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對左琛,對他們所有人的怨氣都在淚水裏。
欺負人……
她還有理智尚存,差一點就錯了一步,她不要萬劫不複。
左琛追上她,吓得不輕,看着她的樣子,左琛立刻打開車門等她上車,吓得不敢說話。
“我不坐你的車!”
這是賊船,名副其實賊的車,他在她眼裏就是賊!
他着急,無言以對,沒哄過人,“我怎麽你才不生氣。”
顧暖臉上全是眼淚,跺腳朝他喊,“除非你說你再也不對我耍流氓!”
紅顏未老恩先斷?
顧暖被他凝望,不自在的轉過身去,左琛氣息在她周圍,單手摟着她的肩讓她上車,這次的身體碰觸不是暧mei,是請求她上車。
夜色無盡……
顧暖靠着車窗,忽閃的淚光在眼睛裏,她想起六年前孫冬樂勸她別哭時的話:對不能給你未來的男人,別動情,因為終有一日他會殘酷的告訴你,什麽叫做紅顏未老恩先斷。
喬東城很多次想要她的身體,顧暖拒絕時他倒也不強迫,可喬東城一邊對她君子一邊耐不住寂寞,沈曉菲是他完全的紅顏,顧暖從不是,可是恩已斷。
想着心就酸楚。喬東城再怎麽混蛋,還是會把她保護的很好,以至于,離開喬東城那段時間,她失去了方向……
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顧暖反省自己,剛剛她沒有反感左琛的親吻,一定是因為心裏恨着喬東城,所以會有一種背叛了喬東城的快感對不對?她強迫自己這樣定義!
左琛感覺到她哭了,呼吸都不敢,“sorry。”
Advertisement
顧暖不想說話,她清楚,無論自己對左琛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懷,都不該,他有妻子有兒子,她也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甘願被冠上情人這二字!
到了她家,她下車離開,他也下車,看着她進去小區。
母親睡了,好在沒醒着,喬東城也料不準她是這個時間回的家,顧暖洗了臉,雙手按着眼睛縮在被子裏,有時候多想有個蝸牛一樣的保護殼,累了倦了看到無法面對的人了,就躲藏起來在保護殼裏靜靜的睡。
...
翌日,早上上班顧暖沒精神,喝了杯咖啡,中午休息時間睡了一會兒,是被一股鴨肉飯的味道弄醒的,揉了揉眼睛,就見朦朦胧胧的喬東城俯身,手捂着她的嘴巴,“別叫!你的同事在午休。”
“……”
顧暖被放開,完全醒了,視線掃了一眼拓展部的工作區,有的也在小睡,有的不在,“你怎麽在這兒?”顧暖起來,退開很遠。
“借這個案子為由,我可以折騰瘋你們拓展部任何人!來這有什麽難?”喬東城狠狠地朝顧暖瞪眼,而後打開盒飯,“胃不好為什麽沒吃午餐。”
都是她愛吃的,忽然不想跟他針鋒相對,顧暖坐下來吃着他買的飯,很好吃,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太累了,身上的刺都不會紮人了,最恨的喬東城她都沒力氣紮了。
喬東城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倒了杯水給顧暖,眼睛盯着盒飯,寵溺的口吻,“不要夾青菜,多吃點肉。”
顧暖覺得他一點也沒變,還是固執的認為吃肉才會長肉,顧暖忽然看他,“喬東城,周末叫你媽和我爸出來吃飯吧,談一談我們兩個的事兒……”
她去……
顧暖不清楚喬東城在看着她傻笑什麽,其實喬東城這人狡猾的很,也聰明極了,只是在顧暖面前,有時候很欠揍的裝白癡。
“好啊,周末見。”喬東城賊賊的吻了一下她的小嘴,在顧暖沒發飙前跑了出去。
顧暖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嘴唇,要無愧于心的承認,喬東城給予人的溫柔,是不要命的,也曾沖冠一怒為紅顏。
再也吃不下一口這飯菜,最終還是收拾收拾扔了。
這糟糕的心情,不亞于這火一樣熱的天氣讓人讨厭……
中午,在一個辦公樓層,顧暖偶遇到了陸展平,她們不是很熟,如果陸展平不主動跟顧暖調侃,顧暖從來都是選擇不跟這樣的人搭話。
陸展平對她冷笑嘲諷着走進了電梯。
無緣無故被人這樣對待,顧暖說不出的不舒服,想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都揍在陸展平的頭上……
回過頭一想,也對,像陸展平這種只知道風花雪月的男人,自然對她這樣不識好歹的女人冷嘲熱諷了,沒準兒,陸展平對拒絕左琛的女人,都自然想成是假清高。
忽然,顧暖想起了那束香槟玫瑰,挺好看的。
其實左琛這樣極具權貴與財富的男子,追求女人的時候不用這些招數已是叫人心動。
顧暖對左琛不了解,更确切地說,是對他一無所知!也許昨夜那種行徑,已經是他不止第一次用在他感興趣的女人身上了吧。
...
