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人,對感情觀的态度,左琛,其實她看不太透徹。
左琛并未表态,沉默一路,直到他說的目的地。
顧暖不知道自己為何對他這樣信任,敢半夜跟他出來,出差那次,他真的很君子,只是親了親她,并沒有過分的舉動。
一處豪華公寓,顧暖被左琛攥着手,進電梯,出電梯,到了陌生人的家裏。
“情況我都說過了,盡快處理讓她早點休息。”左琛對房間裏的女的說,看上去比左琛大一點。
女人嘆氣地點了點頭,親切地拉着顧暖的手進去房間,把顧暖按在房間的床上,“疼就吱聲啊。”
“謝謝。”顧暖很不自在。
“就當自個兒家似的,別跟阿琛客氣。”她拿出棉球和藥,小心地脫下顧暖身上的衣服,解開扣子,顧暖白皙的後背都露了出來,一條一條的紅印子慘不忍睹,嚴重的在流血,周圍腫了起來,顧暖疼的抽氣,背對着門口。
左琛站在房間門外,還是忍不住将門推開一個縫隙,顧暖不停地發抖,左琛對他看到的表示震驚,這是虐打,她母親,怎麽下這樣的狠手?
他走了進來,在顧暖羞愧的用衣服遮擋自己的身體時,他皺眉輕輕撫摸她的臉,這舉動,就像是在安撫一個滿心委屈的孩子。
顧暖的傷口遇到空氣有點疼,擡頭看他,她在左琛的臉上,看到了痛楚,他沉默了,不發一言,卻并沒有出去的意思……
帶走了左左
顧暖手指捏着衣服,他怎麽就這樣進來了?
身後的女人語氣頗顯無奈,“阿琛,你在這兒我怎麽給她擦藥啊?”
顧暖低下頭。舒籛镧钔
左琛才意識到自己舉動,手指還在顧暖的臉上,呼吸間是她女人的馨香,左琛站起身,交代了一句,“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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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你說。”女人把左琛趕了出去溴。
顧暖內衣也要脫掉,這讓顧暖在陌生人面前臉紅的擡不起來,身後上藥的女人縱使小心翼翼,顧暖還是疼極了。
“快好了。”女人在身後看到了,顧暖的手指揪緊了身下床上的被子,想必很疼,看到這樣的大小傷口,着實讓人心裏酸楚。
顧暖一聲不吭,這疼日積月累都習慣了…禱…
傷口很多,大小輕重各不相同,上藥期間只能聽到顧暖淺淺的抽氣聲,身後上藥的人眼圈莫名就紅了,同情她的遭遇,終于好了,顧暖準備穿衣服。
“這衣服不能穿了,免得傷口感染了,好幾道都挺深。”上藥的女人說,“你等會兒,我去給你找件幹淨的衣服換上。”
“謝謝。”顧暖不知道該怎麽感激。
這個房間,簡單的陳設,設計很有格調,幹淨的一塵不染,整體看上去,那麽一板一眼的。
這會是那個給她上藥的女人的房子嗎?沒有屬于女人的東西啊。
就連床上的被子,都是暗沉的顏色。
只是,她呼吸間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也許,是左琛剛才進來導致。
女人回來時,拿了一件黑色男士襯衫,仔細看才能看到這件襯衫上有細細的灰色豎條紋,遞給顧暖,“找了半天,阿琛這兒就這個你能穿。”
顧暖接過來,這裏,是左琛住的地方?
“藥水我都留這兒,缺什麽回頭讓阿琛跟我說,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女人脫了白大褂疊好放進皮包裏,準備出去。
顧暖立刻把這件寬大的男士襯衫套在身上,顧暖和她一起出去,一口一個謝謝,說的那女人都不好意思了,在門口換鞋,拍了拍左琛的肩膀,“阿琛你上點心。”
左琛點了點頭,門關上。
室內就左琛和顧暖,氣氛忽然就有點尴尬……
“她是?”顧暖看出是左琛的熟人。
“我姐,市醫院的醫生。”左琛答。
“……”
顧暖一下子低下頭。
“怎麽了?”左琛問。
顧暖懊惱不已,“我這樣子……是不是?”那可是他姐啊。
“我姐人很好,你不必擔心,否則我不會讓你給你處理傷口。”左琛攥住她的小手。
只有一個卧室,顧暖問,“這是你住的地方?”
