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

第23章

宋寧放假只在學校待了一天就先回到了家。這天下午，她出去買了板栗來吃，剛出電梯，就被四個家長叫去了吳李家。

宋寧一時有點恐慌，這架勢是要審犯人嗎？

“這是怎麽回事？”宋爸爸把手機遞扔在茶幾上問宋寧。

“………”宋寧有種不詳預感，她把手裏拎着的板栗袋子放在桌上，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頭頂一下一個雷劈過。

這不是喬嘉琰和吳李被發到學校論壇的照片嗎。怎麽會在這裏？

“這……這怎麽回事？”宋寧一時有些驚慌。

“怎麽回事不是應該問你們倆嗎？”吳媽媽很少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和宋寧說話。

“看你這樣子是早就知道了？”宋媽媽又問，“你怎麽能瞞着我們，讓他犯這種錯誤？”

“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宋寧問道。

“怎麽來的？這東西在你們學校論壇貼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是知道的太早了還是太晚了？”宋媽媽想起那張照片就生氣。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個人不是壯壯，是……”

“啪”

宋媽媽一巴掌打在了宋寧的臉上。“不是他，我們從小看着他長大，是不是他我們認不清嗎？”

“媽…你先聽我講完…我”宋寧也顧不得臉上的痛。

“啪”

又一個巴掌落在臉上。宋媽媽紅着眼睛說道“寧寧，你知不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這是犯了大忌。你怎麽看着他犯錯，你都不知道拉一把？平時教你們讀的書都去哪兒了？”宋媽媽氣的手指顫抖，指着鼻子罵宋寧。

“寧寧？你老實告訴幹媽，他們倆個是不是從去年就開始了？”吳媽媽起身扶着宋媽媽問道。

宋寧看了看在坐的四位父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知道瞞不住了。

吳媽媽一下子捂着心髒痛哭起來“我這輩子都造的什麽孽呀”

“倆位爸爸，倆位媽媽，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瞞着你們，但是吳李的性格你們都知道，他想做的事情不會參考任何人的意見。”宋寧紅着眼哽咽道“他回來以後你們不要打他，好好和他說”他應該會懂的。

倆位爸爸都是一臉的憤怒，倆位媽媽則都是顫抖着肩膀哭泣。

宋寧手機被沒收，怕他給吳李通氣，她坐在鏡子前看着臉上兩邊的十個指頭印，潸然淚下。小時候都沒挨過打，長大了反而挨了打。吳李，我只能幫你這麽多了，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了。

第二天上午吳李起床收拾了一下，吃過飯就準備回家。

“寶貝，你等我一下我送你” 喬嘉琰幫吳李裝着零食。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吳李趴在喬嘉琰的身上壓着他。“我不想回去”

“乖，很快就回來了”喬嘉琰坐在地毯上把人摟過來又開始纏綿起來。

“好了，再不走我就要把你辦了”喬嘉琰捏了捏他的鼻子，把人扶起來“這裏邊都是你愛吃零食，就拿這一個就行了”

“嗯，我自己也可以買的。那我走了？”吳李接過箱子向門口走去。“我走了？”吳李又重複了一遍。

喬嘉琰好笑的張開手臂，那人開心的撲到他懷裏，倆人又親熱了十幾分鐘才放開彼此。等吳李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媽媽，我回來了”吳李看也沒看先喊了一聲。

。。。。。。

“咦，怎麽都在呀？”今天都不用出去上班的嗎？

吳李見沒人說話，而且臉色都是一個比一個難堪，他目光投向宋寧，想問問怎麽回事？宋寧搖了搖頭，吳李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宋爸爸瞪了一眼宋寧，又把目光投在了吳李的身上。

吳李走向客廳的幾步路覺得比走十公裏都長。後背已經參出了虛汗。

當他走近的時候在場的五個人臉色瞬間又白了一下。吳李順着他們的目光才發現自己脖子裏被咬了的吻痕。下意識用手遮起來。

吳媽媽看着自己兒子的動作，心亂如麻。

“爸爸…媽………”

“你還知道你有個爸爸媽媽？”吳爸爸起身站在他對面。

“我…”吳李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該怎麽說才能讓他們消氣。

“你給我講清楚，講不清楚以後門都別想出去。”吳爸爸本來就是警察，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讓吳李下意識後退了一下。

