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條悟笑得想死。
他單手捂住臉, 抖着肩膀無聲地狂笑。
要他說,葬禮主角佐藤瑙花都換殼子當模特去了,他們還念什麽經文啊, 他反手就抄了游戲裏的複活咒語塞給夏油傑,夏油傑居然還真的頑強地念完了。
——傑,一會兒一定要理直氣壯,只要你夠理直氣壯,別人就不敢說你什麽。
這不是非常理直氣壯嗎!
阿爾:“……”
他看了一眼身邊捂着嘴狂笑的五條悟, 再看看讀完複活咒語就陷入沉默的夏油傑, 再感受了一下炸開了鍋的靈堂氛圍。
賓客們竊竊私語道:
“念的這是什麽啊?”
“光明神?現在的和尚信仰這個嗎?”
“這是游戲裏的複活咒語啊老媽!這個和尚平時肯定不念經,他一定是天天在寺廟裏打游戲!”
“複活咒語?他想要複活死人嗎?太可怕了……”
夏油傑靜靜地跪坐在那裏,背影看似一派鎮定, 其實耳根都紅透了。
五條悟還在隊伍頻道裏火上澆油:「哭了嗎?傑。」
夏油傑:「……」
阿爾:“……”
阿爾已經随時做好了跳起來勸架的準備。
身後, 狛枝凪鬥戳了戳阿爾的肩膀, 關心道:“阿爾先生,五條先生不要緊嗎?”
這肩膀抖的, 不太正常吧?
金發碧眼的少年滿臉沉痛道:“不要緊,他只是悲傷過度而已, 讓他哭一會兒就好。”
狛枝凪鬥嘆了口氣, 輕輕點了點頭。
“佐藤先生去得突然, 作為家人, 我們都很傷心。五條先生, 節哀順變。”
五條悟捂着臉, 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坐在狛枝凪鬥身邊的神座出流若有所覺地掃了一眼後排的方向。
江之島盾子和罪木蜜柑坐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 最前面的棺材裏, 忽然坐起來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阿爾:“……”
他眨了眨碧綠色的大眼睛, 一瞬間露出懷疑眼睛的表情。
只見木制的棺材裏, 坐起來了一個半透明的佐藤瑙花,腦袋還在,四肢健全,穿着白色的壽衣,它坐起來,轉了轉僵硬的脖子,空洞的視線轉向離他最近的念經和尚——夏油傑。
夏油傑對這件事渾然不覺。
自覺體驗到了極致的尴尬,并徹底社死之後,夏油傑在一片竊竊私語中敲起木魚,寶相莊嚴道:
“光明之神,希望之神,毀滅之神,起始之神,請賜予我貫穿天地的曙光,蕩盡諸惡,祓除噩夢,天使的光芒必将灑遍大地……”
阿爾:“……”
傑、傑、傑醬!
你在幹什麽!
不要忽然放棄治療啊!
不可以念這種莫名其妙的大亂炖咒語!半透明的瑙花醬正坐在棺材裏看着你呢!
半透明的佐藤瑙花面無表情地盯着夏油傑看了半天,空洞的眼睛裏逐漸有了神采,它踩着棺材裏的無頭屍體站起來,居高臨下,目光不善地看着面前這個對死人不敬的假和尚。
阿爾:“!!!”
站起來了,鬼魂它站起來了!
阿爾猛拍五條悟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悟醬,悟醬,悟醬,你看傑醬前面的那個東西,像不像仙望鄉裏見過的那種亡靈?”
五條悟看了一眼,茫然道:“沒有啊,他前面不就是棺材和遺像嗎?”
要命。
這裏不是仙望鄉的特殊結界之內,五條悟和夏油傑都看不見亡靈,能看見亡靈的只有他!
要命,悟醬到底是從哪兒抄過來的複活咒語,傑醬真的把死人念複活了!
坐在中排的兩個賓客忽然爬起來,手腳并用地沖向了大門。
“鬼,鬼,鬼鬼鬼鬼啊!”
“讓我出去!”