“嗯。”左琛點了點頭。
這讓顧暖有點意外……
左琛又說,“接手公司這些年來出差在外居多,回來偶爾住酒店,過年過節陪家人,經常在這裏休息,是不是很簡陋?”
顧暖急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就是以為你這樣的人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住豪華別墅。”一點都不簡陋,房子雖然不大,但看着舒服幹淨,布置和擺設也看得出左琛的品味。
左琛走到她側面,不敢碰她的後背,只能伸出手臂從她側身擁住她,唇在她的額發上,“除了我姐,我們家的人都住在你在電視裏看過的那種別墅裏。”
顧暖聽了他的話和他對視一笑,左琛還是有輕微的咳嗽。
顧暖的身體上完了藥沒事兒了,但需要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漬,左琛這兒什麽都沒有,這讓顧暖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頭疼了一會兒,還好浴室有熱水,顧暖簡單擦了擦身上藥水和血漬,傷口嘶嘶的疼,處理完,左琛在露臺吸完煙進來了。
這是他家,其實他在哪兒吸煙顧暖沒意見。
兩個人在卧室裏獨處,氣氛又尴尬了起來,左琛斜倚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天花板,顧暖穿着他的男士襯衫,趴在卧室落地窗前看星星,沒幾顆。
“你能不能不離我那麽遠?”左琛說。
“……”顧暖回頭,她不是故意的,左琛叫她,“你過來,休息一會兒。”
顧暖聽話的過去,他的床很舒适,被子上都是他身上那種蠱惑人的味道,顧暖不能像他一樣的姿勢,後背上都是傷,只能趴着。
左琛手指碰了碰她的發絲。
顧暖窘迫了,趴在他曾睡過的被子上,一呼一吸都是他的味道,擡頭就能看到斜倚在床上的他,“我不能多待,該走了。”
左琛過濾了她這句話,“接我電話的是你弟弟?”
顧暖知道他會問什麽,所以才跟他來,點了點頭,“顧博,我弟弟,17歲了。”
“長得很幹淨,只是……”左琛遲疑。
顧暖看出他的疑惑,埋頭苦笑,“你的感覺沒錯,他是先天的就這樣,心裏什麽事兒都懂,只是在表達上就不行。”
“我弟弟其實很聰明,畫畫很有天賦,我沒有覺得他比別人差,反而有時候挺為他驕傲的。”她挺怕擡頭看左琛的眼神的,她說的是心裏話。
左琛忽然俯身用額頭抵着她的額發,他說,“我能為你做什麽?”
忽然的凝重話題讓顧暖不喜歡,她跟他開起玩笑,“你是要讨好我嗎,我可不容易被讨好喔……”
她的忽然眉開眼笑,讓左琛更為心疼,抵着她的鼻尖輕笑,“你說的沒錯,我想讨好你,讓你不會離開我。”
他這話讓顧暖聽不出認真還是玩笑,她的眼睛距離他的眼睛很近,睫毛一動幾乎都能碰撞,顧暖在他眼中看到了真摯,“你還會怕我喜歡別人去?”
他不自信?不自信的是她才對,可是下一刻她知道她的想法是錯的。
左琛捏住她的下巴,面不改色,“別人?沒有那個機會。”
不輕不重,宣布一切由他掌控。
顧暖從他的語氣和面色上看出了這個男人的強悍霸氣,海城,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他是報紙和雜志上那個權勢頂峰的企業家左琛,是不茍言笑讓人仰視的左總,誰人都知他終不普通,只是,這個男人現在眉宇間化不開的溫柔是為她……
“為什麽,會對你這樣?”左琛還是問了。顧暖知道他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她不想對他細說家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一句話說出來激發他和喬東城的矛盾,搖了搖頭,“沒事了,一些不好處理的家事。”
“是麽。”左琛顯然不信,眼眸将她說謊的眼睛穿透。
顧暖扯動嘴角輕笑,“是啊,我還能騙你?放心,如果有事兒我一定找你幫忙。”她哄他開心,她不會找他,誰碰上她家的事都沒轍。
“這種行為,是觸犯法律的。”
左琛知道不該這樣說,可是,那傷口太刺目!
