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端鄭重地望着那只妖獸,意識到不采取措施,他們可能都會折損在這裏。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祭出了一面青灰色的鳥面盾,身形一閃,再度朝着那只妖獸攻襲去!而剩餘的幾人也在這一刻出招牽制妖獸!
衛含真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了,将法劍往前一橫,劍上靈光閃爍,數道劍氣迸發!她練的無瑕劍攻襲之能并不如王端他們修行的劍經,可此刻劍芒中摻雜着許多陌生而熟悉的劍意,衛含真也無暇去多想。
金丹妖獸被纏着,就算鱗甲不會被打碎,但也能夠察覺到痛意。它有些不耐煩了,将那面盾撞得支離破碎後,它猛地抓向了王端。可就在這時,背上的鱗甲拉出了一長串的火星。一股濃郁的裹着惡臭的血腥氣味傳出。那鱗甲破碎,竟是流出了一道細細的鮮血來。傷口眨眼彌合,可妖獸卻是被徹底惹怒了,咆哮了一聲,不管前方的王端,直接朝着衛含真沖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端抓到了一抹破綻,将靈力盡數往劍上灌去,他踩着奇異的步伐,身體往後一仰,便滑到了妖獸的下方。這個時候,只要妖獸微微低頭,他就會被那血盆大口咬斷頭顱。然而妖獸已經被衛含真惹怒,不再去管身下的那只蝼蟻。
王端的法劍朝着妖獸那片沒被鱗甲覆蓋的肌膚上猛然插去!然而只能夠破開一道小口子,王端的心撲通撲通跳動,快速地取出了一把雷珠朝着妖獸傷口猛地打了進去。下一刻,他被吃痛的妖獸一甩,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轟隆隆的雷爆接連不斷震響,就連王端他們都被烈炎波及。
也是這只妖獸靈智不足,要不然他們下場更為凄慘。
“師兄!”厲陽朝着王端跑去,他的狀态比王端好了不少,将一身是血的王王端扶起,往他口中塞藥。
王端擡起手指撫着腰間的葫蘆,一邊咳嗽一邊大笑,他神采飛揚道:“金丹妖獸有什麽可怕的?!我輩也可以對付!”
在危險重重的地方,他們可不敢放松,厲陽去收拾那只妖獸,清理四面的血腥味,而其餘人也抓緊恢複自己的修為。
就在這個時候,上方響起了隆隆的響動,卻是一艘打着無稽山标記的雲舟飛到了。王端幾人驟然放松下來,任由冷着臉的長老将他們卷入到了雲舟中。
“你們倒是命大!”長老冷哼了一聲。
厲陽嬉皮笑臉道:“長老,我等也是不想的。再說了,我們除去了一只金丹妖獸呢,那功勞——”厲陽的話語在長老越來越冷厲的神情中戛然而止。
回到青萍峰後,衛含真還未坐定,山主那邊便派人來請。衛含真不好耽擱,理了理衣襟便往山主的住處去。她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內心正暗暗地組織言辭。其實這回出門她并不後悔,在王端一行人的身上感知到了少年的快意,這是枯坐青萍峰不會有的感受,經此一回,她覺得自身的心境逐漸地走向了圓融。
不過衛含真的滿腔話語在對上陸不器那雙冷厲的充斥着怒火的雙眸時便煙消雲散了。出現在她跟前的陸不器一直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極少見到怒容。這回她才踏入殿中,陸不器便是一同劈頭蓋臉的責罵,以及重重的一句“誰允許你離去的”?!
衛含真不明白自己與山門中的師兄妹出去歷練有何過錯,她原來以為陸不器對她是關心,可現在又有些動搖和恍惚。她抿了抿唇,垂眸不言。
“好了,發這麽大脾氣做什麽?”秦聆觀察着衛含真的面色,在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她溫和地望着衛含真,嘆了一口氣道:“你這次出門,着實是令人擔心。山門中的長老都為了你們幾天不眠不休了。”
“是弟子讓大家擔心了。”衛含真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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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聆見她這麽說,面上的笑意更是濃郁,她道:“這次就算了,你的那些同伴也不罰了。但是沒有下次了,你的身份跟他們不同,怎麽可以出去冒險?”
衛含真愕然望着秦聆,從她的話語中抓住了訊息。難道要不是他們“寬宏大量”,王端他們還要被門規責罰?還有她的身份,能有什麽尊貴的?她不理解,想了想,也問出了聲:“弟子為何不能與諸位同門一道歷練?弟子以為,邁入道途就是為了斬天下不平事。如今妖魔肆虐,禍亂我九州,身為修道士,弟子不能袖手旁觀。是我求王端師兄帶我出去的,他們有什麽錯?為什麽要罰?”
