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佐藤瑙花的死亡讓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昨天接孩子們放學的路上, 他還給了我紅豆面包……這是他第一次送我禮物,我……”
目擊了佐藤瑙花死亡現場的山崎退有點崩潰,他語無倫次地敘述道:
“晚上下班之後, 我就想去看看他,結果就看見他在過馬路, 一輛卡車沖了過來……”
他似乎不太想回憶那個片段, 聲音痛苦地哽咽起來。
“對不起,我, 我什麽都做不到。”
山崎退又一次為自己的平庸而感到痛苦。
在那樣的情形下, 如果是盤星宮的其他咒術師, 一定有辦法救佐藤瑙花,但是他不行, 即便他用盡全力奔跑過去,也只是眼睜睜看着那個人被壓碎而已。
怎麽能……怎麽能這樣……
他怎麽能這麽沒用?為什麽是最沒用的他偏偏出現在了那裏?
山崎退捂住臉,終于繃不住地掩面哭泣,夏油傑沉默地拍拍他的肩膀, 低聲道:“這不是你的錯, 山鬼君。”
山崎退嗚咽道:“是山崎退……在這種情形下,起碼要叫對我的名字吧, 老板。”
“抱歉, 山本君。”
山崎退嗚咽得更傷心了。
阿爾默默遞給他一張印着Q版伊莉雅的手帕——這是之前收二手周邊的時候賣家送的,說是謝謝冷門媽咪收物, 并把自己做的手帕當作贈品送給了阿爾。
嘛, 雖然不是伊莉雅的推, 但愛屋及烏, 他對狂戰士的Master們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包括間桐雁夜。
“節哀順變, 山崎君。”
拿過手帕,山崎退感動地號啕大哭。
不要——不要在他這麽脆弱的時候忽然喊對他的名字啊!
夏油傑無奈道:“阿爾,都這種時候了,要好好叫人家的名字,不要戲弄人家,山本君會寒心的。”
阿爾認真道:“我覺得現在最讓人寒心的是你,傑醬。”
“……嗯?”
咔嚓一聲,五條悟終于推門出來,一名警官陪在他身邊,出來後,五條悟點了點頭。
“是佐藤瑙花。”
裏面的那具無頭屍體,确實屬于佐藤瑙花,這一點六眼可以作證。
身體數據是一樣的。
山崎退徹底破防道:“佐——藤——先——生——!嗚啊啊啊啊,佐藤先生!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勤勤懇懇的社畜痛哭流涕,比當初被派到盤星宮做卧底時還要難受,阿爾和夏油傑同時擡起手,一左一右,同情地拍了拍山崎退的肩膀。
夏油傑道:“哭吧,哭出來就好受多了。”
阿爾點點頭:“初戀總是無疾而終的,接受它吧。”
山崎退一邊哭一邊激烈吐槽道:“這已經不是無疾而終的程度了啊,這是直接變成無頭屍體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條悟掏了掏耳朵,不解道:“他哭什麽?”
阿爾嘆氣:“哭他多磨多難、沒有一絲快樂的人生。”
山崎退嗚嗚咽咽道:“不要随便把事情上升到別人的人生啊,嗚嗚嗚嗚嗚嗚!”
将這裏的後續交給菅田真奈美處理後,他們帶着傷心欲絕的山崎退,乘坐魔鬼魚咒靈回到了盤星宮,一回去,正在等待消息的狛枝凪鬥和罪木蜜柑等人就紛紛圍了上來。
雖然佐藤瑙花後來被外派到東京經營蛋糕店,跟盤星宮的大部分人都沒什麽培養感情的機會,但畢竟還是有一起面試的情誼在的。
即便已經是淩晨三點,大家還是聚在大廳裏等待消息。
在其他人緊張不安的目光中,阿爾告訴他們:“節哀順變。”
“……”
狛枝凪鬥露出了哀痛的表情,他喃喃自語道:“我這種廢物還在茍延殘喘,可充滿才華的佐藤君卻先去了,這是……何等的絕望……”
罪木蜜柑也道:“怎麽會……怎麽會這麽突然呢。”
是啊,怎麽會這麽突然呢?
