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SLAM DUNK同人，仙流）

第27章 (27)

經有答案了。要的是知心朋友，不，紅顏知己這種感情……你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将來若是遇到了愛情……哎呀，難道你這次也是抱着結婚的目的交往啊？”

“将來的事我哪知道。這又不是我單方面能決定的。而且啊，總覺得一輩子才談一次戀愛不太現實，想想虧大了。”

“哎呦，哎呦，宏明想當個大衆情人啊！哈哈，不然你那些‘戀愛心經’派不上用場嘛！”

“每個人男……人的夢想吧，左擁右抱多美啊！當然，能不能實現是另一回事。別告訴我你不是啊，那你肯定有毛病。”越野撇着嘴角乜他一眼。

“嗯，嗯，做夢無罪！”仙道淺笑道。

“诶，你們呢？難不成，遇上‘奢侈品’啦？”

“宏明，你覺得……愛情具體是什麽？”

“這個，一見鐘情，驚鴻一瞥，就那種過電似的感覺吧，短短一瞬間，但恍惚就覺得命中注定了，非那個人不可了。”

“嘿嘿。”仙道莫名咧嘴一笑。“你也口語化一點诶。小鬼頭開口閉口大談愛情，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哦。”

“混蛋！”越野掄起書包砸向他，他趕緊閃到一邊躲開了。“你還不是小鬼，懂個屁啊！到底是不是，快說！從實招來！”

“嗯……我的想法和你有些差異，不過90%是了。”

越野狠狠“切”了一聲。“別搞錯了啊！”

“到車站啦！你快走吧，走吧，明天學校見。”

“幹嗎？你急着約會哪？”

“知道就別耽誤我喽。”仙道轉身揮手，“拜~”

“明天見！”

天氣還不是很溫暖啊，照這樣下去，今年櫻花會遲開吧。仙道看着馬路一側的樹木想。

流川說不定又單獨留下練習了呢。哎，明天才禮拜三诶。不過過了明天，周末很快就來啦，又能見面喽，嘿嘿！

回公寓的路上，他買了份漢堡套餐當晚餐。

進了屋，洗洗手，打開電視機。今晚這臺老舊電視還真配合，信號接收良好，屏幕上沒出現雪花或是橫條紋。

他邊吃漢堡邊盯着屏幕上的新聞。

番茄醬擠在小盤裏，薯條涼了有些發蔫，不過也還好吧，蘸一下醬放進嘴裏，再喝一口可樂。美！吃着吃着，他就想到流川楓了，想着喂“女朋友”吃薯條的光景。他不提倡總吃洋快餐，因為媽媽說那是垃圾食品，仙道自己也不是總吃，這不是為了圖省事麽，而且炸薯條确實好吃啊。

吃完了，他舔舔嘴唇，用餐巾紙輕輕擦去手指上的油和鹽粒。

到這月底就交往滿半年了，要不要慶祝下呢？

據說，愛情也是有保鮮期的，最初的激情過去了，就漸漸趨于平淡，相處起來便覺得寡然無味了。

真的是這樣嗎？他是個喜歡圖新鮮的人，雖不是三分鐘熱度過後就完全抛到腦後，可對好玩的事物的興趣也會随着了解一點點減淡，但對流川不是。一晃半年過去了，一想到他心情仍像最初那般悸動。手邊正做着事，思維忽然就停了一拍，流川就在這間歇溜了進來，思維不由自主就跟着他走了，就像剛才吃薯條時，自然而然就想到和他一起吃會是怎樣的光景，會有怎樣的對話……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魚貫穿過，越想越投入，仿佛置身自導自演的電影中，流川真的坐在旁邊，正回應着他，嘴邊漾起莫名的微笑。

打工時需要出入不同的家庭，見識不同的房屋，公寓套房，獨門獨院，出租屋……和家人擁有一處屬于自己的房子也是種幸福吧。他的家庭，現在的家人，是他無法選擇的，對父母和哥哥們是有感情的，可這和由自己選擇的家人感覺不同吧。

