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小作精
黑色商務車停到胡同路口的同時,剛好肥仔他們也走了過來。
肥仔認出池衍的保姆車，他走過去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喚了司機一聲：“老周,幫忙打開下後車廂，我們把東西放進去。”
副駕駛的車窗緩緩落了下來。
司機老周微探頭：“好嘞。”
說話間，老周已經摁下車裏的自動開關,打開了後備箱。
而後又順手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聽見前面的動靜,池衍長指輕觸手機側鍵，黑了屏幕，也藏起了自己的心事。
副駕駛的門剛一打開，肥仔就扒頭對池衍說道：“Boss，我們買了很多好吃好喝的。”
池衍微點頭：“嗯。”
他清淡的應了一聲，視線迎着傍晚依然濃烈的日光望了過去，看到阮枝桃正站在樹蔭下,還在跟千薇聊着什麽。
她今天的背帶褲實在是可愛，站在那裏雙手插兜時,跟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乖乖巧巧的。
甚是惹人疼愛。
池衍只望了她一眼,視線就清清涼涼的落到了別處。
前排的花椒和姜碩先後下了車。
池衍微探身子,剛走到車門口，還沒來得及下去,就看到前方跑來幾十個粉絲圍了過來。
好在都很克制的跟池衍保持着距離，并沒像之前的私生粉一樣圍堵過來。
但即便這樣，肥仔和姜碩還是立馬圍到了池衍的兩邊。
粉絲們熱情的喚着池衍的名字：“池衍哥,拍戲注意安全啊！”
“好。”池衍低聲回了下。
圍過來的粉絲們還伸手将準備好的禮物遞了過去。
池衍卻沒接，只是接過兩三封粉絲們遞來的信，就匆匆朝着劇組提供的休息室走去。
阮枝桃和千薇兩個人跟在後面，也是腳步匆匆的穿過了胡同。
陽光雖然還有些晃眼,但時間已差不多快要接近傍晚。
一行人走進休息室，也沒多加耽擱，就直接忙碌了起來。
開始準備池衍接下來的戲份要用到的東西。
阮枝桃也不例外。
幾乎是一走進休息室，她就卸下自己身上的包包，直接走到了化妝臺邊。
她半彎着腰，收拾了下桌上的化妝品，池衍接下來的妝容跟上午的差不多，不需要太濃。
收拾到一半，忽而聽見後面傳來腳步聲，阮枝桃沒多加在意，想着也許是千薇或者是其他人走了過來。
只是起身望向鏡子時，看到的卻是池衍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
房間裏的紗簾已經被打開，熾白的日光湧進來，籠亮了小半個房間。
不知是不是臨近傍晚的日光還有些晃眼，兩個人對視上的那一瞬，又幾乎同時垂下了眼眸。
避開了晃眼的日光，也避開了鏡子裏彼此望過來的視線。
阮枝桃還站在那裏，剛才看到池衍剛洗完臉，還沒擦幹，她連忙抽出兩三張紙巾，轉身遞了過去：“給你，擦一下臉吧。”
“謝謝。”池衍接過紙巾，随身坐到了椅子上。
簡單的對話後，兩個人誰都沒再說什麽。
阮枝桃拿過桌子上的一個收納包，将池衍接下來要用到的護膚品一一擺到了桌子上。
等池衍擦完基本的護膚品，阮枝桃才開始給他化妝。
他的黑眼圈看起來好像比上午那會兒還要嚴重些，可能是他這一天都在忙碌的奔波中，沒怎麽休息，整個人也看起來有些疲倦。
就那麽一會兒的工夫，他竟坐在椅子上給睡着了。
睡得還有些沉。
就連阮枝桃給他畫眼線時都沒弄醒他。
化完妝，輪到阿King給池衍做發型時，依舊沒見他醒來，但阿King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随時睡着的狀态，沒停下手裏的活，也沒喚醒他。
直到妝發完畢，姜碩才走過來輕輕拍了池衍幾下：“哥，該換衣服了。”
“嗯。”池衍閉着眼應了一聲。
