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求你
“抱歉,妞妞太調皮了。”貴婦匆匆跑來,歉疚道,“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小女孩的碎發毛絨,俏皮可愛。如果不是因為手髒且受傷,盛雪河一定會摸一摸,因為看起來很軟。他說,“妞妞很乖,也很可愛。”
小女孩聽到這話,臉瞬間紅透了。
她突然抓住貴婦太太的手,直勾勾地看着盛雪河:“哥哥,你等我長大!我一定會分化成Alpha來娶你的!”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盛雪河失笑,圍觀的人也因童言而展露笑顏。
貴婦低頭和小女孩說了什麽,盛雪河沒聽清,但小女孩的話他聽得很清楚:“我這麽好,為什麽會有人不喜歡我?就算哥哥不喜歡我,我就多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年紀輕輕,卻很自信霸道。貴婦為此有些尴尬。
對上小女孩期待的目光,盛雪河如願說出她想要的好聽話:“不會有人不喜歡你的。”
王子銀非要送盛雪河回家,盛雪河不能理解王子銀的擔憂,表示自己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表哥,你能不能長點心啊?”王子銀真的無奈,“我是Alpha,最清楚Alpha的歪心思。就拿今天跟蹤你的那個人來說,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要不是我出現,他指不定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我今天貼近你,就是為了警告他,你是有Alpha罩的。”
盛雪河可不覺得司杭會對自己有興趣,他讨厭自己還來不及。對王子銀的好意,他沒有反駁,而是讓王子銀盡快去送飯,否則淩希就要餓肚子。
這才是王子銀今天的重中之重:“姨媽最近提醒過你了吧?要記得随身帶抑制劑。”
“嗯,”盛雪河說,“我記得。”
當下盛雪河才遲鈍地感受到身上泛起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湧上。
他将袖子捋起,是駭目的擦傷。
精致的眉眼微擰,并不是因為痛得難以忍耐,而是覺得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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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是Omega,Omega有着很強的恢複能力。
他是比較特殊的Omega。
這個世界的他,年少生過一場大病,因為信息素含量過低,檢測結果為Beta。
随着他的蘇醒,隐藏的信息素慢慢分泌。他确實是不折不扣的Omega,等級還不低。
如盛雪河希望的那樣,他的父母也不希望暴露自己的Omega身份,雖然Beta的身份會少享有許多政策福利,起碼足夠“安全”。
麻煩的是,他需要比尋常Omega更頻繁地注射抑制劑,發情期也比尋常Omega更加猛烈。
算了算日期,也該到時間了。
軍訓期間的更衣室十分簡陋,是廢棄的倉庫收拾出來的,沒有獨立的更衣室,更沒有放置物品的櫃子。
所有人的東西一股腦塞在地面上,分不清誰是誰的。
盛雪河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角落,這個位置比較好找,褪去上身的衛衣,躬身去檢查包裏的抑制劑。
側方傳來悠閑的開門聲,僅是瞬間,再度傳來倉皇劇烈的關門聲。
當廖柯開門的剎那,看見一道彎曲的脊背弧線時,呼吸都要暫停了。
視線焦急得不知道往哪兒放,急忙關上門,背身貼在門旁的牆壁上,開始站軍姿。
廖柯的反應很大,大到整張臉都泛着詭異的紅潮,仿佛在烈日下暴曬過。
“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司杭正在後頭,看到廖柯誇張的反應,言語刁鑽。
站軍姿的Alpha眼神僵硬直視前方,思緒早已飛出天外,根本聽不懂司杭的嘲弄。
廖柯滿腦都是方才的驚鴻一瞥,纖細的腰身彎成優美的弧度,看起來韌性極好。
司杭大步朝前,将手放在門把手上,門開的同時,陽光照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還有大片晃眼的白,以及手臂上的紅印。
幾乎是眨眼間,司杭面色大變,迅速将門關上。
這一次的動靜,比先前的速度更快、動靜更響。
清晨的溫度不算高,甚至有些涼意,可司杭卻很熱,不僅是熱。
還像是睡得正熟的人突然被喚醒,整個人亂糟糟的。
手指伸直又彎曲,彎曲又緊繃,最後,司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在廖柯身邊一起站起了軍姿。
顧浪和一大群Alpha走來,好奇這倆人到底整什麽名堂。在顧浪準備開門的時候,司杭攔着他:“不準進去。”
“你們搞什麽鬼啊?神秘兮兮的。”
“裏頭難不成藏了Omega?還是說,你們看到了什麽香.豔的畫面?”