如果能親手造一座房子，和自己所選的家人住進去，那感覺一定很好吧。每一片木板都經由親手刨制出來，想要一座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意願搭建起來的房子。面積不需要很大，不要純和式的，最好客廳設有西式壁爐，隆冬時節壁爐裏燃燒着通紅的火焰，流川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打盹，身上蓋着毛毯，他呢，可以坐在沙發上看看報紙，哦不，這也忒像老頭子了，用筆記本電腦浏覽新聞或是玩游戲，時不時瞅下躺椅那邊，望着那被火焰映紅的臉頰會心而笑，場面肯定夠溫馨。這樣一來，流川又多了一個身份诶。可是吧，地價好貴的，就算不是東京的土地，也還是很貴啊，想造房子就得先買地皮。

啊……壞了，真是糟糕啊！自己是不是病了啊？他把右手搭在額頭上，并沒有發燒。

裝漢堡的盒子，空可樂杯什麽的一并塞進塑料提袋，拿去扔進廚房的垃圾桶裏。他洗幹淨手，回到客廳關上電視機。該學習了。

考慮到明天不必交作業，他找出高一的課本，參考書和習題冊，決定複習以前學過的知識。每天複習一點，臨考前才不會手忙腳亂。

他的複習方法是将做過的習題重做一遍，原來做完的習題冊就夠用了，把答案擋住，重新作答。時隔那麽久，過去做對的說不定忘了呢，沒忘更好就當加深印象，過去做錯的更得留心注意，誰能保證再做一次就不會犯原來的錯誤？必須反複加以注意，鞏固正确答案。

反正他不認為花大價錢買一大堆珍貴的參考資料和名校題庫集很有用，最後做不做的完還是回事呢。也不認為報名昂貴的升學補習班有多大用處，哥哥們是上過，但那是哥哥們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性，對別人适合的方法換做自己不一定合适，要量力而為。他認為找到适合自己的學習方法才能發揮最佳效果。不管事實是否真的如此——他眼中能考上東大的精英學生是不上提高班而是能替別人補習的，高中三年已擁有大學專業課以及廣泛的課外知識，觸類旁通，并非開口相對論閉口計算機發展史，課餘愛好廣泛什麽都玩、什麽都會玩，但就是能輕而易舉做出超難的積分證明題，毫無障礙地閱讀英文原版小說，流利地背完化學元素周期表，字典上幾乎挑不出不會寫的漢字，所謂會者不難，頭腦派精英就該這樣。對他們來說升學考試不過是場游戲，或是志在必得的豪賭，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完成了。他是望塵莫及啊。

今晚就這樣吧。做完一部分物理和數學習題後，他伸展雙臂，活動下肩膀，合上習題冊，從桌邊站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喝。

哎，自己也太容易妥協了吧？輕而易舉動搖真是讨厭的性格哦~他自嘲地笑起來。流川希望他考好點的學校，他就真的開始念書了。不過……不過……還是那句話，量力而為啦，不過就是把自己原先的标準提高一些，不那麽随随便便了。

他不想讓“女朋友”失望，他提出的要求，只要能滿足的，還是想盡力去滿足他。原因太簡單了，就是愛啊，因為愛情。

哎呀，自己也的确沒資格說越野啦，他對愛情這東西也是一知半解。愛情對于十幾歲的小鬼來說太沉重了，不，應該說早了點，尚不具備觸碰這高貴奢侈品的資格呢，無論是心智上還是身體上。嗯，還是說喜歡好了，更适合他們。

擱下水杯，他扭身進了卧室，一頭趴在床上寫起日記來。

斷了兩周，還是把這習慣拾起來了。日記本也買了個新的，厚厚的，木質封面，原來那本給流川拿去了，反正都看了，就送給他好了，重新開始。本想挑個帶鎖的，轉念一想，這不就等于不相信他嗎？他都說了以後不會再偷看了。這次他也不藏了，就擺在卧室書籍堆最上面。

數落流川的時候義正言辭，頭頭是道，可反過來想想，如果他置于流川當時的處境，說不定也會偷看——人之常情啊，想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實挺不容易的，明知不對，可冠以“隐私”之名的物品總是具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其實小心點不就不會被發現了，那天流川要不是看着半截睡着了，把日記本原封不動放回沙發底下，自己不就不知道了？——他就是這麽單純、直率，不設防，正因如此才值得相信，無論他說什麽，自己都不會去懷疑，無條件信任他。

日記本被流川拿回家之後，他還問過哩，看完沒，認真看沒？結果流川只撇撇嘴說，放書桌上還沒動過。切！果然剝去了“隐私”這層外衣，就失去了吸引力，擺在明處就沒有想看的欲望了。不過那小子本來就不愛看書啊，肯定也不寫日記，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寫吧？

