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錯了,喬東城,哪怕你只手遮天威逼利誘都沒有用,我不會回頭。”顧暖一張一合的小嘴就在喬東城嘴唇兩厘米處,她眼淚在眼窩裏,望着他告訴他,他說的這些都再也沒有意義。
這話真刺心,一向高傲自信的喬東城終于意識到了她從來沒跟他任性,沒跟他開玩笑,當年的分手!幹淨徹底!
喬東城眼眸這時看向顧暖的身後,忐忑讨好地叫了一聲,“阿姨……”
顧暖心在下墜!
這愧疚悔恨,叫人濕了眼睛
“回去!”
董琴呵斥顧暖!
顧暖皺眉,母親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這樣,定是心頭怒火起來了。
“阿姨……您好。”喬東城打招呼。
董琴看到喬東城和顧暖嘴唇上都有一丁點兒的血跡,氣的肺都要炸了!
轉身瞪着顧暖,大聲喊了起來,“誰讓你見他!被甩了一次還沒教訓是不是!非要丢我的人!你要不要臉!!”
董琴大罵顧暖,這讓喬東城眉頭深深皺起,“阿姨,您有氣跟我來,何必罵她呢?”
“我們家的事用不着你管!”董琴瞪着喬東城。
喬東城知道自己的媽媽搶了人家的丈夫在先,且是長輩,便忍下了,顧暖手指攥着睡衣的衣袖,用力抻着,轉身一步步走向了黑夜裏。
喬東城心上被刺穿了幾個洞,她離開的瘦弱背影叫人心疼,印象中,她不管在他手中還是在脫離他的掌控後,都沒有真正幸福過……
不知道是不是孫冬樂在的原因,董琴沒有對顧暖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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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回來一句話沒說,被子蒙着頭,孫冬樂看到顧暖的身體在被子裏發抖……
打開窗子,喬東城還在黑夜裏倚着車吸煙,孫冬樂穿了衣服下去。
“給我一根。”孫冬樂其實對他也不待見。
孫冬樂抽了一口,這煙貴,嗆嗓子,跟喬東城并排倚着車身,“回頭她媽指不定怎麽收拾她呢。”
“收拾?”喬東城皺眉,那麽大個人了,已經成年了,“她媽媽怎麽管那麽多。”
孫冬樂笑,“呦!還不是拜你個半吊子陳世美所賜!”
“少廢話!怎麽回事說!”喬東城只知道顧暖的母親在離婚那年精神出了點問題,會莫名的暴躁打人罵人。
孫冬樂手指夾着那根煙,蹲下去看着喬東城車的車胎,“你倆是顧暖剛19歲生日那時候分的吧。我記得沒幾天就春節了,你給顧暖打過一通電話解釋是不是?”孫冬樂擡頭問喬東城。
喬東城想了想,“打過,她接了,可沒搭理我。”
孫冬樂笑,“那電話根本不是顧暖接的,是她媽接的,你說了你怎麽追的顧暖,怎麽跟別人上的床,顧暖她媽往淺了說就是個精神受了刺激的棄婦!并且是你媽媽一手造成的!你指望她媽還能好眼看你?你還差點害死她你知不知道!”
喬東城不解。
孫冬樂站起來,站在喬東城眼前,一字一句,“那天晚上,顧暖差點被她那個受了刺激的媽打死!我到了的時候她嘴上都是血,她媽那兩年精神不穩定就是瘋子。你能想象她媽拿着菜刀逼自己女兒喝藥的樣子麽?我腿都吓軟了……”
喬東城手在抖,望着樓上開燈的房間,這愧疚悔恨,叫人濕了眼睛。
“你讓顧暖過了一個多麽難忘的新年,她弟弟顧博住院,那一年整個春天我都沒見她真正笑過,沈曉菲大一的時候在實習的雜志社處處打壓顧暖,喬東城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良心讓狗吃了!你亂搞也不該搞她!呸!髒死了!”孫冬樂罵了個痛快,一想到沈曉菲那個賤人她就恨得牙癢癢!
