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吸幹了
◎“那可是天定男主,不會那麽廢物的。”◎
衣服用極為不可思議的速度選完, 接下來就是去選配套的首飾。
商場還開着,但時間已經很晚了, 季茉不打算浪費太多時間, 挑了一對碎鑽的耳墜和一條魚尾吊墜的白金細鏈,不到十分鐘就結束戰鬥。
朋友送的禮物,若非到了山窮水盡活不下去, 她肯定是不會賣的。
不打算變現的東西,具體值多少錢就不重要了, 喜歡就好。
回家之前, 季茉借口要去找朋友見面, 沒讓秦粦送他回家。
秦粦沒說什麽, 只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季茉假裝沒看見。
她一個穿越來, 要麽閉門不出要麽兩點一線的死宅, 網友不少, 現實裏會見面的朋友還真就只有秦粦一個。
季茉就是不想在夜裏跟老狐貍孤男寡女相處太久,萬一他又有點想法怎麽辦?
她由衷覺着,友誼是最穩定牢固的關系, 不想走出舒适圈, 所以這種苗頭要堅決的扼殺在搖籃裏。
在奶茶店跟7號聊了一會兒天打發時間後,季茉乘坐最後一班地鐵回家。
末班車裏疲憊的旅客并不多, 一路行到城市邊緣,每一站都有人下車。
等到了季茉該下車的時候,車廂內空無一人。
她突然覺着,身後有人盯着她, 可在這樣空蕩蕩的車站裏, , 每每回頭, 并不見值得注意的東西。
季茉問7號,如果自己身邊有怪異作祟,作為數據體它能否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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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號說能,雖然不比擁有實體的怪異那般敏銳,但在家裏的時候,其他幾個實驗體的情緒它都能感受到。
聽它說自己這一路身邊都沒有過怪異的氣息,季茉就放心了。
所以跟蹤她的其實是人類嗎?
她不怕人,甚至還興致勃勃的在進了小區之後,特意在背靜的角落繞了兩圈,試圖将這個跟蹤者勾出來。
然而在靜谧之中,除了她的腳步聲,就只有蟲子偶爾被驚擾發出一瞬沙沙的響動。季茉不得不承認,是她有些神經質了。
到家之後,季茉整理明天要用的道具,意外發現手提袋裏竟然有三個首飾盒子。本以為多的那個是贈品,但就憑導購那熱情勁兒,如果真是送的福利,絕不可能一個字都不說默默塞在包裏。
難道是秦粦?
打開之後,看着那碩大圓潤,有着頂級光澤的珍珠耳釘,季茉想,肯定不是他。
秦粦送東西從來都很直接,不搞驚喜那一套,再貴重的東西,都是随手往她懷裏一塞,就好像只是偶然間吃到了哪個零食感覺還可以,就随手丢給她一包那麽自然。
這樣藏頭露尾的送,送的還是她根本不喜歡的生物寶石……
季茉只能想到一個人,謝青霖。
他就很喜歡生物寶石,上次拍賣會還高價競拍過琥珀。
而在原文裏,也不止一次描寫已經成了謝夫人的原女主,收到了很多珍珠首飾作為禮物。謝青霖很喜歡這種溫潤不張揚的氣質,認為這和她很契合。
季茉心情很微妙。
之前去看煙火大會謝青霖在場,還能理解成是巧合。可這麽快就有了第二次,季茉不得不承認,謝青霖是轉變策略了。
小白花又不是什麽稀有品種,他再換一個願意陪他玩虐戀情深的新女主不就得了。非要跟她死磕,把自己定位成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深情男二……
問題是他也不像啊!竟然還玩跟蹤,深情沒看出來,變态倒是越來越明顯。
一想到或許尾随她回家的人是謝青霖,季茉一點都不感動,搓了搓手臂,感覺雞皮疙瘩都要掉地上了。
第二天下午,季茉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在網上約了個上門化妝師來,提前半個小時穿戴整齊,然後坐在沙發上心裏打鼓。
與會者非富即貴的慈善晚宴,這種東西她兩輩子都想不到會和自己産生關系,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還好秦粦來得早,提前将她接上了車。
這次秦粦非常貼心的帶了司機,雖然他沒有和這個沉默的員工交流的興趣,始終将隔音屏放下,但只要有個喘氣的在場,她就不會胡思亂想。
秦粦剛從實驗室裏出來,雖然噴了淡淡的古龍水,但離得近了,仍舊能嗅到那如同沁到了皮膚中的消毒液氣味。
不算刺鼻,甚至讓季茉感覺神經都舒緩了幾分。
她覺着自己果然是在秦粦身邊時間太久了,竟然被傳染了這種怪癖,會覺着這玩意好聞。