轉頭一看,居然是來參加葬禮的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他們慌不擇路地跑到一半,就被自己的褲腳絆倒,跌跌撞撞地摔在一起,巨大的動靜立刻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還有鬼魂——佐藤瑙花的注意。
坂田銀八:“……”
土方十四郎:“……”
靈堂裏,一時間只剩下夏油傑越來越放飛自我的念經聲:“迦梨女神,雪山女神,智慧女神,長矛女神……”
在鬼魂佐藤瑙花越發不善的視線中,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光速爬回原位,正襟危坐。
神樂不解道:“阿銀,十四,你們怎麽了?”
坂田銀八磕磕絆絆道:“腿腿腿腿,腿麻了,活動活動而已!”
志村新八關心道:“要緊嗎?”
土方十四郎結結巴巴道:“已已已已,已經好了!”
在鬼魂先生陰冷的視線中,坂田銀八低聲咒罵道:“可惡,那到底是從哪裏請來的煞筆和尚,一點鎮壓惡鬼的本事都沒有……”
土方十四郎低聲吐槽道:“別說鎮壓了,那個鬼根本就是他弄活的吧,那家夥最開始念的就是複活咒語吧,絕對是複活咒語吧。”
“可惡啊這個死和尚,主辦方把他請過來就是讓他超度亡靈的,他倒好,直接一套複活咒語把人家的鬼魂給拉起來了。”
“話說,你不覺得那個和尚長得很眼熟嗎?”
“啊?啊,劉海的話,确實在哪裏見過……”
耳聰目明的阿爾集中精神聽完了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的碎碎念,莫非……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也看得見半透明的佐藤瑙花嗎?!
銀八老師不愧是有靈媒天賦的人民教師!
半透明的佐藤瑙花跨出棺材,面無表情地吹滅了夏油傑身前燃燒的蠟燭。
呼——
一陣陰風吹過,蠟燭熄滅了,但夏油傑并沒有在意。
“*左眼為日,右眼為月,血肉之軀,鑄造世界,混沌之子,開天辟地。出現吧,史之巨人……*”
阿爾喃喃道:“悟醬,傑醬瘋了,他已經開始在葬禮上召喚盤古了。”
毫無危機感的五條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後面的坂田銀八語氣顫抖:“不不不不不不好了,蠟燭滅了!它要大開殺戒了!一定是那家夥死不瞑目,所以又爬回人間來報仇的……”
同樣發現蠟燭滅了的土方十四郎瑟瑟發抖:“廢廢廢廢廢話,頭都被大卡車碾碎了,誰能瞑目啊,換誰都會變成惡鬼的吧!但是大卡車的司機又不在這兒,誰能平息他的怨氣啊……”
原來如此。
金發碧眼的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原來佐藤瑙花是死不瞑目所以才回來的,也是,佐藤瑙花以前是時之政府那邊的工作人員,在靈魂方面有點特殊的天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這個佐藤瑙花……
他假裝看坂田銀八,卻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坐在最後一排的江之島盾子。
跟他們相處四個月的冒牌貨換了個殼子跑路了。
這個複活的佐藤瑙花,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原本本的佐藤瑙花。
也是個可憐的家夥呢。
鬼魂佐藤瑙花巡視了自己的葬禮一圈,覺得最不順眼的果然還是眼前這個假和尚,一會兒光明之神,一會兒雪山女神,一會兒還召喚盤古,就是不肯好好念經。
它試圖抓起夏油傑的衣服,遺憾的是人鬼有別,他的手每一次都穿過了夏油傑的身體。
……不妙,鬼魂先生好像生氣了!
金發碧眼的少年連忙站出來,大聲道:“各位!”
鬼魂停下了動作,賓客們也都擡頭看向他,連夏油傑也停止了念經。
阿爾一臉沉痛道:“各位,請聽我一言。佐藤先生死得突然,我們都很悲傷,所以,為了能讓佐藤先生瞑目,放下一切怨恨踏入輪回,我們必須要為他做點什麽。”
就像仙望鄉的老板娘那樣,想辦法讓鬼魂開心一點,鬼魂就會自己踏入輪回了!
賓客們面面相觑。
經常給盤星教送貨的大叔不解道:“這,阿爾大人……我們能做什麽呢?”
阿爾認真道:“只要能讓佐藤先生開心,那麽,無論做什麽都是可以的。”
靈堂安靜了一下後,一個人舉起了手。
“我!”