女人重要?項目重要?(今天還有更)
孫冬樂讓顧暖別去想曾經發生的那些破事兒,可怎麽能不想?回到這個城市是因為母親,就算不回這個城市,記憶也永遠存在,她并不能選擇性的只記着好的啊……
第二天出門前,顧暖照着鏡子用手指肚按壓了一下有點腫了起來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了。
“怎麽找上門來了!”清早,董琴收拾着早餐後的碗筷問。
顧暖房間的門開着,她看向母親,母親低着頭收拾并沒看她,顧暖嗓子有些疼,“他現在的工作和我們公司有直接關系……”
顧暖說話時小心看着母親的臉色,她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再讓從病态中走出來的母親變了樣子……
“媽沒怪你的意思,左右就這麽大個城市,從小在這兒長大,這城市再大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塊地兒。遇見了好,省的提心吊膽!”董琴把碗筷一摞,擡頭看顧暖,“你爸鬼迷了心竅被他媽迷住了,媽心裏是不得勁兒。可一碼是一碼,媽沒把這事兒和喬東城跟你談戀愛的事兒歸納一塊兒去跟他問罪!是他喬東城不争氣!你們倆怎麽分的媽心裏明鏡兒着!為你好,媽勸你一句,也是給你說明白清楚,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倆就沒可能……”
“嗯。”
顧暖點了點頭……
出小區顧暖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出門早了二十分鐘,走在去坐公交車的路上,仰起頭看天邊馬上要出來的大太陽,顧暖揉了揉有點疼的眼睛,心裏道不明的惆悵和坦然,惆悵多半是往事留下的陰影,坦然是因為母親到底知道了她已經見到喬東城,這樣不必再擔驚受怕母親知道了會怎麽樣,以後有事不用再想盡辦法的遮遮掩掩。
上了公車,顧暖打開窗子呼吸了一口渾濁的城市空氣,心裏輕多了,好像一夜之間抖出去了好多壓人的包袱……
到公司門口的時候,喬東城等在這沒有讓顧暖感到震驚,他幹得出來這種事,沒有那麽容易罷休。
可她還是不懂,喬東城在執着什麽呢?愛她,笑話!
不管她怎麽走進公司,喬東城都能不費力地攔住她,并且在她憎恨的眼神下狠狠地當街擁吻她,喬東城從來都霸道的讓人掙紮不開!
顧暖用力摳着他的手臂,恨不得指甲穿透他的衣服,摳破他的血肉!
喬東城一把将顧暖扯向他的車,身體壓了下去,顧暖被他毫無間隙地壓在了車身上,唇齒磕碰,壓着她的唇,舌頭兇猛地竄進去,顧暖嘗到了嘴唇火辣辣的疼痛。
對于喬東城這種無賴勁兒上來特犯渾的人顧暖無奈,只等他過了這個勁兒試圖跟他說點人能聽懂的話,喬東城索取的夠了,也看到顧暖睫毛濕濕的要哭,才輕輕舔了她的嘴唇,望着顧暖身後遠處低啞道,“暖暖,我倒要看看,他左琛是女人重要,還是項目重要!”
說完,喬東城上車倒車,搖下車窗朝剛剛從車上下來的左琛打招呼,“真是有緣!左總居然按時上班,倒顯得我這人有點不務正業了,老有事兒沒事兒往您這公司跑……”
左琛,有兒子?
案子從顧暖手上轉移到別人的手上,從那一刻開始左琛和喬東城的關系就屬對立!
當初讓顧暖接手這個案子,左琛就是對喬東城這個公子哥投其所好了這麽一下,喬東城好的自然是顧暖,這明不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冷不丁把顧暖這個籌碼抽了出來,難免喬東城噎了一口氣。
男人看男人,往往比女人看男人看得清楚,左琛是什麽意思,喬東城猜得出來。
對于喬東城的這個招呼,左琛薄唇未動,神态鑄錠。
喬東城的手一甩方向盤,一腳油門車沖了出去!
左琛會出現顧暖很意外,平時中午和下班十天裏會偶爾有幾次遇見,但是早上上班,顧暖從來沒有遇到過他……
今天會遇到,是不是因為她提前了二十分鐘出門的緣故?
喬東城有時小孩心性,但大事上也是個不馬虎的人。只怕,就如剛剛喬東城那句話所說這般,左琛把她從喬東城這個虎口中半解救出來,卻讓公司的一個項目被卡。
顧暖回頭,陽光出來了一點,這個項目轟動全城,許多人翹首以盼項目開工,別墅區的效果圖顧暖也看見過。
顧暖不知道,若是真的為難,自己是不是下一刻被一道命令再指派到喬東城的身邊去?
