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翻完了素微總結的內容之後,衛含真可以篤定,那鴻蒙天域是這混沌古國,同時也是九州的上界,真魔也是來自那一處,可惜沒有任何的記載。以她們之力,暫時無法窺到上境,同時也知曉了大道之無窮,飛升遠遠不是終點。而在飛升之後,可能面對的是從所未有的危機。
另一邊,姬元真開始在朝臣之中活動。支持她的只有母族的力量和一些舊臣,她是嫡出,可偏生因女子的身份讓人猶疑不定。可誰規定女子不能登上國主之位的?就算過去未曾有,她也要做那第一人!
半個月後,宮中來了旨意,竟是準備來一場玄士之間的大比,她府上的玄士也要參加此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姬元辰和姬元亮在其中作手,想要逼出她手底下的人,看看有幾分能耐。玄士的力量也是一種較量,這決定了部分朝臣的傾向。姬元真沉吟一段時間,即刻前往小院與衛含真她們商量。
“殿下是打算以那道書換取一批人的支持,對麽?”素微淡聲開口道。
姬元真點了點頭,認真道:“正是如此。我想要借此獲得武将的支持。”比起文臣,顯然常年沖在前線的将士對此更為需要。
衛含真一挑眉,笑吟吟道:“那就讓我來助殿下一把,讓他們瞧瞧這道書的威能吧。”這青國的進程不好蠻橫插手,不過姬元真要做的事情,她還是可以暗中推動的。
說是玄士大比,其實也僅僅是三位王位競争者麾下玄士的比鬥。地點在王都中的道院,文臣武将盡數列席。姬元辰身後的玄士以柯榮為首,一個個神情飛揚,自信十足。而姬元亮的身側則是以一個名喚金雲翔的玄士為先。他們那邊的玄士至少十個,倒是姬元真這方,寥寥無幾,像是席上純粹的看客。
“當日四公主辱我玄士,以至麾下願意投效的玄士寥寥無幾,這回貧道倒是要讓四公主看看,我玄士的厲害了!”最先站出來的是姬元辰身後的玄士,他朝着姬元真的方向望了一眼,話語中藏着一股銳氣。
“殿下。”桑白雲捂着唇咳了一聲,望向了姬元真。等到姬元真點頭時,他才緩步走向了擂臺。
雖然聽說過玄士的種種,不過衛含真還沒看過玄士到底是如何出招的。桑白雲對面的玄士一個才得到力量不久的青年人,需要法器助力。他取下了腰間的小鈴铛搖動,頓時一股青色的光芒将他籠罩,整個人的氣勢也攀升了起來。而桑白雲看着神情萎靡,像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在氣勢上,看客們大多是傾向青年玄士能贏。不過結果出乎衆人的意料,那青年玄士在數息之後就被桑白雲打下擂臺了,随即上來幾個趾高氣揚的,仍舊是如此結果。
姬元辰手中的折扇一合,眼中已經失去了笑意。他側過頭,對着柯榮低語道:“那桑老狗倒是精進了不少。”
柯榮眼皮子一掀,淡漠道:“如果只是如此,怕是不夠。”
姬元辰這邊不打算出人,姬元亮身側的金雲翔已經是按捺不住了。大步地登上了臺子,眯着眼打量桑白雲。這金雲翔也是青國成名已久的玄士了,加之一手出神入化的煉丹術,頗受國君的看重。與桑白雲一個照面,他便以一道威能莫測的雷術将桑白雲打下去了。
“還有點意思。”衛含真一挑眉。這邊的玄士沒有系統的功法傳承,借來的力量可能是水屬、可能是雷屬,又或者是木屬,不過招式十分單一。那金雲翔的一道雷術施展過後,他自己的面色也蒼白了幾分,顯然對自身的消耗也不少。
“殿下。”桑白雲神情懊喪。
“桑師,無事。剩下的由仙師解決。”姬元真低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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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元亮那邊一直緊凝着姬元真以及她身後的衛含真師徒,自诩見慣了人間的絕色,可真正瞧見那二人時,頓時覺得府上的都是庸脂俗粉。蒼白的面頰留着縱欲過度的印記,他的雙眸轉動,滿是陰邪與下流。姬元亮的視線下移,可驀地雙眸一陣刺痛,眼前一片炫目的白光,好半會兒才緩過神來。怒意在面上浮動,他倏然盯着姬元真,陰陽怪氣道:“四妹,你若當衆道個歉,或許還會有玄士到你的麾下呢。”頓了頓,他又怪叫道,“不對啊,四妹連那妖蛟都能對付,怕是得了高人的相助吧?不知高人在何處?”他又故意左右張望,一時間人群中議論紛紛。
“妹妹年幼,口無遮攔。便由我這個兄長,替她向諸位玄士道個歉。”姬元辰灑然一笑,文質彬彬地開口。
“我并不覺得有什麽錯!”姬元真冷聲道,她當日上那道奏章也是為了青國好,她并無瞧不起玄士之意,只是擔憂青國的未來!但是那些玄士什麽個反應?他們怕失去地位和財富,紛紛怒斥自己胡言,又推說是自己的言論引起了天災,惹怒了創主!可分明就是很久之前,創主便不再回應了,玄士的能為也一點點被削弱,他們心中不清楚麽?他們知道!可他們根本不想改變!畢竟天塌下來有無數黎民在前方替死,不是麽?
