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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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鼠貓]叮!有人對你說謊
作者:茶葉罐
文案:
這篇文的設定是:前期正常古風系統拆除沖霄樓+後期鼠貓開刷不夜城地獄副本(對,我把地獄設定成了現代不夜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展昭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
但是一朝醒來,展昭發現自己的世界有點不對。
白玉堂:你怎麽不去死!
叮——有人對你說謊,其內心話是:這破貓的病怎麽還不好,難道補藥吃的還不夠?
展昭沉默了一秒,問:你是在關心我?
白玉堂的表情瞬間詭異了一下,怒道:誰會去關心你這破貓!
叮——有人對你說謊,其內心話是:咦這貓怎麽變聰明了?難道是因為磕了一下頭?
展昭:……
他的世界果然有點不對!
搜索關鍵字:主角:展昭,白玉堂 ┃ 配角:包大人,公孫策,龐太師,襄陽王,開封府衆 ┃ 其它:鼠貓,HE,茶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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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叮——有人對你說謊。
……
展昭看着面前這個身形佝偻,明明摔的很痛,卻笑呵呵地說着不疼的老大爺,覺得心中無限悲涼。
這是他清醒過來的第四天。
之前的三天,展昭一直躺在床上,別人都以為他在養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緩解自己心中的震驚。
……
展昭清楚的記得,自己已經死了,但是當滿目的鮮紅逐漸變成無邊的黑暗後……他竟然又醒過來了。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命大,有人救了自己,再一想到昏迷之前白玉堂透着死氣的臉,展昭的心中頓時一痛。但他還來不及為白玉堂悲傷,就看到這人一臉緊張地朝自己撲了過來,然後一頓,哼笑了一聲,道:“喲,你這病貓終于醒了?”
一瞬間,展昭以為自己在做夢。本來嘛,他明明已經死了,又怎麽會再醒過來,還看到了同樣已經死了的白玉堂?
可是……這裏就是地府嗎?
展昭看了看四周。
這裏是他的房間,他比誰都要熟悉。難道他的房間就是地獄?展昭覺得這件事簡直匪夷所思至極,饒是他努力想理清腦子裏的各種記憶,他也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喂,你這貓傻了?”白玉堂皺了皺眉,看着反常的展昭,忍不住問道,“撞了回樹就變成樹了?”
展昭一愣。
這句話讓他有一種莫名地熟悉感,眉心微蹙,細細思索一番後,展昭簡直如遭雷擊!
“今……今天是什麽日子?”展昭顫聲問道。
白玉堂被展昭臉上的悲傷吓了一跳,難得沒說什麽廢話,一本正經地答道:“今天是臘八,你……貓兒?”
在白玉堂說出“臘八”兩個字之後,展昭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白玉堂的胳膊,眼圈通紅。
“你你你你怎麽了?!”白玉堂被展昭的反應吓了一跳,又被展昭通紅的眼圈吓了一跳,連調戲都顧不得了,連忙坐到床邊,緊張地問着。
“真……真好……”展昭忽然一把抱住了白玉堂,把頭埋在白玉堂的頸窩裏,聲音哽咽,用小到白玉堂都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的音量說道,“你還活着……真好……”
“……喂,”白玉堂被展昭抱的有些手足無措,兩只手上下左右揮舞了好久,才定了下來,剛要緩緩地放到展昭悲傷安撫一下這只不知道為什麽崩潰了的貓,就見自己懷裏的貓已經冷靜了下來,然後推開了自己。
白玉堂:“……”
“抱歉。”展昭的道歉,硬生生地把白玉堂心口的那口氣給堵了個嚴嚴實實,“我失态了。”
“……不要緊。”白玉堂見展昭的眼圈雖然依然有些泛紅,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正常了許多,稍稍放心,接着就陰陽怪氣地說道,“不知道剛剛展大人是把我當成那個小情人啦?抱的那麽緊,張口閉口就是生啊死啊的,心裏喜歡的緊吧?”