而後才見着他起身，跟在姜碩後面一同朝換衣間走了過去。
阮枝桃就站在一邊，等池衍醒來時，她扒頭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妝容，雖然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精神了些，但他看起來還是有些疲憊。
想起吃早餐時，聽他說晚上只睡了一兩個小時，中午吃完飯也來不及休息就忙着簽約去了。
撐到現在也是真的辛苦。
換好劇組的服裝，時間也就差不多了，雖然剛好撞上晚上的飯點，但已顧不上吃，池衍也只吃了一兩塊餅幹，喝了小半瓶礦泉水算是墊了下胃。
這次的操場戲份依然在先前的校園裏，傍晚那會兒學生們都已下課，拍戲的片場圍了很多看熱鬧的學生。
劇組的工作人員還在準備當中，趁着候場的空檔，池衍坐在樹蔭下看起了劇本。
只是還沒靜下心來看上個幾分鐘，耳邊就傳來了鹿昕兒的聲音：“池衍哥哥！”
池衍沒應聲，只是從劇本中擡起了頭。
鹿昕兒卻沒在意池衍的冷清，依然熱情的湊過去，指着劇本的某一處接着道：“哥哥，這裏的語氣表情我要怎麽做才會更自然一些呢？”
池衍垂眸，稍加看了一眼才回道：“一場校園的告別戲，不用過度悲傷，收着一些情緒就會自然一些，不過。”
他擡眸，望向了鹿昕兒：“等下還是要以導演的标準去演。”
“哦。”鹿昕兒點點頭，“但聽完哥哥給的建議，我好像有點靈感了。”
“那就好。”池衍淡然回了一句。
鹿昕兒将劇本遞給一邊的助理，順手拿過她的手機，打開了相機模式：“哥哥，今天拍完這場戲要很長時間不能跟你再見了，我可以跟你拍張合照嗎？”
說着，鹿昕兒就舉起手機朝池衍身旁靠了過去。
但鹿昕兒還沒來得及挨近池衍，就見着花椒走了過來，客氣的對她講道：“我來幫你們拍張合照吧。”
鹿昕兒撇了一下嘴，一副多管閑事的不耐煩表情，但轉瞬她又甜甜的笑了下，将手機遞了過去：“謝謝，麻煩你了。”
“不會，舉手之勞。”花椒接過手機，朝後退了兩三步。
鹿昕兒朝着池衍貼了過去，比了個甜甜的V字手勢。
池衍淡然坐在那裏，雖說手勢也比了個V，但看起來卻像是在應付，沒什麽多餘的感情，而且就算鹿昕兒靠得他很近，可兩個人之間卻依然隔着一段距離。
幾乎能再插進去半個人。
看得出來即便是合照，池衍也在刻意避嫌。
花椒望着鏡頭裏的兩個人，不禁在心裏感嘆了一句：老板還是那個老板，各路小妖精休想近得我老板的身。
想着，花椒摁下了相機的拍照鍵。
“OK，拍好了。”花椒将手機又還給了鹿昕兒。
鹿昕兒接過：“謝謝。”
講完，鹿昕兒轉身又對池衍說道：“好可惜，現在還不能發到微博上，不然我就可以跟我的粉絲分享一下喜悅，我今天跟哥哥合照啦。”
池衍淡然笑了一下，沒說話。
頓了下，他才回道：“電影宣傳期可以發。”
一聽池衍這樣講，本來要離開的花椒又轉過了身，一副Boss你瘋了麽那張合照發出去對你影響有多大你知道麽的表情，望着池衍。
不怪花椒反應這麽大，畢竟池衍出道将近十年，他可從來沒在社交平臺發過跟女藝人的合照，這麽突然發一張，粉絲不得瘋掉。
而且合照對象還是鹿昕兒這樣的小作精。
“真的嗎，我可以将合照發到微博嗎？”鹿昕兒的反應也很大，但卻是很開心的樣子。
花椒終于忍不住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Boss。”老板！哥！你想清楚再回答！
池衍避開花椒投過來的視線，沖着鹿昕兒微點頭：“可以，一張合照而已。”
“可是我好怕你的那些女粉絲們看到會不開心。”鹿昕兒微努了下嘴，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不是，你擱這兒委屈啥呢，到時還不是我老板被你吸血。
花椒看鹿昕兒的那個委屈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吐糟道。