“90%的愛情+10%的雜質=人生。”

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句話後，他歪着頭沉思半晌，用圓珠筆劃掉。不太對勁，沒有反應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這麽寫，比重就占得太大了。他想表達的也不是占多大成分這問題，有了愛情，即便經歷再大的磨難也能挺過去，在愛情面前，任憑生活百般蹂躏，挫折困苦失意都算不得什麽，偉大的愛情擁有治愈一切的神力，也可以認為是一種精神主張，對，愛情就是最堅不可摧的精神支柱，那些挫折就可以認為是那10%的雜質了。

這樣一想，這句話就沒錯。要不再重寫一遍吧。

嗨，怎麽又這麽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是才想過的，眼下這個年紀還不足以談論愛情。

“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啊，濃濃的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每天說一萬遍都不會膩。”結果，他寫下了這句話。

嗯，流川的胸肌很結實，但并不發達，“按鈕”長這個樣子的，顏色比較深……他畫了起來，舔舔，捏捏就會變硬哩。他總是畫出流川楓身上的部位，旁邊加上自己的解釋，但沒畫過臉，“女朋友”長得那麽漂亮，給他這糟糕的畫技一畫可就毀了。

“女朋友”分明很可愛啊，總像只小賴貓似的眯縫着眼睛，多好玩兒啊！還總給他做好吃的。聽到別人說他壞話就不高興，更不能想象有人把他搶走，也搶不走，只要他不願意。至于他會不會變，自己不去想，既然信任他就不該琢磨這種問題，純屬自尋煩惱。

流川睡覺的時候真的不設防，總是睡得很沉啊。弓着背躺在他的單人床上，床邊放着他的籃球——他不把籃球拿進卧室，通常放在窗臺下邊，因為有時在外面打過球懶得擦洗。用舊了的籃球和新球的觸感不一樣，無數次和手掌摩擦，不知沾了多少汗水，上面起防滑作用的圓形小凸點磨平不少，摸起來很滑膩，舊球總讓人産生特殊的眷戀。想必流川是摸着那滑膩的球面沉沉入睡的吧。

他蹑手蹑腳靠過去，輕輕躺在他旁邊，摟着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身上，能聽到輕微的“呼嚕呼嚕”的聲音哩，太可愛了，不禁蹭蹭，只要離頭遠一點就不會把他弄醒。他全身肌肉放松，不柔軟卻很有彈性，身子熱乎乎的，一直抱着自己都産生了惬意的倦感。

“哈欠”的确有點困了，就寫到這兒吧。洗澡睡覺咯。他合上日記本，放到床邊的書籍堆上，而後去了浴室。

剛把全身用水打濕，正準備塗沐浴液，很不巧，玄關處的電話響了起來。“來了、來了”他嘟囔着，趕緊把毛巾裹在腰上，幾步出來，拿起聽筒。

“你幹什麽？”

是“女朋友”的聲音。怎麽還沒睡呀？

“正洗澡呢。你一來電話，這不趕緊光着跑出來接啦，真的光着呢，不信你來看啊！”

對面傳來一聲：白癡！難道在笑嗎，是不是在輕笑啊？

“你怎麽還不睡啊，都十點多了。”

“這就要去了。”

原來是睡覺和自己說一聲啊，呵呵。

“今天是不是留下，獨自‘特訓’了？”

“嗯。”

