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想吃你
賢婷賬內, 雖然地方不大卻布置得簡潔又舒适,一方竹制的小書桌,上面齊整的擺着一些書冊, 小書桌旁有兩個矮凳, 離小書桌不遠處是一張柔軟的床榻, 便沒有什麽大的物件了。此刻賢婷正在翻閱着書冊,帳篷裏放置了兩塊月光石, 淡淡的光亮将賢婷的側面映襯得十分柔美, 長發如流雲一般慵懶的散在身後。看着這般恬靜的賢婷,楊遠之突然生出一絲惡作劇的念頭, 她略微想了想,屈指一彈,帳內的兩塊月光石應聲而碎。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賢婷立馬警覺, 喝問道“誰!”同時調動出神識開始搜尋, 奇怪的是帳內除了自己根本沒發現有別的生靈。而這時,一股勁風撲面而至, 黑暗中一個影子向賢婷出手了。賢婷趕忙使出翩花掌與之近身纏鬥, 卻不想招招都落在了空處, 轉眼間那影子便來到自己跟前。乍一交手賢婷便知道自己不是來人對手,楊遠之正在晉階的關鍵時刻, 這時候有神秘人物前來偷襲可是大大的不妙, 賢婷一邊出聲質問一邊把手伸往腰側,自多日之前祁秋化作劍柄挂在自己腰側就一直沒有下來,此刻賢婷想着讓祁秋悄悄出去将情況告知狐魅兒, 自己則在此與神秘黑影周旋。
不料祁秋卻一點反應也無,賢婷不由得暗自着急起來。祁秋此刻當然是認認真真的裝死,當楊遠之剛進到帳篷裏他便知曉了,雖說楊遠之有空間之力護體,但祁秋與楊遠之可是有生死契約的,可以說是心意相通也不為過。他才不願意離開呢,他還等着留在這裏看好戲!
賢婷暗地裏的動作又怎能逃過楊遠之的感知,見祁秋老僧入定般的裝着大頭蒜,楊遠之哪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左手将賢婷攻來的招式一格,右手便迅速朝祁秋掠去。賢婷感到來人的手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腰側,心下大駭。還來不及多想,下一秒,劍柄便被黑影扯下,緊接着那黑影出掌一擊,祁秋便被大力擲出,尖銳的破空聲直穿過帳篷,朝着遠處飛去。
“今晚你敢回來,你就死定了!”這是楊遠之将祁秋扔出帳篷時暗地裏傳音給他的話。
正在東面山峰處駐守的筠茹聽見這道破空聲,一下子便跳了起來,沖出自己的帳篷就欲往西面山峰趕去,卻被突然疾馳而來的狐魅兒攔了下來。
“魅兒姐!我聽見賢婷那邊有動靜,莫不是這裏被什麽人發現了,趁夜前來偷襲!”筠茹着急的對狐魅兒道。
被筠茹這樣一問,狐魅兒倒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她解釋了,楊遠之成功晉階四段,再悄悄隐匿身影前往賢婷那處,狐魅兒都一清二楚。但她總不能對筠茹說“別管了,那是楊遠之又去混帳了”,于是便對筠茹道“放心吧,沒事的”。
正在此刻,祁秋也灰頭土臉的出現了,一個勁的唉聲嘆氣着。筠茹看到祁秋,又急忙道“祁秋,賢婷那邊什麽情況啊?可是有勁敵來襲”
祁秋望着筠茹那關切的臉肅然道“不錯!今晚賢婷姑娘...唉!”,說着重重嘆了口氣掩面而走。筠茹見他說話只說一半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大叫着追問去了。
賢婷帳內,賢婷越來越心驚,她發現自己不但實力與來人相差甚遠,連呼救的神識信息都無法傳遞出去,而來人似乎也并不着急的樣子,只是悠然的與自己這般過着招。
楊遠之卻是心情大好,她看着眼前賢婷秀眉緊蹙,面若冰霜的與自己動手,每每的騰挪轉身都會帶出一陣香風,不由得花癡的心道“我家賢婷連打架都這麽漂亮!”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前來偷襲又不敢露出真實面目”賢婷質問道,她想盡可能的與其周旋,只希望狐魅兒能早些發現這邊的異樣,前來援救。
“呵呵,你很想知道我是誰嗎?放心吧,馬上你便會知道的”楊遠之将自己的聲音也用功法變得低沉沙啞。
說罷,單手一揮,一道空間之力朝着賢婷而去。賢婷忽的兩只手腕被交叉縛于身前,而縛住手腕的東西雖如絲綢般輕柔,但無論她怎麽用力都無法掙脫。眼見那黑影嘿嘿低笑着朝自己走來,賢婷大驚,一邊後退一邊拼命的掙着手腕處的束縛。
楊遠之瞧着賢婷薄袖間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在她的掙紮下瞬間變作鮮紅,她本想只是與賢婷開個玩笑吓唬一下,沒想到賢婷把自己給弄傷了,也不再繼續戲弄下去,撤去裹在周身的空間之力心疼道“別動別動,是我!”同時從乾坤袋裏拿出塊小小的月光石來,帳內又恢複了一絲光明。
直到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耳邊傳來那人一貫的聲音語氣,賢婷才停止了掙紮。還不待她說話,楊遠之便踏上前伸手握住了賢婷纖細的手,查看着手腕處被勒得發紅的痕跡,擡眼問道“疼不疼?”
