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經病(十六)
收到消息的時候, 烏羊正和聞涼、謝竹在外頭吃飯。
自從和傅勻明談戀愛後,烏羊去薄暮的次數就少了很多,剛好暑假有空, 他就想請大家聚個餐。
本來還叫了宋笙,結果江程最近去國外拍戲了, 宋笙剛好想給自己放個假,就跟着一塊飛出了國,大概要一個多月後才會回來。
但是關于烏建齊的消息, 還正是宋笙在微信上告訴他的。
宋笙轉發給了他一則別人發來的微信訊息和一張照片。
那人說道:“诶, 這家公司是不是你店裏那個小孩家裏開的啊?他們的項目出事了, 好像是一個月前鬧出來的,老板大概想跑路, 被那些投資人上門堵了,鬧挺大的, 你之前有聽說不?”
這個人發來的照片以烏建齊那家金融公司所在的小幢寫字樓為背景,一樓聚集了不少人,一面玻璃牆面被砸碎, 還有人疑似拉了血紅色的字幅, 每個人都臉色鐵青, 氣勢洶洶。
烏羊看到這則消息愣了下,宋笙在微信上問他:“羊羊, 你已經知道了嗎?”
宋笙不是個會問廢話的人,他之所以會将這則消息轉發給烏羊, 正是因為最近幾次見面,他覺得烏羊不像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模樣。
而事實是, 烏羊确實不知道。
暑假前, 經烏停雲之口得知他和傅勻明在談戀愛之後, 烏建齊就又開始騷擾烏羊,質問他為什麽撒謊,命令他必須回家一趟,還要他想辦法把傅勻明也帶回來。
烏羊覺得可笑,索性把烏建齊和烏停雲都拉黑了,之後就沒有再收到過這兩人的任何消息。
他還曾想過,以烏建齊那種無恥的作風,發現自己被拉黑後,會不會直接來學校堵他,或者換個號碼騷擾他,結果他想象的這兩種情況都沒有發生,烏建齊就這麽偃旗息鼓了。
現在想來,大概那之後沒多久,他的金融公司就出了問題。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烏羊不了解金融更不了解公司運營,但他知道這麽多年來烏建齊偷雞摸狗的事做過不少,與其說烏建齊是“終于出事”,倒不如說是某些問題“終于壓不住”,被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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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烏羊眯了眯眼,意識到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烏建齊公司出了事,他理應更加要抓住傅勻明這根救命稻草才對,結果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
……還有,烏羊雖然跟金融圈完全不搭邊,但傅勻明身處龐大的商圈,理應不難收到這種消息,可是這麽一個月來,那大叔每天跟他昏天倒地,卻從來沒有提起過烏建齊一個字,還要等到宋笙發來消息了,烏羊才知道……
餐桌對面,見烏羊看了眼手機之後就沒動過筷,聞涼不動聲色地問:“怎麽了?”
謝竹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烏羊想了想,起身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先吃。”
他起身離席。
他們今天選擇的餐廳是市中心大型綜合體樓下的一家街邊店,吃的是海鮮燒烤,年輕人很多。
烏羊出了餐廳門後走了幾步才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已經到了夏季,夜幕還沒完全落下,火燒雲燃燒着天際,吹來的風都帶着一股火熱。
烏羊靠在牆邊,給傅勻明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男人低沉悠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已經吃完了?”
他們約好今晚等烏羊吃完飯就一起回家,這會兒傅勻明應該還在公司裏。
烏羊勾唇笑:“才剛坐下沒多久,哪有那麽快吃完?”
男人低笑:“那是想我了?”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戀啊?”烏羊好笑道,“我們才分開沒幾個小時吧?”
他上午都還被傅勻明捎去了公司,在那間辦公室的沙發上無所事事地躺了半天,烏羊覺得自己都快被傅勻明養成米蟲了。
烏羊在這邊吐槽,傅勻明也不在意,只笑了兩聲,好興致地問:“那是什麽事情?”
烏羊斂了斂容,沉默片刻,問:“烏建齊的公司出了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聽到這個問題,傅勻明那邊頓了頓。
随後,輕描淡寫回了個:“是。”
果然,傅勻明早就知道了。
“……”烏羊低頭,單手插進衣兜裏,問,“……你怎麽都不告訴我?”
“你想知道嗎?”
傅勻明大概正在走動,烏羊能聽到他的腳步聲。
男人一邊工作一邊回答他。
烏羊愣住了。
“你要是想知道,以後我會告訴你。”傅勻明如是說。
這不是什麽非常嚴肅的事情。
可以說,可以不說。
只要烏羊想知道,他以後能第一時間知道關于烏家的任何動向。
問題是,他想知道嗎?
