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董[二更] 【第二更】離……
（02更）
闫松芝也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可她一見溫玉婳那目光如炬的眼神, 手抖了下：“當時人這麽多，我們真不知道是誰抱走的。”
“沒別的啦？”
“有有，當時有很多人在, 妞妞一直在哭，我和大姑兩人抱着她去外面透風，哄了一下, 誰知轉個眼睛就不見人。你們在這裏審問也沒用, 當時公安局的也來問話了的，我們也是這個說法。”
按理說，她這說法是有漏洞的，只是闫松芝一句假話都沒說，她也沒有直接買賣孩子，最多有看失之嫌疑。
她确實去買了糖葫蘆，當時糖葫蘆還在下面掉了一半, 當時确實有人表演。
但誰都沒想到，她會因為想搶珠子将人給弄丢了。
小孩子太小了, 哭也很正常。當時大家都在看表演, 誰也不清楚。
溫玉婳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将很多細節都問清楚了, 總覺得哪裏有不對，她打算去妞妞丢那問問, 然後帶大姐去發報紙。
既然問不出細節來，就先解決她姐的事情。
“是這樣，大隊長, 我姐因為妞妞丢了，傷透了心。”
溫玉婳沉思片刻，後看着大隊長道：“現在妞妞還沒找到，我們會盡全力找。等找到後, 我們要帶妞妞回去。”
“不行。”
“我不同意。”
一聽說要将妞妞帶走，屋裏一堆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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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玉婳這時候，就不好說了，畢竟孩子監護人都在。
“我嫁進來這麽久，你們要打要罵都随便了，我都忍了，這次也是你們把我打個半死，離婚也是你提的，結果我要帶妞妞走，你們不讓帶。”
溫大姐直接站出來，雙眼恨恨地看着丈夫：
“結果你們就将妞妞弄丢了，我在家你們要打死我，我離開你們又将妞妞丢了，這個家逼得人還能活嗎？”
她說着泣不成聲，完全不能自已。
大概是真的受夠了，老實人情緒爆發出來，大隊幹部們确實是不想管這事，畢竟是夫妻間的事情，屬于私事，是最難調節的。
可一聽這麽嚴重，幹部們不得不認真考慮溫大姐的訴求。
大隊長臉色很不好看：“我見過幾次都教育過幾次，怎麽還老犯，女方這麽不想跟你過日子，你留着也沒用。”
陳家人臉色也不好啊，心想你一個二婚頭，嫁這麽好的條件，平時受點委屈怎麽了，如今還一心跟大隊說你要離婚，離婚了你再嫁能嫁好麽？
簡直昏頭啦！
陳輝也有傲氣，以前是他想離，這次是看媳婦形象大改，看在孩子的面上，說再好好過，還這麽不給他面子，脾氣一上來也不哄了。
溫玉婳反應多快啊，索性找幹部要了筆和紙，開始寫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的內容，大體就是溫子娴要跟她丈夫離婚，財産就不分了，反正她當初嫁進來前帶什麽來，生活這幾年除了靠她自己雙手掙的，剩下的一分不帶。
想想溫子娴嫁進來，能有什麽好東西？頭幾年還沒有分田到戶，幹活就是工分，工分分得糧早就吃完了。
後面分田地了，幹活的糧食，也沒有到她私人手裏。
她這樣一說，就相當于淨身出戶啦！