“遠之!你成功突破了麽?”賢婷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着她欣喜的問道。
楊遠之心裏暗自懊惱“你吓唬便吓唬,捆人家作甚”,嘴裏回道“來,先坐下我與你慢慢說”,将賢婷扶于一旁的矮凳上坐下,一面輕輕的揉着她的手腕處一面簡單将自己晉階四段之氣的事跟她說了。
賢婷本是三段之氣這點算不上小傷的問題實際上根本無礙,可看到楊遠之握着自己的手低頭認真檢查的樣子又覺得很甜蜜,任由着她輕輕揉着自己的手,連她在說什麽都沒怎麽聽進去,思緒悄然飛向了別處“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眼前這人的呢?她就像一束陽光般突然就這麽出現了,驀然回首心裏便已經有了她的影子”
楊遠之直到一堆話說完都不見賢婷有何回應,擡頭剛好看到賢婷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不知飄向了何處,楊遠之一時看得癡了,壓住那股很想吻上去的沖動,楊遠之輕聲喚了喚“婷兒”
這一聲“婷兒”瞬間将賢婷的思緒又拉回到了現下,發現近在咫尺的楊遠之正一動不動的凝視着自己,眼神清亮,莫名的臉有些燒,心跳也變得快了起來。
楊遠之将賢婷的手掌捧着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的說道“婷兒,我喜歡你,大概在萬象門那時就喜歡上你了,或許還要更早。你是這般的完美,就像是上天的傑作,喜歡上你之後我變得不自信了,擔心你看不到我的心,擔心你不喜歡我不會接受我,也擔心你的家人,每每思考到這些問題時我都不敢繼續細想下去,我真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平日裏那個銳氣滿滿,總是變着花樣占自己便宜的楊遠之不見了,面前這個深情又有些委屈的楊遠之讓賢婷心裏一片柔軟,摩挲着楊遠之的側臉溫柔道“傻瓜,你那點心思就算是瞎子也看到了!這世上哪會有完美的人,不過是你還沒有發現我的缺點罷了。萬象門裏的時日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記得危險關頭你舍命擋在我身前的每一次,每一個細節”
賢婷每說一句楊遠之的眼神便愈加明亮一分,到得賢婷說完她終于忍不住激動問道“那婷兒的心中也必是喜歡我了!”
“嗯~”賢婷微微偏頭不敢再看楊遠之的眼睛,用弱不可聞的聲音應道。
這一聲聽在楊遠之的耳朵裏猶如天籁,她伸手撫上賢婷的臉側,輕輕将她一側青絲攏向耳後,朝着那羞澀欲滴的紅唇吻了上去。與前幾次親吻不同,這次楊遠之的吻來得既熱情又霸道,楊遠之如吮吸甘露一般吻着那片紅唇,賢婷正漸漸感到快無法呼吸的時候,楊遠之卻主動結束了這一吻。她靠近賢婷的耳邊道“婷兒,我餓了”。
賢婷此刻腦海一片混亂,雖不知為何楊遠之在這個時候說她餓了,但還是認真的回道“可是我現在沒有可以給你充饑的小食”
楊遠之聞罷邪魅的一笑,輕輕咬上賢婷的耳朵低聲道“想吃你”
饒是賢婷未經人事也瞬間明白了楊遠之的意思,滿臉羞得通紅,宛若蚊呤般道“魅兒姐她們還在呢”
“放心,她們什麽都不會感應到”楊遠之說罷,拂袖一揮,便将這方帳篷徹底隔絕,同時俯身将賢婷攔腰抱起,朝着床塌走去。
帳內頓時一片春/色。
盆地外處的一面山峰之上,感應到西面帳篷的氣息突然消失,好似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好氣!她竟然将我們完全屏蔽了!”祁秋岔然道。
“流氓!”狐魅兒雖是五段之氣但卻也無法突破楊遠之所設的空間屏障,紅着臉呸了一聲道。
只有筠茹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見祁秋和狐魅兒神态各異,急道“怎麽了?你們倒是也跟我說說啊!”