三天後的下班時間,顧暖走向公交車的方向,身後有人喊住她,“顧小姐!”
“你有事?”
顧暖轉身,是陸展平,顧暖還記得他那天冷嘲熱諷的眼神。
“他要見你,晚上他有個飯局,所以現在過去吧。”陸展平指着遠處左琛的車。
“……”顧暖無語,轉身就走!
陸展平眉頭一挑,追了上來,“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顧暖覺得陸展平不是一般的不自覺!
對視陸展平,顧暖不客氣地道,“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有我私人的事情要做!不能讓左總随傳随到我只能說sorry!麻煩幫我告訴他。”逃避嗎?也許是,她的生活可以有任何樣子的喜怒哀樂,只是不能有左琛!
“你不想幹了吧!”陸展平忽然奸笑,“別忘了你是項目拓展部的,私人時間要建立在公司有沒有事情之外!所以趕緊過去!被公司的同事看到就不好了,還有啊,現在是26號,你有骨氣辭職倒是可以,26天就白幹!他是君子對你好,我可是專玩人的小人!”
顧暖無比堵心,這種惡毒的人就不怕一個雷把他劈的頭發立起來?
不管左琛要幹什麽,她去……
感覺心都裂開了縫隙
他的車停在距離公司門口一百米以外,是那輛黑色的寶馬X6,仍沒有車牌照。
他左琛是有家室的男人,這樣費盡心思對她道明目的,他吻了她,顧暖也當真在心裏承認,那一剎那她的意亂情迷是因為他的惑人氣息。
顧暖更承認,自己其實就是一俗人,也許人都是這樣,見到好看的東西會多看兩眼,見到好看的男人也會晃一下神兒,只是,她還有的是自知之明,那些不是她能擁有的。
所以她理智重回大腦拒絕他,若是換做了別的女人,比如曾經為了左琛要跳樓的戚小微,或者公關部和項目拓展部其他女人,都會順勢從了他吧……
打開車門上車,顧暖選擇了坐在車的後排座,她沒有後悔那天拒絕他,左琛這樣的男人玩感情可能就是一項業餘活動,可是她玩不起,也不願意做任何人見不得光的女人,坐這種沒有車牌照藏嬌的車,哪怕對象是他優秀無比的左琛!
他沒有說話,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寶馬X6放肆地行駛在下班高峰時段的街道上,他真是好命,沒遇到交警,車闖了一個紅燈行駛到一處跨海大橋停下來。
左琛下車,顧暖也跟着他下車,看了他一眼,他在皺眉看着大海,想必是有話對她說。
可是,說什麽呢?
顧暖看着左琛的側臉,其實這個人行事比較低調,性格穩重不張揚,是女人想要一輩子依附的那種類型,只是,并非她的良人。
“我讓你處境尴尬了,是麽?”左琛深吸了一口煙,問。
顧暖心上一凜,還是故作輕松的回答,“左總您說什麽呢,我知道……我知道左總是喝多了……才會……”腹中的草稿還是被她說的亂七八糟。
他看向她,好看的眉蹙起,“那晚很抱歉,是我失态。”
顧暖手心發熱,他是想說一切都是他的酒後失态,叫她不要放在心上,也別妄想跟他有任何關系是不是?真是多此一舉,顧暖笑,“我都忘了。”
聽了她的四個字,‘她都忘了’左琛忽然笑。
她見到他極好看的笑,也見到他有些憔悴,他的目光是什麽,是聽了她話後的解脫?還是受傷?顧暖努力看都看不懂。
左琛點了點頭,“喬東城他很優秀我不否認,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麽關系麽?”
