摸樣。
...
顧暖回到家先洗了澡,又打掃了一遍房間裏裏外外,鐘點工已經打掃過了,可是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這種強迫症,一些日常用品需要自己親手動手鋪好擦完才會覺得舒适,心情也跟着通透起來。
左琛送了她回來,送到了樓上門口,沒有進來房間,只是摸她的臉說:飯局上林唯唯在,不過秦安森也在,許多人都在。
是在向她說明他并非和林唯唯單獨用餐嗎?是的,顧暖這麽想。
晚餐完畢,秦安森堅決開車獨自離開,林父和秦父打算去找個地方喝個茶,林父走時讓左琛若有時間就送送唯唯。
林唯唯想在這樣美好的夜晚和左琛獨處,也許不能用激烈的方式,那麽就漸漸相處中再一點點打動這個男人吧,但是林美啬也上了車。
又那麽不巧,林唯唯住的地方比較近,林唯唯只能先下車,接着左琛再送林美啬。
“到你們院系門口?”左琛問。
“啊不,送我到學院附近的唐子街,我在那租的房子,我爸媽和我姐都不知道,你不能告密啊。”林美啬說。
“不會。”左琛專心開車。
林美啬抿嘴笑,如果能有人送,下次幹脆出來不如就不自己開車好了。
到了地方,左琛停車,林美啬探身把頭伸向前面,左琛轉身就看到了她的臉,林美啬笑了笑,“阿琛總裁,晚安。”
左琛皺眉,這是什麽稱呼。
林美啬性格活潑好動,也略顯不成熟,左琛沒見怪,林美啬下了車,左琛開車離開。
晚上九點多,顧暖在看電視的一檔娛樂節目,忽然身旁的手機響了,是沈曉菲的號碼,顧暖愣了愣,半晌接了起來。
沈曉菲開口就語氣極不好,“顧暖,你要不要臉!你又在喬東城面前吹我的什麽風了?你少诋毀……”
沈曉菲的話還沒說完,顧暖合上手機,設置了黑名單,真頭疼,皺眉看着手機嘀咕了聲,“神經病了又。”已經很久沒有跟喬東城聯系了,能避免的接觸都在努力避免,還要怎麽做才能讓這位喬太太滿意?
不想跟她吵不想跟她打,相安無事就好,接觸沈曉菲讓顧暖明白,這種人胡攪蠻纏的讓你覺得吵架技術再高,都未必能吵出個結果。
喬東城就在家裏,聽到沈曉菲打給顧暖,從樓上下來搶下她的手機,攥着手機那手的手指直指她的下巴,“跟她有什麽關系,沈曉菲,你就是個潑婦!”
“潑婦?潑婦也是你老婆!”沈曉菲哭。
喬東城無話可說,自己選擇的自己認了,用力把手裏的手機砸向客廳液晶電視屏幕,巨響之後轉而看沈曉菲,“我竟然娶了你,真他媽喪氣!”
喬東城轉身要走,沈曉菲抓住他的手腕皺眉問,“我怎麽了?我給你生了果果,我們登記注冊了,我是你老婆了!我就是個潑婦你能怎麽辦!有本事你跟我離婚啊!”
喬東城捏住她的下巴,冷笑,“你以為我不敢?”
“……”
沈曉菲眼淚在眼睫毛上挂着,吸了口氣,出口的話已是追悔莫及,轉移話題道,“不管你說什麽,也不能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我這些年對你什麽樣的心思你知道。”
“沈曉菲,給我一把槍,我可能會斃了你。”喬東城輕嘆,又說,“是不是我的孩子生下來就真相大白了。怪不得上次你說顧暖推你,我傻?還是顧暖傻?她會蠢得當着我們的面推你下樓?最愚不可及的就是你!”
...