怕,怕工作上跟喬東城朝夕打交道,可又不敢對左琛或是左氏公司奢望什麽,顧暖永遠想單純的把自己定義為一個普通員工,不是她的她不會沾染。不知道是否多想了……
左琛走近,盯着她的嘴唇,顧暖知道自己現在是多麽的狼狽。
“擦一下嘴唇上的血。”
随即遞過來的,是一方精致的藍色手帕……
顧暖看着左琛骨節分明的手指,看着手帕,目光掃過他手腕上的名貴手表,擡頭也只是目光經過他襯衫的第三顆紐扣,接過來按住嘴角,沒有說話。
昨晚都好了的嘴唇,剛又被喬東城弄出血了……
“他應該不是你男朋友。”左琛說。
顧暖擡頭,嘴唇是破了一小塊的,楚楚可憐,她感覺到左琛此刻望着她的目光矛盾極了,她不說話,這在人眼中就是默認了。
“剛才那是男朋友才能做的。”
左琛說了這話,顧暖皺眉,她看出了他的陰郁。
忽然的不自在,顧暖想,不該是這樣的,像對同事那樣的笑了笑,“他耍流氓,如果給我機會我會罵他。”
“罵什麽。”
“……”
沒想到左琛會認真地問。
顧暖尴尬,彎着嘴角強扯出笑,“讓他犯了狂犬病不要咬人,要去打針!”
左琛眸色一沉,顧暖自己不會意識到,這罵人太沒有殺傷力,如果喬東城聽了,怕是咬的更狠很穩。
左琛拎着車鑰匙,只說了句‘上班’,便走開。
...
晚上,顧暖洗了臉後洗了被她早上弄髒的帶血手帕,挂在自己房間晾幹的時候,摸着手帕的一角,一個Z字母,綢緞黃色手繡,這手帕怎麽這麽熟悉?
顧暖白天就覺得在哪裏見過,回身打開抽屜翻了翻,在一堆東西下面,果然壓着一方同樣的手帕……
同樣的Z字母,顧暖記得這手帕是左左同學的父親的,左琛,有兒子?
心上抽搐了一下
房間只開着床頭的燈,兩條藍色精致手帕就在枕頭旁放着,顧暖翻來覆去的也睡不好。
左思右想,這手帕是左左同學的爸爸的,那麽左琛有兒子也就說明左琛是已婚男人。想到這兒,顧暖心上仿佛抽搐了一下,閉上眼睛問自己,瞎想什麽呢,左琛有沒有兒子,結婚與否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兒!
這手帕顧暖覺得不必還,有錢人也未必在意這個,左琛丢了個手帕,估計就像普通人丢了一張餐紙那般随意。
日子照舊的過着,朝九晚五,母親狀态不錯,左左也很懂事,成績又好,總是能給顧暖帶來很多快樂,這也是她25歲以來最值得驕傲的,生了一個各方面都讓她很省心滿足的兒子。
喬東城在政界關系廣,左氏的項目喬東城不放口就只能一直拖着,胡莉娜接觸過幾次,喬東城拒見,顧暖沒有特意打聽這方面的事情,平時就總能聽到同事嘴裏在說。
左琛那兒沒有任何指示下達,上級的心思顧暖怎麽好揣測,心裏隐隐還是不安和愧疚,事情演變到今日顧暖不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左氏,還是左氏先前打她的主意辟蹊徑,走到這步不值得同情……
胡莉娜說喬東城的奶奶病了,喬東城和他媽媽去看他親生父親那邊的奶奶了,怪不得,顧暖覺得這半個月喬東城沒有找自己麻煩,原來是去了加拿大。
喬東城年紀輕輕可以任職政界是有人脈的,靠他母親自然不行,靠顧暖的父親更不行,靠的是他親生父親那邊關系,他奶奶很疼他。
幾場雨後,大街小巷的樹木都是蔥綠色,這座城市已經夏天了。
左氏各個部門都換了工裝,男人還是西裝襯衫,只是襯衫袖子短了,女人們上下身全部更換,半袖套裝,上身修身小西裝,最裏面的襯衫員工可以随意搭配,沒有規定,中間是小馬甲,下身短裙絲襪,工作的區域除了電腦機箱聲音,最多聽見的就是高跟鞋來回走動的聲音。
顧暖換了衣服出來,大小號碼剛合适,左氏的工作服全部量身統一定制,每人兩套,面料一等好,顧暖是春天尾巴來的左氏,第一次穿上這種夏裝。
面料倒是沒有問題,就是覺得裙子是不是太短了,包的臀bu太緊了,還有,顧暖伸手正了正自己身上的小西裝,又正了正短袖西裝裏面的同色系小馬甲,都覺得太小了,還有最裏面的小襯衫,但凡發育了的女人胸bu都是半露着的。
放眼工作區,老員工都很适應,新來的女孩們也是喜歡的不得了,顧暖低着頭坐回位置,以後走路都受了限制,更不能彎腰,不然全露了……
午餐後。
胡莉娜告訴顧暖查看一下郵箱,上面指派了新的案子給她。
上面指派,是讓她再負責喬東城的案子?
