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私會
“你要走?”楊涵不可思議。
盛雪河看着他:“是你走。”
愕然轉為憤怒,楊涵又聽盛雪河裹挾嘲弄的聲音響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是助手,但既然你是組長的助手,就要有相應的能力。”
“不能給組長交代,也給不了我一個确切的答複,看來你的能力也就那樣,沒辦法擔任這個職位。既然你沒能力,就別幹了,讓有能力的人來幹。”
楊涵嗤笑:“有能力的人?你嗎?”
盛雪河掀了掀眼皮:“是啊,我。”
一句話堵得楊涵怔在原地,周圍的小組成員都在笑。楊涵有些下不來臺,沒想到盛雪河會順着他的話往下。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怎麽會這樣接話?
顧浪是Alpha,一直對Omega抱有紳士禮儀。此刻也忍耐不下:“ 司杭這哪裏是組長?這是太子爺吧。對接工作還得來個宦官?”
旁邊小組有人笑:“盛雪河,你要不要來我們這組啊。我們組的方向跟你們組差不多,我喜歡你的方案。”
也有人說:“別,來我們組啊。我們正好6缺1,來我們這兒呗,最後小組評分,我給你打第一啊。”
抛出的誘餌逐漸增多:“盛雪河你來我們組,組長讓你來當,就是不知道司杭肯不肯放人了。”
“有什麽不肯放的?人家是青梅竹馬,當然幫着發小了。”有人低笑,“果然是‘太子爺’啊。”
司杭的太子爺名稱并非浪得虛名,帝陽中學的高層,是司杭的親戚。加上司杭平日待人傲慢,也有人在私底下戲稱他為太子爺。
“對了,司杭人呢?”
“樓下籃球場那邊呢?就這,看到沒,司杭又去傅異聞那邊找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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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上,雙方進入白熱化階段。
傅異聞會保持一定的運動量,運動有助于放松以及釋放壓力。但他的體質極好,尋常的Alpha無法跟得上他的體力。
哪怕知道司杭對他抱有敵意,不得不承認的是,司杭确實很想打敗他。
現在的傅異聞就能感受到。
球場上只剩下他們二人,司杭的臉上是運動過後的潮意,在場中央警惕地看着前方的傅異聞。傅異聞神色如常,除了身上泛出的汗水,顯得輕松随意。
這是司杭不知道第幾次見識到傅異聞的天賦異禀,學習上、運動上……任何事上,傅異聞皆出類拔萃,好像全世界的好處都讓他占了個遍。
“你和盛雪河見面了。”司杭平靜地陳述事實,“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傅異聞竟是笑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兩個人近身呆了那麽長時間,确實會沾染上對方的味道。
司杭所說的味道,并不是信息素,而是盛雪河衣服上的味道。
這是很小衆、也很獨特的味道,像是原野仙蹤飄散的淡淡馨香,清淡如水,卻異常芬芳。需要鑒賞者用心品嘗,才能體會到其芳香。
若是對氣味不敏感的人,又或是距離離得稍微遠一些,都難以察覺這味道。
“你在生氣。”傅異聞看着他,是在笑,“為什麽呢?”
司杭不願回答這個問題,他迅速運球朝前,想要過掉傅異聞。卻被傅異聞輕松攔下,他以為自己足夠快了,可傅異聞總能比他更快。
碾壓性的制服,完全激了Alpha同類的勝負欲。
最讓司杭難以接受的,還是傅異聞那雲淡風輕的表情。
你在生氣。
為什麽呢?