身形纖瘦的紫發少女認真道:
“雖然我跟佐藤先生素不相識,但是,為大家帶來快樂是我身為愛豆的職責,我想為佐藤先生獻上一首曲子!”
這個少女,正是當紅電波系偶像少女——寺門通。
聞言,鬼魂佐藤瑙花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一點。
阿爾感動道:“你真的來的啊,阿通醬。”
寺門通笑着點頭:“嗯,因為阿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佐藤瑙花:“……”
要命,寺門通是什麽時候來的?還認識阿爾那個魔鬼?他為什麽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默默壓了壓自己的帽子,盡可能地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寺門通走上前,從阿爾手裏拿過話筒,非常認真地對跪坐在一旁夏油傑說:“大師,你能讓一讓嗎?你坐在這裏非常影響我發揮。”
非常影響人發揮的夏油傑:“……”
他收拾了自己的蒲團和木魚,默默退到一邊,志村新八站起來,大聲道:“這樣的話,棺材也推到一邊吧。太占位置了,會影響阿通發揮的。”
坂田銀八驚了:“喂!!!”
他死死抱住志村新八的大腿:“新吧唧,你瘋了嗎?在別人的葬禮上唱流行歌也就算了,挪死人的棺材給她騰位置可是會遭天譴的!”
金發碧眼的少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對,阿通醬的舞臺一向都很大嘛,那我幫你挪吧!”
坂田銀八:“喂——!!!”
志村新八道:“沒事的,阿銀,連主辦方阿爾先生都同意了呢,何況阿通也是為了佐藤先生的快樂着想!”
“不,它不快樂啊,佐藤先生的亡魂完全不快樂啊——”
不顧坂田銀八的阻攔,寺門通鐵杆粉絲志村新八和阿爾一起合力,把死人的棺材推到了最角落,連帶着遺像和貢品也一起推到了一邊,還特意搬來了音響。
坂田銀八簡直要瘋了:“喂!都給我死者為重啊!那個金發的憨批,死的那個人真的是你的家人嗎?看着完全不像啊!”
鬼魂.佐藤瑙花面色不善。
土方十四郎慌的一匹,他低聲道:“喂,它生氣了,它生氣了,它真的開始生氣了……”
只見穿着黑色改良和服的寺門通舉着話筒,元氣十足道:“現在,我要為佐藤先生高歌一曲——《你媽媽的AK14挂在你床頭》!”
阿爾和志村新八積極響應:“你媽媽的AK14挂在你床頭!”
寺門通更大聲道:“大家一起喊!《你媽媽的AK14挂在你床頭》——!”
在阿爾和志村新八的積極帶動下,賓客們稀裏糊塗地齊聲響應道:“你媽媽的AK14挂在你床頭——!”
歡快的前奏在耳邊炸開,寺門通一邊舞動纖瘦的身體,一邊大聲唱道:“周六的清晨,陽光燦爛,你媽媽打開你的房門,端起她的AK14,打爆你的○,她對你說,○,○○○——,你這個○○○○——”
不堪入耳的歌詞接連不斷從妙齡少女嘴裏唱出來,坂田銀八震怒道:“這是辱罵吧,這是辱罵吧!不要在靈堂唱這種歌啊!給我尊重死者!你這跟踩着人家的墳頭蹦迪,有什麽區別?!”
土方十四郎喃喃道:“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我不理解,這種滿屏馬賽克的歌到底是怎麽成為去年的年度第一的……”
鬼魂佐藤瑙花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就在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時候,之前念複活咒語的假和尚忽然站起來,拎起一個白頭發賓客的衣領,反手就是一拳。
坂田銀八:“!!!”
土方十四郎:“???”
這個和尚,不僅在葬禮上念複活咒語召喚盤古,居然還毆打坐在前排的賓客!
這個和尚到底是從哪個破廟裏出來的?現場變成這個樣子,他絕對功不可沒,出場費就不要給他結算了!
長頭發的和尚和白頭發的賓客在馬賽克個沒完的歌聲中扭打在一起,從前排打到棺材那裏,先是撞翻了貢品和遺像,緊接着就撞翻了棺材,棺材裏的無頭被撞出來,大咧咧地躺在了靈堂中央。
“啊——!!!”
直面無頭屍體的賓客們紛紛尖叫起來,場面一度變得十分混亂。
寺門通還在唱道:“你媽媽說,○○○○——!”