胡麗娜前幾日說,喬東城給她送午餐,她吃的很開心,喬東城在工作區吻了她才走。
顧暖低着頭,這就是男人的薄情,她也沒說過纏着他不放,何必急于把她推給喬東城?讓他開口誇贊喬東城這樣身為他敵人的人,真是難為他了。
顧暖實話實說!
“第一次跟心動的異性牽手,是喬東城。在他熱烈的追求下我給了他我的初吻,然後在一起,直到分開,就是這樣的關系。”
說出這話,感覺心都裂開了縫隙。
(兩更到!感謝elmo47的荷包鼓勵)
當愛在靠近
“我以為……我以為……”左琛突然這樣說了兩個我以為,他不看她,轉過頭許久,沒有讓顧暖捕捉到他的眼神。
很久他才看她,他的眼眸布上了一層顯而易見的血絲,他極有風度地轉身,對留在身後不知所然的她丢下一句,“送你回家。”
顧暖望着他的身影,用力呼吸。
這裏打不到車,她只能上他的車,還是坐在車的後排座,她一直看着車窗外,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他亦是沉默的可怕。
顧暖慶幸,是喬東城的傷害摧毀了她憧憬愛情的天真,懂了左琛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輕易靠近的,道德底線是一方面,感情很傷人又是一方面。
若是他喜歡着,定是可以讓他的女人每時每刻處在受寵若驚中,若是不再喜歡,這個女人就成了他最厭倦苦惱的麻煩,只怕到時有的只是孤單無助。
到了市區,顧暖輕輕開口要求,“停車吧,我在這兒下。”
“送你到家!”他執意。
顧暖找了個随便的理由,“我有東西落在了公司,拿完了自己回家……”
左琛從後視鏡看她,靠邊停了車,顧暖打開車門下去,頭也不回的沿着路邊走着,身影,在黑色寶馬的倒車鏡中漸行漸遠。
他本是想送她到家。
顧暖心裏擰着一股什麽勁兒自己都不清楚,她也沒有發現,左琛帶她上橋的時候是下班高峰期,那麽堵車,他開了十五分鐘不到。
可是從橋上下來,暢通的道路他開了已經足足四十幾分鐘,車速慢的驚人,而且繞了道,他不想她下去,不想她走,可是,可是,煩亂的顧暖都沒有注意到……
...
下了他的車,喧嚣的都市,沒有他的氣息。
多留在他車上一秒都是尴尬的……
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走了一會兒也沒見到公交車站點,幹脆叫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地方。
出租車的電臺傳來女主播和男主播嬉笑的聲音,“好了別鬧,下面我們一起來欣賞劉若英的一首《當愛在靠近》”
愛從不容許人三心兩意
遇見渾然天成的交際錯過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決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訴他別讓我傷心
每一次當愛再靠近
感覺他在緊緊地抱住你
他騷動你的心
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讓你知道去哪裏……
直到下車,顧暖的腦海裏還是劉若英的歌聲,天不冷,身體為什麽打了個哆嗦,往家裏走,忽然,眼淚就毫無征兆的掉了出來,噼裏啪啦的,伸手去擦,可是怎麽搞的,越擦越多。
站在小區外一根歪扭的廢棄電線杆旁,擡頭看蔚藍的天,她問自己:這股悲傷的情緒從何而來?
只因,被他騷動了心嗎……
這是不該的!
她懂得及時拒絕,他懂得及時抽身,多麽懂事的兩個人啊,顧暖苦笑。
陸展平的撮合
星期四是個雷雨天。
若是平時,顧暖興許會趁着工作閑暇打開窗子聽聽雨聲,這會兒沒那個興致。
讓自己不停忙碌着,工作區的什麽活兒她都願意伸一把手,挂着兩個黑眼圈。
胡莉娜走進來,對顧暖更是冷眼相待,顧暖知道自己哪兒惹了胡莉娜,胡莉娜男朋友換得勤,卻沒有一個固定的,一直是認為自己沒釣到一個正經的大魚。
喬東城,無疑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值得女人追逐的對象。
胡莉娜觊觎這也無可厚非,只是喬東城對待胡莉娜想必不溫柔,要不胡莉娜就不會這麽多天一直臭着一張臉了,喬東城那天來辦公室給顧暖送午餐絕對是個意外,親了她一下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發生已經發生了,顧暖總不能低聲下氣的去給那天恰好看見了的胡莉娜賠禮道歉吧?
