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用了幾天時間,隋風逸東拼西湊了一百萬出來,齊嘉的事兒算了了。
事情算解決,但齊嘉還是個卧床養傷人士,隋月安便準備呆一個禮拜再看情況。他不走,隋風逸死活也不回去還次次想跟着他去醫院,就怕齊嘉又對他動手動腳的。隋月安深知那兩人見面只會互相添堵,再三保證齊嘉現在手不能動腳不能擡沒法對他動手動腳,嚴禁他跟着去醫院。
直到七八天後,齊嘉能自己下地了,兩人才回家。
隋風逸回家的第一件事兒,是先請賬主子們吃飯。給齊嘉填窟窿那一百萬,多數都是他和那群兄弟借的,雖說他們之間無需客套,但總歸是幫他解了燃眉之急,感謝一下不矯情。
骨髓捐獻後隋月安總是動不動就發低燒,隋風逸沒想帶着他,只說自己出去吃個飯,到了地兒一看,簡單的答謝飯愣被安排成了同學會,這個叫着那個那個拉着這個,高中同學聚起來了四分之三。他們當中大部分人打畢業就沒再見,再次相聚回憶起青蔥歲月不乏感慨,往昔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情緒重現,氣氛時而歡快時而傷感,氛圍到位了,人也不由喝高了幾個。
隋風逸沒怎麽喝,飯吃到一半,隋月安突然打了電話來,他嫌包間太吵,特意出了門才接。接起來,那頭空了一會兒才說話。
“哥,我好像走丢了,來找我。”
隋風逸心裏一緊,“你發着燒呢不在家呆着瞎跑什麽啊,怎麽會走丢?”
“百季大廈。”
隋風逸愣了一下,轉而勾起嘴角,“站原地別動,一分鐘。”挂了電話他便往門口跑,出了門,果然看到隋月安站在噴泉邊等他,走近後他先纜着隋月安後頸捏了一把,“知道我聽不得丢這字兒,故意氣我呢?”
隋月安歪歪頭,“找不到你就算丢了。”
隋風逸笑意更甚,手下落牽住隋月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特意跑來找我的?”
隋月安只是笑。
其實隋風逸早就想炫耀一下隋月安,當下正好,帶着人回到飯店房間,出去一個進來倆果然引起不小轟動。同窗三年,知道隋風逸有個孿生弟弟的人很少,自然對隋月安好奇的很,但很快大家都發覺了他性格上和隋風逸的異樣,話題便慢慢轉開。
坐在桌前,隋月安沒吃幾口東西,而是大部分時間都在觀察。在顧忱莘發在朋友圈的那張照片裏他就注意到,隋風逸身邊坐了一個女孩。氣質特別,看起來和隋風逸很親近。
顧忱莘發現他在看女孩,忍不住低聲打趣,“你們哥倆眼光倒是挺一致,挺漂亮吧,她可是風逸初戀,要不是高中學習壓力大人姑娘沒同意,說不準你現在都能叫聲嫂子。”他說完轉頭就和別人聊天去了,未曾留意聽了這話隋月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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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月安面上平靜,桌下手默默伸進袖管,摸上滑到小臂的玉镯,若有所思地撫摸着,然後靜靜端起面前的紅酒喝掉。
起初隋風逸以為他在喝果汁,等他發現,隋月安已經獨自喝了大半瓶。他搶過杯子,低聲訓人,“喝什麽酒啊!本來就不舒服了還喝酒!”說完他也不管隋月安想不想留了,給各位同學道了個歉便拽着人走了。
輕微的醉意慢慢熏染,隋月安任隋風逸拉着自己,故意放沉腳步,像開着玩笑似的口吻,“坐你旁邊那個女生叫什麽,顧忱莘說,你喜歡她。”
隋風逸輕笑,他看隋月安已經有些搖晃,把人拉近自己身邊,“你說耿青繪?……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那時候才多大,懂什麽啊。”
隋月安沒再說話,被隋風逸牽着走到上車點,他忽然扯回自己的手,露出迷蒙的笑意,“我們走走吧。”
“乖,你身體不舒服別吹風,不走了。”隋風逸說着想拉回他,卻被他後退着躲開了。
“不,我想現在就走。”隋月安晃悠着身體後退,嘴邊的笑意漫不經心地撩撥着人。
隋月安笑起來十分好看,卻不常笑,看着他,隋風逸喉結不自覺滑動,他發覺自己最近總是這樣,因這人輕微的表情動作而失神,失神過後,又是長時間的魔怔。
隋月安一步步退着,隋風逸就跟着,兩人總在即将觸碰之時又隔開,故意而為之,緩慢追逐着穿過停車場,悄悄步入沒有路燈的小巷。
隋風逸只慢着一步,卻在小巷拐角不見了隋月安的蹤影,他站在磚牆下尋找,幽暗中他辨別不出什麽,剛摸出手機,一個人影先撲進了他懷裏。
隋月安環着他的脖子低低地笑,“找不到我你會害怕嗎。”
摟緊他的腰,隋風逸不禁嘆,“我會瘋。”
“我醉了,站不住。”隋月安滿意地眯起眼睛,交付自己所有重量向後仰去。
隋風逸抱住他貼緊自己,深深看他,“寶貝兒,為什麽不開心。”
隋月安沉默片刻,緩緩站直,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褪去,他掐上隋風逸兩頰,死死盯着他的唇,“我讨厭你喜歡別人。”說罷,掐着他的臉,印下一吻。
隋風逸的心緒忽然起伏,氣息都粗重起來,他轉身把隋月安抵到牆上,粗暴地親吻。
暗中,有冰涼的結晶落在他們的皮膚上,今冬最後的一場雪下得悄無聲息,掩藏着兩個少年隐秘的情愫。
一吻結束,隋月安靠在隋風逸懷中輕輕親着他的下巴,舌尖偶爾舔過微微冒出的胡渣,惹得隋風逸一陣酥麻。
隋月安舉起胳膊,玉镯掉到小臂,他擡頭望着自己的指尖,感受着吹過皮膚的風,口吻帶着特有的懶散醉态,“我真的醉了,醉在風裏。”
隋風逸只盯着他,“是啊,我也醉了,醉這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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