顧暖聽了這話擡起頭與他對視,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沉了下去,裏面甚至泛着寒光,顧暖還沒見過他這樣寂然無聲的陰沉樣子。
沉默,還是沉默……
左琛看見她眼裏淚花滾落,才慌張了,“別哭……”
“那是生我養我的人……”顧暖哭了,即使觸犯法律,也是她一輩子想照顧好的母親。
左琛徹底慌了,急忙用手指抹掉她掉下來的一顆顆淚珠,安撫了半天,顧暖不哭了,左琛的臉已經貼近了她,近的彼此都能感覺到小心翼翼的呼吸,他的身軀遮擋着她,這種姿勢太暧昧。
左琛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周圍都是懾人的男性氣息,摻雜着他身上的樹木清香,這讓顧暖小臉泛起粉色……
左琛俯身,唇吻了上去,看似溫柔,卻飽含着強烈***,撬開她的唇齒,與她的小舌深度糾纏,顧暖動了一下身體,在他的吻中,疼痛都可忘記。
可是她一動,套在身上的寬大男士襯衫一滑,她的白皙肩頭露了出來,左琛是個正常男人,眼眸炙熱地望着她,一只手支着床,一只手撫上她的肩頭。
他富有技巧的吻,吻的她意亂情迷,唇轉移,吻上她的肩頭,顧暖本就是沒有穿內衣,外罩了一件寬大薄料子襯衫更是誘惑人,左琛的唇印在她肩膀上一個淺粉色的傷痕上,雖然這個傷口很淺不疼,可他燙人的舌舔上去,顧暖受不了的呻吟出聲音……
左琛的大手帶着炙熱的溫度,滑過她的手臂,箍在她飽滿的胸部輕輕揉捏,掌心的溫度隔着衣料,帶給她酥麻陣陣……
“嘶。”傷口一不小心被扯到,疼的顧暖皺起眉。
“要不要緊?”他緊張的問。
顧暖支着手臂坐起來,搖搖頭,“沒事。”
“……”
沉默。
“幾點了?”顧暖問。
左琛看了一眼手表,“非要走?”
顧暖點了點頭,左琛壓下體內流竄的***走出去,再回來時手裏拿着一件男士的黑色薄款風衣,“不冷也不至于熱,穿上這件在外面,我送你。”
送顧暖回醫院,左琛的寶馬x6停在那,夜晚的街燈泛着淡淡的暖光。
“你的手機沒在身上?”左琛問。
“沒有,樂樂說摔壞了。”顧暖癟了癟嘴。
左琛拿他的手機鼓搗了幾下按鍵,存進去一個號碼後遞給她,“這個你先拿着用,存進去的是我另一個號碼,有事你打這個,如果有來電你不用理會,告訴我名字就可以。”
“其實不用,我忙完了就去買一個了。”顧暖覺得拿着他手機不怎麽好。
“方便聯系,我不放心……”左琛的一句話,叫顧暖不知道如何再拒絕了。
“那,你路上開車小心。”顧暖打開車門,看了他一眼後下了車。
左琛看着她走進醫院,另一個工作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左琛接起,裏面就是陸展平的催促聲,“我說你纏綿完了沒?你們家老佛爺發飙了!兩天兩夜不睡下了飛機人就沒影兒了,你想讓你們家老佛爺擔心的心髒病發是不是?快回來。”
左琛不發一言地合上手機,打了一下方向盤,開車離去。
董琴已經穩定了,醫生建議要在醫院住最起碼一個星期,暫時有左琛安排的看護在旁看着,顧暖放心了不少,處理完母親,喬東城,左琛,最後,她要回去看看左左和顧博,那兩個孩子一定是吓壞了。
孫冬樂的手機號碼六年都沒換過,記憶中好像用了八年了,高三的時候就在用,顧暖撥過去,通了後剛說一句‘我是顧暖’就聽到孫冬樂噼裏啪啦的說,“你怎麽樣了?我跟你說,我聯系不上你,我回來後不久喬東城就來了,把顧博和左左都帶走了,怎麽辦啊……他什麽意思呀……”
“什麽?”顧暖手一顫。
林唯唯