“四公主還是太年輕了,若是無玄士之助,她如何與那兩位皇子争啊?”
“興許她真的找到了法門呢?”
“無知婦人而已!怎麽能讓她登上王位?!”
“若當日出生的是個皇子便好了,如此也不會有儲位之争。”
“無嫡則立長。”
朝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姬元真的視線充滿了懷疑。如今的玄士與王朝一體,他們中不少的人也是得過玄士好處的,大多情況下不想與玄士交惡。
“四妹你口口聲聲是為青國着想,那你可有解決之法?”姬元辰冷笑了一聲,詢問道。
“自然是有的。”姬元真淡聲道。話音一落,場地中頓時一靜。片刻後姬元辰放肆的大笑聲響起,他打量着臉色冷沉的姬元真,道:“四妹還是想想派誰上臺吧,不然這場玄士之間的比試,你可要輸了哦。”
姬元真冷哼了一聲,她朝着衛含真一拱手,恭謹道:“此回就拜托衛仙師了。”
衛含真點了點頭,對付這群玄士不難,就算面對列為第一的柯榮也是輕而易舉。不過她這次的首要目的不是大敗他們,而是向他們演變道法。
金雲翔見到了衛含真,呼吸微微一滞,良久後才回過神來。他是姬元亮身邊的人,自然也染了與他一般的毛病。不過他的定力較姬元亮還是要略勝一籌的,此刻眯着眼打量着衛含真,沉聲道:“你的身上沒有混沌之印。”青國的玄士都是自上蒼那邊得來的力量,他們的身上自然留有一個印記,被稱為混沌之印。“你不是玄士!”這一句話擲地有聲,人群頓時一陣嘩然,仿佛是不願意看到一個美人遭受疾風暴雨的摧殘。
衛含真一挑眉,譏诮一笑:“是不是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她嫌惡地望了金雲翔一眼,對這等好色狂徒并沒有什麽好感。她還記着自己的任務,不然直接一記雷光就将他打殘。見金雲翔面露踟蹰,站在原地不動彈,衛含真可不客氣,周身靈力一運轉,頓時僞裝成了那旺盛的血氣。這股龐大的血氣轟然一現,別說是金雲翔,底下的人都像是被巨錘擊打,眼前一片暈眩,腦子中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玄士的體質還是比普通人要好些,數息之後,金雲翔擦去了唇邊的血跡,盯着衛含真的目光變得嚴肅而灼熱起來。他借助法力引來了雷光,猛然朝着衛含真落去。此刻突然間聽到了一道悠長的龍吟,仿佛衛含真的上首盤旋着一條巨龍,頓時将那雷光抽散。而金雲翔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中,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了地面發出轟然一聲爆響。這可将那群養尊處優的群臣吓了一大跳。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留下了一個一丈深的大坑,底下的金雲翔半死不活,他們根本沒有看清金雲翔是怎麽敗下陣來的,豈能夠不畏懼?原本滿心思美人的咽了咽唾沫,心驚膽戰地望向了擂臺,此刻戰戰兢兢,哪裏還敢再說什麽?