烏羊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沒說話,傅勻明也就沒出聲。
他給傅勻明打這通電話,本意是想問男人為什麽要瞞着他。
而現在,傅勻明把問題抛回給了他。
關于烏家的任何事情該如何處理,選擇權其實始終在他的手上。
傅勻明之所以這一次什麽都沒有提起,只是因為他對烏羊的選擇,做了預判。
烏羊能持續不斷地聽到傅勻明那邊的動靜,男人在繁忙的工作中,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烏羊也終于擡頭看了看天。
餘晖一絲一絲被抽離。
今天是個好天氣,星星點點已然閃爍起來。
沒有烏雲的遮擋,這天空多麽清亮。
烏羊笑了出來。
他嘆了口氣,道:“大叔,你真夠了解我的。”
“我不想知道。”
不想再聽到烏家的任何一件事情,不想再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
他們之間的所有親情,早就在這幾年裏被消磨光了。
要不是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解掉,烏羊也不會打這通電話。
傅勻明對他的回答早有預料。
說到底,他們兩人的默契非同尋常。
傅勻明大概坐了下來,烏羊聽到了椅子挪動的聲音,緊接着,男人嗓音低緩地說道:“只要你想,以後他們和你不會再有任何關系。”
烏羊一聽這話,心裏好像有什麽酥酥麻麻地蔓延開來。
其實他知道,如果這一個月他真的知曉了烏建齊那邊的事情,他這段時間絕不會過得那麽輕松開心。
有些東西可以不去在意,但就是會影響心情。
傅勻明的做法看似霸道,實則卻是在烏羊允許的界限內,替他預先解決掉了所有會煩惱到他的問題。
有這麽一個人能夠猜透他的所思所想,能在他說出口之前,就将一切都做好,安排好,如果不是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是不會做到這種地步的。
烏羊揚起唇角,語氣重新輕松了起來:“所以是大叔你想辦法讓烏建齊不來騷擾我的?”
“算不上什麽辦法,”男人語氣戲谑,“你爸爸非常好吓唬。”
烏羊愕然,緊接着噴笑出來:“你吓唬烏建齊了?怎麽吓唬的?”
“沒那麽麻煩,一個人只要知道哪些東西不能碰,自然就會遠離,”傅勻明漫不經心地說着,又笑問,“大概幾點吃完?”
正好,烏羊解決了心中的困惑,也不打算再繼續聊烏建齊的話題。
聞言,他道:“诶,至少再過兩個小時吧。”
“行,”傅勻明溫柔地說,“到時候來接你。”
“嗯,”烏羊閉了閉眼,迎着夏日的晚風,喃喃道,“傅叔叔,現在我是真的有點想你了。”
餐廳裏,烏羊離席後,服務員将最後幾盤海鮮送了上來。
聞涼下意識地道了聲謝,擡頭和服務員對上目光時,卻怔了怔。
服務員一開始注意到他的目光,還以為他是在看他的臉,不自在地摸了摸額頭。
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曾經在哪裏見過聞涼,臉色瞬間變了。
恰好,不遠處餐廳的門被打開,烏羊走了進來。
服務員如遭雷擊,面色漲紅,他又看了看聞涼,轉過身就腳步飛快地躲進了後廚。
謝竹注意到聞涼的異樣,疑惑地問:“聞哥,你在看什麽?”
恰在此時,烏羊也在原位坐了下來,問:“怎麽?涼涼你在看啥呢?”
聞涼收回目光,看向烏羊。
烏羊這會兒心情似乎不錯,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吃得臉頰鼓鼓囊囊,像是小倉鼠一樣。
……要是讓他知道了,就該吃不下去了吧?
聞涼心裏如此想着,笑了笑。
算了,沒必要倒這個胃口。
他将剛才那起小插曲放下,問:“怎麽,事情解決了?”
“嗯,也不是什麽大事,”烏羊笑眯眯道,“對了,涼涼你跟你家老板是不是已經準備要買房了啊?”
燕淮南自從知道宋笙和江程訂婚之後就一直心急火燎,這不,終于把進度趕到了和聞涼一起買“婚房”。
說起這事,聞涼臉上也浮現出燦爛的笑容:“對,房子已經選好了,到時候裝修你們給我出出主意。”
“得嘞,”烏羊吊兒郎當地回着,嬉笑道,“我應該暫時就住大叔那兒了吧,不過他也跟我說好了,之後可以按照我的想法重新裝修一遍。”
聞涼調侃:“你們那間大別墅裝修起來可有得折騰。”
“哈哈哈哈!”