慈善晚宴的場地在城市另一側,沿着海濱公路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季茉将車窗打開一半,任由海風吹拂鬓發,遠眺人工半島上的建築群,讓人一瞬間幾乎要忘記,這個世界竟然已經被怪異所充斥。
十幾分鐘後,站在宴會廳門口,紅毯延伸出很遠,兩側布滿鮮花。附近都被清場了,有警衛在巡邏,将試圖見縫插針采訪的記者擋在安全距離之外。
季茉心中不禁生出了“啊,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的感慨。深陷豪門恩怨好幾個月,她第一次在冰冷又很難具現化的數字之外,感受到了錢在燃燒時産生的獨特魅力。
記者們都離着老遠,還是有長焦鏡頭閃着光不斷咔嚓咔嚓。
秦粦看出了季茉面對鏡頭的僵硬,招手叫侍者過來,帶他們去休息室。
頂級的富商能應邀前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主辦方的榮幸,會給他們安排專屬休息室,方便他們談事情或者需要休息的時候,能不被任何人打擾。
而等進了屋子将門一關,季茉整個人立刻就垮下來,長舒一口氣。
古代人認為相機會攝取靈魂,其實很有道理。
她忍不住抱怨:“所以你到底為什麽非要帶我來參加這種場合啊……”
秦粦道:“因為包養的謠言扶搖直上,實在太影響我的名譽了。”
季茉“哦”了一聲,移開目光。
行吧,算是她的錯。
最早是不過腦子說出來的話,季茉為此還後悔着惱了好一陣子,但後來發現,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便随它去了。
沒想到秦粦還挺介意的。
“所以你是希望讓別人以為,咱們兩個是正常的戀愛,從而扭轉風評?”
秦粦點頭:“是這樣沒錯,而且也想看看某人的反應。”
“謝青霖?”季茉第一反應就是他。
秦粦笑着一聳肩,沒直接回答。
能讓他這樣小心試探,品味情緒,拿出十足耐心的,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
但這個反應也很有趣,她永遠能猜的無限接近真相,然後再向貓一樣輕巧的點着步子,将靶心繞過去。
季茉不知道秦粦在想什麽,只是認定他說的是謝青霖後,生出幾分同仇敵忾的心情。
那二人從前關系算不上好,但至少算不得仇人。
後來因為她的緣故,謝青霖試圖給秦氏集團使絆子,那可就是想要分分鐘在對方墳頭蹦迪的關系了。
前一日讓謝青霖被自己的精神力枷鎖束縛着,不能對任何人言說他的懷疑,還要為此“還願”,不斷被7號吸走精神力,實在是惡心人的高招。
與那相比,今天這種行為就顯得很小兒科。
和謝青霖的心上人談戀愛,還是把他的心上人保養成情婦,明顯後者殺傷力更大嘛。
不過,介于秦粦也是個寡王,腦回路比較偏向純愛戰神很正常。
而謝青霖也不遑多讓,這倆都是小學雞水準,沒準真就能直擊對方的痛點。
季茉自認為猜的八九不離十,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下意識的去撥弄鑽石耳墜。
平日她只戴輕若無物的樹脂耳釘,這樣的耳墜還是有些重了。昨天只是試戴了一小會兒,并沒覺着難受,但如今戴着時間久了,就有些不自在。不至于疼痛,只是存在感太強烈,總想去碰一碰。
秦粦的目光則落在她正揉捏的耳垂上。
被随便揉兩下就紅了,看起來十分柔軟,像桃子味的軟糖。
讓人想咬一口。
休息室的門是可以反鎖的,而這次來參加宴會,季茉只帶了2號和7號,2號還直接留在了會場外,7號也不能從手機裏跳出來咬他。
這似乎是個絕妙的時機……
然後季茉的手機就響了。
7詐師菩提子:母親!宴會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哦!如果最後進場肯定會收獲全體注目禮的!
這話提醒了季茉,她“蹭”地站了起來,打算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先前被風吹亂的頭發就去宴會廳。
秦粦瞥了一眼她抓在掌心的手機,哪怕是數據體,也還是一樣的讨人厭。
不過這樣更好,不至于吓到她。
宴會開場之前,場內已經有許多賓客在往來談笑。
不少人來跟秦粦打招呼,季茉作為炙手可熱的新貴的女伴,自然也吸引了很多目光。
她保持着笑容,但時間久了,表情不免有些僵硬,下意識的攥緊了秦粦的胳膊,心裏祈禱着千萬別有陌生的自來熟跟她攀談,同時,目光掃過會場。
結果,回掃視了兩圈也沒找到謝青霖,她有些納悶的戳了下秦粦,問他:“那家夥怎麽回事?不會被7號給吸幹了吧?”
秦粦:“那可是天定男主,不會那麽廢物的。”
他還沒追到他的女主角,當然要讓這個對照組長長久久的活着,畢竟真的很好用。
季茉一抿唇,心說天定男主怕是玩不過天定反派的……
也不是非要鄙視某人的智商,是根本不在同一個賽道上,怎麽比?