“我去睡了，晚安。”流川楓挂了電話。

“喂——”真是的，多說一會兒又不會怎樣！至少聽自己道過“晚安”啊，這小子！

“阿嚏”仙道搓搓鼻子，好冷。對哦，自己沒穿衣服呢，趕緊回浴室去！

“女朋友”要聽過自己的聲音才去睡，嘿嘿，心情好耶，今晚一定能做個好夢。

作者有話要說： 繼上次——仙道學姐醒了，在屋裏大約躺了2小時，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檐下，而且！重要的是！沒穿上衣！上衣被脫下來放在一邊了！天哪~~~~~~究竟遭遇了什麽，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悲慘呢，不過就是想吸引下流川同學的注意嘛！！也沒想着要幹什麽啊！！這時，流川迷迷糊糊從樓上下來了（剛睡醒）。哼，捶打捶打捶打捶打捶打！！這時什麽情況？他也是一頭霧水，學姐的粉拳打在身上也沒多疼，不過他還是很窩火，他可是好心耶，把學姐搬到家裏來休息，還幫她擦汗，獲得的回報竟然是被打？？不可理喻，以後果然不能好心！胸部（一對皮蛋是耶）在眼前晃，球狀物體對他有本能的吸引，會想起籃球，于是他下意識伸手捏捏，唔，和籃球不同，還挺軟乎~~學姐這才意識到還沒穿上上衣呢，于是怒——應該說羞憤才對，嗯，就是羞憤啦，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學弟并沒對她做過多壞的事，反正今天的事也沒人知道，就這樣吧！（她很想得開）揉揉眼睛，氣哼哼地讓流川請她吃個飯就算了。反正流川也餓了，請就請吧，估計她也吃不了多少。誰知仙道學姐一個人幹掉了四分之三的披薩，還企圖搶他的肉醬面===吃完了，離開餐廳，嗯，或許下次還有機會相遇

——好吧，就用這個狗血梗作為邂逅吧~~~

☆、四十一、碎片之緊張之餘的惬意

流川楓在周六訓練結束後直接騎車來到“飛馬搬家公司”。

隔着馬路沒看到仙道，他下車站在旁邊等。

最近這兩周他俨然進入了備戰狀态，每天除了訓練就是睡覺，其他事幾乎都抛到腦後了。今天的訓練本來是下午三點結束，他自己又延長了一小時，獨自打掃完體育館才離開。

“哈欠”他眯縫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模樣。

這時，有兩三個人從對面的門臉走出來，是其他員工。這倒給他提神了，不禁睜大眼睛，仙道不在其中，正要錯開視線，他們卻毫不避諱地盯着他看過來，目光中帶着露骨的猥亵，教人背後發毛，他怒視着他們，這幾個家夥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想必欺負那個人的就是他們吧，他的眼神愈發犀利，直到他們走遠。

“抱歉，抱歉！”幾分鐘後，穿着牛仔褲和連帽衫的仙道跑過馬路。

“打卡機突然出了點故障，耽誤了一會兒。沒等太久吧？”

流川楓點點頭，遂推起車子和他并排走。

“剛才，那幾個人很讨厭。”

“嗯？誰，誰啊？”仙道忽然明白了，緊張道：“他們沒怎麽樣吧？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

流川楓搖搖頭。“看人的眼神就很讨厭。”

“噢……”仙道含糊着點點頭。“那就好。算了，當他們不存在就是了，為他們不痛快多不值得啊。”

“是他們幹的吧？”或許還不止那三個家夥。

“嗨！”仙道爽朗一笑，胳膊搭在他肩上，“這不都過去了。現在我跟着寬木前輩好着呢！他們除了瞥我幾眼也不能怎樣，嘿嘿，只要不欺負我‘媳婦’就行。”

前方有間小超市，門口立着寫有今日打折商品品名的白板。

店內正有些主婦模樣的中年婦女正在搶購。仙道停下來掃了一眼板子上的品名，轉頭和流川楓說：“等我一會兒啊，稍等！就一會兒啊！”他大步走進店內。

大約十分鐘後，他笑呵呵走出來，一手拎着一大包衛生紙。“嘿，幸好還有剩。自己住就這點不好啊，什麽都得自己操心哩。”

一次買這麽多衛生紙幹什麽？流川楓很是納悶。

“還不都是你害的！”仙道将衛生紙夾在兩邊腋下，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自打和你在一起之後用得可費了。”

“？”和他有什麽關系，難不成因為和他在一起還變得經常拉肚子了？開什麽玩笑，蠢材！

“咳——”仙道假咳一聲，低聲壞笑道：“就是因為你！親熱的時候就不必說了吧，肯定得用。我一個人的時候一想起你……總是想到你這樣那樣，然後就得打手槍了。喏，那不是就得用衛生紙擦嗎，不想弄髒手的話，最好是墊在手心上。”

“！”流川楓真是哭笑不得。

“聽說，總打手槍手不好啊。”仙道有些擔憂地說，“而且啊，用衛生紙墊着搓還挺疼呢，回去可得幫我瞧瞧是不是搓破了哦。”