池衍合上劇本，整個人清清落落的坐在那裏，面色斂清，看不出什麽情緒來，只是涼涼的回了鹿昕兒一句：“跟合作拍檔的合照而已，她們會理解的。”
“好噠，那到時候我可要發微博炫耀一下這張合照。”鹿昕兒笑眯了眼，又甜甜道，“我不打擾哥哥了，等下開拍時我們再見吧。”
池衍微點了下頭。
看着鹿昕兒離開，花椒才湊過去，試探的問了池衍一句：“Boss，你幹嘛同意讓她把合照發到微博上啊？”
“不用緊張，一張合照而已。”
“不是，Boss。”花椒舔了下幹燥的嘴唇，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繼續說道，“真不是我緊張，我可查過了，那個鹿昕兒可是圈裏有名的CP女王，到時真要跟她捆綁起來，怕是會……”
池衍揚起手指，打斷了花椒的話：“別想太多，我心裏自有分寸。”
不是，Boss你有啥分寸啊，你這是要幹嘛，咋突然這麽奇怪呢！
花椒微張了下嘴，心裏的話咆哮完，到底是沒能講出口。
池衍也沒再說話，只是透過傍晚已開始黯淡的日光望了過去，看前方不遠處的阮枝桃坐在長椅上，她捧着手機，也不知在那裏看什麽，時而手指刷着屏幕，時而又将手機移到千薇面前，像是在分享什麽好玩的東西。
她跟千薇相處的好像格外的愉快。
看到阮枝桃擡頭的那一瞬，池衍才不動聲色的将視線移到了別處。
傍晚的戲份雖說只有一個鏡頭，可也拍到了将近八點才結束，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
因着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池衍一下戲就離開了片場，但也沒急着回酒店，而是回到休息室吃了個晚飯才回去。
阮枝桃這一天幾乎都跟着池衍的團隊奔波不停，雖然她中午有小小睡了那麽一覺，可回到酒店時她還是累得直接攤到了床上。
好半天都沒起來。
包裏的手機傳來微信視頻聊天的連線聲音，阮枝桃伸手摸過包包，拿出手機，就那樣仰躺着望向了屏幕。
原來是母親蘇笑荷打過來的視頻。
阮枝桃摁了接聽鍵，将手機舉到了半空：“媽媽，找我有事嗎？”
視頻裏可以看到蘇笑荷正在那裏包餃子，手機應該放在不遠處的支架上。
“沒事就不找你了？”蘇笑荷打趣了一句。
“不是啊，媽媽包的什麽餡兒的餃子？”
蘇笑荷擡頭望向了視頻：“你喜歡吃的尖椒茄子餡兒的。”
“哦。”
蘇笑荷低頭包了個餃子，繼續閑聊道：“你最近都不找媽媽聊天了，在忙什麽呢？”
“唐燦幫我找了份工作，所以最近有點忙。”
“找的什麽工作啊？”
“嗯。”阮枝桃遲疑了下，才回道，“藝人的化妝工作。”她沒說太多。
“哦。”蘇笑荷也沒問那麽多，而是轉了個話題，“媽媽就是想你了，然後也再順便問你一下，到底什麽時候來南方跟爸爸媽媽團聚啊，總不能一直一個人呆在笕城吧？”
阮枝桃的父母很早就去南方做生意而離開了笕城，她從小是跟着姥姥姥爺長大的，但三年前随着兩位老人相繼離世，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留在笕城。
住在姥姥姥爺給她留的房子裏。
“逢年過節我有回去的，媽媽忘了麽？”阮枝桃婉拒道，“再說我很喜歡北方，冬天能見到下雪，南方那邊我住不太習慣。”
“好。”蘇笑荷笑着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蘇笑荷知道女兒是因為不舍得曾經跟姥姥姥爺生活的地方，每次也只是嘴上勸說女兒回來，可心裏頭其實是遵從女兒意願的。
母女倆又閑聊了十來分鐘才挂斷視頻。
看時間已至深夜，阮枝桃也沒再賴在床上，她爬起身，洗澡，換上了睡衣。
抹完護膚品，她就直接爬到了床上，準備睡覺。
