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真的好喜歡他啊!
雖然商岸說已經幫自己請好了假,可是作息規律的戚彩還是很早就起床了。
她下了樓,身上還穿着昨天那件白裙子,沒有精致的妝容和亮眼的衣服,卻吸引了別墅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商岸還沒有下樓,傭人們都各自忙着,她們眼底藏着疑惑和震驚,卻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打量。
只是她們都沒想到,她們這位陰冷狠戾的別墅主人,帶回來的少女竟然長得這麽漂亮。
戚彩不認識別人,看到門口的林營時,禮貌地喊了聲,“林叔。”
“戚彩小姐這麽早就醒了?”
林營笑着點頭,說話時帶着幾分恭敬。
戚彩有片刻的恍惚。
林營和戚彩的爸爸年齡相差不大,在清水鎮的時候,她每次去找商岸,他都會和她開玩笑,笑着打趣她說,“小戚彩又來找我們商岸啦!”
可是時隔兩年再看他,林營是肉眼可見的蒼老了,他的頭發白了不少,眼角的皺紋都是滄桑感,連和她說話時都是客客氣氣的。
兩年沒見,他們成了陌生人,似乎只有她還在惦念着過往的好。
戚彩淺笑着,說:“學校還有事,我得回去了。”
林營有些吃驚。
昨天他通知學校給戚彩請假時,他們說戚彩的課程表上,一上午都是沒有課的。
不過讓他更吃驚的是,這樣一晚的相處,戚彩和商岸的關系似乎并沒有得到緩和。
“這……”林營有些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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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岸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戚彩的身後。
他還坐在輪椅上,蒼白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冷凝,只是這次他看起來沒有什麽精神,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被什麽妖精勾了魂。
可就兩人這種“相敬如冰”的相處模式,只能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是很不愉快的。
戚彩知道林營在看誰。
她似乎更冷靜了,不動的衣角都帶着一股冷漠,不肯回頭再看一眼,再說一句。
而樓上的商岸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視線都舍不得移開。
林營上樓去問商岸的意思了。
戚彩一個人慢慢地往外面走。
她既然說了要走,就不會留。
她性格雖好卻不是聖人,她以前喜歡商岸的事人盡皆知,現在兩個人分開了,連朋友都算不上。
況且她現在心裏很茫然,有些東西堆在心裏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商岸離開的原因,可她也知道,這個答案永遠都不會從商岸嘴裏說出來了。
……
戚彩走了,是林營開車送她離開的,路上兩人都沉默着。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車子停在S大門口不遠處,林營在等着戚彩下車,他回過頭時,耳朵上的藍牙耳機一直在閃。
“戚彩小……”
“林叔”,戚彩打斷了他的話,“能告訴我,兩年前為什麽要離開嗎?”
她看着林營,眼眸裏是強撐的倔強,她還是不放棄的想要知道真相。
他們離開太突然,一句話沒留,甚至沒有留下一點有念想的東西,走得悄無聲息。
林營有些于心不忍,可他也知道,就算他們的離開有難言之隐,可這答案也不該他來說。
“戚彩小姐……”林營無奈地嘆了口氣。
答案明顯,戚彩眼神落寞下來。
商岸不想告訴她,她是問不出答案的,“我知道了。”
戚彩利落的下車,很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少女的背影決絕,瘦弱的小肩膀被風吹得發抖,身上的白色裙子左右晃動,極力掩飾着她心底的脆弱。
車門“砰”地關上那一刻,林營耳機的藍光滅了,他沒猶豫推門追了出去,“戚彩小姐請等一下!”
他步子大的出奇,很快就追上了,林營自己都不知道,四十多歲的他竟然還能跑這麽快,這次他沒再板着臉了。
戚彩:“有什麽事嗎,林叔?”
這次換她眼底沒了光彩,目光也異常平靜。
林營語重心長,說:“小戚彩,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真相,只是感情這種事,只有商岸自己想通了才會告訴你。”
戚彩看着他,瞪圓的星眸裏帶着震驚。
林營既然能這樣說,那麽就證明商岸的離開,或許真的有“隐情”。
風吹動着戚彩散在身後的長發,她那雙潋滟的水眸似乎又燃起了希望,“他離開的時候,是自願的嗎?”
林營一愣,沒法接這話,“小戚彩,我只能告訴你,商岸他已經很努力地在靠近你了。”
他看着戚彩,看她臉上露出的迷茫,不再多說。
林營走了,可戚彩卻沒有回學校。
她叫了輛車,打車去了“深巷。”
司機聽到這個地點時,看向戚彩的眼神就突然變了,可她卻好像沒有察覺,一直都安安靜靜的。
“深巷”離S大很遠,遠離城市中心的位置,這裏就顯得沒那麽繁華了。
可聽說過“深巷”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燒殺搶掠的事兒沒少發生,深巷像個望不到頭的深淵,窄小的巷子裏,白天都是緊關着門。
這個地方戚彩只來過一次,卻住了好些日子。
她熟練地找到了地方,扣着門環敲門。
木門是複古風的設計,牌匾卻是現代化的彩燈,上面寫着大大的兩個“紋身”,不過現在是白天,燈都不會打開。
來開門的人睡眼惺忪,看到戚彩的時候明顯一愣,“戚彩!你怎麽來了?”