“你說司杭也是真有意思,次次手下敗将,次次不服輸。還真是……有毅力。”
“不說他了,我們說說高二的盛雪河。他長得可真漂亮,如果他是Omega,我肯定追他。”
“Beta才适合玩玩啊,不會被标記,也不需要負責。而且聽說……他前男友挺多,你去追他,說不定真能成功。”
“不了不了,他比Alpha還猛,我怕我受不住啊。”
這樣的話語鑽入傅異聞的耳中,讓傅異聞莫名扯了扯嘴角。
籃球在司杭手中呆了不過十秒,就被傅異聞輕松過掉。
腳下的步伐敏捷且毫無章法,速度快的同時,又讓人難以預料。
司杭這邊的人相視一眼,似乎是在傳遞暗號。
趁着這個機會,傅異聞步伐極快,左躲右閃地突破重溫,過掉兩層防線,來至三分線區域,縱身一躍。
從容地翻手一投,籃球就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三分球。
“再來。”司杭抹了把汗水,幾乎從齒縫中憋出,“再來。”
傅異聞正有此意。
他本是來放松的,不知為何,心情愈發不爽,像是血管被髒東西堵住,急需發洩。
Alpha們看得津津有味,傅異聞打球一向很具有觀賞性,運球的神情專注卻透有懶散,微微躬身的姿态,具有最原始的野性美感。
“比Alpha猛又怎麽樣?誰讓他生錯了性別。”
“更何況,盛雪河長那樣,你說他幹幹淨淨,我真不信。有句話說得好,外表越清高,內裏玩得越爛。”
在傅異聞走神的間隙,司杭驚訝之餘快速抓準機會,從傅異聞手下過掉了籃球,快速來到籃板前,一個跳躍手臂彎曲,籃球位于腦後——準備扣籃。
犯下低級錯誤的傅異聞緊步追上,速度讓所有人愕然,仿佛已經突破了人類極限。
他縱身躍起,憑借身高優勢以及極佳的彈跳能力,蓋掉司杭腦後的籃球。
不僅如此,傅異聞還在繼續發揮自己優越的彈跳能力,矯健的身姿還在空中持續上升。
在衆人雙目圓睜的情況下,沉重的扣籃聲在場地內回蕩,同時響起的,還有稀裏嘩啦的玻璃破碎聲。
玻璃碎片如瓢潑大雨落下,驚煞衆人。司杭愣了,落地的傅異聞也愣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傅異聞,他問着一旁呆滞的司杭:“你沒事吧?有受傷嗎?”
“……沒事。”司杭怔怔回答,驚猶未定地看着滿地玻璃碎片。
籃板玻璃碎了。
“我操!傅異聞把籃板扣碎了?”
“6666,你看到沒?剛剛那空中蓋帽+扣籃,那彈跳力還有反應力,絕了!”
“這高度、滞空是人能做到的嗎?”
“傅異聞還是人嗎?到底有沒有他不擅長的事啊?”
顧浪和人感慨完,扭頭看到盛雪河有些出神的神情:“哎同桌,你會打籃球嗎?看得這麽入迷。”
“只會一點。”盛雪河沒有撒謊。
上輩子盛雪河是運動白癡,日常跑操都會緩不上勁的那種,因此格外看重身體素質。
這輩子盛雪河也沒什麽機會接觸籃球,大多數的團體運動,都是王子銀帶着他玩兒的。王子銀和朋友玩什麽,他就順便一起玩。
“又整謙虛這一套?”顧浪已經不信盛雪河的‘一點’了,“有空一起打啊。不過我們別和傅異聞打,他就不是人,和他打毫無體驗,不如坐冷板凳。”
“不過他打球确實帥氣,觀賞性很強,也不失技巧。”
或許,不僅僅是帥氣了。
透過橫向玻璃窗球場的人已經散得七七八八,盛雪河卻依舊記得,傅異聞運球時神情專注,透有一種游刃有餘的随意感。
像是捕獵前蓄勢待發的獵豹,危險,卻很迷人。
結束完暢酣淋漓的籃球賽後,司杭姍姍來遲。
“讨論的怎麽樣了。”
看到司杭,楊涵飛速貼近,打着小報告。貶低盛雪河的同時,又誇贊顧浪的後續內容做得好,希望顧浪能因此站在他這邊。
正是楊涵對顧浪的高評價,讓司杭先看了顧浪做的內容:“你做的?”