“去你的。”流川楓擡手就打他。真是的，怎麽在大街上說這些！

“我也是沒辦法啊。誰讓‘女朋友’這麽誘人哩，害得我總是想入非非，唉——”他故意嘆了口氣，還裝模作樣連連搖頭。

“你呢？你就沒有這樣的時候呀？都不會一想到我就忍不住……不會吧！我好傷心哪。”

“白癡！”流川楓從牙縫裏擠出這句。然後認真地告訴他：“有時。”誠然有因思念燒心燒肺的時候，可打球和睡着的時候就不會想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占了一天多數時間。再說他家有媽媽和小宏在，怎麽也不好表現得那麽露骨，有事沒事躲在衛生間打手槍那可不成。

“唔，這樣啊。”仙道把手揣進口袋，衛生紙還夾在胳膊下面。“那就是我太頻繁了嗎？看來得節制一點啊，嗯，節制！”

“傻瓜！想見就見呗，盡管來找我不就好了。”

“半夜三更怎辦？你去外地集訓時怎辦？”

“再說我們定好了呀。來往太頻繁，會教周圍的人懷疑的。”

“……”

“是我精力過剩了吧？看來要多琢磨正經事才行啊，我要備考，得多琢磨學習！噢，我已經開始複習了，真的。”

的确是，這個人只要醒着總那麽精力充沛，幹這幹那的，好像不知疲倦。等一下，難道是自己體力差才這麽覺得？哼，果然必須加強體能訓練。

“先不要說這些啦。一會兒想吃什麽？”仙道問。

“依我看，就去上次那家中餐館吧！炒飯挺好吃的啊，老板還大方地送了我們一盆雞蛋湯呢，就是有點鹹，呵呵。”

“嗯。”流川楓同意。他蠻中意店裏那道鹵肉飯的，菜單上寫的那是一道臺灣家常菜，不曉得在當地是不是就這個味兒。估計還是改良過了的吧，上次和老板兼廚師聊天得知他老家就在埼玉鄉下是開面館的，從來沒離開過日本。

“要說地道的中餐館啊，還得去中華街啦，有空去逛逛吧。好多便宜的小吃店呢。這麽說來，我都想吃小籠包了。”

“啊，上了大學以後就方便了，每天都買來吃，哈哈！”

“你要搬去橫濱住？”

“嗯，這個，”仙道偏着頭說，“還是在校區附近租房子方便啊。只要聯系大學生協，很省事的，他們會給我介紹類似學生宿舍那種公寓，只要不挑剔條件就行。不過，我現在的公寓，只要房東不趕我走，繼續住下去也不成問題啊，就是遠點，以後要搭電車上課喽。或者，買輛車？”他沖流川楓笑了下，“自行車啦！”

流川楓的眼睛閃閃發亮。“我把車給你騎。”

“嗳，不用了，我自己買啦。”

今天中餐館的老板在他們餐後贈送了兩杯奶茶。他說打算在夏季推出幾款自制飲料，這兩杯是試作品，免費給他們嘗嘗。還給了他們自己打印的店裏的宣傳單，希望能介紹些同學，朋友來店裏光顧，當然也可以提出意見，他會考慮再對味道進行改良。

流川楓覺得奶茶太甜了，仙道卻說奶味不夠濃，有些澀。老板一絲不茍将他們的意見用圓珠筆記在小本本上。臨走時，不忘招呼他們再來，下次會請他們品嘗自制的清涼飲料。

天色已經暗了。藥店裏面的燈光照亮了門口一尺見方的地方。店門外挂着寫有打折商品品名的硬紙牌。

“等我一下。”流川楓把自行車給仙道推，自己走進了藥店。

不出五分鐘光景，他出來了，手裏提着一個白色塑料袋。

“安全套也在打折。”

“喂！”仙道直沖他皺鼻子。穿着隊服就去買這個未免太不在意了吧。“要買新品哦，不是随便哪種都好用啊。你懂不？”

為了掩飾尬尴，流川楓哼了一聲。挑釁道：“你很懂嗎？”

“呃，我也沒正式用過啦。”仙道讪讪一笑，推着車子慢慢往前走。

正式？

“就是……就是……拿來吹過氣球玩兒過。”說完，他下意識低下頭了頭，借着路燈的光線流川楓發現他臉頰泛紅。

“事先聲明，不是我自己買的啊！同學給的，他家好像有個親戚在安全套加工廠打過零工，總從倉庫裏偷拿，來他家時悄悄塞給他不少，他就帶來給班上的男生分……就是這樣啦。”