開門的阮绮表情變得很凝重,看了門外沒人,迅速把戚彩拽進了屋兒。
看着戚彩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阮绮抱着胳膊看她,“你現在長本事啊,竟然敢大白天跑過來!”
要知道“深巷”這段日子可不太平,前兩天底下擂場還打死了一個人,這兩天每天都有巡邏的警察過來。
“绮绮姐,我有事找你。”戚彩小聲解釋。
她知道阮绮擔心她,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
阮绮嘆了口氣,拉着她上了閣樓,“這是見着你那情郎了吧,他也在北城?”
“你怎麽知道?”
阮绮掩唇笑出了聲。
她靠在紗窗那裏,一身暗紅色旗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渾身都散發着成熟.女性的性感和妩媚。
“商家在北城本來就沒多少人不知道的,來這裏的人有哪個是幹淨的,商家那點事兒我早就聽說了。”
阮绮來這裏快兩年了,一開始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待得久了,自己再打聽打聽,北城裏的那些事兒她都知道一二。
戚彩眼睛眨也不眨地。
“想知道?”阮绮捏着她的小臉,一臉的壞笑。
戚彩重重地點頭。
……
商家在北城的地位,算是人人都忌憚的。
商老爺子早年從軍,商家祖上更是産業豐厚,只是到商老爺子這一代,只一兒一女,商家的那個私生子商斯然後來到了十幾歲才找回來的。
不過商斯然在商家從來說不上話,商家的産業以及恒盛集團都是商岸的父親在接手經營,整個商家一直在不停地壯大之中。
孫子輩的商岸也是商業奇才,很早就在公司處理事務,商家的發展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
三年前,展露太多鋒芒的商父受到了暗害,一場車禍商父商母當場死亡,只有後座的商岸躲過一劫,雙腿卻落下殘疾。
那些幕後黑手目的達成,雖然商岸沒死,可是父母雙亡帶給他的打擊太大,他壓根沒有鬥志再接手恒盛。
“車禍後的一年,商家這位小少爺就失蹤了。後面的事,你應該也就知道了……”
戚彩愣了,心裏還在消化阮绮說得話,可是眼淚卻先一步的流了下來。
後來商岸去了清水鎮,公墓裏葬着的就是他的父母。
戚彩想起見到他的第一次,他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停在墓碑前,琥珀色的眼睛裏都是破碎的光彩。
他以前站的那麽高,幾乎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存在吧,那場車禍帶給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阮绮看着縮在桌角哭泣的少女,一時間眼底有些複雜。
她也是挑着撿着說的。
商岸這種經歷過生死的人,性格本就敏感多疑,雙腿殘疾讓他産生自卑,碰到戚彩是他的人生的救贖,可這也是他必須要跨越的鴻溝。
商岸那年做過的那些瘋狂陰暗的事阮绮不敢說。
她知道,可能戚彩太好了,商岸的心裏卻永遠跨越不了自卑。
“戚彩,聽姐姐的話,商岸他不适合你,別再執着了好嘛?”
戚彩滿臉的淚痕,她不停地搖頭,眼睛哭得通紅,可憐兮兮的,“绮绮姐,可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喜歡到想把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都給他,想一直守護着他。
阮绮看着她,有些猶豫了。
眼前的傷心欲絕的戚彩和兩年前的她重疊,那時的戚彩短發嬌俏,拉着她的胳膊,小臉羞紅的說:“绮绮姐,我真的好喜歡他啊!”
“是嘛?告訴姐姐你有多喜歡他啊?”
戚彩的眼睛亮亮的帶着星光,“喜歡到想把他藏起來,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他!”
那時阮绮還取笑小姑娘這不切實際的心思,可現在看來,戚彩是真的太喜歡商岸了。
唉!這她兩年前就該知道了的。
戚彩是家裏的獨生女,父母都是老實憨厚的人,完全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一個閨女更是疼的很。
可就是這樣一個家裏嬌着寵着的姑娘,卻一點都不嬌縱任性,戚彩乖巧聽話,不知道讓多少人家羨慕。
戚彩事事順心,家庭和睦,溫馨家庭疼愛出來的姑娘什麽美好的事情都見過,可是就因為這樣,她才會喜歡上商岸。
戚彩像是極致的白,而商岸則是濃墨的黑。
喜歡上對方,或許只需要一眼吧。
阮绮不知道該怎麽勸她了。
說起來讓戚彩大膽追求商岸的事兒,她也有份,現在鬧成這樣,她也有責任。
勸怕是勸不動了,阮绮咬了咬牙,說:“既然你還放不下他,就再大膽點兒追他一回好了!”
反正這種事情,不磕的頭破血流,戚彩是不會回頭的。
聞言,戚彩擡頭看她,“可以嗎?”
阮绮一臉無奈。
戚彩轉眼就笑了,她抹幹臉上的淚水,說:“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完話的功夫,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