“我同桌做的。”顧浪哂笑,“所以楊涵,你誇錯人了。”
楊涵的臉色煞白,對上司杭有些不悅的眼神,想要解釋,卻百口莫辯。
坐在位置上,将小組內所有人的分工過目完畢,司杭說了說自己的看法,指明要整改的地方。
至于盛雪河的方案,他給予通過,同樣包括盛雪河幫顧浪做的那份報表。
對于這個結局,楊涵感到十分不滿,司杭反過來質問:“我什麽時候說過,你是我的助手了?我只是讓你過來幫我傳話,告訴他們我晚點到。”
“我……”楊涵失語。
“不要自作主張,”司杭整理着文件,“如果你非要耍你的少爺脾氣,直接換組會比較快。我追求高分,以及高質量的隊友,而不是像你剛剛這樣只知道撒脾氣,拿不出一點成績的廢物。”
司杭沒有朋友是有原因的,他的嘴确實很毒。楊涵能和他青梅竹馬這麽多年,卻沒有看上司杭,也是因為司杭這張嘴。
但司杭的背景強大,楊涵忍了下來,像從前一樣服軟:“你是不是聽別人說了什麽?你以前不會對我這樣的。”
“還是說,盛雪河在你面前說我……”壞話。
“不要提他的名字,”司杭驀地看向他,眼神有些硬,“以前關于他的事,也是你在我面前說的。但以後不會了。”
“我會自己用眼睛看,而不是通過你用耳朵聽。”
進政教處對傅異聞來說,是一項新奇的體驗,以至于周圍有不少學生以及教師圍觀。
得知傅異聞為何來政教處,場面更是沸騰,扣碎籃板這件事,為他的名聲添磚加瓦。
按理來說,政教處只有三個老師,但由于來人是傅異聞,情況有所不同。
傅異聞被圍在人群中央,絲毫沒有怯場:“老師,籃板的損失,我會賠償的。”
政教處老師:“這是籃板的質量問題,不需要你的賠償。只是異聞,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應該啊。”
“只是失誤。”
“真的只是失誤?你确定不是你最近心理壓力太大了?”
心理老師看向傅異聞的導師陳綿,陳綿憂心忡忡:“最近和D國研究所合作的項目,壓力确實有些大。”
“不是的……”僅僅如此,還構不成傅異聞的壓力。
陳綿:“異聞,去生物學院那邊養養花、種種地,散散心吧。至于實驗室裏的項目,你就先不用管了。”
“我不需要……”
“異聞。”
教師們語重心長:“我們知道你對自己要求很高,但你是人,不是機器。你還年輕,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
“……”
心理老師對傅異聞的關注尤甚,他們認定傅異聞扣碎籃板一事事出有因,還拿出了表格讓傅異聞填寫。
在諸多老師的強制要求下,傅異聞放假了。
難得迎來假期,盛雪河卻面臨着一個新問題。
他平時一個人住,小區是獨棟別墅,每兩棟別墅為一組。
當初為了不擾民,也為了讓他住得舒心,他母親曾提過,要将隔壁買下來。
但隔壁的別墅已經閑置已久,據說主人很有錢,買這房只是為了投資。
買了這麽多年,也沒有來住,只是偶爾會來看一看,也沒有轉手的打算。
盛雪河每天會練小提琴,鄰居沒有人,就能肆無忌憚地練。
鄰居有了人,他多少要去拜訪一下,提一提自己練琴的事。
就在盛雪河糾結的時候,門口的鈴聲被按響了,看到鐵門外穿着休閑服的傅異聞,陷入了沉默。
“你怎麽在這裏?”盛雪河是驚訝的。
傅異聞揚了揚手中的水果拼盤:“你好,我是剛搬過來的住戶,我的母親讓我過來向鄰居表示下友好。”
周末的盛雪河顯然剛起,睡衣還來不及換下,眉眼帶着慵懶的睡衣,這為他驅散了幾分冷意,反而顯得有幾分迷離。
像是被吓到了,又像是有些意外,隔着鐵門注視着客人,久久沒有回複。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的新鄰居。”
盛雪河并不想邀請傅異聞進門,因為他沒有來得及收拾,客廳有些亂,桌上還有忘記丢及的抑制劑空瓶。
但傅異聞的話語讓他無法拒絕,只能把傅異聞放了進來。
原以為傅異聞意思一下,送個水果就該離去,沒想到傅異聞全程氣閑神定,如同來到自己家般休閑随意。
傅異聞禮貌詢問:“我可以坐嗎?”
“……當然可以。”傅異聞并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
一邊走一邊将茶幾上的東西擺正,不動聲色地将桌上物品收好。
其實客廳并不亂,但盛雪河對‘整潔’的要求極好。在尋常人眼裏十分正常的布置,在他眼裏亂糟糟。
傅異聞看着盛雪河将抑制劑空瓶丢到塑料袋裏進行垃圾分類,問:“你昨天補抑制劑了?”