秦聆笑容一斂,而陸不器的怒氣未消,聞言當即轉身緊盯着衛含真,怒道:“你有什麽本事?你能斬什麽?連金丹都不是,哪裏來的膽氣在外行走?你就給我留在青萍峰中!”
衛含真的面容徹底垮了下來,陸不器和秦聆的話越發讓她迷惑。她一抿唇,忍不住辯駁道:“可陸師姐不也是築基嗎?她都可以出去,我為什麽不行?我不想被人特殊看待,更不想義父、義母因為我蒙上惡名。”衛含真越說越覺得自己沒有錯,她一仰頭盯着陸不器,大聲道:“我心中有愧,練不成那無瑕劍意!”
“你——”陸不器被衛含真這番話氣得夠嗆,他惡狠狠地盯着衛含真,一拂袖轉身就走。秦聆的神情一變再變,最後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含真,我們也是擔心你,你就聽義母的,這段時間留在青萍峰清修,如何?”
到了這地步,除了點頭,衛含真也沒有其他辦法。片刻後,她望着秦聆認真道:“可與我同行的沒有錯,他們不該罰。”
秦聆眼中掠過了一抹惱意,她扯出了一抹笑容,溫聲道:“這是自然。你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吧。”直到将衛含真送了出去,秦聆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眸中泛着點點寒意。
衛含真回到住處不久,山主那邊又開庫送來了不少寶藥。心中的那點兒疑慮盡數揮散了。只是想到了受傷的王端他們,衛含真也有些不放心,這些寶藥她沒有自己用了,而是打算給王端他們送去,只是正準備出去,她才愕然發現四面被陣法封住了,顯然是不讓她外出。衛含真面上頓時顯現出一派頹然之色。
諸多的疑慮如藤蔓在心中纏繞,有太多問題難解,她又如何能夠靜下心來潛修?直到數日後商皎皎到了青萍峰,她懸着的心才放下了些許。
陣法內外皆禁,她走不出去,商皎皎也進不來,好在可以隔着那層屏障交流。
“你們怎麽樣了?”衛含真面上是掃不去的擔憂之色。
商皎皎朝着她安撫一笑道:“沒事的,衛師姐,你不要擔心。”雖然被長老劈頭蓋腦臭罵了一頓,可他們還是拿到了功數,用來換取治傷的藥物,再過一段時間,受傷最重的王端師兄都能活蹦亂跳了。眼眸轉了轉,商皎皎又道:“衛師姐,你怎麽——”“被關起來”四個字還未說出便戛然而止,商皎皎左右張望了一陣,見無人在此才壓低聲音小小的嘀咕。
衛含真眉頭緊蹙,她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出去歷練如果是壞事,為何大荒四山都讓弟子出去厮殺呢?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殊的,她也該在火與血之中歷練成長,若是不幸殒命,那也是她自己運數不好,不會辜負己心。
商皎皎擰眉,她也不明白山主他們的想法,半晌後她才眨了眨眼,笑道:“衛師姐,你且安心,我們這段時間也不會出去,下一回你若是出來了,咱們再一起。”
衛含真點了點頭。在無稽山中,她與陸明珠最為親近,至于其他的同門,卻因種種原因走不到一起去,商皎皎算是第一個朋友。長生大道,并非是一條孤寂的路,有朋友在,吾道不孤。
商皎皎并沒有在青萍峰待太久,陪着衛含真閑聊一陣子她便離去了。而衛含真總算是定下心來翻看道書。直到一個月後,妖獸躁動的消息傳出,陸明珠在這一歷練中受了傷。陸明珠原本就體弱,對旁人而言數日便能恢複的傷害,她往往需要十天半月,這回更是嚴重,衛含真上門去看她,陣法這回沒有阻攔,只是每一次見,陸明珠都在昏睡中,沒有醒來的跡象。
出院子的時候,衛含真碰到了陸不器,這是那日争執之後首度與山門碰面。衛含真抿了抿唇,低聲行禮道:“山主。”
陸不器神情憔悴,為了保住陸明珠,他親自尋找寶材斬殺妖魔,幾日之間橫跨大荒,實在是疲憊得很。他沒有注意衛含真的神情,只是淡聲道:“你的功行如何了?”