“又是那個越野吧？”

“不是啊，不是他，是別人，我們班的一個家夥，人挺那啥的。”

“哼！”

“話說回來，流川寶貝兒，你知道怎麽用嗎？”

流川楓倏地扭過頭，怒目視之。

“幹嗎啊？瞪我你就會用啦？”仙道歪着嘴笑。

掄起塑料袋打他。

“喂喂，打人就會用了啊？”仙道邊躲着還說着不正經的話。

“潤滑劑，沒買吧？你忘了吧？”

“……”流川楓頓時站住，倏地轉身就要往回走，被仙道一把拉住。“別去啦。”

“我們今晚……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啊。”

“我來就好。”流川楓挑了挑眉毛。

“不成啊，”仙道一臉誠惶誠恐，“你連安全套都還不會用呢！”

“有什麽難的。”

“啊，好吧。今晚的課題就定為：研究用法！”不等流川楓再說什麽，仙道推着他的背催促道，“快點走啊。”

周六有時有課，四月以後還會增加。也就是說，仙道打工安排在周六時流川楓中午不太能去找他了，要麽像今天一樣等他結束工作，要麽直接到他的公寓等，如果趕上有其他事大概就不能留下過夜了。

一回到仙道的公寓，流川楓就迫不及待從塑料袋裏取出安全套，簡單看了下包裝上的說明，拆開紙盒，取出一枚。

他第一次接觸這東西，記得生理衛生課上老師似乎提過那麽一兩句，不過只是一帶而過，他也沒怎麽用心聽。

這……什麽啊，黏糊糊，油膩膩的，即便當成氣球，那也是劣質的吧！頓時興趣全無。

“怎樣，看出啥門道了？”仙道将衛生紙放在玄關，脫下鞋換上那雙黑貓造型的棉拖鞋，順便把流川那雙也拿到沙發前。

流川楓把油乎乎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面聞聞，不禁垂下嘴角。“……非用不可，這玩意兒？”

“有帶香味的啊，就讓你買之前好好挑一下嘛。”仙道扯了兩張紙巾遞給他。“嗯，不用的話，很容易有寶寶的。”

又胡扯吧！流川楓擡眼瞪他。

“你明天還要去訓練？要不先洗澡吧？”

“你呢，還去打工？”

“不，我也去訓練。”仙道站起來，拉開沙發對面那面牆上的儲藏櫃門，将兩袋衛生紙放進去，轉身去了廚房，拿出一罐蘋果汁交到流川楓手裏。“喏，喝完去洗澡？我買了新的漫畫雜志，在屋裏，你要看嗎？”

流川楓脫下制服外衣，将吸管插進錫紙包裝上方的吸管口，喝了幾口。“你們上午還是下午訓練？”

“全天啊！”仙道有點無奈地說。他拾起沙發上的安全套。反正這輩子也不打算和其他同性做，只和流川一人，用不用其實不那麽重要，只不過之前稍微看了一點同志雜志，上面說最好用上，比較不那麽澀，做起來比較容易。

“真的搓破了？”流川楓正盯着他的褲子。

“你想幹嗎？”他吐吐舌頭，明知故問。

“你不是要讓我看嗎，來吧。”

“嘿，”他來到對方面前，彎下腰，雙手撐在他膝上，靠近他的嘴唇，“就光用看的啊？”嘴唇貼了上去，對方輕哼了一聲，雙手環到他脖子上。

最終還是沒有做到最後。安全套當然也沒派上用場。

仙道說要等，流川楓就問他要等到什麽時候，等買了潤滑劑嗎？至少等到比賽都結束吧，仙道這麽回答，明天要訓練呢，做下去的話肯定受影響吧，說不定要在床上躺大半天哩。流川楓撇撇嘴，有點賭氣，站起來就進了浴室。

嘿！仙道拿起他喝剩下的果汁，咬着吸管喝完了，然後動手收拾沙發上的殘局。

流川楓頭上披着毛巾走進卧室時仙道正靠着床幫坐着看書。

“吹風機不就在鏡子下面呢，說了好幾回了直接把頭發吹幹就行了啊。”

