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好暈
傅異聞出國那天, 盛雪河有一場很重要的考試,雖然傅異聞告訴他,自己并不在意這些,他安心準備考試就好。
考試當天, 盛雪河以最快的速度交卷, 走出考場後一路狂奔, 上車不住喘息。
傅異聞大概還有兩個小時起飛, 現在的他應該剛從家裏出發。
應該來得及吧?
傅異聞的行李沒有多少,要帶的只有電腦和硬盤, 傅加瑩卻覺得不夠,一邊抹眼淚一邊往裏頭裝東西。
“媽,夠了。”傅異聞看着那堆零食有些頭疼, 他不愛吃零食。
而且這些零食在國外都能買得到。
傅加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傅異聞啞聲, 沉默地讓傅加瑩繼續往行李箱裝東西。
這天機場十分熱鬧, 傅異聞感覺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來了, 眼淚汪汪的仿佛這輩子都見不着了的悲慘模樣。
傅異聞覺得太誇張了,他是去留學,又不是去當人質。
“現在國外不安全啊。”
“D國好點,但聞聞一個人在外頭, 還是放心不下。”
“一個人異國他鄉的生活可不好熬,你表哥就在柏林, 萬一在外頭受了委屈, 一定要和我們說啊。”
傅異聞嗯嗯應聲,一群人給他使眼色,眼角餘光瞥見不斷擦眼淚的母親,又是一陣無措。
傅加瑩是個很神奇的人, 也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雖然傅異聞從小跟着傅老爺子長大,但他一直很羨慕他的媽媽。
随心所欲,無憂無慮,想做什麽就去做,盡管被傅老爺子懲罰,她也不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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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就是為了享受自己的人生,肆意生長,絕對不會服從他人的安排。
“媽,”傅異聞給傅加瑩遞着紙巾,“別哭了,再哭妝就要花了,就不漂亮了。”
傅加瑩抽泣地瞪了他一眼:“我今天用的是防水眼線筆和睫毛膏,不會花的。”
她又補充:“就算花妝,我也漂亮。”
傅異聞笑了一聲:“是啊,他們都說我長得像你。”
“這确實,別的不說,你确實很會遺傳,專門遺傳我好看的點了。”傅加瑩得意道。
三言兩語就将傅加瑩哄好了,傅加瑩總算不哭,只是警告道:“不要在外頭招惹外國女孩,你現在是有婚約的人,要對人家一心一意。而且寶貝他長得那麽漂亮,人還優秀,你可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這些話傅異聞明白,只是寶貝?
盛雪河什麽時候成他媽的寶貝了?
“你什麽表情,你不會真打算偷人吧!”傅加瑩睜大美目,“要是讓我知道你亂來,我第一個把你逐出家門,睡大街去吧你。”
傅異聞一直在笑,離別的愁思在這場打鬧中逐漸消散,說遺憾是有的,可惜沒有見到盛雪河。
但也不算很遺憾,因為他們今天共進了早餐。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早飯。
商務艙安檢處人并不多,給傅異聞留下告別的時間不多了,他又同長輩告過別後,拿起自己的随身包。
突然,像是某種召喚降臨,迫使傅異聞轉過頭。
他們之間間隔很遠,目光穿過人群,準确無誤與行色匆匆的淺色瞳孔對上。
那一刻世界仿若遭遇定格,所有聲音化為烏有,只餘下振聾發聩的心跳聲。
一聲聲,一陣陣,像是無法逃脫的宿命般的詛咒。
“先生、先生?”