原本還在激情跟唱的阿爾連忙沖上去:“悟醬,傑醬,你們不要再打啦!”
他從背後抱住明顯情緒更激動的夏油傑:“傑醬,傑醬,你不要跟悟醬一般見識!冷靜一點,家人和教徒們都在看着你們呢,你是大家長,你還要主持大局——”
慘遭社死的夏油傑暴跳如雷道:“我主持個屁的大局,毀滅吧!!!”
五條悟撸起袖子,火上澆油道:“來啊來啊來啊來啊來啊!”
自從開始搞這個邪教,他們就沒好好打過架,五條悟還挺懷念他們在操場上肆意動手的日子的。
他一腳踹開擋在面前的棺材,鬼魂佐藤瑙花頓時臉都要裂了。
“喂!!!”
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連忙沖上去,聯手把棺材扶起來,還把撒了一地的花撿起來放回棺材裏,拼了命的想挽回局面。
土方十四郎道:“我真是瘋了才來參加這種葬禮,以後就算是我親爹死了,我也不會再來參加婚禮了……”
坂田銀八吐槽道:“多串君,你親爹會哭的,你親爹絕對會哭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色西裝的山崎退無精打采地走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山崎退俯身抱起沒人敢碰的無頭屍體,把屍體放回了棺材之中。
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一愣,“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山崎退神情淡淡,語氣也很平靜。
“那種事情,無所謂了,銀八老師,土方君。反正你們也肯定記不得我叫什麽。”
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對視了一眼。
嘶——
真的似曾相識,但是真的記不清了。
山崎退将佐藤瑙花的無頭屍體放回棺材裏,把花朵放在他身上,又撿起遺像,靠牆放好。
土方十四郎驚訝道:“你……跟這個家夥,是什麽關系?”
山崎退淡淡笑道:“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以前是,以後也是。”
“……”
這個家夥!總覺得超級有故事啊!
“因為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佐藤先生了,所以我也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
山崎退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
他拿出打火機,溫聲道:“這是我請教了比嘉小姐之後,特意為佐藤先生制作的往生咒,是用我自己的鮮血書寫的,希望他來世平平安安,不要在遭受這種厄運了。”
遠遠站着的江之島盾子:“……”
鐵石心腸如她,也有一點點被感動到了。
坂田銀八欣喜道:“往生咒?真是太好了!這一切都是那個不靠譜的和尚念的複活咒惹的禍,如果有靠譜的往生咒,佐藤先生一定能順利去往天國的!”
山崎退笑了笑:“謝謝,他會的。”
他從信封裏拆出自己用鮮血書寫的往生咒,用打火機點燃了紙張。
坂田銀八和土方十四郎好奇地瞥了一眼,看見紙張上密密麻麻的用鮮血寫着:「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紅豆包——」
坂田銀八:“……”
土方十四郎:“……”
住手!!!
火舌眨眼間就把那張寫滿「紅豆包」的紙燃燒成灰,半透明的佐藤瑙花忽然怒吼一聲,身形猛然拔高,暴漲的肌肉差點撐破身上的壽衣,他半透明的身體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紅豆包」。
坂田銀八&土方十四郎:“……”
這是個屁的往生咒啊!這明明就是最邪惡的、加強惡靈力量的詛咒吧!!!
這一瞬間,屋子裏的所有咒術師都感受到了異常,原本正在撕打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停下手,頂着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臉看向他們,江之島盾子也仿佛察覺到了什麽,轉身就想跑。
用「紅豆包」之力增強了力量的佐藤瑙花卻一下子鎖定住了她。
——擅自使用自己的身體,又把自己變成無頭屍體就換了個新家的“腦子”,現在就在那個女人的腦袋裏!
死吧!!!
躺在棺材裏的無頭屍體忽然起屍,手腳并用地沖向江之島盾子的方向。
“!!!”
“啊啊啊啊啊啊——!”
“詐屍了!!!”
“屍體真的複活了!!!”
賓客們尖叫着四散而逃,盤星宮的其他咒術師們都被混亂的人群沖散,無頭屍體準确地扯住江之島盾子的頭發,一陣狂暴的陰風吹來,大家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再回過神時,無頭屍體已經帶着江之島盾子一起飛進了棺材裏,還有一股陰風替無頭屍體合上了棺材。
“!”
