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嫌疑人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除非變魔術，否則收不回來了。
簡誠領着齊旭言穿過一條頗為古樸的胡同，來到一排老舊的房區之中。這些有着濃濃中國風的房子也很古樸，每家每戶還會在大紅的木門上貼着對聯。道路兩旁栽種着各種花草盆栽，置身在內就好像進入一個與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些汽車還有吵雜的人聲都被胡同隔絕開，這裏仿佛成了一個世外桃源。
除居民樓外，這裏還有些舊商鋪。雖是商鋪，鋪子的人不是在看報紙看電視，就是打牌閑聊，給人一種很慵懶悠閑的感覺。
齊旭言說：“市裏還能藏着這麽清靜的地方，真不錯。”
走在前頭的簡誠用報紙擋住頭頂上的烈日，不發一語，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兩人穿過兩條小巷就在一間紅頂白牆的房子前停下。
他掏出鑰匙打開大門的鎖，然後徑自走了進去。
齊旭言跟着進門。簡誠住的房子不大，看着也就四，五十平方米。屋裏說不上亂，卻也算不上整潔。
小廳裏只有吃飯的小桌和休息用的沙發。沙發上堆放着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一些雜志書本。沙發旁是個壁櫃和電視，上面也雜亂着擺放着一些東西。斜對面是個小廚房，再往裏走應該是浴室和卧房。
齊旭言把東西丢到沙發，上前去扶簡誠：“你要先回屋休息麽？”
簡誠在他靠近自己前伸手擋在他和自己之間：“不用回屋。”他防備地退到沙發旁，把上面的衣服堆到角落，騰出小塊地方坐下：“我已經好多了，有話在這說就好。”
齊旭言站到沙發旁，東瞧瞧西瞄瞄了屋裏一眼，“家裏沒有空調降溫嗎？”
“如果你覺得熱，我可以去房裏搬風扇出來。”
“不然你先坐着，我去看看有什麽吃的填飽肚子再來談正事。”齊旭言像回到自己的家裏般快步走到廚房打開裏面的冰箱。
簡誠來不及阻止，只好随便他折騰。
冰箱裏除了水和即食冷面沒其它東西，齊旭言想在簡誠面前展示廚藝的計劃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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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你平時就吃這些東西？”齊旭言拿出一包即食冷面，不可思議的問。
簡誠揚起手中的手機：“不用忙活，我點了外賣。能填飽肚子吃什麽不一樣？”
聽簡誠的話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屋子亂糟糟的不收拾，三餐吃些沒營養的東西，他以前不是這麽不修邊幅的人。
齊旭言頗為喪氣的說：“你們什麽時候搬到這來住的，伯父伯母他們還在國外嗎？”
簡誠的父母因為工作性質常年在國外忙碌，很少時間在家。但平時很注意和簡誠的溝通，一家人的關系都不錯。
當他們知道簡誠為了齊旭言自殺時既震驚又心疼。為了讓簡誠盡快走出陰霾，特地找到這麽一個僻靜地方讓他住下療傷。他們還打算辭去工作多陪陪簡誠，可重生之後的簡誠已經看開，并不需要他們為自己做什麽。他們了解到簡誠是真的放下了才放心離開。
“你廢話真多。”
聽簡誠的語氣好像很不耐煩，萬一惹火了他把自己趕出去就得不償失了。齊旭言只好屈起雙腿坐到地上：“行，我們說正事。”
“聽鄰裏說王梅昨晚大概十點回到家，之後一直很安靜，也沒奇怪的事情發生。”他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裏的視頻：“在我們調來的視頻裏，王梅死亡前後的四個小時裏也沒有可疑人物進出過小區。”
簡誠仔細看着齊旭言遞過來的視頻，模糊的畫面不斷晃動，右下解顯示着拍攝時間。齊旭言說的時間段裏只是偶爾有幾個人經過，并無可疑之處。
兩人靠得很近，聞着簡誠身上的味道，齊旭言有些心猿意馬。簡誠卻沒發覺，看完之後問：“你想說兇手可以憑空消失？”
“當然不可能。有沒有可能兇手和王梅一起回到家中，并在卧室作案後換上不引人注目的衣服離開？”
“可視頻應該會拍下誰和王梅一起回家才對。就算兇手有辦法躲過監控，按照你所說，作案的時間就不應該是在半夜。”
“兇手若是有計劃性殺人，肯定會選擇好犯案的時間。”
簡誠終于意識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他偏過頭，靠到沙發上：“就算是有計劃性殺人，動機又是什麽？”
齊旭言說：“王梅的人際關系并不複雜，目前最有動機的人只有張貴。”
簡誠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張貴的嫌疑确實很大。他想要報複王梅的狠心，并且對小區很熟悉。”
齊旭言和簡誠猜對了，張貴确實是殺害王梅的最大嫌疑人。雷厲沒有告訴他們的信息就是關于張貴留下了犯案的證據。
然而此時的他們尚不知道，還在讨論着其它可能性。扯淡了一下午也沒得出個結論，簡誠就把齊旭言趕回去了，因為他還要上夜班。