再說這個案子喬東城還不放口,負責的胡莉娜心裏也噎着一口氣。
“胡姐,有什麽吩咐嗎?”顧暖站起來,該來的擋不住。
胡莉娜手裏捏着一份文件,扯起紅唇嘴角看顧暖,“人不可貌相啊,某些方面你遠勝胡姐呢。現在你可是個大紅人,早晚有一天,得爬到我頭上來了!”
“……”
顧暖就知道不是這麽好應付,輕輕吸了一口氣,“胡姐別跟我一個賺微薄薪資的新人開玩笑了,如果胡姐覺得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那我辭職,辭職信稍後立刻送過去給你。”
這下子胡莉娜愣住了,擡高了下巴橫了一眼顧暖,“別說的我一副容不得新人拔尖的樣子!”伸手把手裏的文件扔在顧暖小小的辦公桌上,“頂層要的,指名讓你去送,不過不是左總,是總經辦的陸總指示的。”
胡莉娜轉身時,給了顧暖一個你真能勾搭的眼神。
“你要辭職?”簡琳探頭過來問。
顧暖晃了晃神兒,她沒想過,只是剛剛胡莉娜太咄咄逼人,不知道要怎麽收場,她說辭職也是萬不得已,所有工作區的人都在聽着,是胡莉娜欺人太甚她才辭職,胡莉娜不傻,一聽說她辭職當然心裏怕,這怕不是對顧暖,倒是對左琛的忌憚。
顧暖拿着手裏的資料犯起了難,陸展平他什麽意思?明知道她跟左琛的尴尬,還指名叫她上去?
公私顧暖分得清楚,但求凡事無愧于心,她不會去刻意去補補妝,頂着兩個黑眼圈就上去了,顧暖六年前見過秦晴,秦晴見到顧暖上來一躲,悄悄叫別的秘書帶顧暖去了總裁辦公室。
秦晴眼看着顧暖進去總裁辦公室,不免心中擔憂,一向懂得權衡大局的左總這次是怎麽了?左家是虎穴!以秦晴六年前對顧暖的印象,這種女孩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左琛這種權勢金錢皆在頂端的男人,可以情人無數,卻決不能随心所欲的去碰愛情這奢侈的東西,已然招惹了一個喬東城,再不收手害人害己。
“左總,您要的文件。”
左琛埋首忙碌,并未看到顧暖,陸展平也在,饒有興致地盯着倆人不出聲的憋着笑,聽到這個聲音左琛一怔,蹙眉意外地擡起頭。
顧暖以為會有指示,沒想到左琛盯着她的胸口和緊身短裙呵氣如霜地擲出一句,“今年的夏裝在給服裝廠省布料麽?”
(姑娘們記得加入書架喔,這文慢熱!抱歉吶,MM寫文就是這個基調,多擔待喔~)
出差
自己身上的工裝什麽款式顧暖拿到手那天比誰都清楚,這會兒難堪極了,“左總,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她依然忌憚左琛。
忌憚他炙熱的眼神,忌憚他張狂的氣息。
左琛面無表情翻閱着文件,他不說讓她出去也不應允她的話,顧暖提了一口氣皺眉。
陸展平機靈鬼似的,瞧了瞧顧暖,“這工裝哪兒不好了?公關部和項目拓展部的女工裝和別的部門不同左總不會是才知道吧?三圍一目了然,多賞心悅目……”
這下流的話,才像是陸展平會說的!
顧暖咬牙切齒,本來就夠尴尬了,他還火上澆油!
左琛起身,并未理會陸展平的話,簡直走到顧暖面前,将文件遞給她,“有三組數字錯誤!重新做了拿給我!回去。”
懾人的氣息叫顧暖頭低的死死的!
“好的。”
顧暖如釋重負的深呼吸轉身出去。
回到項目拓展部,顧暖跟胡莉娜說了有三組數字錯誤,可是左琛沒有說哪裏錯誤,胡莉娜也不敢去問,就那麽一個一個的核對。
等胡莉娜再做好一份,顧暖送去頂層的時候被告知總裁不在辦公室,交代這份重要的文件讓顧暖送到樓下,左琛在車上等。
匆匆下了一樓,公司門口停着一輛他的車,黑色路虎,車牌號尾數00000.