“三哥,你不是玄士麽?”姬元真在此時笑吟吟地開口,一雙浸着冷意的眸子緊凝着姬元亮。
姬元亮雖然自負狂妄,可也不是不知死活的人。金雲翔都是如此下場,他上去能夠讨得什麽好處?惡狠狠地瞪了姬元真一眼,他沒有接話,而是轉向了姬元辰道:“大兄身邊的柯玄士可是我青國第一。”
姬元辰沉着臉,他知道姬元真得了高人的相助,可沒想到她這麽厲害。如果讓柯榮上臺,能夠支撐多久?此刻他在心中暗罵着将火引到自己這邊的姬元亮,正準備讓柯榮開口認輸,哪想到柯榮自己飄上了擂臺。
柯榮并不是自己走上去的,而是借助一股神力飄蕩到了臺子上,以此彰顯他與其他玄士的不同。衛含真看穿了他的心思,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衛含真露了那一手後,柯榮早不複最初的趾高氣揚。他同樣看出了衛含真身上沒有混沌之印,她的力量與玄士有着根本的不同。柯榮心思一轉,澀聲道:“原來四公主當真找到了破解的法門了麽?”頓了頓,又道,“就讓貧道瞧瞧到底有多少威能吧!”他的話音才落下,便有無數數不清的藤蔓朝着衛含真的身上糾纏去。
衛含真立在了原處不同,任由那碧綠色的如海一般的藤蔓将自己整個人包裹住。
“仙師!”姬元真一直盯着場上的變化,就算知曉衛含真的本事,可一顆心仍舊噗通噗通快速跳動,眼下更是躍到了嗓子眼,仿佛要跳出來。
“殿下不用擔心,我師尊無事。”素微淡淡一笑道,先不說她師尊已經到了元嬰三重境,便是尚在金丹的時候,這柯榮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臺下的人緊張地望着,連眼睛也不敢眨。而臺上的衛含真一派從容,這對她而言是小伎倆。在柯榮那得意的笑容中,轟然一聲響,她的身後驟然現出了一道如山岳般的巨猿法相!那巨猿咆哮聲如滾雷,憑借着自身的力量,将那藤蔓悍然扯斷。下一瞬間,血氣充盈的法相又一轉,變成了一只火鳳凰,只見它翅膀一扇,便有無數火點如隕石下落,将臺面上的藤蔓燒得幹幹淨淨。所謂《九轉百相功》轉的便是妖族法相,借助氣血激活其悍勇之力,當然像自己這般,是此界域的修者絕對做不到的。除非哪一日她攀登上境,将這門功法給徹底完善。
柯榮的神情灰敗,像是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連下臺子的腳步都有些蹒跚。那些藤蔓與他的精血相連,盡數被毀,焉能不受損?對上了姬元辰震驚的目光,他搖了搖頭。連他都沒有辦法?姬元真從哪裏找來的能人?!
姬元真可不管兄長和那些朝臣是怎麽想的,她當即高聲道:“諸位不是問我出路麽?這便是出路!”在玄士一道上,公主府一直被兩位兄長壓制,此回則是出了一口氣,就連懊喪的桑白雲面上都多了幾分喜色。
她不再多說,可一個個朝臣心思動了起來,尤其是先前與公主府有往來的。哪裏不能明白公主的心思?就算明面上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暗地中仍舊派遣人前往公主府打探消息。
“這次多虧了兩位好皇兄,給了一個展臺。”姬元真這回揚眉吐氣,說話時神采飛揚。“到底讓誰來承繼國主之位,父親那邊該好好思量了!”柯榮有青國第一玄士之稱,是姬元辰的有力臂膀。而姬元亮呢?他的母親是國主的寵妃,又加之金雲翔會煉丹,頗得國主的喜歡。至于她這兒——要不是占了個嫡出的身份,她根本沒辦法落入國主的眼中!振奮之餘,姬元真也不忘再三向衛含真二人保證,定然會取了那混沌石給她們。一是有諾在先,二則是她不可能讓玄士有餘力反抗。
玄士大比,是宮中傳來旨意舉辦的,賞賜定然不會少。姬元真對那些賞賜之物不甚在意,讓她高興的是原先不肯投到麾下的武将,此刻已然是改變了主意。這武将還是掌握禁中侍衛的!
姬元辰恨得要死,雙目猩紅,幾欲發狂。書房裏一陣乒乒乓乓大響,良久之後,他的心緒才平靜下來,開口道:“還真沒想到被她找到了法門,如今那些遲疑不定的人都投向了她,如何與之争?”他開始後悔了,他就不該讓姬元真這般順利地回到國都!
柯榮一副恹恹的模樣,啞着嗓子道:“殿下,先下手為強。只要登上了王位,便可将姬元真調走,若是不聽令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創主不會庇佑她!”青國之中極重傳統,加之對創主的崇敬,認為國君便是創主在下界的代言,若誰有叛亂之舉,必定不得好死。在青國的歷史上有記載,當初五子奪嫡,弑殺國君,最後天降神罰,五子俱亡,國主之位就此落到了旁支手中。
姬元辰摩挲着手指,暗中思量,許久之後,下定了決心,一颔首道:“好!”他手下玄士衆多,一人不是那位之敵,他就不信一百人還牽制不住她!他不會做那弑君之事,只需要逼着國主寫下傳位诏書即可!
