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合一】恭喜兩位新人……
他的語氣冷硬得不行, 臉上的表情也是冷的,盛意滿腔關心瞬間被堵回了喉嚨裏,她搖了搖頭, 想要辯解兩句。
可她越着急,嘴就越笨拙,她半晌沒說出話來。
江妄像是有些疲憊了。
“回去吧。”他說,“不用管我了。”
丢下這句話後,他就轉身走了。
一直到高考之前, 他都沒有再來過學校, 而由于全市藝術生都被安排在了同一個考點, 所以高考那天,盛意其實是見過他一次的。
六月的南城像被人丢在了一個巨大蒸籠裏, 熾熱的太陽毫無保留地烘烤着大地,整個世界都宛如被蒙上了一層焦糖色的濾鏡一般,濃稠而粘膩。
那時他們正排隊進考場, 門口站滿了送考的人, 耳邊全是各種加油聲。
盛意拿着一本小冊子, 正臨時抱佛腳背誦地理考點時, 冷不防在人群裏瞥見了他。
他仍舊穿一身黑衣, 頭上蓋了頂鴨舌帽,鴨舌帽上有一個綠色的LOGO,為他沉悶的裝扮增添了一點亮色。
他一手抄在褲兜裏, 一腳高一腳低地站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機, 不知在跟什麽人發消息。
口哨聲響起,前面的大門被打開,學生們一擁而上, 盛意被迫着随着人群往前走,再回頭時,已經看不到他了。
高考結束的那晚,其實他們也是有過短暫會面的。
英語考試剛一結束,出了考場的學生們,不管考得怎麽樣,皆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路明明跟盛意一個考場,盛意出來時,發現他正靠在欄杆上邊玩手機邊等她。
盛意提着書包走過去,路明明收起手機,說:“班長他們說今晚辦畢業聚會,等下我們直接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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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聚會辦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廣場對面,那一片有很多各式各樣的餐廳,整個學校的畢業聚會差不多都在那附近舉行。
藝文班的聚會辦得像一盤散沙,因為大家都不太熟,當初分班的時候,距離高考只有不到一百天了,大家每日埋頭學習,根本就沒空同旁邊的人交個朋友。
故而,沒一會兒,包廂裏的人就都跑光了,盛意也被特地找過來的林昭昭拉到了二十四班的包廂。
盛意進門時,江妄正坐在裏面同人說話。
他側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懶散地搭在椅背上,大多時候都是別人在說,他聽,偶爾會附和兩句,眼裏暈開一點淺淡笑容。
林昭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诶”了一聲:“難得啊,江妄這家夥居然露面了。”
她說着,拉着盛意就往他們那邊走。
盛意腳步頓了一下,林昭昭絲毫沒察覺出她的異樣,疑惑道:“愣着幹嘛?”
盛意想了一會兒,也不知該怎麽跟林昭昭說自己不想過去,因為一旦開口,就勢必要解釋原因。
雖然過去很久,但江妄那日的語言仍舊如刀子一般懸在她的心口,她平日裏不刻意去想還好,一旦看到他,那些被她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就瞬間破防。
林昭昭見她發愣,直接拉着她就往那邊走去,李臨看到她們,先打了招呼:“怎麽來這麽晚?”
林昭昭說:“還不是為了去藝文班找盛意。”
兩人對話間,其餘幾人也看了過來,盛意盡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要去看江妄,但餘光到底還是帶到了一點。
他也擡起了頭,看向她的神色裏未摻雜半點複雜意味,就仿佛那天她去找他的事情壓根不存在一樣。
盛意垂下眼簾,忽然就有些失望。
令自己糾結多日的事情,在他眼裏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甚至根本不值得他為之皺一皺眉。
她剛剛不想過來,是怕與江妄面對面會尴尬,可此時他完全抽掉了那些有可能會令他們尴尬的因素,她反而更難過了。
她心不在焉地在那邊坐了會兒,就随便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想去衛生間,便離開了。
包間很大,錯錯落落坐了很多桌,她繞過人群,去衛生間裏洗了把臉。
女孩皮膚很白,涼水沖到臉上,也能敏感地浮出一片紅色。水珠沁在她的臉上,她低頭從想從包裏找紙巾,才發現她的包剛剛忘記拿出來了。
她嘆了聲氣,轉頭去找衛生間提供的紙巾盒,卻猝不及防撞到一個人身上。
她本來為了防止水順着臉頰淌到脖子裏,頭一直是微微勾着的,這會兒整張臉都埋進了來人臂彎裏,呼吸間有淡淡的煙草香味。
盛意其實不愛聞煙味兒,可是好奇怪,這個人身上的煙味卻好像并不難聞。味道很淡,中間還夾雜着一些如同雨後幽林一般的香水氣息。
未及她說話,旁邊便響起一陣有些吊兒郎當的笑聲:“哎,投懷送抱啊。”說話的人走近了,望見盛意惶急退出的臉,愣了一瞬,“盛意?”