協議後面有附錄：‘介于陳輝打過妻子，陳家有丢孩子的歷史，對孩子成長不利。故日後陳妞妞的撫養權，要判給溫子娴。’
溫玉婳寫了一首很好的字。她的離婚協議也每一條都按照法律上寫的，她寫完以後就拿給大隊幹部們一一過目。
幾個幹部都十分詫異地看溫玉婳一眼，更驚詫于溫子娴居然什麽都不要，只帶走她個人物品，然後要陳妞妞的撫養權，別的什麽都不要！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就是淨身出戶啊，這得是将人逼到什麽地步，才讓人寧願淨身出戶也不願跟陳輝過日子了。
這完全是因為她姐，什麽都不想要這裏的東西，她們兩個姑娘陷在人家大本營，為了不值錢的財産争奪，沒必要。
她姐戶口遷回去，那邊就會重新分宅基地。
連她媽重新将戶口遷出去成為獨立戶主，村上也是有宅基地分的，這是國家分的，溫家想阻止也沒辦法。
人家都不要財産想離婚，這決心，讓大隊幹部都不好再勸了。
只是當這個離婚協議拿給陳家看時，陳家人死活都不肯，陳輝沉聲道：“她實在要離就離，妞妞的撫養權不會給她，就憑她，能養活妞妞麽？”
“你怎麽知道我養不活。”
溫子娴怒火中燒，沒想到，這麽多年來，丈夫居然這樣看她的。
“總之要麽就不離婚，你要離婚就自己滾，孩子不可能給你帶走的。”
現在孩子還沒有找回來，但是陳輝的态度異常堅決，撫養權不給，要孩子，好啊，那就不離婚！
陳老太其實不太喜歡孫女，想要孫子，她一開始還覺得這個兒媳婦離了好，還将孫女一起帶走，她就等着新媳婦進門，抱大胖孫子了。
闫松芝立馬在姑媽耳邊道：“妞妞一個小姑娘吃不了多少，表哥有工作養她不費什麽勁兒，而且大了以後還可以換一筆彩禮錢。”
闫松芝當然怕孩子找到後，說那個珠子的事情。
大家都在找孩子，那萬一找到了呢？肯定要将妞妞留下，她才好買假玉珠跟她換啊！
陳老太果然被說服，一想到妞妞是個小姑娘，以後長得肯定不差，換一筆彩禮錢那也是一筆收入。
總比跟這個賠錢貨好，所以老太太也堅決反對。
“反正你不是什麽好東西，要離婚你就趕緊滾，我們也不留你，但是妞妞是我們陳家人，憑什麽給你帶走？”
談判再次陷入僵局。
這種事情隊上也不好插手。
“你們真要這樣将人逼死嗎？孩子放這裏，你們能保證孩子以後也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溫大姐急得直哭，可是陳家人就不松口。
即便被她這句話問的啞口無言，也還是不松口！
溫玉婳遞了張紙給她姐擦淚，最後又對大隊長道：“嗯，我姐離婚是肯定要離婚的，大隊長能不能給我姐開一個戶口遷出證明？”
“我不同意！戶口在這裏，為什麽還要遷出？”
一聽到戶口要遷出，家裏的地就要收回了，陳老太又不幹了。
這種極品真是麻了。
隊長媳婦都看不下去了，直接道：“你們這家人怎麽這樣，人家離婚了，戶口不遷出去，難道還放這裏嗎？”
陳家人被罵得悻悻然，這次不說話了。
大隊長點頭應下：“要是離婚的話，這個戶口遷出證明是可以開的，但是現在你們離婚協議，不是沒有簽好嗎？”
溫玉婳又将離婚協議拿回來，又添加了一條附錄在上面：“鑒于陳妞妞還沒找到，孩子撫養權問題，等離婚後再行商議。”
意思就是孩子撫養權，等找到以後再商議給誰。
離婚！
戶口遷出證明！
一事不煩二主，溫玉婳當然想一次性辦妥。
原則上，這個離婚協議還沒有談妥，将孩子撫養權摘出來再談撫養權，是不合規矩的。
大家也默認，溫子娴争不過夫家，孩子撫養權還是給父親的。
陳家先前還死活不同意，這個離婚協議附錄條款一加後，整個離婚協議就十分有利于陳家了。
離婚協議上：溫子娴什麽都不要。
孩子撫養權也沒說，只是說後面再協商！