阿爾當機立斷撲上去,拿起手邊的釘子和錘子,叮叮當當一陣操作猛如虎後,直接封住了棺材。
被關在棺材裏的江之島盾子:“???”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她被釘死在棺材裏了?!
罪木蜜柑大驚失色道:“盾子大人!”
她正要沖上去幫忙,一只蒼白的手就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
罪木蜜柑猛然回頭,看見狛枝凪鬥和神座出流正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狛枝凪鬥笑容溫柔:“罪木同學,你果然是被她洗腦了啊。”
“你——!”
狛枝凪鬥笑容和藹,自說自話道:“沒關系。你終究會回到希望的陣營之中的,我會盡全力幫助你。”
罪木蜜柑目眦欲裂:“放開我——唔!”
神座出流不耐煩聽他們争執,幹脆利落地将她打暈過去,狛枝凪鬥接住倒下的罪木蜜柑,對神座出流道:“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了,神座君。這個盤星教,一定會為我們帶來新的希望,它不能被絕望的力量侵蝕……神座君,你一定不會後悔加入盤星教的。”
神座出流冷漠道:“無聊。”
而另一邊的阿爾大手一揮,直接扛起棺材:“悟醬,傑醬,葬禮進行的差不多了,我這就把他送到火葬場焚化。”
坂田銀八&土方十四郎:“……”
什麽叫葬禮進行的差不多了?明明就是賓客們跑得差不多了吧?!
阿爾扛着棺材,回頭對半透明的佐藤瑙花比了個“交給我吧”的手勢,“安息吧。亵渎你屍體的人,我們不會輕饒他的,佐藤先生。”
佐藤瑙花一愣,随後笑了一下,給阿爾比了個大拇指。
阿爾扛着棺材跑下樓,半透明的佐藤瑙花笑着嘆了口氣,身上的「紅豆包」怨氣散去,身體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它立地成佛了。
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怨氣消失的方向,似乎終于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啊。”
坂田銀八說:“但是啊,那個棺材裏,好像多塞進去了一個女人。”
山崎退一愣。
……
阿爾跑下樓後,就把棺材送上了開往火葬場的車。
他不顧棺材裏女人的叫聲,直接對司機比了個OK的手勢。戴着耳機的殡儀館司機點點頭,發動車子,開向火葬場。
看着殡儀館的車子走遠,阿爾大功告成地松了口氣。
然而他一轉身,就看見山崎退沖出來,坐上自己的車,踩下油門就去追殡儀館的車子。
“佐藤先生!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是,但是,我不會讓你犯錯,害了無辜生命的!”
阿爾:“……”
金發碧眼的少年一臉懵逼地看着山崎退熱血沸騰地去追殡儀館的車。
江之島盾子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她被一具無頭屍體死死掐住脖子,已經僵硬的屍體死死卡着她,以她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一絲一毫,不僅如此,她現在還被封在棺材裏,正在開往火葬場。
包包在混亂中丢失,包包裏的手機也一并丢了,根本無法向別人求救。
不行……氧氣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到達火葬場前她就會變成屍體的……
沒有咒力和靈力的身體,就是這一點不好。
救命!
她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就在她以為千年的時光就要在這個莫名其妙的鬧劇裏終結的時候,棺材被一斧頭劈開。
砰——!
“!”
刺眼的陽光中,江之島盾子……不,絹索睜開眼睛,看見了舉着斧頭的山崎退,以及山崎退身後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們。
她……是被這家夥給救了嗎?
山崎退蹲下來,用力掰開無頭屍體的手,柔聲安慰道:“吓到你了嗎?對不起,佐藤先生他只是……”
橘發的少女忽然用力擁抱了他一下。
“!”
山崎退驚訝地注意到,少女的額頭上,有一圈跟佐藤瑙花一模一樣的縫合線。
胸腔中的心髒激動地跳了起來。
這一定是……命運的指引。
他喉頭一梗,也緊緊擁抱住了少女。
在他們看不到的高空裏,魔鬼魚咒靈漂浮着,阿爾、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面面相觑。
“啊,那個什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夏油傑唏噓道:“好厲害啊,這個進展。”
阿爾和五條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