傅異聞駐足在原地,後方排隊的人狐疑地喊了他兩聲。
傅異聞陡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擋了別人的路:“抱歉,我發現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您先吧。”
他的腳步慌張,呼吸都亂了起來,在盛雪河朝自己奔來時,他的心跳愈發急促,胸腔甚至開始發悶,仿佛是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狂烈的情緒而要炸裂。
最近迎來有史以來的低溫,盛雪河卻被悶出熱汗,可見他一路上究竟有多倉皇。在他抓住傅異聞的手時,氣都喘不上,斷斷續續地松了口氣。
“幸好趕上了。”
傅異聞嘴角彎起,伸手抹去他額前的碎汗:“你來得剛剛好。”
盛雪河突然拍開傅異聞的手,在傅異聞未曾回過神的空檔,緊緊抱了上來。
他們挨得很近,頸側滿是盛雪河急促的呼吸聲。
“剛剛我去錯航站了。”盛雪河現在想起來都發顫,兩個航站距離較遠,他一路狂奔,才勉強趕上。
“但你還是找到了我。”傅異聞吻了吻他的發絲。
傅異聞經歷了很多不屬于他的世界,以至于他回到自己的世界,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幸運的是,不論再來多少遍,他還是會對這個人心動。
“你看,最後我們還是遇見了。”
他們什麽都沒做,僅僅在角落裏擁抱着,直到心跳頻率逐漸回穩,盛雪河才發覺自己究竟有多失态。
他看了眼時間,給傅異聞的時間不多了,他催促傅異聞去安檢,傅異聞卻在幫他整理圍巾。
這條方巾是傅加瑩給盛雪河買的,足夠暖和,也很厚重,但此刻有些亂了。
傅異聞幫他解開,陰影自頭頂罩下,盛雪河微怔,溫熱的觸感已貼在唇上。
最單純的親吻停留表面,在黑暗中,呼吸的熱流都被放大。
只想要一個擁抱,卻意外多了個吻。
分離時,盛雪河眉尖微皺,頗為不滿地擡頭:“你到底多高?”
他記得上輩子兩人身高差距沒有這麽大,這輩子盛雪河的身高與上輩子差不多,可傅異聞卻猛蹿好幾厘米。
傅異聞笑着幫他圍好圍巾:“比你高一點點。”
那這一點點未免太多。
“傅異聞,”盛雪河看着他離去,“再見。”
傅異聞該走的,可他的腳底如同灌鉛,目光不知滿足地粘在眼前的人身上。他說:“再見。”
直到他進入安檢口,确定連一點殘影都看不見,盛雪河才回過神,找了個地方坐下。
他的手機屏幕同時亮起,是傅異聞發來的消息——
無論我去多遠的地方,最後都會回到你身邊。
“您才二十歲,就已功成名就,進入D國S級研究所。你們團隊開發的項目讓全世界震驚,你們改變了世界。”
“聽您的組員說,您總是對事情抱有絕對熱情與專注,可否分享一下您的竅門?”
此刻的傅異聞正在參加采訪,他西裝革履地坐在鏡頭前,五官深邃端正:“保持求知欲以及探索欲,無法集中注意力時适當放松,運動、閱讀、電影都是很好的方式。”
很模板的回答,主持人笑了笑:“聽說你已經訂婚了?這可讓不少Omega傷透了心,你是什麽時候愛上他的?突然之間?”
提到這個話題,傅異聞一絲不茍的表情驟然變得柔和,眉眼都似化開的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淪陷的。”
“哦?怎麽說。”
“我想過抵擋,但他魅力過盛,令我無法招架。我很快就認清這個事實,我無法抗拒任何的有關于他。我放棄,我認命。”
傅異聞的指腹微動,嘴角也不自覺勾了起來:“我認為我是很幸運的,我的戀人如此優秀。在他面前,我感到我是那麽渺小無力,任何情話都顯得蒼白,我何德何能能獲得他的青睐。”
主持人挑了挑眉,傅異聞對自己戀人的評價極高,就傅異聞目前的成就而言,已經成為科研界的強勢新星,許多國家都想出高薪挖他。
正是這樣優秀的傅異聞,竟如此輕視自己,認為自己配不上自己的戀人。
在這個話題上,傅異聞十分健談,将采訪時間延長足足半個小時,最後還意猶未盡。
走出錄音棚時,傅異聞看了眼波士頓的天氣預報,大雪,氣溫低到過分。
先前給盛雪河發的消息他還沒回。
他們之間有六個小時的時差,前段時間傅異聞很忙,盛雪河比較閑。現在傅異聞的工作告一段落,比較忙的反而是盛雪河。
盛雪河最近在排練,還有諸多考核,每次視頻時他都一臉疲倦,看樣子真是累慘了。
“嘿兄弟,看什麽呢?晚上老板請客,要不要去?”組員眉飛色舞地發出邀請。
傅異聞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們這次有幾天假期?”