謝竹坐在一旁,只安安靜靜地笑着聽他們聊,一如既往地文靜。
烏羊話鋒一轉,突然道:“诶,竹子你怎麽還不交男朋友,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1,我好幫你注意注意啊。”
謝竹一愣,沒想到話題怎麽就轉移到自己身上了,失笑道:“我沒什麽特別喜歡的類型呀。”
烏羊哼哼道:“認識你這麽久了,你一直都這麽說,你這是要出家了啊?我當初給涼涼介紹猛1不成功是因為涼涼死磕在一根木頭身上,難不成你也是?”
謝竹怔了怔,垂下眸,随即他抿唇笑道:“真的沒有啦,我最近也忙着重新找工作,哪來的時間談戀愛?”
前段時間謝竹還是辭了職,他的身體也始終不太好,老是醫院和家兩點一線。
烏羊嘆氣:“行叭。”
聞涼好笑地吐槽:“你別因為我們三個都談戀愛了,就給小竹亂牽線。”
烏羊振振有詞:“我這是怕他寂寞!”
謝竹掩唇笑着,乖巧地說道:“不會,我知道你們不會落下我的。”
烏羊:“那是當然啦,我們四個關系那麽鐵!”
……
三人在這邊吃,後廚那邊,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盯着他們,胸膛起伏,眼白裏充入血絲。
他們店鋪服務員統一着黑色裝,配有一頂鴨舌帽。
身旁有人來來往往,他緊張地将鴨舌帽帽檐往下壓了壓,遮住了自己的額頭。
再次看向餐廳裏的那三個人,他嫉妒地咬緊了下唇。
忽然之間,衣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來一看,連忙接起電話,壓低聲音問:“喂?怎麽說?”
“你問我的事情我去查了,揍你的那幾個确實不是那幫投資人裏頭的,是你爸對家公司渾水摸魚找來搞事情的人,這說到底還是你爸自己捅婁子的鍋啊,你問來又有什麽用?揍都揍了。”
電話那頭的人是混道上的,烏停雲偶然認識的對方。
自從烏建齊公司出了事,烏停雲手頭上所有錢就都被烏建齊收了回去,後者拿了錢後直接消失蹤影。
烏停雲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接受不了這種身無分文的感覺,可他和他媽如今根本找不到烏建齊的人,又能問誰要錢?
烏停雲別無他法,心理鬥争了好一番,最終選擇拉下臉出來打工。
打工得來的收入其實也非常有限,但所幸,僅僅是調查這種小事情,花不了大錢。
烏停雲盯着坐在餐廳裏頭的烏羊,那副春光明媚的模樣,咬牙問:“你确定那幾個人不是沖着我來的?他們為什麽非要……非要打我的臉?!”
電話那頭的人一聽,驚笑了:“人家打你難道還要任你挑位置呢?這當然是哪裏揍得爽揍哪裏啊,把你揍得鼻青臉腫的,烏建齊看了才會害怕,他害怕了,才會出來還錢,他現身了,事情可以鬧得更大,這就是人家的目的啊!”
“但是……”烏停雲還是不信。
他顫抖地擡起手,摸上自己的額頭,指腹之下是一片猙獰的凹凸不平。
半個月前他從家裏出門,走了沒多遠就被幾個人扯進了弄堂裏一頓揍,烏停雲手無縛雞之力,被揍懵了,回過神來時渾身劇痛,臉上全都是血,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留了一道可怖的傷痕。
傷痕太深,去醫院裏縫針的醫生當時就說會留疤,事實是半個月過去,這道傷疤依舊醜陋地橫亘在烏停雲的額頭上,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烏停雲不相信這是巧合!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為什麽偏偏……偏偏就是額頭這個地方?!
電話那頭的人覺得有意思:“我就這麽說吧,你老爸的對家以前被你爸使髒手段搞過,人家一直記恨着呢,現在你爸翻車了,他們怎麽着都得找補回來。用的手段确實是不怎麽光明,揍你的那幫人沒把你捅了已經算你運氣,你額頭上留道疤又怎麽了?”
“你不信這是巧合?怎麽?難道以前你給誰額頭上也搞過這麽一道疤?現在怕是來因果報應了?”那人玩味地問。
烏停雲一驚,臉色煞白:“不是!我、我沒有——”
那人也懶得聽他辯解,忽然道:“對了,真要說有什麽不是巧合,還得是你爸公司的問題被人爆出來這件事吧,你倒不如問問你爸得罪過什麽人沒。”
“能把你爸幹過的所有髒事兒一股腦丢出來,這還真不是随便什麽普通人都能幹出來的,不止是這樣,對方肯定也早就知道你爸和對家的那些糾葛,這是算準了你們往下摁的,夠狠啊。”
烏停雲愣了愣。
一瞬間,有什麽劃過了他的腦海,令他渾身一僵。
然而那一道思緒閃現得太快,烏停雲沒有準确抓住,亦沒有分辨出那是什麽,心中只留下了一股悚然的感覺。
餐廳中,烏羊收到了傅勻明的消息,道:“诶,錢我剛才已經付過了,大叔人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了啊。”
聞涼和謝竹道:“行,我和竹子叫到車就出去。”
餐廳外,一輛黑色賓利沿街停下。
烏羊起身朝大門口走去。
今天顯然依舊是林助開車,傅勻明從後車座下來。
白襯衫的袖扣挽起,男人随性地靠在車上,好看地像是一幅畫。
他摸出煙盒點了支煙,笑着看烏羊打開餐廳的門,腳步輕快地走向他。
——後廚,烏停雲呆呆地看着烏羊的背影,忽然挂掉電話,瘋狂地沖了出來,沿路驚動不少人!
