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綱）局外人

第17章 chapter 17

這就像是一種從什麽人那裏偷來的幸福，總會有天會消失般。

澤田綱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下意識伸手往旁邊摸去，但毫不意外旁邊的位子已經空了，不過在被子裏殘餘屬于對方的溫度正讓他安心下來。從幾天前起，他便和六道骸生活在一塊，但說是生活在一起，不過是居住在同個宿舍裏。不過，即使生活相當長時間裏，六道骸也沒有問自己任何事情，這讓原本計劃着将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清楚的綱吉有些失落，他是不在意還是已經明白了？如果是後者還好，前者的話總像是有根無形的刺卡在喉嚨裏，如鲠在喉。不過六道骸始終對他很好，每天陪他按時上課，基本寸步不離，就連雲雀恭彌前來挑釁也照樣和自己在一起。

這一反常現象還專門被淺見雪柰子碎碎念過好幾回：“沒有想到六道骸那家夥居然也有如此忠犬的一天嘛！”等等一系列話，讓綱吉差點沒忍住想揍她。“既然你們和好，我就不多添亂了。”不過沒有想到她的下句話卻是祝福：“你們兩個還是別相互折騰了，我看六道骸他也……挺不容易的。”她想半天憋出來這句話，她其實內心最想說的話卻是：六道骸的存在實在太危險了，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不過她也想不通為何六道骸會一而再地對澤田綱吉容忍，不過發生在對方身上的意外太多，還是別考慮這些。于是她迫于身旁六道骸灼熱的目光對綱吉只能被迫說出祝願，不過好歹澤田同學和自己也算是同患難過，想到這裏，她在和對方握手的時候将塊東西貼上他的手腕，希望這東西最好不要用到吧。

今天雖然是周五，但綱吉因為周末要補考的原因獨自在家學習，六道骸也以為了督促你好好學習的理由，強硬從老師那裏要來假期。一想到馬上就要補考了，而綱吉基本上沒有複習幾頁紙，不由滿臉哀怨地盯着面前厚厚的資料，感覺在看好幾座無法越過的大山。“別急，慢慢來。”将手中其中一杯檸檬水遞給綱吉後，六道骸坐在他的旁邊，開始為他細細講解其中的重點。“kufufufu……我突然想起來，當時我們曾經打過一個賭來着。”就在綱吉複習地頭暈目眩的時候，他突然冷不丁冒一句話。

“哈？”綱吉下意識地回應道：賭？什麽賭？一時之間，他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當時你說不相信我能考好對吧……”六道骸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然後拉長音：“現在呢……”綱吉頓時瞬間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整個人都打寒戰起來，他隐約記得當時如果自己輸了……“那我還是好好學習！”綱吉将當時定下的約定裏面甩出腦袋裏，表面看上去相當冷靜，實則內心已經慌亂一片：六道骸怎麽突然提起這事情？他又想做什麽？雖然現在他和當初截然相反，不過哪天他突然恢複本性的話……綱吉繼續顫抖起來，他這才想起來當初為了讓六道骸能夠來學校還簽訂不少賣身契，想到這裏，他急忙用餘光打量着坐在身旁似笑非笑的六道骸，結果對方仿佛猜到綱吉所擔心的事情，直接伸出右手搭在綱吉的腰間，這一碰吓得綱吉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他假裝讓自己看不到這一幕，拼命将心思扭回到學習上，然而六道骸卻像是知道綱吉的擔憂，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他先是如同小貓撓癢般來回摸着綱吉腰間的軟肉，本來綱吉因為之前的事情就整個人變得相當敏銳，再加上不屬于自己的溫度正在反複在腰間流連着，綱吉差點連筆都握不住了。在內心念叨好幾遍靜心學習之後才勉強将心思從腰間轉移到眼前。

可六道骸就是料到綱吉不敢對自己反抗，開始上下其手起來。不過他倒是怕綱吉吓到沒有下次了，便轉念一想，先是整個人靠在對方的後背，用深沉的聲音說道：“這裏你做錯了……正确的計算方法應該是……”原本因為對方的觸碰而整個人戰戰兢兢的綱吉因為六道骸的講解而漸漸地安穩起來，至少他不想要期中挂科讓Reborn一頓罵。然而六道骸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邊給綱吉講解着題目，而另一手則來回摸着對方的後背，像是在探索新大陸般趁着綱吉不注意的時候摸了好幾塊敏感部位。

大概是對方靠得太緊，綱吉也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異樣，只覺得身體有些不自然地發燙。只是因為六道骸太過親密的行為而讓他不太适應，耳朵還能時不時感覺到對方口中呼吸出的熱氣，綱吉只覺得仿佛有有把火在內心猛地燃燒起來，從心裏開始慢慢泛濫到全身，整個人都燙到發紅。