夏油傑沉思不語。
昨天下午的時候,被白井詛咒的家夥确實少了一個,但那是在下午,孩子們回家之前,而佐藤瑙花的死亡是深夜十點的事情,詛咒的數量……并沒有跟着減少。
有人死了,詛咒的數量卻沒有減少,這不合理。
除非那個人其實并沒有死,結合佐藤瑙花疑似咒術師協會卧底的身份,夏油傑理所當然地傾向于佐藤瑙花沒死這個可能。
可五條悟确認過那具屍體,确信那就是佐藤瑙花本人沒錯……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應該順着詛咒去看一看嗎?
但……
微妙的,夏油傑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在誤打誤撞下撞破了什麽不得了的陰謀,冒冒然行動似乎不太妥當。
“傑。”
夏油傑回過頭,看見五條悟正站在身後看着他,雖然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他還是從對方那裏接收到了關心的情緒。
他回過神,道:“悟,抱歉,我沒事。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聊。”
不是搪塞的“沒事”,而是“之後再聊”,五條悟輕輕點了點頭。
在低迷的氣氛裏,阿爾一臉沉痛地宣布道:
“所以,我們決定給佐藤君辦一場盛大的葬禮,以感謝他這四個月來的辛苦。”
……
一天後,本該死亡的“江之島盾子”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她戴着誇張的太陽鏡,頭上是最近剛剛流行起來的蓓蕾帽,在狗仔們偷偷按快門的聲音中,江之島盾子淡定地踩着十六厘米的高跟鞋走上了電梯。
“哎呀,盾子,早上好。”
江之島盾子一擡眼,就看見了超人氣偶像寺門通,她的記憶告訴她,這個叫寺門通的女孩是她的鄰居。
她模仿着原身說話的語氣,道:“早上好,阿~通~醬~”
寺門通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啦,盾子,我三天前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前天的提議?
很遺憾,這具身體清空了一周之內的所有記憶,現在的江之島盾子根本不知道三天前發生過什麽樣的對話。
她伸出蔥白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刻意道:“三天前的事情啊,太久遠了,完全不記得了呢!”
寺門通果然上鈎,她挽住江之島盾子的手臂,嬌嗔道:“真是的,盾子又欺負人,我說的是接力舞蹈的事情啦。”
她以為江之島盾子是想聽她撒嬌,于是瘋狂發射彩虹屁:“盾子雖然是平面模特,但是跳舞超級厲害的,來嘛來嘛,來參加我的新曲舞蹈接力嘛!”
舞蹈接力……
啊,就是最近的年輕人裏很流行的那個吧。
江之島盾子還是笑着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
“耶!”
寺門通表示非常開心。
“因為我是走甜妹路線的,所以有辣妹型的盾子來助陣的話,粉絲們一定會很驚喜很喜歡的!”
叮咚一聲,電梯到達十六層,她們一起走下電梯,和樂融融地互道再見,各自輸入各家的密碼進了家門。
江之島盾子掏出手機,搜索了「寺門通新曲」。
搜索結果第一條,就是半個月前發布的寺門通最新單曲《你嫂子深夜去網吧真人CS》。
江之島盾子:“……”
所以,為什麽是去網吧真人CS?
點開一翻評論區,熱評第一條就是——
「妾身乃第一美少女」:什麽鬼啊哈哈哈哈,是去網吧跟哥哥真人CS嗎?哥哥跟人出軌了?哥哥難道是跟電腦出軌了嗎?
但這條熱評之所以會成為熱評,顯然并不是因為這條評論本身,而是樓中樓裏一個ID「蘭斯洛特」的網友進行的回複。
「蘭斯洛特」:大膽一點,哥哥是跟網管有一腿,所以嫂子才要跟兩個人渣中門對狙。
「地表最強滾球獸」:再大膽一點,萬一是網管和電腦有一腿呢?
「誰來給我創造一個沒有猴子的世界」:那嫂子來網吧中門對狙的意義在哪裏?哥哥就是網管?
呵。
聽聽,這都是什麽上個世紀遺留的冷笑話。
該說不愧是寺門通的粉絲嗎?畢竟喜歡聽寺門通的歌的,能是什麽正常人?