腳步有點停滞,顧暖看着這輛車,這才是左琛的車,這種路虎雖然價格極高有錢人都開得起,只是這輛車牌號尾數00000的黑色路虎走到哪裏,都有人很有眼力的見車識人。
陸展平從公司裏跑出來,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揚了一下下巴,對顧暖說,“上車。”
“……”顧暖完全不懂什麽意思,看向駕駛室的左琛。
現在是上班時間……
左琛有些不耐煩,不輕不重地命令,“上車,帶着你的文件!”
文件?
這麽說是公事了?
顧暖上車,也不想在這門口被人觀摩。
陸展平關上車門站在公司門口左右看了看,顧暖看到陸展平的樣子,平時那麽流裏流氣,這會兒謹慎小心的跟做賊似的,顧暖心裏又犯起了嘀咕。
左琛的車平穩行駛,顧暖坐在副駕駛不敢動,狹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人,大腦處在一片空白狀态。
總是要有人打破沉寂,顧暖平緩着氣息問,“左總,是去簽約嗎?”她剛剛掃了一眼,是簽約會用到的數據文件。
“嗯。”左琛點頭,再無其他。
“去哪簽約?”顧暖看不出他的車到底是要開向哪裏。
“跟我出差,三天!”左琛語出驚人,車都到了高速路口,他在宣布這事兒板上釘釘了!
大笑臉
跟他出差,顧暖一點準備都沒有。
“對不起。”
在顧暖犯難的時候,左琛說。
顧暖沒說話,對不起三個字涵蓋的內容太多,仔細剖析後她會驚慌。
他太明顯的對她沒有罷手,顧暖低聲對他說,“左總,您今天做的不一定就是對的。”她不會跟他在一起,縱使這個已婚男人亂了她的心神。
“我只知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對我欠缺了解。”左琛蹙眉點上一支煙。
“……”
顧暖語結,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要去的是另一個城市的左氏子公司,簽一個大項目,顧暖不知道這次之行帶她的用處是什麽,也許沒有用處于他來說才是最大的用處。
左琛開車時專注迷人的摸樣叫她無法直視。
這城市陰雨天。
雨水擊打着車玻璃,雨刷左右搖擺。
快到酒店時,左琛扶着藍牙耳機在跟子公司的部門領導講話,顧暖聽着他好聽的聲音,屏住了呼吸。
...
左琛的房間在顧暖房間的隔壁,路上顧暖試着跟左琛溝通,能不能準許她明天簽約完畢後先離開,左琛的眼神凍死人!
顧暖打給母親,又打給孫冬樂,麻煩她星期五晚上去接一下左左放學。
還有喬東城……
顧暖給他發了一條短消息:這個星期有事,下個星期再約你媽媽和我爸爸說我們的事。
喬東城的電話立即打了過來,顧暖沒接。
而後進來一條短消息只有一個字:好
三天行程,第一天是做簽約前的準備事宜,明天簽約,後天離開。
左琛很忙,送顧暖來這個房間時,也是幫她開門,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背讓她進去,示意她一定關好門,就講着電話轉身走了。
晚上,左琛打電話叫顧暖下去。
吃了晚餐,左琛帶她去了商場。
“來這裏幹什麽?”顧暖問他。
左琛不語,走到女裝區,完全無視女店員的介紹,走到一排女士襯衫面前,斟酌後選出一件純白襯衫。
左琛眼眸在顧暖身上停頓,對店員道,“最小號碼的。”
“我不要。”她怎麽能要他買的衣服,不是有句話麽:無事獻殷勤,非……
“明天我會帶着你,你的衣服不适合。”左琛男性身軀貼近她,氣息和話就在她頭上方。
顧暖上着班被命令出差,現在身上的工裝真不怎麽樣,太暴露,左琛選的是帶蕾絲花邊的高領襯衫,穿上就會保守極了。
晚上回去酒店,顧暖洗了澡準備睡覺,看着房間裏挂着的那件小襯衫,先是皺眉摸了摸,許久,又用手指勾着嘴角,咧了咧小嘴給了這件襯衫一個大笑臉!