而六道骸仿佛沒有看到綱吉已經整個人都變成一只煮熟的大蝦，而是繼續心懷不軌地進行，綱吉整個後背都被他來回摸了好幾遍，并且發現不少對方的軟肋。而綱吉還在以為對方在認真教學，并且內心唾棄下自己想太多。因為六道骸的撫摸很是輕盈，如同羽毛般在身上來回刷着，綱吉很快便整個人都酸軟一片。

按道理來說即使六道骸是自己深愛的對象，也不會說可以如此輕易地接受對方的觸碰。綱吉自從那件事後也接觸過不少男性，然而他發現自己已經産生陰影，一旦其他男性觸碰就整個人如同刺猬般炸開，而六道骸的行為卻沒有讓他覺得排斥，而有種未知的熟稔。一邊腦袋裏想着接下來該怎麽做題，一邊身體早就開始暈乎乎的綱吉自然沒注意六道骸的行為越發放肆起來。甚至他的手越發往下，見綱吉沒有阻止的意圖便更加肆無忌憚，空氣裏慢慢彌漫暧昧的氣息，等綱吉發覺的時候已經太遲，對方差不多将身上每一塊地方都摸過來了。

“我後天就要考試了……”見對方越發過分的行為，綱吉終于忍不住，急忙勸阻着：“現在還沒有看幾頁呢！”雖然綱吉拒絕地相當明确，六道骸仿佛沒有聽到般，繼續将整個腦袋都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學習你的，我幹我的。”你這樣子我哪能學習地下去！綱吉在內心抱怨着，當然這句話他并沒有說出口，因為對面滿臉寫着：我就是想這麽做，你別忘了你還欠我很多事情沒有完成這種相當無恥的表情。即使無奈，綱吉只能選擇讪讪地閉嘴，繼續接受六道骸魔掌的亂來。

他用力地用筆在本子上寫了好幾個字，力道猛到不禁讓人以為他是拿本子當六道骸暗地出氣，而真正需要報複的對象則在身後繼續淡定吃着綱吉的豆腐，等他正要往更深的地方觸碰的時候，突然手機鈴聲如同警鐘般響起來，讓原本氣氛很好的兩人一下子從其中驚醒。“啧……”綱吉都聽到身後六道骸相當不爽的聲音，正好逃過一劫的綱吉不由急忙推了推身後的他：“你的電話，快去接吧。”綱吉的手機早就在對方以要讓他好好學習的理由上繳沒收了，不僅靜音還關機了，這個時候的手機響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的。六道骸原本并不想接電話，卻耐不住綱吉的再三催促，只能往房間方向走去。綱吉這才大喘一口氣，幸好有電話打擾，要是再發展下去，他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過他原本以為這電話只是個小插曲，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愣住了。

接完電話，六道骸便一臉嚴肅地換好衣服便準備外出的模樣，綱吉見他臉色不太好，原本準備詢問他發生什麽的打算也擱置在心裏，對方并沒有多說幾句話便直接匆匆忙忙出門，等房門徹底關上過了好久，綱吉才緩慢将自己的目光從那扇門轉移到自己的課本上。他原本以為沒有六道骸的騷擾自己會更加容易地學習進去，然而他想得太過于天真，六道骸急忙離去的情形反複在面前浮現着，這讓原本心猿意馬的綱吉更是心神不寧。在渾渾噩噩地寫了好多字後，綱吉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認真做題，而是反複在一張空白紙頭上寫着六道骸的名字，等他發現的時候紙頭上已經沒有任何空隙。綱吉這才無奈地嘆口氣，心想：算了，我不寫，要不出去走走吧？他也沒有想離開這裏很遠，畢竟之前和六道骸相處的情況還不能算太好，再加上之前發生的各種意外，他總是忍不住獨自躲在房間裏。

但他卻不太想要繼續呆在這裏，沒有六道骸的宿舍冷靜地就像冰窖般，說來奇怪，對方在的時候卻讓他覺得熾熱如同身處火山，不過是短短幾秒的離開便冷得讓他呆不下去。計劃着出行後，他便仔細打量下周圍，發現宿舍門口有一個寬廣的籃球場周圍還有幾排樹木和石階。看樣子是不錯的休息場所，綱吉想到這裏便換上外出的服裝，檢查完鑰匙後才出門準備往籃球場方向走去。今天天氣相當晴朗，也不算太悶熱，時不時還有微風拂過臉頰，綱吉聞着空氣裏彌漫芳草的滋味忍不住慢慢放松緊繃的神經。六道骸給自己劃得重點應該相當有用，所以暫時不用擔心及格問題，現在只需要好好地冷靜下來。

“喂……這不是傳說中……那個誰的首領嗎？”但是沒有想到，綱吉剛剛從石凳上坐定，旁邊的籃球場便來了一大群人，看樣子準備打一場籃球賽。綱吉原本并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活動，但是其中一個高瘦男生突然指了指綱吉開口道。“哈……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是澤田綱吉吧？”另外一個人撇撇嘴接口道，“嘛，還不是靠着六道骸生活在這裏，沒有六道骸早就……”他們說話的語氣越發指指點點，綱吉雖然尴尬，但身處學校那麽久也算是練就厚臉皮的功夫，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般繼續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然而見綱吉絲毫沒有反應的模樣，他們卻開始越發變本加厲地議論起六道骸和澤田綱吉之間的事情。