比如盤星教那個奇奇怪怪來歷不明的阿爾,就日常單曲循環《你媽媽的AK14挂在你床頭》,不用想就知道是寺門通的鐵杆粉絲,不感慨一句物以類聚都不行。
江之島盾子……不,絹索冷笑一聲按掉了手機。
這個寺門通,明明就是走電波路線的吧?誰給她的自信自稱甜妹?如果連她都算甜妹,那日本的電波系偶像就沒有人了。
叮咚。
她收到了一條短信。
“盾子大人~”
是罪木蜜柑。
江之島盾子撥打號碼,不久之後,罪木蜜柑就接起電話,驚喜道:“盾子大人!您終于肯讓我聯系您了!”
江之島盾子裝模作樣道:“抱歉啦蜜柑醬,我最近好忙哦,是不是冷落你啦?”
“沒有沒有!”罪木蜜柑壓根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連忙否認道:“我最近正在聽您的話,認真觀察神座君,他确實好厲害,不過看起來并不會咒術,也沒有表現出靈能力者那邊的天賦,一切都很正常。”
“這樣啊~嗯嗯,辛苦了,蜜柑醬。”
“對、對了,昨天,盤星教裏死了一個人,是出車禍死的。”
江之島盾子嘴邊的笑容加深。
“這樣啊,蜜柑醬一定很傷心吧?”
“咿,啊,不是,我……我心裏只有盾子大人,我只會為您一個人傷心!”
呵呵,可不就巧了,畢竟真正死掉的就是江之島盾子,你是該替她好好傷心一下。
就算那個女人臨死前清除了最近七天的記憶,但她死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為了體驗一瞬間的極致絕望,不惜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女人啊……
夠瘋,他很喜歡。
“所以,阿爾大人說,他們打算為那位死去的先生辦一個盛大的葬禮。”
江之島盾子:“……”
罪木蜜柑道:“阿爾大人讓我們多邀請一些朋友,說是要把葬禮辦得隆重一點,最好多收一點份子錢,所以……嗯……您要來嗎?我實在是太久沒有見到您了。”
江之島盾子:“……”
份子錢?
“我會考慮的。”
“真的嗎?!”
罪木蜜柑再三确認這個好消息後,欣喜若狂地挂了電話。
江之島盾子收起手機,脫掉了高跟鞋,她摘下太陽鏡和貝雷帽,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十六厘米的高跟鞋啊。
她上次使用女人的殼子是為了生兒子,那個時候懷着孕,還沒穿過這麽高的高跟鞋,雖然幾年沒做女人,但她以為自己會适應的很快,沒想到在高跟鞋這裏碰到了點小小的麻煩。
江之島盾子的額頭上,露出一條長長的縫合線。
靈子化的阿爾默默穿出她家的陽臺,飛向了高空之上的魔鬼魚咒靈。
魔鬼魚咒靈上,正是五條悟和夏油傑。
阿爾的力量本源是魔力,所以無論是咒術師還是靈能力者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由他打聽消息再合适不過。
對于夏油傑“佐藤瑙花并沒有死”的說法,阿爾和五條悟一點懷疑都沒有,他說完自己的判斷後,他們就決定由阿爾過來打探情況。
果不其然,還真被他們抓到了點蛛絲馬跡。
“這個江之島盾子,額頭上有一圈縫合線,傷口很新,比瑙花醬來面試時的新多了。”
這可真是……太可疑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摩拳擦掌地興奮起來。
阿爾嚴肅道:“我還聽到她跟一個人打電話,叫她‘蜜柑醬’。”
“!!!”
好家夥,罪木蜜柑居然真的有問題!
咒術師協會是一口氣安插進來了兩個卧底?因為佐藤瑙花疑似暴露,所以讓他金蟬脫殼跑路換了個殼子?改而躲在幕後支援罪木蜜柑?
夏油傑沉思道:“用替換大腦的方式替換身體的術式……悟,你以前聽說過這種術式嗎?”