“我沒有!”沈曉菲對他吼。
喬東城眼中,沈曉菲就是瘋了的潑婦,大手危險地撫上她的小腹,“這裏面的孩子,你一定要善待,如果沒有平安生下來我跟你算賬。如果生下來後是我的孩子,這個叫喬東城的男人願意善待你一輩子!如果不是我的,你完了。”
翌日。
沈曉菲沒有去上班,電話跟胡莉娜請了病假。
早上家裏來了保姆兩個,任何事情都替沈曉菲做,就算去洗手間,也要保姆陪着才行。兩個保姆都是三十幾歲,沈曉菲吼她們,她們就像沒聽見一樣,該做不該做的都照做!
在她們眼中,沈曉菲不受這家男主人待見,男主人交代了,按他吩咐的做就是,錢少不了她們的,也不是讓她們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只是盡職盡責甚至過分的關愛一下這個孕婦,孩子萬萬出不得差池。
中午,喬東城回來了一次。
沈曉菲要崩潰了,喬東城回來掐斷了網線電話線,甚至把摔碎的手機都當垃圾給扔了!
秦安森上班時經過顧暖的辦公室,敲了敲她辦公室的透明玻璃門。
顧暖起身,秦安森剛進去他的辦公室,顧暖随後也就進了去,“秦工,有什麽指示?”
“把這個效果圖送去子公司工程部,本該子公司派人來取,但那邊人手不夠,我們這邊呢,別人去送我不放心。”秦安森說。
人手不夠?和昨天讓她跑工地一樣,都是找無比荒唐的借口,借口荒唐,也是秦安森在明确告訴她,我就是在找你麻煩,你能怎麽樣?幹不了別幹,助理的職責也是他總工規定,別有怨言就是。
秦安森知道左琛今早出差了,星期五中午才回,才如此欺負顧暖。
還真是惡趣味!
顧暖接了,只當出去玩散心了,沿途看到的風景還真是比這浮躁的城市強的多。
可是顧暖真不知道,秦安森突然找她麻煩到底是因為什麽?
抵達目的城市時已是下午一點,四個小時,顧暖打電話聯系了這邊的負責人,負責人告訴顧暖打到出租車之後再給她打個電話,她來告訴司機具體位置。
下了高鐵後,出站口排隊,都在按照協管員指示往出走,出租車從地下通道入口進來幾輛,有人上車,再從出口出去。鼻息裏的都是尾氣味,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輪到她上出租車,放眼望去,前面至少還有百八十的人。
這兩天跑來跑去的錢都花了好些了,公司會給報銷。
到了子公司接待處,聽說是總公司的,接待的人很客氣,但是這個效果圖這邊的負責人收到後需要網絡上跟秦安森讨論确認,如果存在意見分歧,要讨論到意見一致為止。
若是這邊的人以施工現狀推翻了秦安森的意見,效果圖顧暖要帶回去。
所以顧暖就要在這兒一直等,過程非常慢,顧暖上了通往海城的高鐵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左右,天黑了,就只有這趟的票。
外面下起了大雨,顧暖渾渾噩噩也沒吃上飯,本想出來先吃飯,可是票上的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從下午讨論到晚上,顧暖不知道秦安森是不是故意這麽為難她拖延時間。
又餓又累,這趟高鐵直通海城西站,西站偏僻,又是新建的,晚上幾乎沒人,鬼也許有幾只。到達海城西站是夜裏十一點,還下着大雨,打不打的到車,怎麽回家也是個問題。
顧暖覺得,明日上班若秦安森還是反常,她要豁出去問一問原因……
他說:嫁給我
時間夜裏10:36分,馬上就到海城了。舒殘颚疈
顧暖望向車窗外面,茫茫的一片黑色,什麽都看不見,只有車的一片窗上映出自己的顏容,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獨自一人在這個城市和那個城市之間來往奔波了,快半年了,安定的在海城生活半年了。
車到站時,顧暖把一切東西都收進包裏,拉上拉鎖走向出站口。
出站口前的電梯人擠人,包裏的手機響了,顧暖拉開包的拉鎖拿出手機,看到閃爍的名字,猶豫了半分鐘之久才接。
“你還沒回?”秦安森辶。
“回來了。”顧暖說,再也不語。
秦安森感覺出了顧暖的冷淡态度,又問,“到哪兒?聽你那邊很吵,不在家,在外面?”