“最難的關卡都通過了,剩下不是小菜一碟嗎?前段時間那麽忙,教授說過,會讓我們好好休息的。我猜測最少也會有三天吧?”
“幫我和教授請個假,晚上的派對我不去了。還有,這三天我不會在柏林,我要去波士頓。”
組員:“啊??你去波士頓做什麽?”
傅異聞以最快的速度包機,行李都來不及整理,聽到問話,他側頭微笑:“去找我的未婚妻。”
盛雪河近段時間呆在波士頓,波士頓的冷空氣來勢洶洶,開完一次會議後,他回到練習室排練。
離開時外頭雪下大了,因為寒冷,本能地打了個噴嚏。一旁有學長為他披衣服,不動聲色地躲開。
“Even,你穿的太少了,會感冒的。”這位Alpha是意大利人,樣貌風流多情,有着意大利男人典型的浪漫因子。
在見到盛雪河的第一眼,他就對盛雪河一見鐘情了。哪怕知曉盛雪河有未婚夫,他也不曾放棄。
在沒有真正結婚之前,任何關系都是不作數的,他還有機會。
“不用,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盛雪河拒絕了他。
Renzo的眉眼皺起,看起來有些憂郁哀傷:“你是在擔心你未婚夫生氣嗎?你未婚夫這麽小氣嗎?他現在不在你身邊,也不能照顧你,我只是看你着涼,給你披件衣服而已。”
“真正成熟的Alpha不會為這樣的小事計較,他若是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就是不自信的表現。”
盛雪河随口嗯嗯兩聲,見對方還要說話,他擡手示意自己來了電話。接通後,他的話語驟然緩和:“是,剛排練完。”
“柏林也下雪了?”盛雪河有些驚訝,他看着外頭翻飛的雪花,伸手碰了碰,被涼得伸回手,“波士頓真的太冷了。”
Renzo會一點中文,見狀酸溜溜道:“最近你這麽辛苦,胃口也變差了,有些人只關心自己,都不關心你。”
陌生男性的聲音讓傅異聞指尖微動:“這是誰?”
“學長。”
“喜歡你?”
狀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卻讓人不由自主警惕對待,盛雪河現在像是被當場捉奸,無奈揉了揉眉心:“可能是。”
“好吧。”傅異聞語氣很淡,聽不出态度。
盛雪河眨了眨眼,覺得傅異聞應該是在不開心,但傅異聞的口氣太過正常,他又無法确定。
傅異聞突然說:“我這裏在下雪。”
嗯?
剛剛傅異聞不是說過了嗎?盛雪河以為他是忙糊塗了:“我這裏也是。”
柏林和波士頓都遭遇冷空氣席卷,有時候雪下得像是冰雹,甚至有車頂被砸爛的新聞報道。
電話裏的雪聲嘈雜,分不清是柏林的雪,還是波士頓的雪。
“柏林現在确實在下雪。”
盛雪河漫不經心在雪地裏走着,哪怕穿着棉鞋,腳依舊被寒氣沾染,然而在他聽到傅異聞說這句話時,突然停下腳步,莫名凝在原地。
仿佛被某種未知力量控制住了。
身後的腳步聲在雪落中尤為清晰,手機內與身後響起一道重疊的男性嗓音。
“但我們看到的,是同一場雪。”
盛雪河快速轉過身,手抖了一下,手機差點從僵硬的手指中滑落,他整個人朝前撲了過去,傅異聞被帶得稍微後仰。
一只手扶住盛雪河的腰,另一手将傘往前傾了傾,傅異聞說:“我很想你。”
“你怎麽來了?”