喬東城的手機號碼顧暖根本不記得,喬東城不是以前的號碼了,她拿着左琛的手機根本無法聯系喬東城。舒籛镧钔
她沒時間去記住誰的手機號碼,從前記得住,只是這幾年精神疲憊不堪,無關緊要的都刻意不在乎,她怕自己沒那麽大的內存儲備,左琛的她都不記得。
左琛安排的看護派上了不少用場,顧暖交待看護,母親有什麽不對立刻聯系她。看護記好號碼,顧暖才離開。
忽然發現沒錢,這一路都是左琛送來送去,母親住院費估計是樂樂或者喬東城誰付的,顧暖下意識的手伸進衣服口袋,卻摸到左琛的大衣口袋有東西,一張銀行卡,還有現金,嶄新的百元鈔票,數了數,一共二十張。
顧暖思考了一下,打給左琛溴。
“銀行卡和錢……是你放的?”顧暖問。
“現金不多,你應急用,銀行卡的密碼是我私人手機號碼後六位。”左琛告訴她。
果真是他禱。
“謝謝你。”
說出這麽客氣的三個字,顧暖知道不應該,可是他無微不至的關心讓她就是眼睛潮濕了,她沒記住他的私人手機號碼,那一串號碼響起來她會認識,她不打算用這張卡裏的錢,只能見了面再給他,可是現金,她貌似要用掉一兩張,幾百元她不會跟他客氣,因為他是男朋友,但是戀愛期間還是不要涉及大量金錢的好,不想讓感情不單純。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左琛雖惱怒她說‘謝謝你’這樣的話,但還是語氣控制很輕。
顧暖點頭,“你早點休息。”她知道他是下了飛機就來見她,折騰了半夜想必很累。
孫冬樂打給喬東城,告訴他別欺負顧暖,顧暖已經去他家了。
喬東城他還沒到家,車上是顧博和小左左。
“姐……姐……”顧博看向車外的大街,這是擔心顧暖的表現。
左左不哭了,抽噠着小身子坐在那兒低頭。
“顧博,你姐沒事兒,很快就來。”喬東城淡淡一笑,顧博什麽都不知道,心理還處在對喬東城很信賴的那個階段。
“哥……”顧博叫。
喬東城滿意,“顧博……叫姐夫……”
“姐夫……姐夫……”顧博一邊叫一邊看這個男人琢磨這兩個字的含義。
喬東城的眼眸星般璀璨。
“姐夫是什麽?”左左開口。
喬東城這才低頭看這個小家夥,“你媽媽的丈夫……”
“切~”
左左不屑。
喬東城一驚,死小孩什麽态度?
“你叫一聲,爸爸,叫來聽聽……”喬東城誘哄。
他從顧暖母親董琴那知道,這個孩子是顧暖同學死後留下的,只是他一直好奇,顧暖的哪個女同學懷孕生子在那年,是他不認識不知道的?他也忏悔,當年對顧暖的關心不夠!
左左對這個要做他爸爸的人表現的很冷靜,“我就不叫,樂樂阿姨叫你說是喬東城,我知道你,我媽媽和外婆都讨厭你。”
“……”
喬東城沉默了。
顧暖和她母親讨厭他,平日估計也沒少說他的不是,這孩子耳濡目染,自然一樣不喜歡他。
喬東城一邊開着車,一邊摸了摸左左的頭,左左不樂意的推他別摸他頭
顧暖到父親家裏的時候,喬東城的車安靜的停在外面。
喬東城和他媽媽自從過來,就一直住在這兒沒有搬走過,其實喬東城如今他自己的成就,大可以買更好的房子住,這裏雖說是別墅區,可房子老樣式的,年頭挺久了。
顧暖走到門口,看到裏面和左左一起玩耍的小孩子,父親的小兒子顧承,已經十歲了,哄着左左一起玩。
那孩子的臉孔長得向父親,沙發裏還坐着睡着的顧博,弟弟閉着眼睛,顧承和顧博,長得都像父親。
“左左。”顧暖叫。
左左聽到媽媽的聲音驚喜回頭,放下嘩啦啦的玩具跑過去,“媽媽……”咧着小嘴就要哭了,顧博也睜開了眼睛,看到顧暖話也說不出來。
“我們回家。”顧暖拉着左左的小手,對顧博說。
喬東城從樓上走下來,挽着袖口滿臉是笑,卻在看到顧暖身上那件男士衣服時面若冰霜,只是一瞬,又恢複如常,“這不是他們的家嗎?”