“你快去吧，水不太熱了。”

“噢、噢。”仙道撂下書本，幾步跑過去，擦身而過時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啧，這家夥！

流川楓盤腿坐在床邊擦拭頭發。瞥到旁邊的書，那是國語課本。原來是在念書啊。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蹲到書籍堆前，最上方的木皮厚本引起了注意，拿在手裏翻翻，這個人又開始寫日記了，他果斷地合上。說好不看了的。原先撕壞的那本，說是根本沒看呢，是敷衍仙道的，因為不知怎麽把想法表達清楚，而且也沒有看完呢。他拿回家之後就用透明膠帶把撕掉的頁按照日記粘好了，可發現中間還是少了很多，想必是那天撕碎的。這個人字裏行間，好像透着一種無可奈何，對這個世界，對世上的人，總抱持一種消極的眼光看待，關于世間這些，他也不大懂，他的世界很小，只有能闖入其中的才能引起他的關注，否則一概不感興趣，定是這個人看的太多、想的太多，只要不去關心不就不會失望了？

卧室外傳來吹風機的聲音。這個人洗完澡了。

他随手抽了兩本雜事，坐回床上。

仙道哼着歌回到卧室，一下子撲到床上，翻滾兩下就趴着不動了。

“喂，”流川楓推推他，“不打地鋪了？”

“噢！”他連忙起身，“寶貝兒站起來一下。”說着動手撤床墊，搬到旁邊與床平行的地方。把枕頭和毯子扔了上去。

“哎，真想換張大床啊。嗯，不過我們下次先買套新的枕頭和被子吧，別這麽将就了。”

“喂，這次輪到你睡床板啦。”仙道拍拍，床板發出“邦邦”響聲。

“休想。”

“哼，還是老辦法！猜拳吧！”

流川楓輸了，極不情願地整理着床單。仙道又讨好起來，要不讓出床墊給他？願賭服輸，流川楓乜了他一眼，沒理會。

這小窩兒真是憋屈，越來越這麽覺得，狹小的客廳，狹小的卧室，感覺一轉身就會碰到牆。可是一想到搬離這裏換到更寬敞的房子去，心裏竟有一絲不舍。

“怎麽啦？”仙道盤腿坐在床墊上，用手指戳他。

“你要是換了其他公寓，我還能過來住吧？”

“你指大學學生宿舍那樣的地方？啊，具體情況我還不太清楚，可能安排單間，也可能有室友……這樣啦，真到非換住處不可的時候，我自己找房子好了，還請田岡教練當擔保人，嘿嘿！”

“你看，我多為你着想啊！”其實也是為了自己，不想和他分開，也不想離得太遠。仙道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病态了，別說最初的激情沒有減淡，反而随着相處的深入愈發濃烈了，什麽“女朋友不在身邊盯着更自在”“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沒得手就回去抱女友呗”這種想法一點都沒有，整顆心都被填滿了，已然容不下任何人。他似乎已經忘在腦後了，流川楓将來要去美國的決定。

“蠢材。”流川楓臉上閃現了他特有的那種似有若無的笑意。

“嗳，你說什麽我都會聽哎。”我就是這麽喜歡你。仙道凝視着他的臉，像是自語般說道。

“嗯？”

“就是這樣。”仙道攤了攤手。

“還看雜志嗎？累了就先睡，我再看會兒書。”他站起來，将床頭燈扭向床墊這邊。

“晚安。”流川楓點點頭，蓋上被子躺下，面沖牆。下午他就覺得有點累了，不出幾分鐘光景便進入夢鄉。

仙道笑笑，又拿起了國語課本。

禮拜天清晨，流川楓用面包和火腿做好了三明治，拿上自己的背包先行離開公寓。他要提早到體育館去練習。下午就直接回家了，得下周見了。

仙道起來後，先将床墊歸位。換上隊服運動褲和T恤，去浴室洗漱，花費二十分鐘之久整理發型。拾掇完畢，去廚房吃“女朋友”做的早餐。啊！還沒和他說慶祝交往半年這件事哩。

剛咬了兩口三明治還來不及咽下去，電話鈴聲迫不及待響了起來。這麽早誰呀？打錯了吧。他不打算去接，可鈴聲卻響起沒完，莫非是急事？他趕忙灌了一大口牛奶，捶着胸口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