直到第二天中午,西面山峰處的帳篷才又一次出現在衆人眼前,賢婷和楊遠之雙雙走了出來。楊遠之走在前面,神采奕奕,一臉的春風拂面。賢婷緊跟在她身後,看見狐魅兒三人正朝她們這處而來,不好意思的微低着頭,看不見的耳尖已是紅成一片。
見楊遠之一副傻樂的樣子,知曉內情的狐魅兒一時間不知該怎麽開口說些什麽,而祁秋則是在楊遠之與賢婷身上來回打量,罷了又是重重嘆了一聲“唉!”
筠茹本就憋了一晚上的問號,此刻見到楊遠之與賢婷,立馬走到兩人身前,先是奇怪的望着楊遠之道“怎麽了,晉階到四段之後反而變傻了?”
又來到賢婷跟前,正要開口發問,眼神卻被賢婷頸項間一塊淡淡的紫紅色給吸引住,她越看越像是切磋時所受的那種皮肉傷,又見賢婷只低着頭不說話,急忙問道“賢婷,你這是跟楊遠之切磋功法了麽?”
“啊?”聽見筠茹這莫名其妙的問話,賢婷望着她不解應道。
“你脖頸間的傷痕是怎麽回事?”筠茹又道。
聽得筠茹如此說,賢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想起了昨晚的纏綿,羞得又将頭垂了下去。
楊遠之見賢婷頭再低一點脖子都該斷了,摸摸鼻子上前解圍道“恩,昨天我們是稍微切磋了一下”
筠茹瞪着楊遠之道“那你下手也得有個輕重啊!你看賢婷的脖頸都給弄傷了!”
“那不是傷”楊遠之心虛道。
“好了好了!既然楊遠之已經成功晉階,那我們便繼續往隕山深處走吧,別忘了我們還有任何在身”狐魅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打斷了筠茹還想說下去的話,朝衆人道。
楊遠之朝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狐魅兒卻剮了她一眼,轉身當先開始朝山下走,筠茹上前挽住賢婷一邊走一邊對她說“我們走,他現在修為已經高出我們整整一階,即使輸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剛走了幾步卻發現賢婷今日走路的姿勢有些許不自然,筠茹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可還有什麽地方受傷了?”
面對筠茹的追問,賢婷大窘,心裏暗罵起楊遠之,她昨夜那般,自己的兩條腿今晨酸澀無比,走起路來酸脹感更為明顯,強行将這些異樣的感覺壓下,帶着筠茹快速趕上狐魅兒的步伐,對筠茹小聲的說道“你別問了,已經耽擱了這些時日,我們快走”
行了大半日,五人來到一處霧氣缭繞的山澗,湍急的溪水沿着溝壑沖刷而下,山澗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她們已經接近隕山深處了,不同于外圍隔三岔五的都是空間陷井,越往深處走陷井的數量反而減少了許多,但卻更為兇險,一旦遇到,就算是五段強者也都逃生機會渺茫。
到了這裏楊遠之也不敢托大,帶着衆人非常小心的前進着,延着山澗走了一段,楊遠之突然擺手讓大家停了下來,仔細感應了一番道“魅兒姐,你可有察覺到什麽?”
狐魅兒放出自己的神識,然而在這空間之力越發粘稠的山澗并沒感應到有什麽異常,皺眉對楊遠之搖了搖頭。
楊遠之對衆人道“離這裏不遠處,我感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生命波動,但氣息非常微弱,可能受了重傷,我們不妨前去看看”
衆人聽楊遠之這樣說自是同意,于是五人便朝着山澗上游霧氣更為濃郁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