盛意剛剛就聽出李臨的聲音了,腦海裏也很快就反應過來被她無辜弄濕袖口的人是誰。
她幹巴巴沖李臨笑了一下,臉上熱意一陣漫過一陣,連浮在上面的水汽和餐廳裏充盈的冷氣都不能為她降下半分溫度。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剛想說一句對不起,就見眼前男生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然後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抽出一張紙巾遞給盛意。
盛意腦袋鈍鈍的,接過紙巾去擦臉——
好香。
而且是那種特別劣質的香味,大抵是他在考場門口随手買的,紙張很薄,紙的密度很小。
然後江妄就看見女孩在紙張與臉上的皮膚相碰的那一瞬間,眉頭猛然皺起,她的動作頓了一下,像是欲言又止,但還是特別乖巧地一點一點把臉上的水跡都擦幹淨了。
江妄眼裏難得浮起一點笑意,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盛意擦完臉,想了想,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江妄語氣淡淡:“客氣。”
盛意又看了看李臨,說:“那我先回去了。”
李臨點了點頭:“等會兒去找你和林昭昭玩兒。”
盛意說:“好。”
但是後來,回來的人卻只有李臨一個。
“江妄那家夥先回去了。”他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合群就是他的代名詞。”
那晚回到家裏以後,盛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似乎連一句“畢業快樂”都沒能和江妄說。
那晚他們玩得瘋,年輕的男孩女孩們畢竟是初初站在長大成人的路口,亦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浩大的分別。
到後來,很多人都哭了,滿室皆是令人醉意朦胧的酒氣,甚至連盛意都被人灌了許多酒。
她酒量本就不好,後半程全程都暈暈乎乎。
結束後,李臨一一打車送她和林昭昭回家。
他們先去了林昭昭家,女孩哭得涕泗橫流,抱着盛意大喊大鬧:“就算畢業了,以後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對嗎?”
盛意懵懵懂懂點點頭。
林昭昭說:“你說話算話嗎?”
盛意好聲好氣地安撫她:“算話的。”
林昭昭這才破涕為笑:“那我們拉鈎。”
“拉鈎,一百年不許變。”盛意有求必應。
她喝醉了,會出現兩種比較極端的狀态,一種是特別安靜,雖然頭腦昏昏沉沉,但是思緒很清晰;另一種則是特別瘋。
今晚她就特別安靜。
林昭昭一下車,車裏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李臨坐在副駕駛位上,眼睛時不時向後看,關注着盛意的情況。
車子開不進巷子裏,他們在景德巷巷口就下了車,盛意還以為李臨會直接跟着車走,未想他卻一直随着她走進了巷子裏。
她喝醉了,腦袋比較遲鈍。
夏夜晚風溫涼卻燥熱,旁邊有賣桂花酒釀的大叔推着小推車走過。
李臨低着頭走在她旁邊,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直到盛意家樓下,李臨才慢吞吞開了口。
“盛意,你有喜歡的人嗎?”他說。
他不懂什麽文藝,雖然之前查了許多言辭優美的句子,但此時話到嘴邊,卻一句也想不起來了。
盛意愣了愣。
那晚夜色好,一輪彎月皎潔地挂在天上,盛意眨着醉意朦胧的雙眼,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停了許久,忽然轉頭朝李臨笑了笑。
“有的。”她說。
李臨臉上神色一僵。
盛意說完以後,就又繼續仰起了頭。
那陣子,總有各種西裝革履的人來景德巷做着各種考察,沒過一段時間,河邊便挂上了一盞一盞古香古色的小燈籠。
聽人講,政|府打算将這裏開發成旅游區,很多人已經眼光毒辣地開始聯系鄰居們購買地皮和房産。
此時河邊燈籠暖而昏黃的光便完全投射在了盛意的臉上,女孩唇角始終彎着,雖然她在笑,但李臨卻莫名從她的表情裏讀出一陣悵惘之意。
他的手指在口袋裏攥緊,停了好久,才狀若無意地問起:“這樣啊,真無法想象你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的。”
“他啊……”盛意想了片刻,突然擡手指向天空的方向,連語氣裏也帶上了些許溫柔笑意,“吶,就像月亮一樣。”
李臨說:“不覺得月亮太遙遠了嗎?”