(∩_∩)左總認為問題關鍵是:暖暖不夠了解他,帶出來增進一下感情。
簽約
第二天的簽約因對方的原因被定在晚上。
左琛很忙,偶爾會叫顧暖過去,顧暖在房間無聊的轉來轉去,左琛太愛指使人,她不得不後來就全在他房間随時待命。
晚上,大雨還在下。
市內一家大型休閑場所是選定的簽約地點,去的路上,車上除了左琛和顧暖,還有兩個人。攀談說的商業術語顧暖似懂非懂。
到了地方,有人打着雨傘出來接,顧暖走在左琛身後。
顧暖護着手裏的文件,怕淋上雨,左琛伸手輕摟她的腰,讓她靠近他,以至不會淋濕。
顧暖心情抑制不住的又開始複雜。人的心有時候理智,但感覺會不聽話。
進去後,蜂蝶一擁而進,這種地方,脂粉氣重了點……
對方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不是見了美女就使勁瞄的類型。左琛見此擺了擺手,他的手下人就拿出一疊錢分給了小姐們,讓那些蜂蝶都出去了,左琛帶來的人在講解簽約細節,對方聽完并沒立刻簽約,左琛手下的人見這種情況,立刻敬酒。
每個人都喝了幾杯,左琛也如此,不過左琛有些咳嗽。
“我敬這位小姐一杯!”
倒了一杯酒給顧暖,顧暖怎麽好推辭,簽約為重,一杯酒又放不倒她,站起來爽快地喝了,也夠辛辣的。
對方又要倒酒的時候,左琛有意為她擋……
對方的人點了首歌要顧暖唱,顧暖不好拒絕,可是對方點的歌顧暖不會,顧暖努力想大學的時候自己會唱的,點了首老歌《千千闕歌》國語版。
唱到一半,顧暖心上像被淋了一層濕濕的雨,這首老歌她大學那會兒就朗朗上口,只當娛樂喜歡,沒想到今日唱又是一番滋味。
唱完之後,對方起哄,“左總今晚一定賞臉唱一首!”
顧暖單手托着下巴看大屏幕,音響的聲音太大,顧暖聽不完全他們在說什麽。
包廂裏靜下來,顧暖看向左琛,他慵懶地倚在沙發裏,手裏拿着麥克,對方這個精明商人不知是否有意為之,幫左琛點了張國榮版《千千闕歌》,和她剛剛唱的,歌詞上不同。
很尴尬,同唱一首。
顧暖靜靜看着大屏幕上閃過的一行行歌詞。
“當某天,雨點輕敲你窗。”他表情極淡地唱,左琛的歌聲很動聽,粵語唱的尤其迷人,。
顧暖立刻起身,出了包廂!
回去的路上,雨伴着風,左琛不停咳嗽,天氣變幻真是害人。
路過藥店,顧暖叫司機停車,覺得他這麽咳嗽不是辦法,便拿着雨傘下車買藥。
回到酒店房間,顧暖摳出幾粒藥,去倒溫水給他,左琛走到她身後,手輕輕捏住她的肩膀,他的聲音很低很溫柔:“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都比不起這宵美麗,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AH……因你今晚共我唱。”他壓抑的嗓音讓她心跳加快,他的氣息,吹拂在她剎那潮紅的肌膚上,不知怎的,這歌詞被他唱出來格外迷人,又唱出了誰的心聲?
使君未有婦,羅敷未有夫,為什麽不可以?
“你怎麽不問我,耍盡心機把你送去喬東城身邊,為什麽又不惜一切讓你抽身?”他站在她身後問,完全将她包圍。
顧暖感覺到他的身體貼着她,忐忑回答,“因為,左總不想再利用我。”
“我沒你想的那麽高尚,我始終是個卑鄙的商人,我買新車,我請你吃飯,我送你香槟玫瑰從來都是預謀已久,不是意外。”他按在她肩上的手,輕輕将她的身體轉過來,顧暖手指邊的幾粒藥滾落在地上。
“你究竟在防範什麽?你給我披上衣裳的一剎那我貪戀……你怕喬東城,我抑制不住為你心動又心痛,我能為你分擔些什麽……”他的聲音壓抑低沉,他離她是這麽的近,近的氣息交融,近的唇齒間酒香纏繞,她喉嚨哽的發疼,眼眶熱了起來,不敢擡起頭看他迷人的雙眼。
左琛的一切,他的聲音他的外形他完整的這個人,都對女人有着致命的殺傷力,顧暖亦是,完全沒有抗體。
“我沒有色令智昏,我喜歡你笑起來彎彎的明亮的眼睛,我喜歡你不扭捏不做作的面對生活。”他想起她19歲時的樣子,想起她在記者發布會後對別人笑的彎彎的眼睛,也許那時候他就忘不了這個小身影,左琛的唇擱在她的額頭上,“那天在跨海大橋上其實我已經死心了,我以為只是我一廂情願,可是……為什麽在我收手時又讓我看到你流着淚回家的樣子?因為我所以你哭了……”
顧暖一動不會動了……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買車吃飯玫瑰都是他很清醒的舉動,然後,在她拒絕的時候他真的死心了。這麽說,那天她下了車後上了另一輛出租車回家,他并沒有離開,而是跟着她一路,一直到她下車回家,她哭她笑他都看得到……
顧暖低頭攥緊了手指,咬着唇不停告訴自己要理智,要理智,千萬不要對他心存一點念想。
他要吻她,顧暖躲,這讓左琛身軀僵硬,他依然按着她消瘦的肩膀,嘶啞地聲音在她面前問,“使君未有婦,羅敷未有夫,為什麽不可以?”既然心動,因何躲避?