顧暖茫然地看了一眼車站大廳,“在車站,秦工,工作上的事明天說可以嗎,半夜了,算不算我的下班時間?”顧暖皺眉問,憤怒是有的珏。
“……我去接你,在那別走。”
“不用了!”顧暖挂斷電話,秦安森那聲‘對不起’未說出口。
秦安森怔了怔,坐在大床邊緣一直沒睡,自己太過分了嗎?也許是,可是昨天真的很生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也許左琛不是什麽英雄,也許顧暖不是什麽美人。但是,顧暖的一句話,真的足以影響左琛的全盤計劃。
左琛每每提起顧暖的神情,開心事,會笑的發癡,無奈事,會絕望的叫人心疼。原來再強大的人,也終究是有難以攻克的關。原來往日從不在乎任何人的左琛,也會有一日眼神為誰悲痛為誰柔了幾回。
所以秦安森以為,左琛一夜之間做出重大決定,是顧暖吹的枕邊風。
拿起外套,開車趕往車站,顧暖回城的高鐵車票是秦安森吩咐那邊公司的人幫助安排提前買的,所以下站地點和時間他知道。
顧暖下完這個電梯又上那個電梯。
“讓一讓!”
聽見聲音顧暖轉過頭,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從電梯上面沖了過來,要追下去的什麽人,顧暖讓了,電梯窄,還是被撞上了,嘩啦,包裏的東西從包敞開的口掉了出去,滾在電梯上。
電梯上的人有的沒動,有的往旁邊挪了挪,有的幫她撿起來。
顧暖攥着手機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那個男的追着一個女的已經跑遠了,顧暖憋着這口氣撿回東西,今天真是衰到家了……
走出車站,外面有車但不是出租車,私家車來接人的。大雨還在下,顧暖沒有雨傘,市區的出租車也不會這個時間來這兒偏僻的車站轉悠。
下車之前顧暖打給孫冬樂,讓孫冬樂幫叫一輛出租車,也許時間太晚了,孫冬樂叫到的時候,顧暖已經等了二十幾分鐘,記住了車牌號,就站在那等,饑冷交加的滋味真是打心裏不舒服。
天與地間的雨水呈斜線,強勁而下,顧暖感覺是天空在嗚咽,才有了大雨。
孫冬樂心裏盤算着那個總工真不是人,有機會見了左琛,一定告一狀。
許多話,許多事,無奈的與不無奈的,顧暖身處在那個位置上,都不好說。現在是左琛的關鍵時刻,不想離間了左琛和秦安森合作的齊心。
上了出租車,坐在了車後座,居然是個女司機,這真是不錯的。
秦安森的車剛到,就看到顧暖打開出租車門上了去,多少身上有一點淋濕了,秦安森沒有下車,打了一下方向盤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三十幾分鐘後,晚上道路暢通,到達了市區,顧暖給了錢下出租車,要舉着包在腦袋上往公館門口跑……
剛跑出兩步,顧暖聽到車鳴笛聲,伴随着兩聲叫她的名字。
“顧暖!”
顧暖回頭,身上已經是淋濕了,秦安森下了車,打開一把雨傘向她過去。
“……”
顧暖先跑向了公館門口,身上已經被淋透,左琛的住址除了陸展平和顧暖,別人并不知道,或者秦安森也是知道的?
公館建築在海城最奢侈地段,秦安森走近顧暖,環視了一眼這座公館。
秦安森認為顧暖的經濟條件必然住不起這公館,或者是左琛贈予她的,或者是……她和左琛,同居?
料想到的已經同居,可想還是心裏疑問了一下。
來幹什麽,下車幹什麽,秦安森一概不知,他發現,原則這東西有時會失靈。
“秦工有事?”顧暖對他态度無法轉好。
秦安森目光落在顧暖身上,看着她濕漉漉的身體心裏更過意不去,不該這麽找她麻煩,除了高中時喜歡捉弄人,狠狠地往慘了捉弄,這還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幹了這麽一件不是男人幹的事兒!