“是啊,很遙遠。”盛意說,“但是,很久以前我在書裏看過一句話,說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就像是喜歡天上的月亮一樣,雖然月亮很遙遠,但實際上,在我喜歡上他的那一刻,我已經在開始無限地貼近他心髒了。”
“因為,我欣賞得到月亮的美诶,當你能夠看到一個人的美好的時候,你其實就已經在慢慢貼近他了。”
她的聲音很輕,語聲很淡,語畢,轉身看向李臨。
她的眼睛很好看,直直看着別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覺得那裏有款款的深情。
李臨只敢與她對視兩秒,就倉促地轉開了目光。
盛意腦袋暈得不行,雖然她講起話來,好像很清醒,但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見李臨久久沒有說話,便說:“我要上去了。”
李臨看了看樓上她卧室的方向,她早上離開時沒有關窗戶,晚風掠起窗簾的一角,蕩在靜而深的夜色裏。
他醞釀在喉嚨裏的萬千話語,好似一瞬間全堵在了那裏,想開口,卻無從開口,最後他只好哽澀地點點頭。
“畢業快樂,盛意。”他說。
“畢業快樂。”盛意腳步停在院門口,回過頭,展顏輕笑,“祝你很快也能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她将重音放在了“真正”這兩個字上。
語畢,繼續轉身前行。
她其實連步子都走不穩,行動軌跡歪歪扭扭,樣子看起來滑稽得不行,但李臨望着她的背影,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一直到李臨走後,盛意才慢慢走上樓梯。
她沒有開燈,就着月色和手電筒的光直接上了樓,睡前去關窗戶的時候,她又擡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
剛剛與李臨的那一段對話又浮現在她的腦海。
無端地,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讀過的,孟依依的那首詩——
“人向紅塵去幾程,天臺秋雨久無晴。別來詩只緣君寫,不敢題中道姓名。”
像什麽呢?
就像她喜歡江妄,她只敢說她喜歡月亮。
七月中旬,高考結果就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填志願和等錄取通知書了。
學校裏一共給他們安排了三天填志願的時間,盛意去填志願的那天,江妄恰好有事沒去,只有她和林昭昭,以及李臨過去了。
結束以後,他們三個一起吃了頓飯。
席間,林昭昭問他們接下來分別都有什麽打算:“不然我們一起去搞個畢業旅行吧?”
盛意搖了搖頭:“我爸媽剛好休息,我填完志願,就要回京市了。”
那段時間,盛淮和陳靜娴終于得空休息了一陣子。
他們先是在南城住了幾天,才帶着盛意回京市。
他們在京市的房子許久未有人居住,已經落了一層灰,陳靜娴打了個電話叫了個阿姨來打掃了整整一天,才算收拾幹淨。
盛意的朋友們都在南城,她在京市其實住得并不愉快。
好在他們家附近就有圖書館,盛意白天大多都是在那裏度過。
有一天,盛意出門後,才發現外邊下了雨,她又乘坐電梯回來,到門口時,突然聽見裏面傳來隐約的對話聲。
“你看看你閨女,一點也不親我們,我看比起我,她可能更想讓小冉當她媽。”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她從小就跟在小冉身邊長大,親近她不是很正常嗎?說到底也是我們虧欠這孩子,她性格又內向,跟我們不常見面,難免有點生疏。”
“理是這個理,我這不是看她天天往外跑,寧願去圖書館,也不願意跟我們呆一個屋檐下,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我有時候都想,是不是我做錯了?這麽多年,我跑事業,我追求自己所謂的夢想,我一直很排斥自己的人生被家庭和小孩綁架……”陳靜娴頓了頓,又說,“我最近突然有些懷疑,我是不是錯了,我……”
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屋子裏劃過一聲淡淡的嘆息。
盛意的手停留在門把上,她低着頭,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她轉身再一次走進電梯,外面夏雨下得急,嘩啦啦砸下來,盛意站在一樓的樓道口。
樓道口是開放的,沒有門,雨水順着風斜進來,盛意的衣服很快就被沾濕了。
她往旁邊躲了躲,摸出手機打發時間,她打開微信,發現不久前林昭昭剛在群裏分享過一個搞笑段子。
那個群是李臨建的,群裏只有四個人,她、林昭昭、李臨,還有江妄。
其餘兩個人的微信她都有,唯有江妄的,她的手不斷點開他的頭像,又關掉,始終未能下得去手去加她。
可能是近鄉情怯吧,她想。
越是珍惜的東西,就越是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将對方推得離自己更加遠。
更怕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局面。
這亦是她始終未敢在江妄面前表現出任何喜歡的理由之一,雖然她從未走近過她的月亮,但保持現狀,好歹能被月亮的光輝照耀到。
她怕連最後這僅有的一點恩澤也被上帝沒收走。
正思量間,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盛意斂起思緒,接起。
盛淮聲音裏透着焦急:“我才發現外邊下雨了,你出門的時候帶傘了嗎?有沒有淋到?我這就去給你送……”
話音未落,盛意身後的電梯突然打開,她轉身看去,盛淮握着手機的手還停在半空中。
父女倆尴尬得面面相觑,盛淮喉嚨難得哽了一下,盛意低頭扯了扯自己被雨淋濕的衣角,小聲道:“我在這裏等雨停。”
盛淮的聲音有些發澀:“怎麽不上去拿傘?”