顧暖不知道喬東城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喬東城對顧博說,“帶左左玩,我和你姐說幾句。”
喬東城送她去醫院時的愧疚情緒都煙消雲散了,顧暖不知道什麽事讓他這麽開心,正琢磨,就聽顧博叫了一聲,“姐夫……”
“……”
“你真有病!”顧暖知道顧博這聲‘姐夫’是他教的!
“相思病,哪兒治?”喬東城扯着她走向院子,小別墅區外面說話聲音不能太大,百米以內都有平時答不上話的鄰居,怕人扯閑話喬東城也沒多放肆。
喬東城唇邊那抹得逞的笑還沒散,“被你母親砸爛的屋子暫時還能住人嗎?床褥都髒了,你先別罵我,我知道是我造成的,磕頭認錯都成!聽我的,你那兒收拾好了再接他們回去。”
“他們不能住在這兒。”她不放心。
喬東城擰眉,他喜歡她對他逆來順受一點,或許是她真長大了,更或許她不信任他了才這樣,喬東城耐着性子,“孫冬樂那兒住不下,你那得好好收拾,你還要照顧你母親,難不成你讓他們去住旅館,那裏面安全嗎?晚上都是什麽聲音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酒店……”他想說你住不起,可是沒說,喬東城可不會可憐她給她出錢,毀了自己目的。
他說的其實都對,只是顧暖就是不放心!
“你真想把他們送去旅館?”喬東城聲音很輕的靠近顧暖,呼吸噴在她臉上。
顧暖低下頭,難堪寫在臉上,晚上旅館裏是什麽聲音她當然知道,她和喬東城大學在一起那年,同學們一起出去玩,住的就是旅館,真不是能睡得着覺的地方,喬東城那時血氣方剛,半夜還砸門吼了一句:再叫-床老子弄死你!
那晚大家男生女生分房睡,都沒睡好,喬東城差點拆了那小旅館,也不知道這少爺脾氣哪兒來的,後來顧暖才知道,喬東城父母沒離婚之前,他是正八經兒難伺候的少爺一個,顧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安撫好他不要在外地打架。顧暖記得出來罵喬東城那男人光着膀子很吓人,真打起來喬東城肯定吃虧,他只是年輕氣盛不服輸。
那次從外地回去喬東城變了,一個讀大三,一個大一,談戀愛難免親密,只是經歷了旅館一晚,顧暖知道喬東城按耐不住了,不是開玩笑。
顧暖的拒絕喬東城黯然,但沒有勉強,沒出一星期,她傷的頭破血流,他溫柔鄉裏正跟別的女人纏綿。
都想起了往事,一半甜蜜一半憂傷,喬東城先開口打破尴尬,“對不起。”
“沒事了。”顧暖早已無所謂,他這‘對不起’三個字是指的哪一次傷害該道的歉她也不想知道。
“暖暖,我……”喬東城拉住她的手。
顧暖低着頭,看到葛麗雲出來了,她低低地說,“明天我要在醫院,麻煩你幫我把左左送去他們學校,至于顧博,他要去畫班。”
“你的意思是?”喬東城欣喜若狂,點頭,“交給我,這房子裏誰也不會欺負他們,這點你放心就是了。”
顧暖沒有理會他,心裏卻不舒服,喬東城,你現在的殷勤顯得多麽沒必要,惘然徒勞的事情做多了想必也會乏,她不說,随他去,他不傻早晚會懂。
顧暖離開時沒用他送,她不會較真的把兩個最親的親人帶出去流浪似的,倒不是真住不起酒店,大酒店在喬東城心中的概念或許是昂貴的總統套,顧暖又不是白癡,大街上中低檔又隔音的便宜酒店多得是。
只是看到從來拗不過喬東城的葛麗雲出來,在她兒子面前一聲不敢吭,顧暖就決定讓他們住下,這家憑什麽顧博不能住?這家憑什麽只屬于喬東城母子?
