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顧暄将沈星辰送回攝政王府,又立刻去了天師府。
顧暄到時,趙錦正舒服地躺在太師椅上聽曲兒,優哉游哉搖着扇子,臺中的伶人面露微詫,趙錦才發現是顧暄來了。
“今天先到這兒吧。”趙錦合上扇子叫停,那臺上的伶人立刻不唱了。
聽曲兒哪有揶揄顧暄有意思。
身邊的小厮見攝政王大駕光臨,立馬添了張椅子,顧暄走近後直接落座。
“趙錦,幫個忙。”顧暄直入主題。
“什麽忙?”趙錦擺出一臉受傷的表情,“我就知道,沒有事情你是斷然不會來我這的。”
他表現得像個深閨怨婦。
顧暄淡淡白他一眼,“你這是曲兒聽多了,還是人魔怔了?”
“您還記得您是來找我幫忙的嗎?”趙錦樂了,也就顧暄找他幫忙敢這麽理直氣壯了。
“給我一個能信得過的丫鬟。”顧暄說。
攝政王府只有幾個日常灑掃的小厮,平常幾乎見不到人,加上他,黑影,兩只手就能數過來,比冷宮還要冷清。
現在多了個沈星辰,名義上是他的攝政王妃,不能連一個貼身丫鬟都沒有,再遇上像今日這樣的事情,實在不方便。
“丫鬟?”
趙錦先是一驚,很快想到他現在是個成了家的人了,覺得在理,但還是忍不住拿他打趣:“顧暄,我覺得你是真開竅了,不錯,真不錯。”
顧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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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暄懶得理他,很快,管家領來了四個長相清秀的丫鬟。
“采薇,素錦,春婵,小蝶。”趙錦提着扇子,從左至右依次介紹一遍,“她們四個跟我最久,都是能信得過的,顧暄你挑一個。”
顧暄沒有直接挑人,而是問:“可有誰願随我回攝政王妃侍奉攝政王妃?”
四人無人敢應,只無措地望着趙錦,顧暄又道:“有些事情我需得先說明,我府上不如天師府這般熱鬧...”
“你趕緊別說了。”趙錦扶額搖頭,“你這是生怕吓不走她們。”
“你們誰願意去?”趙錦換了個更容易讓人接受的說法,“攝政王妃是個有趣的主,跟着她總歸不會太無聊的。”
這時,四人中站出來一個丫鬟,“奴婢願意去。”
說話的是春婵,趙錦滿意地搖了搖扇子,扭頭對顧暄說,“四個丫鬟裏就數她性子最伶俐通透,就讓她跟在弟妹身邊伺候吧。”
顧暄點頭,“一月二兩銀子,你若願意就随我回府去。”
月錢跟天師府一致,春婵沒有異議。
“我呢?”趙錦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有沒有謝禮?”
顧暄說:“下次來府上,請你喝茶。”
“...”趙錦立馬就笑不出來了,心中哀嘆這麽摳門的人比他先娶到媳婦簡直天理難容。
顧暄對他誇張的表情仿若未見,兀自走了,春婵向趙錦行禮後,也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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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辰回了房間,想要洗澡,卻發現府裏幾乎找不到人,她也不知道去哪燒水,就蹲在門口等顧暄回來。
剛覺得顧暄有點人性,顧暄一句話沒說就扔下她走了,她可以求助的黑影作為顧暄的貼身護衛自然也跟着走了。
此刻,沈星辰等待的人正一起走在回府的路上。
黑影在心裏莫名欣喜:攝政王果然是喜歡沈姑娘的,要不然怎麽還特地去向天師讨要了一個丫鬟回來呢。
“攝政王,您看。”黑影走在顧暄身側,先發現沈星辰,“是王妃。”
顧暄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蹲在門邊,面色微頓,他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春婵跟黑影走在後邊,好奇地睜大眼睛張望。
“那就是攝政王妃,應該是在等攝政王回府。”黑影憨笑着解釋道。
春婵小聲驚呼,“攝政王妃和攝政王感情真好!”
流言傳到天師府的時候幾個姐妹都覺得不可思議,天師下午回府後跟她們分享真實事件時更讓她們覺得神奇,究竟是什麽讓攝政王這株鐵樹開了花。
“怎的蹲在這裏?”顧暄走近,皺眉問。
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待在府裏休息。
沈星辰抱着膝蓋數羊,忽然,一雙黑色長靴映入眼簾,她迫切地想要站起來,用力過猛,眼前一黑,腿也麻了,又被迫蹲回去,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顧暄見狀伸手撈了她一把,将她整個人提起來。
沈星辰扶着他站穩,腿酥酥.麻麻,頭也有些暈眩,只看到顧暄站在朦胧的白色光圈裏,視線好一會兒才恢複清明。
她又看見顧暄擰着眉,他的眉頭似乎就沒松解過,她忍不住擡手想替他把蹙起的眉頭撫平。
黑影和春婵還站在幾米開外,不敢上前打擾,呼吸都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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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張寧驅開宮女太監,坐在桌邊,黑着一張臉,她的對面坐着的是張闫彬。
張闫彬大氣不敢出一聲,他最怕這位長姐,因為從小沒少受她教育,娘走得早,長姐如母。
姐姐提點過他很多次,就算是強搶民女也不要太高調,而他今天冒犯到攝政王妃頭上了,姐姐肯定很生氣。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張寧沉着臉問他。
“我錯了,姐姐,我知道我不該...可我發誓一開始我是因為不知情才招惹上那美人的,實在沒想到她竟是顧暄新娶的攝政王妃...”真是便宜顧暄那小子了。
後面那句他不敢繼續說下去,每次只要提到跟顧暄有關的事情,他們就容易吵起來。
“你見過了攝政王妃了?”張寧盡量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張闫彬:“見過...”不止見過,還打了一架。
“她姿色如何?”
“...很美。”張闫彬想到沈星辰那張俏臉就忍不住翹起嘴角,可惜沒能一親芳澤。
反應過來,他趕緊認錯,“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開始我盯上她的時候是真不知道她是攝政王妃,直到顧暄出現我才知道的。”
張寧捏着茶杯的指骨泛白,片刻後放開,緩緩舒出一口氣,“我知道。”
張闫彬聽着姐姐沒什麽起伏的話語,有些訝異地擡頭,這次姐姐竟然沒訓他。
又戰戰兢兢等了一會兒,姐姐還是沒罵他,他才徹底松了口氣。
“姐,你還有事要說嗎?天色晚了,等會兒爹又要訓斥我回家晚了。”想到家中威嚴的爹,他面露懼色。
醞釀了很久,張寧終于開口:“想辦法毀了她的清白。”狹長的鳳眼盯着茶水,像是淬着毒,帶着殺人滅口般的果決。
“是,姐姐放心,我一定...”張闫彬點完頭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毀了...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