回到座位,顧暖果真看到一封新的郵件,項目拓展部的員工每天沒事兒就要查看工作郵箱,公司內大小通知皆是郵箱通知!
派她去
看完簡短的郵件,不是指派她再負責喬東城的案子。是叫她去環保局拿‘生産性項目環保意見書’,郵件上有說明,上面已經跟環保局打了招呼,到了那兒直接拿走就OK。
顧暖看了一眼,是左氏子公司一個小開發項目的意見書。
郵件上說明,環保局經手辦理的領導晚上下飛機,出國剛歸來,而左氏的子公司明日早上上班後就要用這個‘意見書’,下飛機後那個領導會先去一趟環保局,到時左氏會派人去取。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顧暖發覺當初就不該應聘這個部門,否則也就不會這麽多今日的麻煩,尤其公關部和項目拓展部,工作起來還真是不分白日黑夜的。
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顧暖的手機號碼是工作中的號碼,接起陌生號碼都是客客氣氣的。
“喬東城。”
“……”顧暖走出辦公室。
喬東城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顧暖站在走廊皺眉,“有事回國再說,沒事就挂了吧,我在工作。”
“你怎麽知道我在國外?關心我行蹤?”喬東城難掩欣喜。
他喬東城為什麽不明白,早已經完了!
也許曾經他的懷抱真的溫暖,可是,他這溫存不獨一無二,他一邊給了她,一邊給了別的女人更多,還是說男人永遠不知道女人的心會痛?
“喬東城,你惡意卡着左氏的大項目,我不用打聽,每天辦公室裏都在談關于你的事情,我沒有關心你,真沒有。”顧暖用力呼吸。
喬東城的聲音越發冷了,“顧暖,我要你在我手中,從綻放到凋零都在我手中!”他忽而又溫柔無比,“顧暖……我們會結婚……我想你,這段時間的想念超越了這六年尋找你時,我是怎麽了?”
他的字字句句情話說的真好聽,顧暖捏着手機卻覺得很可笑,“對不起,我真的很忙……”
“別挂斷暖暖。”
喬東城的話傳過來,顧暖合上手機,六年都過去了,該從心裏把他剔除幹淨了,顧暖讓自己此刻千萬不要為他掉眼淚。
一整個下午顧暖趴在辦公桌那兒望着窗外的高樓大廈,不發一言,同事們在聊八卦,聊偶像劇,她都提不起興致。
晚上七點四十提前到達環保局,顧暖覺得提前點好,不能叫人等自己,八點不到顧暖就順利拿到了‘意見書’。
出了環保局的時候八點二十,答應母親會九點半之前到家,環保局地處位置有點偏僻了,路燈昏暗,這個時間沒有公交車,顧暖想走下一個路口叫出租車。
拿着意見書走了幾步,路邊駛來一輛黑色的車,不疾不徐,似乎在等她一樣停在了顧暖面前……
心亂如麻……
陌生的一輛新車,沒有車牌照,寶馬的标志她還是認得的,酷酷的黑色寶馬X6,這車在這座城市多見,但也不是一般人開得起的,這款,起碼二百萬左右。
車窗搖下來,左琛戴着墨鏡……
“左總?”顧暖訝異。
“上車。”
簡單地兩個字。
顧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理由不上,就是覺得不該上。
僵持了半分鐘,左琛打開車門下車,随手點上一支煙,把打火機扔回車真皮座椅上。
他戴着黑色墨鏡的樣子有些冷,站在她面前顧暖不敢直視,壓迫感從來都沒有減少!