剛上了出租車,顧暖手裏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的名字:林唯唯
包養
林唯唯,挺好聽的女人的名字。舒籛镧钔
響了幾聲,顧暖按照左琛交代的那麽做,挂斷了,準備打給左琛,告訴他。
“前面左拐去市醫院。”顧暖告訴的士司機。
可是她剛要打給左琛,手指按上按鍵的時候,那個林唯唯再次打了過來,左琛這手機,除了紅色挂斷按鍵,随便按下去哪個按鍵都是可以接聽電話,所以顧暖不小心接聽了。
心跳加速,好像做錯了事溴。
左琛是個各方面要求嚴謹的人,她是不是太馬虎太不像樣了……
顧暖是有考慮的,她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深夜接了左琛的電話,想必對左琛影響不好,沒準花邊新聞一不小心就出來了。
把電話急忙挂斷了,立刻撥了左琛的手機禱。
“咳咳,顧暖。”左琛接的很快。
“還咳嗽?按時吃藥了麽。”男人一般都很粗心大意吧,尤其左琛很忙。
左琛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別樣磁性慵懶,“估計快好了。”
顧暖結結巴巴,“我想跟你說……剛才一個叫林唯唯的來了一個電話,我不小心給接了……”
接了……
左琛沉默,一直在沉默。
“你在聽麽?”顧暖問。
“說了什麽……”左琛良久開口,語氣有一絲慌張,掩藏太好,顧暖根本捕捉不到。
“沒有說話,這個時間太晚了我怎麽敢接你電話,況且是我不小心按錯鍵子接的,我又給挂了。”顧暖說完心虛地吐了吐舌頭,“你打給她的時候,就說……是你不小心的。”
她似乎聽到了左琛低低的笑聲……
“不要笑。”
“我就說……是我養的小貓,剛出浴在我懷裏不老實,爪子不小心踩上去挂斷的。”
“……”
顧暖無語,平時一板一眼的左琛,竟然捉弄調戲她!!
“左琛,我今晚花了你二百塊!”顧暖說。
“……”左琛沉默。
她緩緩的看着夜色又說,“忽然覺得,我花了你的錢,你的,你的錢給我花過你能明白我的心情麽?”她開心,覺得他們關系很近,跟用了多少錢無關,是他送給她的關心,她接受了,
左琛本是心一沉,聽她這樣雀躍的問,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什麽?喜歡我長得安全?”不醜,但也不是大美女,頂多五官端正沒有少鼻子少眼睛,但也不出衆,扔進茫茫人海街頭轉角,一轉身也是會消失不見得這樣一個普通身影。
“在你面前,任何事情好像都擺放處理的很清晰,好的壞的你都敢,有勇氣攤開來去說去做,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只是短暫的相處過幾次,我也有種錯覺,好像我真的被繁忙的工作塵封已久,在你面前開封了。”左琛直白地說。
高興時能大聲的笑,沮喪時能大聲的哭,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顧暖被他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我敢做有勇氣去做,是不做不行啊,人太渴了,井水再遠扁擔再沉,也不能渴死總得去挑水吧。”她沒他說的那麽好,她自己知道
跟左琛聊了很久,到了醫院。
還好左琛的外衣還挺厚的,袖子撩起來老高,透氣不熱,又不至于讓風吹到背上的傷口。
看了一眼熟睡的母親,顧暖半夜又回了家裏。
在鄰居家門外的腳墊下拿出家裏的鑰匙打開門,她們家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顧暖看着滿室的狼藉,悲從中來。
小心翼翼的開始打掃,蹲在地上撿起大的玻璃碎片,撿起八成新臺燈的碎片時,顧暖渾身一涼,還能想起母親沖到卧室抄起臺燈摔出來的樣子。
大碎片裝在一個袋子裏放在門口,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鄰居這個點兒都睡熟了。
蹲在地上正整理時,顧暖忽然發現……
“你怎麽來了?”顧暖詫異,不久前還在電話中跟她說話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
左琛沒有說話,蹲下身去,把她抱進懷裏,不敢用力,她的背有傷。
挂斷她的電話,忽然想念的感覺折磨的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喝了一杯酒也睡不着,兩天兩夜,他沒有睡過了,為的是早點趕回來見她,本以為兩三天的出差,結果中途轉去別的城市,來來回回七八天,第一次,有個牽挂在這兒。
