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千萬不要死
蘇淩月感覺到外面的異樣，特別是手鏈給她的預警。
她悄無聲息起身，虧得奶娘不在這裏睡，宸兒也進入了深眠，手鏈的信息告訴她，那異動是對她的危險。
漆黑黑的房間什麽也看不到，跟着手鏈的指示，避開了所有障礙物，她悄悄來到窗戶開了條縫。
天上一輪幽暗的月光，隐隐躲在雲中。
她的窗戶正對着院子門，而那裏正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提着暗暗的燈籠，從對面一團黑影手裏接過了幾樣東西。
“殺了……她，你就……可以見到小……”
“不許失敗，她……已經殺……了好幾個殺手，……咱們不能再損失……培養的殺手了，如果做不到……就暗殺，随便你想什麽法子……小……已經知道，她就在你家……你自己看着辦，如果你心軟……小姐說，那就算了……她在找別的人。”
影子低沉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傳過來，并不清楚，但說出來的重要內容卻被蘇淩月捕捉到了。
“小姐，不想再見她到活着的消息。”
仿佛是要提燈人下定決心，黑影加重語氣，也提高了聲音，“小姐雖說你不願意做，她在找別的人，可她已經沒有別的人可以用了，一般的殺手對付不了她，也只有你。
而且，這女人還在你的屋子裏，你随時就可以下手，可以用任何方法幫助小姐，你多想想小姐以前是怎麽對你好的。”
黑影站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
提燈人轉回身，燈光下卻是花雨煙那張妖豔至極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他慢慢向屋子靠近，走到蘇淩月的窗戶邊時站定。
蘇淩月沉住呼吸，兩人就這麽樣隔着窗戶一動不動，半響。
他低低的暗語，“你到底是誰？如果她真的要除掉你，我不得不幫她。”
站了一會，他才離開。
今夜，他沒有對她動手。
蘇淩月嘲笑自己，随便在路上遇到個人就是敵對方的殺手，自己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在王府，她連續在夜裏遇到過一二波殺手，都被她悄悄解決，連屍體都給化成了肥料，但她都沒有問出是誰要殺她。
不是她問不出，應該說除了第一個殺手外，剩下的那些竟然全是啞巴。
蘇淩月回到床上，她親了一下紅豔豔的手鏈，輕笑道，“請你幫我守夜，一切等我睡好了再說吧。”
她坐了一會才窩進被子裏，抱着女兒睡了過去，
宸兒迷糊的哼唧了一聲，兩只小小的手抱成團緊緊靠在她懷裏。
第二天，依然是各種湯水補品流水似的端到桌上。
這座小院沒有丫鬟仆婦之類的伺候，都是瓶兒這小丫頭跟奶娘在廚房忙活，奶娘是得了銀錢，不照顧孩子的時候就會做這些份內的事。
小瓶兒是因為喜歡蘇淩月，主動幫着一塊做。
別看她年紀小，切菜，做飯，燒火，洗衣服，什麽都會幹，而且還能幹得好好的，竟一點也不嬌氣。
連竈臺都攀上不，搬着小凳子就麻利的在上面忙來忙去。
蘇淩月沒有多要睡，踏着晨曦起床了，抱着女兒就到廚房去找奶娘，卻正好看到瓶兒努力的身影。
她一怔，眼前晃過某個同樣小小，卻非常努力活着的孩子。
小瓶兒看到她在門口，轉頭微笑，甜甜的叫道，“姐姐，你起來得好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奶娘說你其實還在坐月子要好好休息呢，你去客廳坐一會，我們這裏準備好了，就可以吃早飯了，你的藥湯也快熬好了。”
她純淨的笑靥再次跟某個孩子相重疊。
宸兒在蘇淩月懷裏一滾，提醒自己餓了，蘇淩月這才叫道，“奶娘，宸兒好像餓了，你有空嗎。”
奶娘笑着去洗手，答應着，“好了好了，姑娘等下我。”
她把放在竈臺上一碗濃湯一飲而盡，擦了手，脫了外面粘了油煙的套衣，就從她手裏接過宸兒，抱到房裏去喂奶了。
“那是給奶娘下奶的湯。”
瓶兒等奶娘走了，就向她吐吐舌頭小聲說道，好奇的掃了她一胸口。
“姐姐，你……沒有奶水嗎，我小的時候就是喝娘親的奶水長大的。不過，我都忘記奶水是什麽味道了。”
她小臉蛋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
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炒着大鐵鍋裏的青菜，鍋下面的火慢慢變小，她剛要跳下來添柴火，蘇淩月已經走了過去，把幾根細長的柴火放了進去。
她盯着她，沒有回答剛才的任何問題。
“瓶兒只有花雨煙一個哥哥嗎？”
“啊，是呀。”
瓶兒突然有些不安，不明白為什麽姐姐要這麽問，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我是哥哥養大的，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宸兒跟我一樣呢，我們都沒有爹，哥哥說，我爹是壞人，把我們丢掉了，娘就是因為她傷死而死，宸兒的爹是誰，他也不要你跟宸兒嗎，姐姐，你，可不要傷心死了。”
蘇淩月歪頭繼續盯着她。
她更加不好意思，炒鍋裏煙霧飄起，蘇淩月仿佛看到她眼裏有些水光在閃動，她卻轉過頭去不讓她看到。
“你要是死了，宸兒就沒有娘了，她連哥哥都沒有……”
她的聲音幽幽的，暗暗的抽泣了一聲。
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人，是花雨煙，他沒好氣大聲道，“還在做什麽呢，這麽半天了早飯也沒有好，也不叫我過來幫忙。”
他突然看到蘇淩月，眼神一閃。
快步走到妹妹身邊把她拉到身後，神情裏有一絲警惕，“行了，出去吧，這裏由我來做，外面的桌椅什麽的你去弄好，還有院子裏的花也要澆水，這大早上的，就光在廚房裏聊天，玩耍了，快去。”
“哥，你開嘛，我都做好了……你……”
“別廢話，快去。”
花雨煙直接把她推出了門，反手就關上了廚房的門。
蘇淩月站了起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絲的表情。
也說不上是誰先動手，他們一人拿了碗筷，一人拿了勺子去盛湯。
沉重的氣息蔓延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