他沒有說話,有話說卻沉默着對她吸着煙,煙霧萦繞在兩人之間,顧暖低頭呼吸着他身上不管何時都那麽好聞的樹木清香,心跳竟是快的無法控制。
他一支煙吸完,扔在地上火花崩了一下。
“上車。”
左琛的話在顧暖的頭頂上方。
顧暖心裏非常亂。
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顧暖系好安全帶,左琛發動了車,向前方行駛。
“左總,您怎麽會在這?”顧暖用‘您’字說話,故意生分了些,主動開口,打破尴尬。
他沒有回答顧暖的問題,沉默了良久他說,“上次案子利用了你,我想我該請你吃飯道個歉。”
“真的不用。”顧暖才知道今晚他的目的是帶她去吃飯。
左琛打了一下方向盤,在前面路口轉了一個彎。
顧暖說的但凡不滿他心意的話,他皆不回答,這人我行我素慣了……
“左總,今天不行……我答應我母親九點半回家。”顧暖沒說謊。
他不為所動,車速驚人,顧暖本就是半個路癡,這會兒是在哪兒都不知道。
“嗯,找個理由應付。”他說。
“……”顧暖知道是真的上了他的車就下不去了。
心亂如麻……
車在美麗的萬雲港停了下來,他熄了火,吃晚餐要坐船到海岸那邊的城市?顧暖深呼吸,左琛去拿票,等在這兒要開走左琛這輛車的是陸展平。
顧暖下了車,陸展平笑着打量顧暖,“不用怕成那樣,他只是在對岸餐廳訂了位置給你賠禮道歉。”
見顧暖臉色不好看,陸展平又掖着笑說,“這輛車他買的真突然,今早買的,夠新啊!這城市誰不知道左琛,更熟悉他的座駕和車牌號,這輛寶馬沒車牌照,大街上多得是,所以沒人知道裏面是他左琛。”
陸展平話裏話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左琛買了一輛不上車牌照的新車,又帶她去對岸另一個城市用餐,為的是什麽……
顧暖一時消化不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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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與泥的距離
顧暖跟他上了船更不自在了,賊船?是啊,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上了賊船?
她和左琛不是很熟,甚至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陸展平在岸上對她說的那話也許是吓唬她,總之她不願意相信。
請她吃飯道歉?也許真的只是想道歉。
顧暖看向他,左琛在看海上的什麽,亦或是他在認真思考什麽,旁人不得而知。
下船後專車來接,燈火輝煌的高級餐廳,他按了六十三層。電梯每上一層,顧暖都有種想要逃跑的沖動,這是去用餐嗎?
左琛不會看不到她的不情願,但他就是我行我素!
單獨的用餐空間,寧靜的氛圍适合左琛這種性格的人,餐桌上的布置很溫馨,顧暖坐下,身邊只有一層精致花紋的護欄,顧暖扭頭望下去,吓得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差點叫出來。
“害怕?我們換別的位置?”左琛問。
顧暖機械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恐高,只是有點意外這高度。”簡直不敢置信,她身在六十三層,就這麽隔着一個護欄,望見的就是那麽下面的深海水。
左琛笑了……
氣氛在兩個半陌生半熟悉的人之間有些微妙,左琛點了一支煙,顧暖覺得好像冷場了,故意找着話題,“你的車連車牌照都沒有就開出來,不怕被罰嗎?”
她勉強地扯出一點表情,希望從他口中聽到另一個合理理由,而不是他真的如同陸展平所說那般。
“日後,也許會被攔截,但不會有任何麻煩。”他答的從善如流。
“有錢人真好。”顧暖諷刺了這麽一句,他為什麽不否認?他可以說還沒來得及上車牌照啊,畢竟才買來一天,可他用了‘日後’二字。
左琛皺眉看她,“有錢人,寂寞。”
寂寞……所以呢……顧暖不敢擡頭……
菜很快上來,食材上乘,顧暖癟了癟嘴,“是烤肉。”她愛吃。
“上次,你說你喜歡吃這種料理。”左琛解釋,擺了擺手,讓服務員退開了五米開外站着。
他記住了這個?顧暖局促!頭疼!