展昭眉頭一皺。
雖然他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但心底的疑惑并沒有減少半分。所以驟然聽到白玉堂這麽不正經的話,自然覺得萬分別扭……特別的想和他吵一架。
但是……
叮——有人對你說謊。
……
展昭:“……”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喂,你又怎麽了?”白玉堂皺眉,伸手推了推呆住了的展昭,道,“被鬼上身了?”
展昭:“……”不知道為什麽,展昭恍惚間覺得白玉堂好像無意中真相了。
……
這就是展昭第一次聽到那詭異的腦內小提醒的場景,在他“鬼上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裏,展昭幾乎被要被這些詭異的事實給擊暈了。
……
那天好不容易把白玉堂趕走後,展昭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思考着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能清楚地記得自己死前的事情,那些刻入骨髓的感覺和心痛根本就不可能是幻覺。但他為什麽會在死了之後回到了三個月之前?
沒錯。
展昭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個月之前,回到了那件促使他和白玉堂一同死亡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
他記得那時候他有次和白玉堂一起去郊外查案,結果路上又吵了起來,白玉堂用計害他額頭撞上了樹,直接撞暈了過去。
這件事展昭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事在他的人生中可謂是最囧的事情沒有之一。可現在,他在死了之後,在這個時間點又醒了過來。
為什麽?
……
展昭百思不得其解。
有那麽一瞬間,展昭真的幾乎要以為腦子裏的那些記憶只不過是一場夢,而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那個“叮——有人對你說謊”的聲音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但接下來和白玉堂相處的時候,展昭又一次次地在自己的腦子裏聽到這個聲音,次數多的讓展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腦袋好像出了點奇怪的事情。
……
時間緩緩而過,三天過去了,展昭在床上被白玉堂折磨了整整三天——雖然白玉堂是打着照顧的名義賴在展昭的房間裏。
在第四天的早上,終于找到個機會跑到街上去透透氣。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剛一出門,就碰上了一件麻煩事。
☆、算命
“展大人,我真的沒事啊,”老大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用手扶着自己的腰,笑嘻嘻地說道,“倒是你咧,前幾天怎麽撞樹上啦?還被一個俊的要命的大少爺給背回去了……你沒的事情了吧?”
一時間,展昭簡直窘迫的要死,一邊暗罵白玉堂是個混賬,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一邊臉上也只能硬扯出一個尴尬的笑,簡單地說自己那天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現在已經什麽事都沒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大爺一臉老懷安慰的表情看着展昭,“展護衛你沒事就好,你們開封府的都是好人啊,好人不會出事的!想當年老頭子我被人冤枉,要不是有包大人英明果斷,還不知道要出個什麽事情呢!”
展昭忍不住汗顏了一下,見老大爺大有一副要繼續“想當年”的樣子,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頭,問道:“老大爺,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欸?”那老大爺愣了一下,過了兩秒,才如夢初醒一般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到,“哎喲!展大人你不說我還真就忘了!我要打死這個滿口噴糞的王八蛋!”
展昭一驚,連忙伸手攔住了那那老大爺,道:“老大爺,鬧市不得傷人!”
老大爺一愣,有些讪讪地退了退,看着展昭的眼裏甚至帶着幾分委屈,吞吞吐吐道:“展大人喲,這個賊娃子不是好人啊,他竟然開口說……說……”
老大爺說道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展昭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坐在牆根兒的那人。
那人擺了個算命的攤子,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似乎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那人臉上卻帶着七分不屑和三分狂傲,讓人怎麽都無法把他真當成十五六歲的少年看待。
看到這般情景,展昭心中也略微有了幾分想法。恐怕是這老大爺來找這算命少年算命,然後這少年說出了什麽不好的言語,才會讓着老大爺如此之激動吧?
有了思路,展昭便收回了目光,回身對那老大爺說道,“算命之言,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您不必太過當真。”
展昭此話一出,原本是息事寧人的意思,畢竟這種事情根本不值得鬧到開封府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最好,畢竟開封府也不是每天都閑得發慌的。
但誰想,那老大爺聽到展昭說了這話之後,非但沒有緩和的跡象,反而更加惱怒,一張幹瘦的臉憋了個通紅,恨恨地說道,“那這小王八羔子說的也是大逆不道之言,就應該被打死!”