衛含真慚愧道:“弟子愚鈍,尚未觸到金丹。”
陸不器沉沉地望着衛含真,雙眸像是兩個黑洞。良久之後,他道:“你不是要出去歷練麽?那便去吧。”他伸手朝着衛含真眉心一點,一道靈符打入。他擺了擺袖子道,“此道法符會護你性命。”
衛含真一仰頭,愕然地望着陸不器,片刻後她的眉眼浮上了一抹欣喜。可倏然想到了還卧床不起的陸明珠,她的笑容又斂了下去,應了一聲“是”。
衛含真認識的人不多,商皎皎已經有段時間不出現了,她便動身前往弟子院中尋找。不過往日裏熱鬧的弟子院此刻被一股凝重的氛圍籠罩,宛如鉛塊一般壓在心間。來往的弟子多是面色蒼白,雙目無神,身上還沾着血跡,顯然是從歷練之中回來。衛含真四處觀望了一陣,見無人理她,便徑直往商皎皎那處去了。才靠近,就聽見了王端的大嗓門。
“我們院中的師兄弟折了十多個,他們原本是有機會活着的,可為了那位大小姐,硬生生拖死了他們的性命,難道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裏面還有謝師兄,他有希望進階金丹的啊!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王端的語調中滿是頹喪和痛苦。
衛含真的腳步頓時一頓。
王端恨聲道:“誰說山主不重視陸師姐的?我看比誰都重視!”
厲陽道:“對了,衛師姐那邊怎麽回事啊?為何不肯放她歷練?”
王端冷冷地望了厲陽一眼,怒聲道:“我看還是別來好,她要是來了,咱們的命可能就沒了,上次長老還說了呢。”
葉鏡心悶悶的聲音響起:“王師兄怎麽能這麽說?”
王端冷哼了一聲,最後還是商皎皎喊了一聲“好了”,片刻後又道:“上次配合不是很好麽?衛師姐不會拖累我們,惹來禍端。”說到這裏,她忽然聽見啪嗒一聲響,往回望了一眼,正是含笑走來的衛含真。商皎皎神情變了變,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只能擡眸望着她一笑道:“衛師姐,你可以出來了?”
衛含真點了點頭。她原本是打算約商皎皎他們領任務的,但是聽了那番話後,心中很是躊躇。她只知道陸明珠受傷了,不曉得其中還有這麽多的關節。
商皎皎從衛含真猶豫的面容上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我們過兩日還要出去,你要一起麽?”王端眉頭一皺,正打算說什麽,卻被商皎皎踩了一腳,頓時噤聲不語。
衛含真眸光一亮,道:“那就拜托皎皎師妹了!”
大荒妖魔肆虐,可甚少像如今這般轟動,連那些金丹期的算得上是妖王的妖獸都出來了,仿佛背後之人有什麽謀劃。大荒四大山自然也得行動起來,紛紛将山門中的弟子派遣了出去,連元嬰真人都有幾個。
商皎皎他們還是築基期,對付不了太厲害的妖魔的,故而被派遣到的也是妖魔相對少的地域。不過他們也不是自己行動的,還是聽從一個金丹長老的安排。
衛含真有些不解道:“妖魔為什麽會躁動?”
商皎皎和王端都搖了搖頭,倒是沉默寡言的葉鏡心說道:“聽說魔主即将降世,它們是要去迎接魔主。罪惡之種,天地不容,我輩不赦。”
衛含真聞言眼皮子忽然劇烈跳動起來,一股不安之感莫名漫延。半晌後才擠出了一抹笑道:“這樣啊……”
見衛含真失神,商皎皎聳了聳肩,樂觀道:“可這與咱們築基期修士有什麽關系呢?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
衛含真轉念一想,覺得有理。他們也不過才入了門,上方還有金丹、元嬰乃至于化元期的大能,有四大山主在,定然不會出差錯的。
煉氣、築基的修士好對付,可數量一多,形成一股恐怖的妖魔浪潮,就難以抵抗了。衛含真跟着金丹長老到了一座名曰“小微山”的城池,這兒靠近無稽山,屬于內圍地帶,妖獸相對而言算是比較少的了。可每一回出現,也有成千上萬之數,光是數人無法抵抗。好在長老們也沒打算硬撼,而是在四面修築法壇,結成大陣。至于築基期的弟子則是被安插在各角,斬殺遺漏的妖獸。
妖獸仿若不知疲憊,可修道士到底會累的,鎮守一個月,大家的神情都不太好看。不過在戰鬥和磨練之中,修為增長也是極快。王端、葉鏡心直接晉級金丹,就連衛含真都摸到了那一瓶頸,突破有望。
“明日會有新的弟子過來,你們再堅持一會兒便可回轉山門了。”長老抛下了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衛含真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聞言心中松快了不少。雖然在外面險象環生,可到底比在青萍峰有意思多了。
“等到回山門後,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地醉上一場!”王端的眼神發亮,他撫了撫腰間早已經空了的酒壺,又一抹亂糟糟的頭發,大聲說道。
葉鏡心笑了笑道:“我要痛快地睡上一覺。”她轉向了商皎皎道,“你呢?”