先是嘲諷澤田綱吉的無能，居然讓下屬比上司有名太多，然後再提到雲雀恭彌的存在，不少人對提起雲雀的時候卻有種截然相反的崇拜感，綱吉一開始詫異于原來雲雀學長的人氣那麽高，後來一想也釋然了，畢竟這是黑手黨的世界，大部分都是以力量為尊。雲雀學長那麽厲害自然是可以得到敬仰，漸漸地那些人的談話內容開始漸漸偏移主題起來。起初不過是有人将雲雀和六道骸相比較武力，後來就變成如果是他們其中之一當首領的話，就不會像澤田綱吉飽受争議。

雖然綱吉早就知道自己的評價相當糟糕，也沒有相當他們直接在自己面前說出如此毫不客氣的話，原本想要假裝什麽都沒有聽到的他也開始慢慢坐不住，如果繼續呆在這裏還要聽他們的竊竊私語的話，綱吉心想我還不如直接面對空空蕩蕩的宿舍呢。只是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有句話冷不丁地出現在他耳邊：“聽說六道骸其實和雲雀恭彌的關系很好嗎？這段時間一直都看他們在一起，一直在切磋。”其中有個低沉聲音的突然冒出來這句話。“啊？”衆人不由紛紛搖頭，這種言論還是頭回聽說呢，然而那個開啓八卦的人卻忍不住說出接下來的話：“沒有看到六道骸總是和雲雀恭彌在一起嗎？我今天走過小樹林，還見到那兩個人在一起呢。”“诶诶……”聽到小樹林，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燃起八卦的打算，“那個不是情侶才會去的地方麽……”按耐不住地直接反問起來：“不會吧……”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說不準呢！”最初八卦的人聳聳肩說道：“我要是澤田綱吉啊，那我應該早點放六道骸離開才對呢，明明沒有任何能力成為他的首領，還每天和他在一起，你說這算什麽？”這句話讓原本轉身離開的綱吉頓時僵硬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該繼續聽這些胡言亂語，然而內心不安的那塊卻像是被其他人狠狠從深處挖掘出來，血淋淋地攤開在自己面前，他越想越覺得坐立難安。

而接下來，在紛紛八卦的人們似乎嫌這把火添得不夠旺盛般，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我早就說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嘛，明明沒有能力就不要死纏爛打。六道骸也真是可憐，攤上這個無能的首領，要我早就跑了，跟誰也比跟着廢柴好啊。”“說不定六道骸早就厭煩澤田綱吉也說不定，只是礙于家族命令嘛……”他們說完便哈哈大笑幾聲，還同情其中的主人公，等八卦聊完後便四散開來準備打籃球。

綱吉終于無法忍受住這相當針對他的氣氛，一下子直接從石凳上站起來，猛地回宿舍方向跑去。

他奔跑的時候，總覺得周圍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着，之前那群人的各種流言蜚語也反複在耳邊作響着：沒有能力就不要死纏打爛、早就厭煩、可憐……明明沒有他們都不知道他和六道骸發生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明白六道骸跟随自己的真正原因……他內心越想越委屈，雖然讓六道骸陪伴自己是委屈他的能力，他未免也沒有那麽差讓他們說成這個樣子吧？

等等……真正原因，他想到這裏突然出了一聲冷汗，原來急速奔跑的步伐也瞬間停止。等他打開宿舍門，将外界的形形□□關在門口後，才如釋重負地靠在房門上，他忍不住苦笑一聲：六道骸為什麽會選擇跟着自己呢？他終于想起來了六道骸最初選擇跟随自己的原因。不過因為他仇恨黑手黨，想要得到自己的身體從而毀滅其他家族。然而他又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轉變态度呢？雖然是因為那段難以啓齒的經歷之後，但自己發生得事情這對六道骸來說有什麽關系呢？

綱吉不管怎麽思考也找不到任何六道骸會對自己好的理由，如果将這個理由歸于他真心喜歡自己的話，未免……因為他非常清楚，在自己和六道骸剛剛踏進學校那段時間，對方是相當長時間對自己懷抱着避之不及甚至仇視的态度，并且采取不少排斥行為。而這份厭惡能在這短短幾個月內轉變成愛意嗎除了？無論從何處思考，綱吉都找不到對方會喜歡上自己的理由。是的，他們說的不錯，自己是相當無能而廢柴的首領，甚至連下屬都比不過。

這樣子的我，六道骸會真正喜歡嗎？

綱吉忍不住思考六道骸為何對他改變态度，一旦開始回想一些線索如同潮水般出現在腦海裏。等思路全部整理清楚之後，澤田綱吉不由渾身冰涼起來，他突然好像有些明白六道骸對自己好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