司杭和廖柯兩個人的臉色僵滞,陷入極度不自然的躲閃。
他們不說話,司杭緊抿唇瓣,廖柯持續臉紅。
越是這樣,顧浪越是好奇,他可不信裏頭會有Omega。趁司杭沒注意,一下把門開了。
緊緊是一條縫兒,就讓顧浪瞬間跳起,以最快的速度把門閉合。
這時顧浪也護在了門口:“我覺得,咱們等會兒再進去吧。盛雪河在裏頭呢。”
“好吧,我懂了。”
“到底有多香.豔啊,能讓司杭的反應都這麽大?我也想瞅瞅。”
Alpha們開着玩笑,過着嘴瘾,沒人真的去開這扇門。
一個Alpha用力嗅了嗅:“什麽味道?”
“一股子酸味,檸檬?廖柯,你信息素是檸檬味啊。”
廖柯反駁:“不是!我的信息素是紅酒味。”
“被詐出來了,哈哈哈!”
“你個笨蛋,這麽好騙,虧你還是Alpha。”
“這酒味也太濃了,廖柯,有這麽心動嗎?”
每個Alpha都有假性躁動,并非易感期來臨前的躁動期,而是因為心動。
假性躁動通常出現在Alpha春心萌動的青春期,會自動分泌出信息素的香味,不帶有荷爾蒙,是最單純、也最純粹的香味。
會伴随發熱、呼吸加快等躁動期才會有的現象,因此也叫假性躁動。
因此,Alpha永遠不會認錯第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對象。
“那這檸檬味是誰的?”
“顧浪,不會是你的吧。”
“首先,我是堅定的AO戀。”顧浪翻了個白眼,“其次,我的早就沒了。”
“給誰了?是不是程思雨,那個可愛的娃娃臉Omega。”
顧浪不想回答,被逼得受不了。最後随便應着:“是是是,你別和她亂說啊。”
“那這檸檬味到底是誰的啊?”有人明知故問,“司杭,你信息素是不是檸檬味的。”
司杭面色僵硬,像是一座沉寂的雕塑。冷道:“不是我的。”
像是怕別人不信,他又冷笑着:“怎麽可能是我的,別搞笑了。”
Alpha們相視一笑,司杭就他媽裝吧,一看司杭就是從未開竅過的小處.男,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被激成這樣,連說話的節奏都亂得不像樣。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知道你最讨厭Beta,巴不得盛雪河離你遠點。”
“就算司杭真看到點什麽,估計也是惡心,怎麽可能心動。”
“不過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麽啊?盛雪河是漂亮,也不至于讓你們站起軍姿吧。在劉教官面前,你們的軍姿也沒這麽标準啊。”
這話不陰不陽,讓司杭有些不舒坦。
司杭當然是讨厭盛雪河的,昨天在盛雪河身邊的少年,一看就與盛雪河有着親密關系。
二人勾肩搭背,交往早就超過了正常社交距離。
深膚色少年幫盛雪河拿東西的動作是那麽娴熟,仿佛早已排練過數百次。
還有那警告的視線……
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所有物。
方才司杭沒看到什麽特別的,盛雪河正在套衣服,露出一塊如銀雪般的後背。
上頭有着許多紅印。
司杭沒看清那是什麽,只知道很紅,很大一片。
他沒有看過相關的啓蒙電影,不知道吻痕是什麽樣的。但他看過電腦彈出來的廣告,雖然他總是厭惡地關閉,現在卻一直回憶。
盛雪河的背影很豔。
豔麗得讓他唇齒發幹,渾身躁動。
幾乎是瞬間的,他就将此與曾看過的廣告彈窗聯系了起來,認定盛雪河背後的紅痕是被吮出來的,是被那個肌肉鮮明的Alpha吮出來的。
昨天他們離開校園後,到底做了什麽?
