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不到的戀人

第2章 ☆、Tow

事實上澤田綱吉并不太喜歡學校，甚至有些時候産生過厭學的想法，原因很簡單，他感覺到整個班級乃至學校對他的排斥感，他并不是太過聰明的人，甚至有些時候離常人的智慧還差了一點，而人恰好是容易排斥異類的動物，小孩子甚至比成年人更加殘忍，綱吉很快就發現了因為自己的成績也好，運動也好，都和一般同學相差甚遠，他便成為了同學中的異類。

在一成不變枯燥的學習生活中，怎麽找樂子已經成為大部分學生的想法，而欺負弱者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所以他們将目光盯向了一直在身後艱難跟上他們腳步的澤田綱吉。

不知道從何時起廢柴綱成了他的外號，不管哪個同學見他都這麽嘲弄地叫着，最初他還想反駁什麽，但是時間久了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甚至有些時候他都忍不住自暴自棄起來，為什麽我要遭遇到這一切？是因為上天注定嗎？

反抗是無效的，那就只能默默承受了。但是他內心卻渴望着能夠有什麽人，至少不要用譏諷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要用同情的行為來可憐自己。

六道骸就是在這麽糟糕的局面下不請自來的存在，攪亂了原本他持續悲劇的生活。因為對方的無所不能，綱吉甚至有些時候認為這個在特定時間會出現的幽靈或許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禮物。雖然一見面相當不愉快，但他比起那些背地裏折磨和嘲笑自己的同學們好了太多。雖然有些時候對方也會因為自己太過于不上進而忍不住責罵，但比起更加奚落的話語，綱吉卻覺得舒服了太多。

至少他從來都沒有真正表現出看低自己的行為，甚至在自己困難的時候，總會變成英雄來拯救自己。即使知道這是因為他被困在了這個房間而做出的無奈選擇，綱吉內心卻有無數的欣喜感，因為只有這個人是真正了解自己的。

可惜他的好運并沒有持續太久，剛剛周一的早晨就已經受到了幾次捉弄，面對所有同學一致的惡作劇，他只能選擇傻笑般敷衍過去。

只是在中午的時候，他突然在鞋櫃裏看到了一封粉紅色的信件。

開始他以為是某個人又給自己開了新的玩笑，但打開一看卻是封情書。很簡短的幾句話，無非是我喜歡你很久了，能否接受我的表白？如果能夠接受就下午三點在天臺上見我吧。

綱吉原本不放在心上，但是信件的字體他很眼熟，是出自班上某個長相很可愛的女孩子之手，是不是放錯了鞋櫃？認為女生和自己關系尚可的他下意識想到了新的猜測，但下午上課的時候注意到女生對自己的眼神相當躲躲閃閃，又證明了這封信的可行性，綱吉心中不由多出幾分奇怪的滋味：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春天到來？

雖然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但是男生也是虛榮心強的存在，有女生并且是很可愛的女生找自己表白，他心裏總是有點飄飄然起來。只是去見她一面告訴她已經有喜歡的對象了，他如此安慰自己，不能算背叛六道骸，捏着這封信他只感覺今天天空都是明亮的。

等快到3點的時候，便懷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天臺，只可惜天臺上空無一人，頓時讓他心裏有些不安起來。剛想準備出去，卻聽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音，他這才明白自己又被戲弄了，不由急忙跑過去想扭開門，但很可惜對方早就将門鎖地死死的，綱吉用了半天的力量也沒有将門扭開。

“放我出去！”他拼命敲打着門，希望對方改變心意。

“哈哈哈！廢柴綱！”門對面傳來的是同班同學的嬉笑聲：“沒有想到你還真的來了！你是蠢貨嗎？哈哈哈哈！”

“怎麽可能有人喜歡你呢！真是蠢死了。”另外一個男生笑道：“沒有想到今天看到這麽有趣的事情，真的笑死我了。”

他聽得出來，對方是平日裏經常欺負自己的幾個同學，在嘗試了幾次依舊沒有将門扭開，大概他們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吧。綱吉如此是想，發現自己什麽通訊設備都沒有帶，果然是夠傻的，苦笑後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希望這次他們能夠玩夠就放自己回去，只是從內心蔓延開的寒冷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明明是陽光最好的下午時分，心髒卻像是被凍結般的感受。

果然啊……該早就認清楚，像是自己這麽無能的存在，除了父母以外怎麽會有人喜歡呢？我實在太傻了，他反複告訴自己：澤田綱吉，你應該盡早認清楚了，沒有人會在乎你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連放學的鈴聲都打過了，但是房門依舊被關得死死，他不會得在這裏呆一晚上吧？綱吉悲哀地想着，再無望地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後，他看到學校上的操場上都沒有什麽人走動了，看着依舊紋絲不動的門，他的心只覺得越沉越低，最壞的結局發生了。

當太陽揮盡最後一絲餘溫，整個世界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冷風吹得綱吉寒毛豎起，單薄的校服根本不能抵抗什麽，他只覺得一陣風吹過全身都止不住的戰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風小的地方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着，但是即使這樣子依舊沒有人來拯救他。