沒有一個人覺得溫子娴能争過他們，所以陳家這麽多人，居然沒一個有意見的。
隊長不想簽這個字，隊長媳婦拐了他一下：“人家兩方都同意，你有什麽不好簽的？”
大隊長又問幾個幹部和婦女主任想法。
溫玉婳多聰明呢，打眼暗示大姐，将手臂被打出的一些陳舊傷口，臉上先前被婆婆打的那巴掌印全露出來。
她學聰明了，還知道示弱，哭哭啼啼地将這些年受的委屈和遭遇，都說了出來。
婦女主任臉色那叫一個精彩，索性當場就開始教育道：“家暴打婦女同志是要犯法的，确實不能這麽打，要批評教育。”
陳老太忽然間爆發出來：“她要離婚可以，但是以後不能去告什麽家暴，這哪家男人不打媳婦的，她也不是打，有些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只是輕輕教育一下。”
溫大姐一抹眼淚道：“只要妞妞給我，我就不會告。”
“那屬于家庭糾紛，你告也告不了。都說了妞妞撫養權在商議。你要是不滿意就留下來別離了？”
溫大姐過夠這種日子了，硬是拿了離婚協議，在上面按了手印，當場簽了這份離婚協議。
大隊幾個幹部看兩方都同意了。
最後婦女主任也問了溫大姐和陳輝兩人的真實想法，見兩方都願意簽協議，自然也不好再勸。
這個年代很多夫妻結婚，都沒有去領結婚證的。
溫大姐跟陳輝也沒有領結婚證，只是事實婚姻。
都不用去政府打離婚證，只要村上幹部見證，離婚協議簽了，再送一份上去做底就可以了。
就此兩人才将離婚協議簽了。
除了孩子的撫養權外，別的事情都算談妥了。
大隊長當場就給溫大姐簽了戶口遷出證明，這當然有隊長媳婦的暗示。
這算是皆大歡喜，陳家都以為自己賺大發了！
溫大姐想将妞妞撫養權一次性談妥。
溫玉婳拉住大姐衣袖，朝她搖搖頭。
現在要不了結果，不定還将戶口遷出證明都得弄黃，她打算去省城妞妞丢的地方看看，用別的辦法要到妞妞撫養權。
陳老太可得意了，見大隊幹部們出去了，還朝溫大姐呸了聲：“呸，都是二婚頭了，當誰稀罕你似的，要滾趕緊滾。”
溫大姐被罵得時間久了，也都麻木了，就準備這麽走了。
溫玉婳趕緊拉住大姐：“姐，去收拾東西。你有什麽在這裏？”
溫大姐其實什麽東西都沒有，就一些破爛衣服，其實上次離開的時候，已經收得差不多了。
不過她還是聽大妹的話，将自己的半舊被子衣服，妞妞的幾件她買的衣服收起來，然後裝進外面的空背簍裏背着。
離開前，溫玉婳看她姐收拾的東西不多，一邊幫她打包裹，一邊問：“姐，別的東西呢，有的，都一次性收走。”
扔掉！
也不便宜這家人！
惡心也要惡心一下他們！
溫子娴離婚了，妞妞也丢了，情緒一直緊繃着，可看着大妹這鮮活的樣子，忽然抹了眼淚，心頭的霧散開一些。
她仔細回憶，最後倒是說了一句：“還有一些破舊的碗碟等，這幾年一直放在後院喂雞。”
“在哪，走，去拿！”
姐妹兩人朝後院的雞舍去。
陳老太太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你個殺千刀的，不是說淨身出戶嗎？還要去抓我的雞！”
陳老太氣得跳腳，想去阻止，這次到是被兒子和隊長媳婦聯手阻止了，“媽，讓她們拿，她畢竟嫁進來這麽多年，什麽都沒要！”
不說要雞，就是要錢，他也應該給！
這頭，溫玉婳跟大姐進來，撿了三個破碗和一個只剩一半的花瓶，倒是樂了：“姐，收着，這才是好東西！”
她沒想到，這一趟離婚，這些古董才是寶貝兒，居然在這裏拿來喂雞！
這幾個古董拿回去，未來幾年，至少值好幾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