司杭越是想,情緒翻湧得越是厲害,他忍住不去細想,越是克制,想得越是詳細。
甚至描摹出了他們的言語、行為,像是電影般在腦中滾動播放。
從未被開發過的情緒、思潮通通建起觸機,搭起聯系,争先恐後地往他的大腦裏鑽。
Alpha們正在聊天,不知道誰随意回頭看了一眼,驚呼:“我操,司杭你怎麽流鼻血了?!”
司杭懵在原地,有些迷茫,只覺得周圍人喳喳嗚嗚的,很吵。
鼻腔有些熱,也有些稠。
“廖柯這麽內向都沒流鼻血,司杭平時不是很能嗎,怎麽這都受不住啊?”
“……他到底想什麽,能想出鼻血啊?他不是很惡心Beta嗎?怎麽會想一個Beta想到流鼻血啊?”
“司杭就他媽一小雛男,別逗他了,鼻血更多了!”
雖說他們看不起司杭裝逼,也沒到結仇的地步,有人拿紙巾給他擦。
司杭聽着衆人低語,聲音很硬,卻不自然:“我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你沒流鼻血,這是紅色的鼻涕。擦擦吧。”
“都鑽嘴巴裏去了,別說話了,不嫌惡心啊。”
要是平時有人和他這麽說話,他一定會發火。但現在,司杭只是低頭擦着鼻血。
他沒有……
沒有什麽?
沒有惡心。
但他有流鼻血,也有想。
司杭擦完後,又說:“我沒有……”
門開了,盛雪河換好了衣服,迎面對上多道Alpha的視線,與司杭打了個照面。
眉目冷淡而矜雅,帶有渾然天成的貴氣,輕飄飄的一眼,讓司杭剛止住的血再度湧了出來。
司杭忘了擦,直勾勾地看着他。
盛雪河擰了擰隽秀的眉,像是疑惑,又也許摻雜了擔憂。
這是盛雪河第一次主動同他說話。
“你流鼻血了。”
盛雪河還給他遞過了絲帕:“擦擦吧。”
司杭的反應,完全證實王子銀擔憂杞人憂天。盛雪河遞出絲帕,司杭沒有接過,而是打落。
在衆人驚詫的視線中,盛雪河也沒生氣,撿起沾滿灰塵的絲帕,丢進了垃圾桶。
直到訓練開始,司杭也沒有看他一眼。
“兩手兩腳腳尖着地,不要偷懶,膝蓋離開地面。”
“廖柯收腹,你要記住你是Alpha,不要畏畏縮縮的,背挺直!看看你身邊的盛雪河,他的動作就很标準。”
提到盛雪河,廖柯莫名臉上發紅,與被太陽曬出的熱度不同,是由內而外的發紅。
劉教官正覺得奇怪,廖柯前進的速度驀地加快,有如神助。
拿盛雪河與廖柯比較,司杭莫名感到不爽。他的動作同樣很标準,速度也很快,卻沒有得到額外的比較與贊賞。
好不容易撐過上午,汗水浸透衣裳。高強度的體能消耗,讓Alpha極度渴望去食堂飽餐一頓。
至于洗澡,那都是吃飯後的事了。
別的Alpha通常先選擇吃飯,盛雪河卻不喜歡有汗的感覺,通常會去先沖澡。
廖柯急忙追了上來:“盛同學,你去洗澡嗎?”
“嗯。”盛雪河低頭收拾東西。
廖柯說這話時有些緊張,“我也去,我們一起吧。”
盛雪河:“好。”
僅僅一個字,就讓廖柯神魂颠倒,旁邊擦汗的Alpha笑得四仰八叉:“什麽啊,這廖柯真的很內向?我看他挺主動的啊。”
“昨天他還給盛雪河遞小紙條了呢。”
周邊氣壓忽然低了下來,是司杭走了過來:“他收了?”