開車在這樣的深夜來,見她身上套着他的寬大男士襯衫,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蹲在地上整理東西,這股心疼又溢滿了胸腔。
“你倒是找得到,也不怕撲了空。”顧暖想,他怎麽都不打個電話就來了,倒是真驚喜了。
左琛喜歡她的嗔怪,手指摸了摸她的小嘴,眼眸清澈的撫摸她額前柔軟的發,“傻瓜,在電話裏我問過你去過醫院後去哪,你說家。”
“哦。”倒是成了她傻瓜了。
若是那次跟他一起去應酬,她局促不安的坐在車裏,他倚在一旁閉眼休息,她很怕他這個優雅貴氣的男人時,讓她去想象,有一天這個男人放下身段幫她整理狼藉的房間,她一定會剛想就咬到舌頭。
那完全不可能的,也是不敢想的。
可是現在就是這樣,雖然他想幫忙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他的眼裏布滿紅色的血絲,顧暖知道他還沒休息,這樣熬下去身體怎麽受得了,想着快點收拾個大概就明天再說,否則天要亮了。
顧暖蹲在卧室的地上撿起一條小魚,很小很小的紅色小金魚,“居然還活着,命不該絕哦。”顧暖對小魚說。
“它聽得懂麽。”左琛笑,總是那麽淺,讓人着迷。
“誰知道呢,跟我一起生活那麽久總該懂點人話了。”顧暖自顧自的說着,她總是忘形,不會太刻意僞裝,生活中的樣子就這麽真的展現在左琛眼中,
接了水把小魚放進去,一條小魚的魚鱗是逆着的,左琛伸手抓出來,“這條怕是活不長。”顧暖和他站在一起,拿着灑在床上沒碎掉的小圓形魚缸,小魚在左琛手中一動,撲騰竄進顧暖的衣服裏。
小魚從衣領掉進去從下擺迅速掉了出來在地上。顧暖臉一下子就紅了,被一條小魚給吃豆腐了……
左琛撿起來小魚放在魚缸裏,把本要放在卧室的魚缸放去了客廳。
“卧室窗臺。”顧暖說他放錯了。
左琛走進來,俯身吻住她的小嘴,一分鐘,在她眼神迷離時挑眉,“那魚不老實,可能是公的,卧室不适合放它。”
“……”
顧暖無語又臉紅……
這裏暫時不能住,顧暖注意到左琛站沒站的地方坐沒坐的地方,他又什麽都不會做,只能鎖門走了。
明天白天從醫院回來再收拾一下,再買來新的被子床單這些東西就能重新住人了。
顧暖上車,後背不敢碰上什麽。左琛對她背上的傷真是束手無策,只盼着早點好起來,顧暖疑惑地看他,怎麽不開車?
“我想……你應該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左琛遲疑着,也終究這樣說。
“……”
顧暖為他的話感到一怔,他的話說出口她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顧暖對視左琛的期待的眼神,還是拒絕了,“我……不要。”
左琛語氣認真。“是我給的你為什麽不要?除了這個我能為你做什麽?”他想為她做點什麽,甚至一向很穩的他,不想等以後有機會,現在迫不及待!
顧暖低着頭,随口把心裏的話丢給他自己掂量,“見過剛戀愛不到兩星期男的就給女的買房子的嗎,不是冰激淩不是一個包,是房子。”頓了頓,顧暖覺得憋着實在難受,還是說了,“大一的時候我就見過,我們系的女同學就有男人給買了房子,但那是……包-養。”
這兩個字顧暖不想說出來,可是要憋出內傷來了。
左琛能說什麽,再執意,就是對她的羞辱,只好作罷。
顧暖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
車開始小區時,左琛突然目視前方問顧暖,“我好像看到一個小孩在哭,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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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未婚妻(六千字)
“在哪看見的?”雖說多餘,但顧暖還是問,她大致猜出來他看到的是左左。舒籛镧钔
“你家門口,我好像……在哪見過?”
左琛不确定地挑高了尾音。
顧暖想了起來,他見過左左,左左撿起的藍色手帕是他的,那麽那個跟左左打架的小朋友就是左琛的兒子,只是,左琛估計對左左沒太大印象了,她不提起那次校門口的事情,他估計也想不起來。
“他是我兒子啊,你看到的應該是跟我弟弟站在一起的吧。”顧暖笑滟。
她心裏和行為都坦蕩蕩,所以笑的很輕松。
“……”
左琛皺眉,“你兒子?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顧暖看向他,“那次出差,我說……我有一個兒子。”
“……”
車在左琛失神時壓上了雙黃線,駛向寬闊的另一條街道,“你沒說他在你身邊。”
左琛有些訝異,他以為她說的那個孩子是天超,卻原來不是,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