“來見我的未婚妻。”
傅異聞用手丈量了下他的腰,眉頭微皺:“瘦了。”
他現在穿着羽絨服,傅異聞能量出什麽?不過是傅異聞以為他瘦了罷了。
雪花在四面八方飛舞,黑色的傘面讓他們避免被雪水沾染。
盛雪河在笑,他不知道在笑什麽,現在的他很冷,體內卻無比溫暖,連帶着眼眶都熱了起來。
他仰頭親吻傅異聞的面頰,傅異聞捏住他的下颚,在冰天雪地中,将他仔仔細細吻了個遍。
直到他們離開,Renzo都目光憤憤,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你打消這個念頭吧,據說他們在高二就已定下婚事,而且簽署了忠誠協議,他們早就對彼此死心塌地了,沒有你插足的份。”
……
盛冰淩為盛雪河在波士頓購下一處房産,盛雪河卻帶傅異聞去酒店開了房間。
在衛生間,盛雪河忘了拿衣服,傅異聞幫他拿,推開門看到盛雪河的模樣,二人都是微怔。
傅異聞将門關上上鎖,半跪在他面前:“我幫你。”
盛雪河解釋:“我不是在想這個……”
“我想。”傅異聞擡頭看着他,衛浴燈光下的目光深沉又柔和,他說,“我想。”
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但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
房間只有壁燈是開着的,唱片在播放古典樂曲,這是盛雪河的新曲子。
清淡的沐浴露混有信息素的味道,古典音樂中混有濕潤的聲音,缱绻得讓人眩暈。
細白的手指緊扣寬闊肩膀,指節因為過于用力泛着青色,盛雪河想要後撤逃跑,卻被按住後頸,被迫靠在傅異聞身上。
另一只手的指縫被慢慢攻占,他耳邊是傅異聞的低聲安撫:“沒事的,已經1/2了。”
淺色的眼眸霧蒙蒙一片,盛雪河的眼皮很薄,因此反應顯得更加明顯,仿佛是因為承受不住某種痛苦而劇顫。
傅異聞很有耐心,會在盛雪河耳邊說很多好聽話,誇贊他漂亮、能幹,随着他們的距離靠近,盛雪河會發出難捱的鼻音,甚至在啜泣。
尾音顫悠悠地增高,盛雪河不受控制咬下傅異聞的腺體,然而這并不會讓他緩解,只會加劇這種沖擊。
他顯然是有些受不了了,有氣無力的樣子可憐極了。
傅異聞誘哄地拿二人緊扣的手去碰盛雪河微隆的小腹。
這種感覺過于怪異,盛雪河有些迷茫,掌心都不自覺燙了起來,想要縮回手,卻被強行扣下。
“我以為只能到這裏。”
“但真真比我想得更要厲害。”
這時候喊他小名會加深盛雪河的異樣感,尤其是他的小名只有親昵的長輩會叫,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好像皮膚底下的血管争先恐後地在流淌。
盛雪河像是被打了麻醉劑,精神都是恍惚的,呼吸無法自控,全憑傅異聞主導。
他好像成了傅異聞的所有物。
他被磨得低低叫,最後直換氣,甚至控制不住抓住了傅異聞後腦頭發。
最後一絲理智都散失在傅異聞的技巧中。
“好暈……”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不想說的,但覺得很神奇。
我在21年9月-22年1月無時無刻不在倒黴,持續性崩潰(沒有傳播負能量的意思,正常人生階段過程)。
一直懷疑自己,質疑自己。
今天查完成績,比估分高一百來分,算是挺高分。
我的意思是,不要放棄啊!真的會否極泰來!盡人事,天命都會幫你。
做任何事都別怕晚,我九月才買完書,跨考+複習700小時,結果還算不錯。
不過我這次考試運确實不錯(專1拉閘專2起飛,原來不抱任何希望)。可能倒黴太久,老天都看不下去…
祝大家在大型考試/面試中,都能有我這麽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