吹着海風,享用着昂貴的食物,顧暖卻恪守着什麽,不會被這些收買,她始終謹記着,她和一些人始終是雲與泥的距離。
左琛舉起紅酒杯,正式道,“我道歉。”
“沒有,真的不用道歉……”顧暖也舉起酒杯,多少不好意思了,“左總您這樣說太客氣了,我拿您的薪水就有被您随便支配的……”顧暖指的是他有權随意支配她去接手任何工作,可是話未說完,舉着杯子的手顫了一下。
他的眼神,讓她受不了。
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聖誕快樂O(∩_∩)O~)
顧暖扭過頭去喝了杯子裏的紅酒,然後是漫長壓抑地低着頭小口吃着東西,這餐一定是很美味的,可是她卻忽然失去了味覺般。
不敢再擡頭,他的眼神中有什麽?
是寂寞,她讨厭自己居然看的懂……
他幾乎沒吃東西,又點上了一支煙,打火機放在桌子上,顧暖悄悄擡頭看他,他的側臉真好看,那份沉穩是迷人的,他臉上沒有表情的欣賞着這海上夜景,霓虹交相輝映,流光溢彩,說不出的惹人流連。
“不好奇我怎麽換了輛新車?”左琛問她。
顧暖的手裏的筷子險些攥不住,左琛也注意到了,眉頭皺的更深。
“左總您這樣的人經常換車……很正常……”她又低下頭去。
“我什麽樣的人?”
聞聲顧暖擡頭,心裏有些氣,他的神色亦是不悅。
“有錢人。”三個字,不再多說。
他一支煙吸完了,撚滅,又接着點上了一支,顧暖皺眉,這種吸法對身體……嘴微張,又抿着唇低下頭,她有什麽權利管別人的事呢!
這種感覺真不好。
他心裏有事,蹙眉吸煙,手裏噼裏啪啦玩的打火機金屬蓋直響,他面向大海說道,“有錢并不能擁有我想要的,我一直認為我一無所有!”
“左總真會開玩笑。”顧暖努力不想讓氣氛微妙到無法收場。
大廳處走來一個女孩,十來歲很可愛,穿着粉色小禮服,手裏拿着一大束香槟玫瑰,甜甜地笑着朝顧暖走來。
“姐姐,給你的。”小姑娘說了一句讓顧暖窒息的話。
小姑娘站在這,顧暖閉上眼深呼吸,除了接過來,還能激烈的拒絕嗎……
小姑娘踮起腳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這束花包的很漂亮精致,顧暖手指摸着鮮豔的花瓣,她遮掩不住臉上的不安看向左琛。
今晚太多的不尋常,都在不停的告訴顧暖一個信號。
花束裏面有一張金色邊卡片,清晰寫着:我只鐘情你一個,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若非記錯,這是香槟玫瑰的花語。
“我的人生裏,有些東西不可觸碰。你告訴我……人活着是要随心所欲還是壓抑着克制着?”他終于,終于一句話給出了所有的所有一個答案!
他明說了,顧暖覺得更加諷刺,她不是傻子,也不是逆來順受還去為人着想的聖母,只是想保留起碼的一點尊嚴,這算什麽,他有兒子有家庭,雖然有可能如同很多有錢人一樣,背負着他并不情願的政治婚姻。
曾經喬東城背地裏的女人沒少招惹顧暖,一個愛情裏猖狂的第三者,顧暖受過傷,曉得感情容易萌生卻要謹慎的開始,顧暖沒有表演的能力,低着頭,眼裏忽然淚中帶笑,卻不讓他看見……
他在等她的答案。
(聖誕偷個懶,下月初每天都使勁加更噠哦。)
她沖不破道德底線……
顧暖的心刺痛了起來,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她就這樣,選擇拒絕。
拒絕了一個迷人的已婚男子……
香槟玫瑰孤單地躺在那兒,顧暖不能擡起頭,她有些慌張,怎麽會窒痛?這是不對的……不對的,無論是已婚男子染指除了妻子以外的女人,還是任何女人染指有婚姻的男子,都是不對的行為……
道德底線容易沖破,但顧暖做不出。
左琛吸了一口煙,倒了一杯紅酒,喉結上下滑動着,絲毫沒有享受紅酒的甘醇就是吞咽着。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顧暖不自在,起身離開了。
站在五米開外的服務員給顧暖指示洗手間的方向,顧暖用力呼吸,胸口一陣一陣的疼。
洗手間的設施極其豪華講究,顧暖洗了洗臉,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很舒服,她望着鏡子中的自己,自問:以後還能在左氏繼續工作嗎?