“我把你送到學校，是讓你好好學習，不是讓你和男人一起搞同性戀的”吳爸爸看着吳李的樣子，越想火越大。“你令天給我說清楚，給我保證，以後不和他聯系，不再見他，不然我馬上給你轉學”

“爸，不行，我不轉學”吳李一聽轉學就着急了。“我…我給你保證不了…”

“啪”

“啪”

兩個耳光，打的吳李頭嗡嗡作響。疼痛感又侵入了大腦。

四個父母都沒有阻攔，只有宋寧想跑過來攔着，被吳媽媽拉着坐下。

“壯壯，聽話，你們現在還小，不懂的愛情是什麽樣子，你說你找個女孩子我們都不會阻攔你，但是他是個男人呀，不可能的，你們在一起讓我們怎麽活，讓別人戳我們脊梁骨嗎？”吳媽媽哽咽着“你答應媽媽，你和他斷了，不再和他一起，好不好？”

“媽，斷不了…”吳李哭着說“我愛他，我們不能分開”

“混賬東西，什麽叫斷不了？”宋爸爸罵道“你才多大個玩意？啊？趁現在你們還只是玩玩，就當你年少時犯的錯誤，立馬給我斷幹淨了，不然我和你爸爸繞不了他”

“幹爸…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吳李滿臉淚水嘶啞的說道。“我們已經……已經在一起了…”

“什麽叫在一起？你什麽意思！”吳媽媽突然問到，不是她想的那樣。

“我……我們………我們已經…上過床了”吳李閉了閉眼了。

“你們………你……”吳媽媽一口氣提不上來暈了過去。

“幹媽？…”

“媽…”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吳爸爸拉着吳李的胳膊就按在地板上，打了幾個耳光，宋寧一遍哭一邊拉着吳爸爸。

“幹爸，你別打了，求你了，別打了”

宋媽媽和宋爸爸把吳媽媽扶着趕緊送往醫院。

吳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死咬着牙一聲不吭。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吳爸爸說着去洗手間拿了拖把出來。

宋寧見狀趕緊上前攔住，但他畢竟只是個女孩子。怎麽可能是吳爸爸的對手。被吳爸爸往後一推摔倒在了地上。

吳李看着他爸爸拿着拖把過來，心裏一驚，下一秒，刺骨的疼痛已經布滿了全身。

吳爸爸打了一棒子在後背上，緊接着又是一棒子打在腿上，三下，四下…

吳李悶哼一聲，他覺得腿肯定是廢了，也好，這樣能讓父母覺得舒服，就是把他打死都行。

“幹爸，我求你了，別打了……求求你了”宋寧哭着跑過來抱着吳爸爸的的腿。“您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求求你了”

吳爸爸看着趴在地上的倆個兒女，心裏一痛，沙啞着問吳李“你答應爸爸，和那個男的斷了，爸爸就不怪你”

“爸爸，我不斷…你打死我也沒用，我把身體……已經給他了……”吳李用盡了力氣才說完這些話，還沒等反應過來，小腿處傳來咔嚓一聲，骨折了……

吳爸爸不顧宋寧的求饒和阻攔，直到打到吳李發不出聲暈過去才扔下拖把轉身去了醫院。

“壯壯…壯壯”宋寧已經泣不成聲，抱着滿身是血的人渾身手抖。顫抖着拿出吳李的手機先撥打了120，又打電話給喬嘉琰。

“喂？寶貝？到家了？”

“喬嘉琰……是我”

喬嘉琰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聽到電話那頭哭的泣不成聲的宋寧心裏開始隐隐作痛“發生什麽事了？你別哭，吳李怎麽了？”邊說表拿起鑰匙出了門，他知道吳李肯定出事了。

“喬嘉琰…快……快來……快來救救吳李…”宋寧滿臉的恐慌和驚吓“他快死了…快來救救他…”

喬嘉琰胸口猛地一下像萬箭穿心一樣，腦袋一片空白。什麽意思？什麽叫吳李快死了，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現在在家……已經叫了救護車…你……你等下直接到市區醫院”宋寧說完就挂了電話。她不敢碰吳李的身體，好像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樣，皺着眉頭躺在地上，額頭和臉上，手臂上，腳邊，全是血………

吳李…你別死！你不能有事…你不會有事的。宋寧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救護車，等救護車來的時候吳李已經昏迷了将近二十分鐘。

這一天，同一棟樓的鄰居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不到一個小時來了兩個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