商皎皎捋了捋發絲,笑吟吟道:“功數不少了,闊氣了就要買買買。”
厲陽拊掌笑道:“深得我心。”他們說完後都一致望着衛含真。衛含真眨了眨眼,她其實沒什麽想做的,最後慢吞吞道:“我将殺死的妖獸獠牙都取了下來,将它打磨成一串項鏈,送給陸師姐當禮物。”
坐在城頭的人有說有笑的,可偏生異變就是在此刻發生!轟隆一聲爆響,從那法壇上傳來,随即宛如漫天火焰散落,渲染了半片蒼穹。長老往那法壇處掠去,而此刻休息的人再度拿起了武器,阻擋在那缺口前,不讓妖獸得以湧入。只是這一回妖獸比之往日多了兩倍不止,沖破了法壇之後,還有更多的支援,反倒是無稽山修士這邊,捉襟見肘。短短的時間,已經死去數位兄弟。
王端和葉鏡心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了,他們咬了咬牙,抵抗在了前方,不肯放任何一個妖獸闖入。可法壇爆烈說明此處有更高層次的妖魔動手,哪裏是他們能夠抵抗的?厮殺了半個時辰,每個人身上都是鮮血淋漓,尤其是王端,像是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
“衛師姐,你快走!”商皎皎急聲喝道,一把将衛含真推到了一邊,她的手臂被妖獸鋒利的爪牙帶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劍光四射,王端和葉鏡心立在前方,法袍飛揚。小微山是他們的退路,只要他們想走,随時可以離開。但是這麽一來,小微山裏的民衆必将淪落!
王端大笑了一聲,手一揚,那只葫蘆便在半空中被暴亂的靈力打成了碎片。他強提了一口靈力,大喝道:“爆!”而葉鏡心與之對視一眼,也大肆宣洩自身的靈力。
“我等身後是小微城,以我身為界限,後方妖魔不能存!”
駭人的慘象出現在眼前,屍體橫堆,已然是人間煉獄!被商皎皎推到一邊的衛含真并沒有退走,她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只覺得有什麽要沖破了桎梏。耳畔仿若響起了嘩啦啦的水潮聲,可在翻湧之時又被莫名之力阻隔住。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她不再去捕捉那股異樣,而是揮灑着劍意!她不能縮在師門弟子的身後,他們并肩作戰,她不可做小人!只是衛含真的加入也改變不了什麽,法壇片片炸裂,長老們也沒有回聲,顯然是已經淪陷。
衛含真瞥到了被妖獸擊飛的商皎皎,雙眸充血,飛身前往那處,回劍一斬,将商皎皎護在身後。溫熱的鮮血黏在了臉上,她周身的靈力暴漲,在丹田中形成了一個漏鬥形的漩渦,根本沒有機會坐下領悟,她的修為便沖到了金丹期!臨時的突破可能損壞根基,可衛含真顧不得這麽多,她心中一喜,正準備去幫助前方的人,眉心卻飄出了一道靈光湛湛的符箓,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衛含真在這一刻察覺到不妥,神情頓時大變,一句“皎皎”卡在了喉嚨裏!她被靈光包裹着,只能眼睜睜看着小微城越來越遠!眼睜睜看着那金丹爆裂之後形成的大片火雲!
她遇到了危機了麽?遇到了。可這分明不是命懸一線的時刻,為何這道符箓要将她帶走?明明她留在這裏可以幫助同門!
數道靈光閃爍後,小微城退去,落入眼中的是熟悉的青萍峰以及神情有些陌生的陸不器。
衛含真沒有想太多,立馬拔高聲音道:“小微山失陷,弟子要去幫助他們,不能置他們于不顧!山主,小微山需要增援!”
陸不器漠然地望着衛含真,只輕輕一擡袖,衛含真的身體就被束縛住了。
“山主?”衛含真打了個激靈,駭然望向了陸不器。
陸不器捋了捋胡須,終于擠出了一抹笑意,他目光閃爍,出聲道:“當真是要危機中方能夠結成。你這金丹,我等了二十年了。”
衛含真腦海中亂糟糟的,還沒能從小微城慘象中掙脫出來。好半會兒,她才擡眸茫然地望着陸不器。
陸不器微微一笑道:“你想救你陸師姐嗎?”
衛含真一愣,等到理解了這句話後,快速地點了點頭。
陸不器又道:“我等養育你這麽多年,你是不是要報答?”
“是!”衛含真毫不猶豫道,見陸不器不顧小微城,她又拔高了聲音道,“山主,小微城之事,刻不容緩!”
陸不器不耐煩地望了衛含真一眼,他淡然道:“小事而已。”頂多推倒一座人間城,于他無稽山有何損失?
衛含真聞言,一顆心如至冰窟!不會的,她知道的山主是仁心之輩,怎麽能忍心見那座城陷落?
衛含真尚在怔愣中,陸不器的笑語宛如魔音響起。
“既然你要報答我等,那本座便借你無瑕金丹給明珠一用!”
作者有話說:
寫得越長,看的人越少。都養肥了嗎?還是棄我而去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