謝青霖此刻,正在休息室裏掙紮。
前幾日在醫院,上午剛見過秦粦,下午果然就有異端收容局來找他問話,他只說自己遇到了異常天氣,将季茉出現在煙火大會的事全部瞞下,只字不提。
之後身體恢複的很快,昨天就出院了。
然而從昨晚開始,他就開始發低燒,仿佛有誰在不斷抽取他的力量一般,整夜在頭疼,今日去做了檢查,但醫生也瞧不出問題所在。
被7號強制“還願”而抽了精神力的後果就是,他虛弱的好似在坐月子,先前勉力在外人面前撐了一陣子就不行了,只好去休息室躺着。
再到會場時,穿着禮服的季茉突如其來就撞入了他眼中。
她嬌小的身體被包裹在簡約又不是柔美的禮服中,就如同被精心呵護的珍珠那樣熠熠生輝。
頭發并不長,質感卻很柔順,披散在肩上,将肌膚映襯的越發白皙。
因為頭發的遮擋,第一眼,謝青霖并未能看到她佩戴了什麽首飾,只等她在秦粦和其他人應酬時,百無聊賴的張望,謝青霖才看清,她佩戴的并非是自己所送的珍珠耳釘,而是一副鑽石的耳墜。
鑽石太過璀璨奪目,和她亮閃閃的眸子交相輝映,顯得有些淩厲,很不好接近的模樣。
分明是珍珠與她的氣質更相配,她卻選擇了其他男人送的禮物嗎?
偏偏季茉在看到他之後,只面無表情移開了目光,轉而緊緊攬住了秦粦的臂膀,擡眼和他說話。
之後不知道秦粦說了什麽,她笑的很開心。
謝青霖實在沒辦法在這種場合沖過去,狼狽的質問她,只能強壓着心頭的酸澀,苦笑着轉頭,心不在焉的應付那些來攀談的人。
秦粦原本也位于青城財富金字塔的頂尖,但他的生意提攜不了別人,家傳的另一項事業又總是讓人心驚膽戰,撒生怕哪一日就突然被他笑眯眯的威脅了。所以他從前在社交場上,一直是被人敬而遠之的。
但如今不一樣了,和官方合作的項目,相關産業可就太多了,随便幫忙牽個線,都能讓人受益無窮。
秦院長瞬間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身邊試圖攀談的人幾乎要排隊。
他厭惡交際,卻長袖善舞,每個人都叫得出名字,能聊上幾句。
但季茉印象裏她平日就算對誰都笑眯眯,可遠沒有這麽好說話。
明顯是故意要壓過謝青霖的風頭……
憑着那張仿佛已經接到病危通知書的臉,就知道秦粦的方法還真挺有效的。
季茉在秦粦身邊演了一會兒花瓶,因為對他們的無效社交很不感興趣,就放空了大腦。
沒過多久就煩了。
在謝青霖又一次離場之後,她活絡了心思。讨人厭的家夥已經不在會場裏了,她幹嘛還要演戲演的那麽敬業,不去摸魚并大吃大喝呢?
于是,她松開秦粦的手臂,去會場邊緣的餐臺上拿點心。
在走過一根廊柱時,陡然聽到一陣虛弱的喘息。
轉頭看到謝青霖。
謝青霖灰敗暗淡的眸子看到她的一瞬間迸發出光彩,擡起手似乎想摸她的頭發,但又強忍住沒有伸手,只道:“所以,讓我看到你在其他男人身邊言笑晏晏,看着我為你撕心裂肺的痛苦,你滿意了嗎?”
季茉心說,你撕心裂肺是因為被小7抽走了精神力,不是因為我。
好吧,畢竟小7是她的娃,這鍋她背也行。
見她面帶嘲諷,謝青霖苦笑:“寧可報複我,也要選擇不适合你的人,你将來會……後悔的,就像這耳墜……”
一提到耳墜季茉就來氣了,別把你的喜好強加在我身上,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愛好嗎?我就是喜歡鑽石不喜歡珍珠,人也是一樣的!
但哪怕是這樣的角落,往來的賓客還是很多的,如果站在這兒吵架,只會吸引大群人來吃瓜。
不行,今天的主要任務是幫秦粦挽回他的名譽,不能因為謝青霖砸鍋。
季茉咬牙切齒的低聲道:“秦院長再不好,也比你這種暗搓搓的跟蹤狂好多了!”
她冷嗤一聲,不再搭理謝青霖。
謝青霖靠着柱子喘息良久,才一臉痛苦的看着季茉的背影低聲道:“我沒有……跟蹤你啊!”
作者有話說:
季茉:小7啊,你還說你不是詐騙網站,天定男主都要被你吸成人幹了。
7號:這不怪我啊,都怪他不來主動還願,我是要收十倍滞納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