休息好了的錢瑤瑤精神不錯，正在辦公室裏啃着油雞腿享受一人時光。
見到簡誠出現，錢瑤瑤咬在嘴裏的雞腿猛地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只得急忙找水打救。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她才嚷嚷道：“我去，差點就成為史上第一個吃雞腿嗝屁的人了。誠哥，海叔不是讓你跟着去調查，晚上不用來了嗎？”
簡誠嫌棄得看了眼滿嘴油膩的錢瑤瑤，坐到座位上：“因為我敬業。”
錢瑤瑤繼續咬着手裏的大雞腿：“你難道不用休息？”
“也睡了三個小時，還好。”
錢瑤瑤立馬搬出小凳子坐到簡誠旁邊：“你們調查得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我倒是想有結果，不過很可惜——”
錢瑤瑤似乎聞到了事件的味道，忙追問他：“到底怎麽樣了，你別賣關子。”
簡誠沒有賣關子，只是覺得普通的交通事故還能牽扯出這麽多事，真是時運不濟。
“王梅死了。”
錢瑤瑤手裏的雞腿‘啪嗒’掉到地上。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叫出聲來：“卧槽，死了？怎麽死的？自殺兇殺情殺？天啊，我錯過了什麽！”
“總而言之，你想知道的真相還是個謎。”簡誠攤手。
錢瑤瑤兩眼閃閃發光，“這種撲朔迷離，迷霧重重的感覺好像置身在電視裏看到的刑偵劇當中，好棒！當葬儀師還能破案，我的人生無憾了。”
呵，這要真是刑偵劇，錢瑤瑤絕對活不過三集。
“不，跟葬儀師沒半分關系。”只不過因為她‘多管閑事’，而且又事關到工作才會被牽扯進去。
錢瑤瑤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繼續問他：“兇手是誰？”
“警察還在調查。後面的事已經交給警察，跟我們沒什麽關系，你也別瞎湊熱鬧了。那些遺體你們都處理好了嗎？”
“說不定是張貴殺了王梅，所以他才一直不敢露面。誠哥，你和言哥調查到什麽？”
簡誠白了眼錢瑤瑤：“錢瑤瑤小姐，你的本職工作是葬儀師，不是警察，不是偵探，更不是八卦記者。”
錢瑤瑤不甘心地撇嘴說：“我不問就是了。有幾名遺體家屬要求把遺體送到別的殡儀館火化，手續已經辦齊，明天那邊就有人過來搬運。還有張貴的情人，至今都聯系不到她的親人。”
“你之前怎麽沒說？”
“你之前也沒問呀。”錢瑤瑤聳肩。
“其他親戚也聯系不上嗎？”
錢瑤瑤搖頭：“海叔下午還為這事頭疼呢。交班時葉蘭說又有好幾具屍體送來，櫃子都塞不下了。”
“走吧，”簡誠聽完她的話後起身，“整理出那些放得比較久的遺體資料，讓海叔去公安局報備辦火化手續。”
眼瞧着簡誠去換白袍了，錢瑤瑤才快步跟上：“誠哥，漫漫長夜，我們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談談王梅和張貴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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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的屍檢結果出來了，死亡時間确定為淩晨三點，死因是多處致命刀傷和失血過多。從死者身上發現了死者丈夫的頭發和指紋，警察初步判斷張貴為重大嫌疑人，正全城搜捕張貴。
這些消息此時還未傳到簡誠和錢瑤瑤耳裏。
剛和葉蘭，成峰交接完工作的簡誠和錢瑤瑤準備離開殡儀館，碰巧遇上一個來找蘇亞美的男人。
男人中等身材，穿一套灰西裝。看西裝的褶皺應該穿了幾天，胡子拉渣的也沒修剪整理過。他長得很大衆，但左臉上的灰色胎記還是讓人一眼就記住了他。
他像在逃避着什麽似的眼神閃躲，鬼鬼祟祟。見到簡誠他們也像見到鬼似的低着頭，用手擋住左臉的胎記，小聲問：“亞美的屍體是在這裏嗎？”他擋住臉的手只有四個指頭，尾指被切掉了，只留下短短的一戳。
錢瑤瑤向來是個不會看眼色，不聽人說話的女孩子。她指着張貴扯住簡誠的衣角叫道：“誠哥，是張貴，張貴出現了！”
張貴立即露出一臉遲疑和恐懼：“你、你們認，認識我？難、難道已經被發現了？”他喃喃自語着的同時已經轉身往外面跑。
成峰此人比簡誠要矮半個頭，長得很是清秀。身上還有一股書卷氣，遠遠看去像個恬靜的女孩子。
然而人不可貌相。別看他長得娘，力氣和名字都很男子氣概。見張貴轉身逃跑，成峰下意識就沖上前去，一個過肩摔把張貴撂倒在地。
張貴喊疼的同時他才想起張貴是客人，立刻松開手，誠懇道：“對不起。看到你逃，我以為是小偷。”
葉蘭在旁邊面無表情地拍他胸口：“哪有人會到殡儀館偷東西，人家都說來找蘇亞美了。”
簡誠注視着從地上爬起來，拍着身上灰塵的張貴。
又被齊旭言說中，張貴的确主動出現了。
可齊旭言絕對猜不到主動出現的張貴竟然會來殡儀館找他的情人，蘇亞美。
作者有話要說： 齊旭言：阿誠，我厲害不厲害？
簡誠：哪個方面？
齊旭言：阿誠你怎麽那麽色？
簡誠：真想切開你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垃圾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