五條悟搖搖頭:“沒有。”
連最見多識廣的五條悟都說沒有,那就是隐藏得很深的厲害角色了,不過,這樣的術式……可真夠惡心的。
“她說她有可能會來參加佐藤瑙花的葬禮,總之,我們就先準備葬禮吧?我這段時間一有空就會來這裏監視她的,畢竟現在的情況是她在明我們在暗。”
“好。”
“可以。”
魔鬼魚咒靈在高空中轉了一圈,就飛向了盤星宮的方向。
自從佐藤瑙花死亡後,山崎退就一直萎靡不振。
阿爾三人回來的時候,山崎退正在娛樂室裏獨自一個人打《Owee2》的随機模式,阿爾連進去後,就在《Owee2》随機模式裏的民政局前見到了山崎退。
阿爾:“……”
山鬼君,網戀……不,網婚對象雖然死了,但你也不能這麽真情實感啊!
他擔憂地跟了上去。
山崎退一個人在民政局前站了很久,還從背包裏拿出了他們的結婚證,還有好友列表裏……永遠都亮不起來的那個頭像。
他嘆了口氣,獨自一個人走向他們曾經去過的大學校園,走了一遍上天臺的路,然後一個人從天臺墜落,爆了一地的裝備。
阿爾一個箭步沖上去,瘋狂撿地上爆出來的裝備。
山崎退:“……”
山崎退:“你幹什麽啊!那是我的裝備!我辛辛苦苦打了惡龍才得到的鑲鑽大寶劍!!!”
阿爾理直氣壯道:“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正好我很窮,就把資産送給我吧?”
“你哪裏窮了?你這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
“資本家的錢就是一輩子也賺不夠的啊。”
山崎退躺在地上嚎道:“你這是賺錢嗎?你這明明就是搶錢!”
阿爾親了親寶劍上一看就超貴的紅寶石:“呵呵呵,死人的錢怎麽能叫搶呢,這叫撿。”
“你信不信我當場複活給你看?!”
“哦,那你複活啊。”
山崎退原地回了出生點,等他打車飛奔回大學校園的時候,他的裝備已經被撿完了,阿爾坐在大學校園的長椅上,用小提琴為他演奏了一曲卡農。
山崎退:“……”
他嘆了口氣,默默坐到了阿爾身邊。
阿爾收起小提琴,輕聲道:“我說,山鬼君,你們當時才結了幾個小時的婚?你是不是有點入戲太深了?”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吧,你們這些玩弄純情單身狗的魔鬼。”
阿爾笑了。
“那就不要當真啊,這件事當真的只有你自己,你也很清楚吧?”
“……我當然知道。”山崎退黯然道:“在佐藤先生眼裏,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同事,即便是這樣,但他給我紅豆面包的時候,我依然很開心。”
“即便你其實并不喜歡紅豆面包?”
“嗯……嗯?”山崎退詫異道:“你怎麽知道的?”
阿爾道:“人吃喜歡的食物的時候,表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你明顯不喜歡紅豆面包吧,就跟悟醬其實也沒那麽喜歡甜食一樣。”
山崎退心虛了一下,很快轉移話題道:“五條大人不喜歡甜食嗎?”
阿爾聳了聳肩:“就那樣吧,好吃的他都能吃,不過其實沒什麽明顯的偏好。悟醬呢,是超級理智的實用主義,是冷酷的理科生呢。”
“……是嗎?我是文科生。”山崎退低聲道:“我想,佐藤先生大概也是個理科生吧。”
“嘛,大概吧,反正……你還是早點忘了他比較好哦。”
那可是個超級大間諜,還會換殼子的那種,要不是傑醬的「白井」成功詛咒了對方,他們這一波就要被騙過去了。
他們本來想留着佐藤瑙花,故意制造一點誤導爛橘子的假消息,沒想到佐藤瑙花老老實實做了四個月的蛋糕,就忽然死遁了,死得還那麽幹脆利落。
果然是個狠角色!