“嗯,”盛雪河解釋,“尋常抑制劑對我的效果不夠,為保險起見,我回來補打了。”
傅異聞低笑:“需要打兩支嗎?”
方才傅異聞看過,這些抑制劑都是加強版的,上頭印着國外實驗室的批號,是專門定制的。
沒有特殊渠道,根本拿不到。
盛雪河:“保險起見。”
“你知道你這樣濫用抑制劑,會怎麽樣嗎?”
“失去生育能力。”
Omega最重要的就是生育能力,雖然Beta也有一定的受孕率,但Beta産出優質Alpha的幾率微乎其微。
只要與優質的Omega結合,就能誕下優質Alpha,這也是為何Omega的地位如此之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傅異聞突然有些冷漠:“發情期會更加難熬,間隔時間也會變短,最後你的發情期間隔時間會是七天、三天、一天、12小時、1小時,每一刻。你的抵抗能力會下降,你會經常生病,你的腺體會退化萎縮,你會更加容易衰老,壽命會變短。”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不在乎自己的身體。”
盛雪河當然明白這些,但是比起這些,承認自己是Omega,更加令他難以接受。
他來自另一個世界,男人怎麽能孕育生命?而且還要雌伏另一個男人身下,據說Omega還有專門的生殖口,交.配時還會自動分泌……
他沒辦法接受。
傅異聞靠得太近了,他生得高大,雖然穿着休閑服,舉手投足也帶有無形壓力。
盛雪河轉過頭,不去看他,“我的身體,我自己……”
傅異聞打斷:“你應該去醫院做全面體檢,而不是根據‘自己心裏有數’,随意增大抑制劑的劑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并沒有同你父母協商,同時,他們也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傅異聞,”盛雪河的聲線驟然冷下,“這不關你的事。”
剛剛搭建起的鄰裏關系遭遇危機,傅異聞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言語不妥。
根據他的觀察,盛雪河一人獨家,加上隐瞞性別的事,也許盛雪河和家裏關系并不好。
也許是很差。
這種情況下提及對方父母,是傅異聞的無禮,也是他的逾越。
“抱歉,”傅異聞立即道歉,“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情況,我不該說那麽多的。”
盛雪河的态度也随之軟化:“我知道,我并沒有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及時的修補化解了鄰裏危機,盛雪河的扣子松開一顆,一樓客廳并沒有開冷氣,導致溫度有些熱。
傅異聞只是對着盛雪河點了點自己的鎖骨,盛雪河低頭看了一眼,伸手慢悠悠地扣了起來。
他的五指纖細且長,有青黛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蜿蜒。
傅異聞避開視線:“我能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雖然盛雪河不明白,傅異聞為什麽不回家解決,明明兩家離得很近。
但他盡到地主之誼,帶領傅異聞前往一樓衛生間。
在衛生間門口他們停下腳步,讓盛雪河更加莫名。
因為傅異聞在注視他,目光坦蕩卻又堅持,令他不自覺伸手摸了摸頭發。
“你家似乎來客人了。”
傅異聞話音剛落,門口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像是開鍋的沸水,異常熱鬧。
“哥,你怎麽不關門啊?”
“人呢?”
只見盛雪河面色大變,傅異聞剛想張唇,就有淡淡清香靠近,剎那的味覺刺激讓他有了短暫的失神。
他被用力捂住唇,推進衛生間裏。
緊跟着響起的,還有門上鎖的聲音。
“人呢?還在睡覺嗎?”