餐廳外,烏羊走到傅勻明面前,和他說笑着,傅勻明抽着煙,擡起手撩了撩烏羊的碎發,替他打開車門,輕笑道:“先進去,等我抽完這支煙。”
“煙鬼。”烏羊哼哼着,往車裏頭一鑽。
傅勻明笑睨他一眼。
——烏停雲撲向餐廳的門,猛地打開,往前一步,卻被什麽重重絆倒!
當賓利的後車門“砰”一聲被關上,他也狼狽地往前撲倒在地面上,鴨舌帽掉落下來。
這一跤磨破了他的手掌,幾乎就要撞碎他的膝蓋,烏停雲痛到頭暈眼花,根本站不起來。
心髒狂跳着,耳邊嗡嗡作響,他什麽都顧不上,憑借着一股直覺與怒火,脫口而出道:“烏——”
一雙腳,就這麽踏入到了他的視野當中。
烏停雲一僵,所有聲音都被掐斷。
他的嘴唇顫了顫,剎那間好像被澆了桶冷水,頭腦清醒過來。
而緊接着垂落下來的,是一只骨節分明的,好看的手。
手腕上,戴着一塊奢華名貴的腕表。
仿佛慢動作回放一般。
烏停雲看到那只手将掉落在地面上的黑色鴨舌帽撿起。
動作自然地拍了拍。
輕輕蓋到了他的頭頂上,替他正了正。
他僵成了一塊石頭。
男人好似打量了他一會兒。
也許是在打量那頂鴨舌帽,也許是在打量那道疤。
随後,開口,嗓音溫和儒雅,就像是在談論天氣如何一般,在他上方輕緩地說道:
“很适合你。”
四個字,輕描淡寫。
卻重重砸落在烏停雲的背脊上,幾乎令他斷了呼吸。
“……”烏停雲艱難地,呆呆地擡起頭,鴨舌帽随着他的動作歪到了一旁。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并沒有看他。
夜色下,這個英俊、文雅的男人只是望着不遠處,輕吐出一口煙。
似乎覺得差不多了,他便擡起手,将煙撚滅,丢進了一旁的公共垃圾桶中。
煙蒂混進了一堆垃圾裏。
瞬間就被腐臭掩蓋。
烏羊在車裏等了沒多久,傅勻明就坐了進來,“砰”一聲車門合上。
烏羊湊過去,一個勁地嗅。
他其實很喜歡傅勻明身上的煙草味。
傅勻明知道他這點小癖好,輕撫他的後頸,低下頭來逗他。
兩人的呼吸交融,很快烏羊就屏不住笑了。
林助還在前頭呢,可不能這麽沒節操。
他歪倒在傅勻明肩頭,回想起剛才吃飯的時候和聞涼謝竹聊的那些話,心情就好地不得了:“诶,大叔,我剛才和涼涼他們聊起裝修呢。”
“聊了些什麽?”傅勻明攬住他的肩,惬意地笑問。
烏羊的心中便再次構想出那個未來。
“三樓閣樓以後就改造成我的工作室,留給我拍視頻做直播好不好?”
傅勻明瞧着他那副光彩煥發的模樣,忍俊不禁:“好啊。”
“卧室旁邊那個小房間我想改成衣帽間,我衣服可多了,不能一直堆在衣櫃裏!”
傅勻明湊近過去吻他的額頭,低笑:“好。”
“還有,床單我喜歡暖色調的,窗簾也是。”
“行。”
“沙發我喜歡布藝,現在二樓那張長方形餐桌移到一樓去,我們以後就在二樓吃飯,擺一張小圓桌就可以。”
“按你喜歡的來就好。”
烏羊聽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感受着溫柔的fu弄,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貓,可以在傅勻明的懷裏窩一輩子。
他蹭蹭傅勻明的脖頸,輕聲道:“那,傅叔叔,以後我就把你那兒當家了。”
傅勻明低頭,以吻回應。
炙熱缱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