“當然沒有。盛雪河趁人少的時候把紙條還他了,啧,拒絕得徹底,一點情面都不留啊。”
聞言,司杭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狀似不經意來到盛雪河身邊,又狀似不經意開口:“昨天你去哪裏了?”
盛雪河莫名其妙,司杭平靜地說:“軍訓期間,學員的任何行程都要登記。還有,你和外校的人勾勾搭搭的事,嚴重校紀校規。”
“我們學校不允許談戀愛,盡管你男朋友是校外的。”
“他是我表弟。”
錯愕凝固在司杭臉上,方才的理直氣壯、冷漠傲慢,全部化成了灰燼。
“我和我表弟去了廣場,玩滑板,各回各家。”盛雪河已有不耐,“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說完後,司杭沒頭沒尾冒出一句,“……你表弟,挺不錯的。”
……莫名其妙。
盛雪河走出沒兩步,司杭又攔着他:“他真是你表弟?”
“不是,”盛雪河淡淡地看他,“是你表弟。”
“……”司杭噎了噎,他應該生氣的,莫名感到愉悅,“那你現在要去做什麽?”
盛雪河不是壞脾氣,卻也失去了耐心:“沖澡。你要一起?”
如觸電般往後避閃半步,司杭抿着唇,心跳莫名加快,話語節奏變得亂糟糟:“不,不了。”
盛雪河走遠了,廖柯匆忙跟上:“盛同學,等等我,我們一起沖澡!”
途徑司杭身側時,突然被抓住手臂,回眸對上司杭冰冷的眼神。
司杭命令他:“你不準去。”
出了軍訓基地,沖過澡後,盛雪河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不對。
焦躁、不耐,甚至……發熱。
他的發情期要來了。
随着人類進化,Omega進入發情期時,不會馬上失态,而是循序漸進的過程。
起初只是單純發熱、不适,像是發燒散發信號。安全的緩沖期會持續一個小時左右,足夠Omega尋找安全的地方,注射抑制劑。
盛雪河不一樣,他體質特殊,緩沖期只有不到半小時。若是情況猛烈,也許只有十分鐘,甚至更短。
他的抑制劑在倉庫,等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時,卻被告知,所有Alpha的随身物品都被志願者轉移到了實驗樓,并将相應的櫃門數字傳到主人的手機裏。
“多虧幾個Omega在鬧,說倉庫的環境太差,東西易丢,校方和競賽班的協商過後,才騰出實驗教室,給你們儲藏東西。”
“而且還有單人更衣室呢。”
盛雪河說了句謝謝,朝實驗樓的方向趕。烈日火辣辣地照在他身上,如鐵鈎要将他體內的燥熱都挑出來。
他的櫃門碼在角落,盛雪河輸入密碼,打開背包的手指都在顫抖。
興許是最近的運動量過大,發情期也格外兇猛。
鏈條扯開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內回蕩,盛雪河怔在原地,背包裏的物品全部都在——除了抑制劑。
不假思索地從口袋裏取出信息素阻隔膜,這是他随身攜帶的物品。
在撕開包裝袋貼在腺體的剎那,似蒸籠般的熱流攀上脊椎,令他不由自主扶住櫃門。
空氣中宛若有一臺巨大的抽風機,抽走他的力氣,讓他整個人摔在地上。
清醒,清醒。
伸手狠掐內側大腿,疼痛讓盛雪河逼出眼淚與低吟。
肩膀也同樣在顫抖,發情期的難耐使他的足弓成為彎曲狀。
“裏頭什麽情況?有人?”