臨躺下前，才收到花椒在群裏的通知，說是明天上午十一點半集合，然後一同前往BBQ的場所，這之前大家都可以睡個懶覺了。
阮枝桃跟着其他人回複了一句，才放下手機，躺下時她順手關上了床頭的臺燈。
酒店房間漆黑一片，幾乎沒有一絲光亮，很适合入睡，也可能是今天跑來跑去有些疲憊，阮枝桃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臨睡前她給忘記關掉早上五點半的鬧鈴了，時間一到，鬧鈴毫無預兆的響起，沒有任何準備的阮枝桃給直接吓醒了。
但依然很困，她閉着眼摸到手機，關了鬧鈴，才又繼續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上午十點多。
早上起得晚，已來不及吃早餐，也沒什麽胃口，阮枝桃想着等下就多吃些燒烤吧。
那家BBQ的場所果然如花椒所說不太遠，而且也很隐蔽，雖說正趕上中午飯點，但趕過去時卻沒怎麽見到其他人。
花椒幫忙辦理完手續，拿到包間的鑰匙，他們就只直接順利的進入了露天的燒烤包間場所。
那裏面還有一架老式的卡拉OK唱機，整個包間的裝修也很懷舊複古，總的來說是個很有趣的地方。
“哇塞，行啊花椒你，這麽有趣的地方也能被你找到。”肥仔望了一圈露天的包間後，忍不住誇贊道。
“網上這家燒烤店排名第一呢，只不過東區這邊有些偏遠，也就寒暑假時熱鬧些，平常人不算太多，但周末晚上人很多，很難訂到包間，因為這邊夜裏可以看星星。”花椒指了下頭頂上不大的一片天空。
阿King拎着一袋子吃的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燒烤架：“不錯诶，還是無碳燒烤，很環保。”
一旁的池衍從袋子裏一一拿出了待燒烤的食物：“你們随便玩一下，我來負責燒烤。”
“那辛苦Boss了，幫我烤幾串臭豆腐哈！”肥仔興沖沖的跑過去打開了卡拉OK唱機。
花椒和阿King也跟着湊了過去。
阮枝桃将包包放到沙發上，她本來想幫忙一起燒烤的，可看池衍身邊已經有小D，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幫忙。
她沒好意思過去，就直接跟着千薇坐到了沙發上。
燒烤的東西有些多，小D默不吭聲的幫忙整理了下，一串串燒烤擺到桌子上，差不多占了半張桌子。
池衍瞅了一眼那些東西，手邊就是肥仔想吃的臭豆腐，可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拿起了幾串雞翅。
那些雞翅買回來時已經是腌好的狀态，也無需多加處理，就直接可以放到燒烤架上。
待雞翅兩面烤熟時，池衍才抹上甜辣椒，還撒了些白芝麻，孜然粉。
那邊肥仔已經唱完一首歌，有些渴，他走到沙發那裏，一屁股就坐到了阮枝桃的旁邊，坐下後，他順手撈起桌上的一瓶雪碧，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
看池衍端着盤子走過來時，肥仔還以為是給他烤好的臭豆腐，就那麽眼巴巴望着池衍走到沙發這邊。
又眼巴巴的看着大Boss将手裏的托盤放到了阮枝桃的面前，盤子裏是烤好的雞翅。
原來不是他剛才點的臭豆腐。
“謝謝。”阮枝桃拿起一串嘗了嘗，竟然是她最喜歡的甜辣味道。
奇怪。
她記得自己并沒有給池衍說過喜歡這樣的甜辣醬。
一旁的肥仔仰頭喚了池衍一聲：“哥，我的臭豆腐呢？”
話落，并沒有聽見池衍的回話，只見着他松松散散的站在那裏，眉眼中瞧不出什麽情緒來，整個人亦是涼若清泉。
BBQ的燒烤包間有些偏陰，只有東南角有少許的日光落進來，半明半暗中，池衍清涼的垂着眼眸，幾乎是居高臨下的望着肥仔。
低聲回了一句。
“忘了，你自己烤去。”
肥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