“不會在樓上吧?你看茶幾上還有水果拼盤,還新鮮着呢。”
“我上去看看,你們在樓下待着。”
衛生間二人面面相觑,盛雪河有些尴尬地伸回手,這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
“抱歉,你還好吧?”他方才用的力氣,似乎有些大了。
終于重獲呼吸自由,傅異聞“嗯”了一聲,伸手碰了碰下嘴唇。
剛剛盛雪河捂得極其用力,可謂毫不留情,口腔內似乎破了。
這個動作讓盛雪河的掌心逐漸發燙,仿佛有方才的唇溫遺留,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在一些。
外頭的少年們未見主人,已先一步進入熱鬧氣氛。
“我很見不得人嗎?”傅異聞問。
盛雪河搖頭,依舊低語:“如果他們看到你,一定會誤會,會大驚小怪。”
傅異聞不知道理解了沒,但他确實是點頭了的。
衛生間再度陷入死寂,與外頭的歡慶鼓舞的吵鬧形成鮮明對比。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傅異聞:“那我們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你遲早要出去,我也是。”
雖然這話有些難以啓齒,盛雪河還是硬着頭皮:“對,所以我有一個想法。”
傅異聞示意他說,盛雪河卻閉唇不語,又是一陣沉默,才做好心理建設。
“要不你從這裏出去吧?”
聞言,傅異聞是真的笑了,看向一邊的窗戶,繼而看向盛雪河。
他的語調格外平靜:“從這裏,出去?”
從這裏出去的意思是,跳窗離開。這裏是一樓,離地面有一些距離,卻也還是安全距離。
傅異聞身高腿長,又有運動天賦,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只是他為什麽要從這裏跳出去?傅異聞再一次詢問:“我很見不得人嗎?”
盛雪河也明白自己的荒唐,太陽穴有些漲疼。外頭的人已經上樓了,并沒有發現他的聲音,處在困惑的讨論。
他解釋:“他們看到你,一定會纏着你不放的。”
能夠看出盛雪河的顧慮,傅異聞背對着窗戶:“雖然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覺得像話嗎?”
“對一個前來拜訪的新鄰居,說出這樣失禮的話。你覺得合理嗎?”
“對不起。”盛雪河道歉的速度十分之快,他再次解釋,“如果被他們看到我們單獨呆在一起,你可能會……很麻煩。”
腦中的線路馬上被接通,傅異聞凝視前方糾結的面孔:“我們在私會?偷情?”
“當然不是。”否認得很快。
傅異聞卻認定了如此。
外頭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顯然同盛雪河的關系很好,自由出入盛雪河的家,自然地吃起水果。
其中一人還能随意出入二樓私人區域,可見關系非同一般。
而傅異聞又是Alpha,并且還是十分優質的Alpha。
在清晨時刻,盛雪河身穿居家服與另一位Alpha單獨相處,氣氛未免過于暧昧,盛雪河的男友一定會誤會。
同雜物間的那次不同,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偷.情”被抓個正着。
盛雪河不希望他們被看到,是不希望他被扣上“奸.夫”的污名标簽,否則接下來恐怕要上演一場“捉.奸記”。
那些荒唐的、不可理喻的部分突然得到解釋,傅異聞卻覺得更加可笑了。
看來盛雪河的男友對盛雪河也不怎麽樣,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對自己的戀人保持絕對信任。
拈酸吃醋、疑神疑鬼,是幼稚的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不在二樓。”
“那能去哪兒?盛哥不可能穿拖鞋出門的,鞋櫃這就少了雙拖鞋。”
“你他媽是不是早就看上我哥了?連我哥有幾雙鞋都記得?欠抽呢你?”
“別別別,我哪兒敢啊。”
“盛哥肯定在這屋子裏,你看,他垃圾還沒丢呢。這裏東西收一半,還沒來得及理……”
房子的隔音還算好,盛雪河幾乎貼着門聽,只能聽得七七八八。
傅異聞看他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又是可笑,又是不虞。
他走近兩步,盛雪河警鈴大作,示意他趕快停下。
傅異聞腳步頓下的同時,外頭響起刻意放大的、帶有質問意味的聲音。
“我聽到動靜了啊,”Alpha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壓抑憤怒。聲線緩緩沉下,“你不會藏野男人了吧?”
外頭的Alpha察覺到詭異之處,感知到了這個房子裏還有陌生Alpha的存在。
盛雪河一個頭兩個大,外頭禍患未除,身邊又有內患。
傅異聞五官有一種獨特的雕塑感,看起來禁欲又面善。本該是端正嚴謹的面孔,卻染上惡作劇般的元素。
他的突然湊近,讓盛雪河有些微訝,下意識偏頭躲閃。
盛雪河根本無處躲藏,他聽到傅異聞用着仿佛怕被人聽到的音量低聲詢問,仿佛他們真的在進行一場見不得光的地下情。
“我是你藏的野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