數日之後。
夤夜兵行,火把照徹了整座國都,四面都是一片騷亂。
“他選擇了铤而走險。”姬元真就着火燭将一張紙燒成了灰燼,平靜地開口。局勢的變化讓姬元辰害怕了,他根本等不到決出結果的那一日,選擇逼宮讓國主退位。她輕呵了一聲,面上神情意味不明。
“王宮中的事情我師徒二人不會插手。”衛含真淡聲道。
姬元真聞言神情一肅,她道:“元真明白!”能不能攔下姬元辰的人馬全看她自身的勢力。至于那些玄士——她朝着衛含真一拜,認真道,“玄士們便拜托二位了。”
就算是借來的力量,玄士也算是修道人。但是那些守衛王宮的甲兵則不是。她們因為那功法,已經有因果加身了,為了避免過多沾染塵俗,衛含真師徒二人,是不可能跟去王宮對凡人出手的。她需要做的便是攔下那群來自大皇子府或者三皇子府上的玄士。若是姬元真無能,當不成國主,到時候她們再自己去取混沌石。不過眼下姬元真的人馬已經着手修煉了,不太可能打不過那群酒囊飯袋。
靜悄悄的夜,如鬼魅般的身形在月光下飄然而動。
不管是姬元辰還是姬元亮手底下的玄士,都碰到了一股彌漫不散的煙霧,他們在其中亂走亂撞,最終盡數聚集到了某一處。雙方并非是盟友,姬元亮在得知姬元辰的打算後,也準備攪亂這一池渾水,最好姬元辰能死了,故而他率領着府上的玄士出發,沒想到會莫名其妙地先在這裏碰面。
“動手!”姬元亮面色一沉,頓時冷喝道。
“三殿下!”柯榮的聲音頓時拔高,他道,“您不覺得此處有些奇怪嗎?為何大家都走到了這裏?”
姬元亮當然知道這裏奇怪,但是壓過姬元辰的心思戰勝了一切。他冷冷地望了柯榮一眼,不屑道:“那又如何?”
衛含真師徒二人隐在了濃郁的霧氣之中,淡漠地看着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馬。他們能夠鬥起來最好,省了自己的一番力量。
“來此處也有一個多月了,不知外頭如何了。”衛含真輕嘆了一口氣。拿混沌石比她想象得要輕松一些。要是将甘如英帶來,那會不會到了這裏就撿到了混沌石?衛含真想了一會兒,又将這個念頭抛到腦後去。
素微接過話道:“一個月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話音落下,她又覺得這話過于篤定。在不知不覺間魔神柱已經立下,定然會有不少事情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如此積澱一久,爆發也只在一瞬間。她們在百鬼怨林的時候,那虛空通道已經爆發過一次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二次爆發。
“擔憂那些也無用。”衛含真接過話,她沉思了片刻,又道,“等拿到了混沌石,便在那極天之上修行「混沌天章」。”極天之上靈機充沛,雖然有無數漩渦莫名生出,到處都是危機,但是在這等道場中修煉,經歷一番磨難之後,精進定然勝過在洞府中修持打坐。再者将那罪種的力量瀉出,就算有什麽不妥當,也能被虛空給吸收去,而不是落在下界。如今魔劫将來,她們缺少的就是時間。
素微一颔首,肅然道:“弟子明白。”
師徒兩說話的功夫,雙方玄士已經決出了勝負。姬元辰的人馬雖然有柯榮帶隊,但是柯榮在擂臺上受傷極重,那“第一玄士”的名頭早就名不副實,在被姬元亮的人打出去之後,姬元辰那方頓時士氣大跌。而姬元亮則是抓緊時機動手,死的死、傷的傷,當然,更多的是投向了姬元亮麾下。
“殿下,這片迷霧很是怪異。”
“那又如何?繼續往前走!”姬元亮已經殺紅了眼,頗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可這片迷霧哪裏是他們的力量能夠窺破的?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姬元亮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
“姬元真!”将長刀往地上狠狠一戳,他勃然大怒。
衛含真并不打算殺死他們,這群人的生死還是交到姬元真的手上好。在修煉《九轉百相功》的人還沒有成長起來前,這些玄士尚有些用處。指尖一彈,便有無數星光似的亮點下落,沒入了這群人的身軀,他們身上的混沌之印被壓制,眉心俱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囚”字,到時候将咒術教給姬元真便妥當了。
王宮之中。
姬元真提着劍,鮮紅的血順着劍刃流淌了下來。
姬元辰如同一灘爛泥般倒在了血泊中,一張尚未落下玺印的黃帛輕飄飄地蓋在了他的臉上。
國主姬鈞倚靠在榻上,瞪大了雙眼,死死地望着姬元真,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姬元真嘆了一口氣,她扯下了一道床帳,擦了擦沾着血跡的手,勾唇微微一笑道:“父親,孩兒是來救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