逼近的腳步聲讓盛雪河警鈴大作,再度狠狠掐下大腿,單手吃力地支撐地面。
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Alpha們吃完飯後,第一時間不會去沖澡,大概率會來到這裏。
他會被Alpha包圍的。
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愈發逼近,發情期的高敏銳度,捕捉到的氣息讓盛雪河明白——這是一個高階的優質Alpha,也是他最渴求的對象。
将唇瓣咬出傷口,鮮血反而刺激了他的這份渴求。盛雪河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是個Omega,如果自己真是Beta,那該有多好。
如果他不能保持清醒,如果進來的Alpha因他易感期提前,如果阻隔膜漏了導致信息素外漏……後果不堪設想。
但他實在沒有力氣,別說逃離,就連傷害自己,都耗費了自己絕大部分的體力。
腳步聲似乎停了,陰影籠罩着他,盛雪河癡癡地看向前方的Alpha。
盛雪河不知道自己的神情究竟有多迷離,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有多麽蠱惑人心。
他就這麽傻傻地看着對方,眼神迷蒙,看不清,但本能告訴他,這是個Alpha,可以緩解他痛苦的Alpha。
Alpha用外套蓋住了他,富有顆粒感的嗓音逐漸響起:“你是Omega?”
異性的氣息愈發濃郁,盡管對方沒有散發出一星半點的信息素,僅僅是靠近,就讓盛雪河渾身上下每一處的細胞都在狂歡沸騰。
想要更多。
虛虛地伸出手,費勁地想要去觸碰更多,卻驀地縮回,想再次使用掐大腿的方式,用疼痛喚醒自己。
Alpha卻攔住了他,手腕處的肌膚相貼,讓盛雪河的肩膀顫浮,眼睫凝滿欲滴的淚珠。
“你需要去醫務室。”傅異聞得出結論。
很快地接受盛雪河是Omega的事實,更讓傅異聞擔憂的是,盛雪河發情期的反應異常強烈。
強烈到面頰、耳後、鎖骨都是刺目的紅,像是遍野盛開的紅色山茶花。
“……不。”一個字眼,便讓盛雪河顫不成聲。
手腕被扣,盛雪河只能另辟蹊徑,他對自己毫不留情,曲起五指,以指甲陷入掌心。
無奈,傅異聞只能将扣在手腕處的手掌下滑,掌心壓着手背,五指牢牢卡進對方的指縫。
這也讓盛雪河面臨了一個難題,他越是想要自.殘,就與對方的五指貼得越緊。
空氣很熱。就好像,他們的呼吸随着交疊的手指,變得越來越近,且毫無間隙。
“你需要去醫院。”
為了避免盛雪河繼續傷害自己,傅異聞沒有多餘的手去打電話。他喊:“顧浪。”
傅異聞準備讓顧浪打120,再喊來校醫。現在的傅異聞也不敢擅自挪動對方,發情期的Omega異常脆弱,稍有不慎就會有應激反應。
陌生的腳步聲逼近,緊縛盛雪河敏感的神經。
盛雪河似乎誤會了他的打算,突然的傾身靠近,讓傅異聞一驚。
喉結處傳來的溫軟與鼻息,皆在淩遲傅異聞的神經。
“別……”
傅異聞想同對方保持距離,但發情期的Omega并不願意遠離能夠解決自己燃眉之急的Alpha。
越是躲,傅異聞被貼得越是近。
他只能放棄:“你的情況很嚴重,需要去醫院。”
盛雪河面頰透紅,衣衫斑駁,現出襯衣底下的血網擦傷。
他的肌膚很薄,近了都能看見底下青色的毛細血管,配上這些縱橫交錯的擦傷,只會激起Alpha的淩虐感。
每個Alpha都是惡劣的,熱衷于毀滅美好,這是寫在他們基因程序裏的下等基因。
“別告訴別人。”
“傅異聞,”傅異聞的瞳孔微縮,沒想到盛雪河保留有神智,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是誰。很快,他又聽到細弱的顫音,“我求你。”
外頭的顧浪聞聲而來:“怎麽了?你喊我?”
身前的Omega看起來是那麽脆弱、易碎,同樣也勾起了他的保護欲。
傅異聞肌肉繃緊,對方的吐息被他清晰感知,像是怕他反悔,焦急地輕咬他喉結處的皮肉。
“十分鐘。”
“什麽?”
傅異聞垂眸看着這雙幾欲滴淚的淺色眼睛,只覺自己荒唐且滑稽,可他依舊下達了指令。
“十分鐘內,不要讓任何人踏進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不讓人進?
沒想到吧,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