“……”
顧暖終于擡起頭看他,眼裏已是一層水霧,“你再說一次,你什麽意思,你沒有結婚?可是你有一個兒子……”
他的眼神在問:你怎麽知道我有兒子?
顧暖的眼神仿佛在說:別問我為什麽知道,我就是知道!
左琛點頭,他不否認他有個兒子,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穿透,“我未婚,全市人皆知。”只有你不知。
欣喜嗎,也許是,那麽一點點的開心。
心扉,仿佛被他輕風般的話吹亂的摸樣……
顧暖深呼吸,她不能放得開的去喜歡任何人,又有哪個男人能接受她的身體曾經被,她睫毛微動,“我……為別人生過一個孩子……”
真的不一樣
她說的夠清楚明白了,他望着她,欲言又止,顧暖低着頭自然沒看到他的表情,她在等他的态度,只是他的吻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溫柔的很。
色令智昏的到底是誰?
“扯平。”他在她耳邊吹着氣。
扯平?這就是他的态度?
顧暖在心裏斟酌這兩個字的意思,他是狡猾的商人,他有一個兒子,她也生過,所以扯平?
他緊緊抱住她,狠狠地親吻她的臉,他的熱情讓顧暖的臉頰瞬間如火焰一般着了起來,很燙人,很溫暖,這種連綿的感覺一點點填滿了她的心,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笑意浮上嘴角。
“你動情的時候真美,無論是哭是笑。”他笑,因為看見她在親吻中不專心的笑。
不知不覺,顧暖被他身體壓在那不能動……
他開始重新吻她,他俯着身,她抱着他的脖頸,踮起腳尖與他真真正正的糾纏在一起,顧暖沒有太多經驗,稍顯生澀,她努力學會回應,他攻陷的狂熱,不複溫柔,親吻她的脖頸,親吻她的耳唇,與她深度親吻時,嘗到了鹹澀的淚水。
“怎麽了?”他惴惴地問。
他停下這個吻的時候有些氣喘籲籲,顧暖縱使淚眼朦胧,也能看到他眼裏她的影子在跳躍,哪怕此刻他緊張在意她怎麽哭了,還是遮不住他臉上的喜悅。
她很難對一個人再敞開心扉,她想告訴他,她經受不住有一天他抛棄她時,眼裏除了一點內疚就什麽都不剩,她不希望他對她的動情,如當日的喬東城一樣,如潮水般,來了又退。
話到嘴邊,顧暖努力眉開眼笑,“你一定是個萬人迷,被很多人愛過吧。”
左琛舉手投足間藏不住的優雅貴氣,這股成熟穩重讓顧暖招架不住,他想了想點了點頭,“也許是……但這次,真的不一樣。”
“不要說了。”她怕自己變得貪婪,感覺好像一個夢,她說她生過一個孩子,他都不仔細深問?顧暖覺得不正常,甜蜜充盈着心,卻也惶惶不安的。
“我感冒了,忍不住親你,又怕傳染給你,今天放過你。”左琛放開她。
“這個感冒藥配着咳嗽藥吃。”顧暖轉身摳了幾粒藥,遞給他,還有水杯。
左琛眉頭舒展開來,摸了摸她額前發,“洗個澡換了你身上潮濕的衣服,不要感冒了,晚餐我去叫人弄了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