媽媽會來找自己嗎？他突然想到媽媽今天早上的囑托，說是要去朋友家住上幾天，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看來這個選擇已經沒了呢。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接着又是一陣冷風吹過，“阿嚏！”有些着涼的預感。但是更加讓他覺得冰冷刺骨的是：沒有什麽人需要自己。即使早就明白真相，但是等現實再次殘忍地告訴他，他內心依舊覺得絕望起來，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被如此對待，明明……已經盡力忍受下來了……為什麽……

掙紮沒有用，反抗沒有用，順從沒有用，麻木沒有用……他甚至有些時候覺得不知道該怎麽繼續生活下去，因為自己是個廢柴，所以遭遇到這些無可厚非。雖然明白這些道理，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鼻子開始酸澀起來，眼淚就這樣子不斷從眼眶裏滴落下來。哭并不能改變什麽現狀，無數次地告訴自己，可依舊止不住自己的淚水。

他一想到人生中還要經歷無數這樣子的日夜，就忍不住眼角泛酸。

……誰也好，來救救我吧……

可惜希望沒有發生，至少不會發生在如此無用的他身上。

綱吉環抱住自己的全身，拼命想要汲取某種溫暖的東西，但是熱度依舊從全身一分一秒地流逝。甚至就連自身最後的希望都一并背叛了自己，他如此絕望地想着。

好累……他将頭埋在膝蓋裏。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就當他再次要睡着的時候，感覺到了某塊奇怪的陰影靠近，他有些睡眼朦胧地擡起頭，卻驚奇地看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甚至不可能外出的六道骸站在了自己面前。

仿佛是從天而降的英雄，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你……”綱吉剛想開口，但卻忍不住打起噴嚏起來：“阿嚏！阿嚏！”并且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疼痛才明白這并不是做夢。

“你個蠢貨，又被同學捉弄了嗎？”六道骸彎下腰，發現對方早就凍到臉發紅了，想了想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給綱吉：“快點穿上吧。”

“……”綱吉一副見鬼的表情讓六道骸感覺到了看來不解釋下不行，他只好耐心地做自己這種以前從來不屑一顧的事情。

“不知道怎麽回事呢，我就可以走出那間房間了呢，而且還可以實體化了。”六道骸摸了摸鼻子說，當然他不會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要不是綱吉遲遲未歸讓他實在很在意，他也不願意将這個事實暴露給他。

畢竟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自己一旦睡着就會變成幽靈狀态，而且是來到千裏之外的日本，雖然前一年左右都是只能離開綱吉所在的房間，但時間久了他便慢慢可以從屋子裏出來，甚至原本基本上是透明化的身體也慢慢擁有實體了。

“kufufufu……你難道想傻看我一晚上嗎？我可不奉陪。”見綱吉聽了自己的解釋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六道骸不由頭疼起來，難不成這家夥被關了一晚上腦袋也終于不對勁了嗎？

再怎麽說也算是知道自己麻煩情況的知情人之一，而且說不定什麽時候自己又只能被困在那間房子裏，還是暫時留個人陪自己玩玩好了。

“謝謝……謝謝……”綱吉像是被突然打開淚腺開關般，邊嚎啕大哭邊道謝着。

“別哭了，我的衣服都要被你弄濕了。”六道骸從他的表現中就可以猜到對方受到了怎麽樣的捉弄，內心生起幾分悶悶的情感。

居然欺負了只能我欺負的小鬼，那群家夥活膩了嗎？

一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臉色也比之前可怕了幾分：“放心好了，他們絕對會這件事情後悔的。”

“我沒事的！也是我自己笨掉了這麽簡陋的陷阱……”綱吉感覺到從六道骸身上散發出驚人的殺意，不由急忙勸解着：“就是稍微有點……阿嚏！”說着說着他又忍不住打起噴嚏起來。

“嘛，我就是小小的惡作劇下。”六道骸無奈地看着想為欺負他的人而開脫的綱吉，只覺得這傻瓜還真是愚蠢而善良。不由搖搖頭道：“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原本随心所欲的自己居然會某一天聽從別人的勸告，大概是和澤田綱吉呆久了，腦袋也變得遲鈍了吧。明明對方是如此弱小的存在，僅僅是被同學捉弄就容易崩潰，為什麽還要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呢？

早就可以從房間裏出來了，六道骸卻有些懷念起之前的日子。

“诶，六道骸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看到對方輕易用暴力扭開了對方怎麽扭都打不開門，綱吉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明明你不是沒有來過我們的學校嗎？”

“因為我将整個學校都找了一遍嘛，一個個排除下來，自然就找到了這裏。”六道骸風淡雲輕地說出口自己所做的事情，口氣中一點都聽不出來尋找的艱難。

“……”綱吉突然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只是望着六道骸往下走的身影，內心總會湧出奇怪的勇氣。

如果是和他在一起的話，大概什麽困難都可以戰勝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看了複仇教室

感覺日本的欺負行為真的很可怕呢……

我覺得綱吉一直沒黑 真的是很大的奇跡了……

稍微寫實了點ORZ

希望大家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