夏天穿的少,顧暖穿了緊身深灰色長褲,被雨水浸透後是黑色的,上身的半袖也因為濕透而貼身,顧暖的身體很骨感,也有肉,骨架比嬌小型的女人大那麽一丁點,此刻曲線無比美麗,尤其性感的是臀部到腰部以及胸部曲線。
秦安森的目光在盯住她胸部隐約可見的曲線後立刻離開視線,畢竟是左琛的人,他低頭,“我為我的行為對你說聲抱歉。”
秦安森低頭也沒能逃過她在他視線裏,視線從她胸部移開,又盯住了她腰部,褲子前那紐扣在濕透的半袖衫下清晰可見,透過薄薄的衣服,他隐約看到她肚臍的位置,不得不承認,看了會想用手臂圈住攬在懷裏。
如果這是街上的寂寞女人,而非左琛的,他便……
顧暖笑了笑,很冷的輕笑,伸手擦了一下發絲上的水,“抱歉對不起這些話聽着真沒意思,無意義,也不是秦工你的風格。不如現在直接對我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秦工這麽折騰我?”
“你,很想嫁給左琛?”秦安森問。
顧暖吸了一口雨水中的涼氣,皺眉對視秦安森道,“若非以嫁娶為目的,那我和左琛現在就是對彼此耍流氓,毛-主-席說的這話。”
“可也不排除,大多數的人不斷對新歡舊愛耍着流氓,卻始終沒有以嫁娶為目的。”秦安森說。
“如果真心以嫁娶為目的談戀愛,沒有走到一起一定是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能幸福下去,誰願意耍流氓呢……”顧暖怒目橫了一眼秦安森。
注視到秦安森在她身上徘徊的目光,顧暖掩下尴尬,雙手環抱着手臂坦然與他對視,秦安森笑了笑,“所以,你急了,着急嫁給左琛,逼他娶你?”
“……”
顧暖忽然皺眉,“秦工,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逼着他娶我?”顧暖了然,“這……就是秦工看我不順眼的理由?我和他之間,關別人什麽事?我是什麽樣的人左琛很了解。”
到底只是秦安森的猜測罷了,實在是左琛突然一夜決定,叫秦安森有些措手不及,含糊地對顧暖諷刺道,“你給了他壓力!他肩負的是什麽你永遠不懂!你當他是什麽?神一樣的人?顧暖……也許你真的很優秀,但是你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你還不知道。他因你,變得比從前更喜歡一個人沉默了。”
‘沉默了’三個字尾音剛落,秦安森的眼眸閃爍了幾次,恍然發覺,是不是話又說重了?如果顧暖逼左琛娶她,那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自己什麽事呢?
秦安森低低地補充道,“我只是怕他更改他原本很完美的計劃。他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更是我父親的敵人。若不是這樣,我不會回國。所以萬無一失太必要!”
秦安森轉身,撐着傘邁出幾大步,顧暖聲音哽咽的困難,“秦工這話說的我并不明白,我要是真逼過他,哪怕一點,我也受了你這些指責。可是秦工不分青紅皂白亂指責一通,工作上處處為難我,真叫我看不起你……”
顧暖轉身進了公館大門,他秦安森是憑的什麽?
秦安森伫立在雨中,望着顧暖的背影發覺自己是否真的誤解了,拿出手機試着打給左琛,意外的通了,秦安森直接問,“你做出那個決定,是顧暖逼你娶她?左琛,我從來都相信你是個理智的人。”
“她并沒有。”左琛說,而後疑惑,“你在哪?”
秦安森皺眉,顧暖的身影已經消失,答道,“外面。”
秦安森說了謊,他不好對左琛說他在顧暖住的公館外,秦安森若不是跟着顧暖上的出租車來,也不清楚他們的愛巢是在這個公館裏。
可是,秦安森疏忽了一件小事,克拉公館的地下停車場車已停滿,保安在指揮着高級車輛在外面空地小心泊車,洪亮的嗓音喊道:克拉公館歡迎您。舉着雨傘向後退,手上打着手勢讓那輛車往後倒。
左琛手指在鼻端摩挲,另一手捏着合上的手機深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