和左琛離開的時候,在一樓顧暖意外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回到這座城市幾個月都沒有遇見,今日卻是冤家路窄。
沈曉菲打扮正式的出現在這兒,也意外打量着顧暖和左琛,對顧暖說道,“不介意跟我說幾句話吧……”
“你朋友?”左琛問。
這會兒沒了在上面的尴尬,顧暖點了點頭。
“我,外面等你。”左琛探究地瞥了一眼沈曉菲。
見左琛離開,深曉菲輕笑,尤為諷刺,“幾年不見你看上去還不錯呀!我還真是怕你母親逼死了你呢,那我心裏多愧疚。東城也真是的,對你也太不負責任了。”
喬東城今晚回國了,撥打顧暖電話,顧暖沒接,設置了靜音,讓它一直響去吧。
不能關機是因為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時時刻刻擔心母親和顧博或者左左誰有事找她。此刻手機還在執着地響着,喬東城去過了家裏,母親态度不是很好的說她不在家,所以喬東城此刻是在擔心她的行蹤麽?
顧暖也有底線,打沈曉菲這種人一巴掌根本不能讓她這種人覺得痛,可是沈曉菲當年讓母親和她那麽痛,間接差點要了顧博的命,顧暖看着沈曉菲,接起了喬東城的電話。
“暖暖,你在哪裏我去接你!這麽晚了怎麽……”喬東城的語氣,急瘋了。
顧暖吸了口氣,否則真怕自己說話的聲音會壓抑想哭,不好的往事總被偶遇的故人重提,她穩了穩情緒,“我遇見了沈曉菲,她說她很怕當年我被我母親逼死,她說她會愧疚,她說,東城你也真是的,對我也太不負責任了……”
“夠了!”喬東城低吼。
顧暖眼睛濕了,自己揭開自己的瘡疤。滋味不好受,可是她一直想問喬東城一句:她沈曉菲都會覺得愧疚,你會嗎。
沈曉菲臉色煞白,“真是喬東城?你少騙我!”
左琛耍流氓!
喬東城的‘夠了’二字,歇斯底裏!
顧暖手垂下去,合上手機,她轉身,沈曉菲和喬東城這兩個人讓顧暖那時開始懂了,喬東城的情話都是美麗的謊話。
還有什麽是能不變的能永恒的,以前同學都羨慕她有喬東城那樣耀眼的男朋友,她也以為她終于有了值得驕傲的,可是不對,這個男人同時屬于幾個女人,那個情窦初開叫顧暖的只是小醜。
若是不跟喬東城開始,就不會無比受傷,就不會真真切切體會突然被遺棄沒有地方遮風擋雨的苦……
弟弟住院急救,母親發了瘋似的虐打罵人,那晚,喬東城身下有軟玉溫香。
眼淚控制得住,只是還有未幹的淚珠在睫毛上。
她可以想象沈曉菲吓壞了,喬東城,從來都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啊……
霓虹映射在旋轉門上。顧暖伸手推開面前的旋轉門走出去,并未看到左琛等在一邊,他從她身後一伸手扯過她,顧暖的身體毫無預兆轉了半個圈,就被他牢牢抱住了在懷裏。
黑夜裏他的眼神叫人心安。
呼吸混在一起,他也許是喝的多了,氣氛不受控制的暧mei,他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腰上,混合着煙草味道和酒香味道的唇在她耳後,“怎麽哭了。”
他的唇噴灑着熱氣,顧暖心跳加速,臉上紅的發燙,她吓得不敢動了。
“我能為你做些什麽……”他低沉的問,他的聲音,溫暖的,好像周圍若是漫天風雪都不會覺得冷。
不可否認,他的溫柔叫人沉溺,他是那種時刻吸引人想靠近的男子,輕易的叫人意亂情迷忘了自己。
他開始輕輕淺淺吻她的脖頸,貪婪的嗅她的體香,他的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躲,可是躲不出他的懷抱。
他順勢将她壓在了旋轉門外的牆壁上,他吻着她的嘴唇,動情且熱烈,他富有技巧地想撬開她的牙齒攻陷進去,他想與她的舌糾纏在一起,可未如願……
顧暖突然回過神,用力踩他再推開他,一氣呵成!
跑下臺階用手背用力抹着被他吻過的嘴唇,受不了的哭了出來,心裏對喬東城,對沈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