盛意說:“本來想上去的,剛剛看到那邊樹上的花被雨打落了,想看看花。”
很蹩腳的一個借口,但她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盛淮停頓片刻,他捏緊了自己手裏的傘,亦放低了自己的聲音:“那……還去嗎?”
盛意回頭看了一眼外面厚重的雨幕,想了想,搖搖頭,走向盛淮。
她擡起手,本想挽住盛淮的胳膊,可到底還是不習慣那樣親昵,她停頓一下,又頹然地将手放了下來。
“不去了。”她說,“好久沒看電影了,我們在家看個電影怎麽樣?”
室外暴雨如注,室內卻是一片靜谧。
為了烘托氣氛,盛意還把窗簾也給拉上了,外面的光全被隔絕在了外面,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死心的透過玻璃傳進來。
盛淮和陳靜娴并肩靠在沙發上,盛意則盤腿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茶幾上擺着各種盛淮之前給盛意買的小零食。
他們挑選的是一部日本親情片,故事節奏緩慢,催人入睡,盛意看到一半,眼皮就撐不開了。
陳靜娴的手落到她頭上,帶着股輕而緩的力道:“困了就睡一會兒。”
她直接按着她的頭,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腿上,盛淮傾身将電影聲音關小了一點。
盛意醒來時,電影已經結束有一會兒了,她中間不知被誰抱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屋內漆黑一片,客廳裏響着轟轟的抽油煙機的聲音。
盛意揉了揉眼睛,赤着腳走出去,陳靜娴正在廚房裏做飯,盛淮在旁邊打下手。聽見她這邊的動靜,陳靜娴擡起頭來,問:“醒了?這一覺睡得可久。”
盛意抓了抓頭發,軟着嗓子“嗯”了聲,她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盛淮問:“正好,點個菜,想吃什麽?”
盛意想了想,說:“想喝媽做的春筍排骨湯。”
陳靜娴說:“這大夏天的,我上哪兒給你找春筍去。”
盛淮在旁邊笑:“那用別的筍代替呗,怎麽這麽死腦筋。”
話音落,兩個人又叽叽喳喳争吵起來。
盛意看了他們一會兒,轉身回卧室穿上鞋子,又去客廳裏把自己正在充電的手機拔了下來。
正在這時,突然收到一條來自于陳靜冉的短信。
[陳靜冉]:收到首都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了,我才聽你老師說,你只填了這一個學校?
盛意靠在沙發上給她回:是。
[陳靜冉]:膽子這麽大,也不怕被我打。
盛意笑了笑:我這不是成功考上了。
[陳靜冉]:算你運氣好。
停了會兒。
[陳靜冉]:想要什麽禮物?太貴的我拒絕。
盛意想了想,回道:想要小姨每天都開心。
她最近越來越習慣對陳靜冉講一些肉麻得要命的話,陳靜冉雖然聽過很多遍,但往往還是被她酸到。
這條短信發過去後,陳靜冉就沒再回了,盛意想了會兒,把自己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事情發他們群裏去了。
林昭昭最興奮,秒回道:啊啊啊啊啊恭喜!!!
沒兩分鐘,李臨也回了一條:挺巧,江妄昨天也收到P大的錄取通知書了,你們倆的學校都在京市,平時還可以見見面。
盛意的目光落在“還可以見見面”那幾個字上,想了想,回了個激動的表情。
與此同時。
[江妄]:恭喜。
他進群以來,就沒在裏邊說過話,盛意心裏一跳,快要把那兩個字盯出洞來。
她的身子在沙發上扭曲半天,手指在手機上敲敲打打,過了好久,才回了一句:同喜!
回完,隐約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而林昭昭已經發了一大串“哈哈哈哈”,然後說:恭喜兩位新人。
雖然明知她在開玩笑,但盛意的耳朵還是不可抑制地紅了,她把手機屏幕摁滅,過幾分鐘又點開,随即再關上,再點開……
如是循環了很多遍,但江妄始終沒再在裏面說話了。
她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氣,陳靜娴那邊飯已經煮好,叫她去吃飯,盛意應了一聲,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微信裏突然進入一條新消息。
[W請求加您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