總之,佐藤瑙花跟山崎退這種單純的社畜人,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的人。
他拍拍山崎退的肩膀:“馬上就是他的葬禮了,在葬禮上好好哭一場,之後就忘了吧。”
山崎退黯然道:“……好,謝謝你,阿爾大人。”
阿爾道:“不客氣,我是人事部部長嘛。”
“哈哈哈哈,就是覺得……嗯,你意外地挺會照顧人的。”
“會照顧人嗎?”阿爾勾了勾唇角:“我以前是從不會主動照顧人的類型哦,畢竟心裏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關心別人的餘力嘛,現在……嗯,我也長大了呢,真欣慰,變成了帥氣又成熟的Berserker.”
山崎退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身為吐槽役的本能,道:“……阿爾大人,請不要自己誇自己。”
阿爾理直氣壯道:“Berserker不需要謙虛。”
“完全不明白啊……你不是「冷酷無情的資本家」嗎?怎麽又變成Berserker了!”
阿爾笑而不語。
……
佐藤瑙花的葬禮上。
賓客們安靜地互相鞠躬示意,因為人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所以一眼望去,到處都陰沉沉的。
佐藤瑙花的屍體安靜地躺在棺材裏。
一身黑色西裝的夏油傑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看見阿爾,就道:“乙骨媽媽已經到達盤星宮了,她會負責照顧好孩子們的,我們這裏……”
同樣一身黑色西裝的阿爾道:“都準備好了。”
夏油傑左看右看,“你沒請誦經的大師嗎?”
阿爾一愣,“啊?”
夏油傑一愣,“啊?”
阿爾指了指夏油傑:“你不就是和尚嗎?你來念啊。”
夏油傑:“……”
夏油傑:“!!!”
他驚了。
“不是,等等,阿爾,我是個假和尚啊!”
他激動地揪起自己披在肩膀上的頭發,“你見過頭發這麽長的和尚嗎?不,雖然不是沒有帶發修行的,但這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和尚吧?!”
阿爾感慨道:“傑醬,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
“喂!不許在葬禮上耍寶!”
五條悟邁着大長腿走過來。
他也穿着同款的西裝,戴着墨鏡,看起來比平時正經嚴肅多了。
“吵什麽?”
夏油傑連忙道:“悟!阿爾這家夥根本沒把誦經的大師請過來,他要我來誦經!”
五條悟哦了一聲,“那你念啊。”
夏油傑:“……”
意識到這家夥根本不是自己的隊友之後,他剛要出聲反駁,阿爾就先一步打斷他的讀條:“現在已經來不及重新請大師了,傑醬,你快去換上五條袈裟,葬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賓客們可都等着呢。”
五條悟道:“唔,是啊,傑,你去換衣服吧,老子去給你找段經文,你到時候照着念就行。”
“真的可以嗎?!”
“可以,你記得一定要理直氣壯,千萬不要表現得心虛,只要你足夠理直氣壯,就算你念錯了別人也不敢說什麽的。”
說完,阿爾和五條悟兩個人就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夏油傑憋着一口氣,在原地站了幾秒,只能去沒人的隔間換上自己的五條袈裟。
江之島盾子悄悄來了。
以罪木蜜柑學妹的身份。
她特意踩着點進了送別亡者的房間,低調地坐在了最後一排。
很好,坐在最前排的六眼沒有看她,魔鬼阿爾也沒有看她。
五分鐘後,一身五條袈裟的夏油傑挺直脊背,目不斜視地走進來,從容不迫地跪坐在了專門給大師留的蒲團上。
賓客們頓時坐正,表情也正經嚴肅了不少——這就是有大師鎮場子的效果。
江之島盾子眼尖地注意到,在夏油傑經過的時候,五條悟給阿爾塞了張紙條,阿爾又飛快地把這張紙塞進了夏油傑手裏。
——那是什麽?
夏油傑坐在蒲團上,表情平靜聖潔如一尊佛陀。
只見佛陀抖出袖子裏的紙條,沉聲開口道:
“*偉大的光明之神,希、希望與曙光的降臨使我擁有了力量,光明的天使啊,現身吧!賜予我光的力量,動用您最原始的治療之光,帶着世間最純淨的光明,挽救眼前的生命!*”
賓客們:“……”
江之島盾子:“……”
救命啊!!!
這個和尚,在別人的葬禮上理直氣壯念複活咒語!!!
你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