圍觀的群衆裏也有從頭看到尾的人聽到老大爺這話也紛紛叫了聲對,看着那算命少年的目光皆是惱怒不已。
展昭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心中不由得疑問起來這算命少年究竟說了什麽話,才能引起這麽多人的激憤。
但那少年依然一臉傲氣,見展昭看了過來,冷笑一聲,道:“我只是把算來的天機說了出來,告訴你們如何改趨利避害,你們不知感恩,還如此待我,簡直就是無藥可救了!”
“你才無藥可救了!”
圍觀群衆裏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随後又引得別人跟着呼喊。
“對!你這個賣國賊!”
“該去死!”
……
惡毒的咒罵此起彼伏,展昭的眉頭越皺越緊。那老大爺見狀,便一把抓住展昭的胳膊,悲憤道:“展大人!你是不知道!這個小王八蛋竟然說……竟然說我大宋要亡了!”
展昭的心裏咯噔一下,猛地轉頭看向那算命小孩兒,卻見那算命小孩兒臉上沒有半分懼色,鄙夷地說道:“是你要問我大宋國運如何,我告訴你了,你又不信,那你何必來問我?!”
“我呸!”那老大爺啐了一口,怒道,“是你拉着我非要讓我算命的,我老光棍一個沒什麽好算的才讓你去算我們大宋的國運,我誰知道你這嘴這麽臭!你簡直就是我們大宋的恥辱!”
算命小孩兒冷哼一聲,道:“哼,你讓我算,算出來了‘真命無德,庸碌失芳,紫薇暗淡,惟德方芳。’,但你自己不信,能賴的了誰?”
“你還敢說!”
說着,那老大爺就要抄起被踢翻在腳邊的板凳要去打那小孩兒。
但板凳還沒落下,就被展昭截了下來。
“你為何要這麽說?”展昭冷着臉回頭看着那算命小孩兒,強自壓下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
算命小孩饒有興致地看着展昭一眼,嘴角勾着詭異的笑容,答非所問地說道:“開封府的展昭展大人?有沒有興趣讓我給你起上一局啊。”
圍觀群衆們又喧鬧了起來,揚言着要打死這個小孩兒,但逐漸的,他們的聲音就低了下來,然後鴉雀無聲——
因為展昭竟然真的放好了板凳,坐了下來,一副要讓着小孩兒給他算一卦的樣子。
“喲,你這算是同意了?”那小孩兒的言語裏也帶着幾分驚訝,顯然也對展昭的這個選擇有些詫異。
“對。”展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簽筒和筆墨紙硯,道,“要抽一簽嗎?”
那小孩兒面色古怪地看了展昭一眼,随意一言不發地彎腰從放在地上的小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類似羅盤的東西,桌子上原本放着的竹簽子反而被他扔到了地上,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
“生辰八字。”那小孩兒開口。
展昭一頓,有些猶豫。
“展大人!你的生辰八字可不能給他啊!”周圍圍觀的人顯然都忍不住了,連連說道,“生辰八字可是不能随意給人的!”
這确實是一個講究,如果把自己的生成八字随便給了別人,那有心之人就有可能用你的生辰八字使一些邪術,到時候輕則身死,重則被附身而傷害到身邊的人。
那算命小孩兒也不多說什麽,就把身子往後一仰,靠在城牆上,眯着眼睛看着展昭,不催也不說什麽,就這麽等着。
展昭沉吟片刻,突然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起來,然後交給了那算命小孩。
算命小孩接過來一看,又是一愣。
那白紙上寫的赫然是展昭的生辰八字!
剛剛展昭寫的時候十分的謹慎,故意傾了傾身,又寫的不大,所以即便是他坐的這麽近也沒能看清他寫的是什麽,更不要說展昭身後的那些人了。
算命小孩兒神情複雜地看了展昭一眼,特別想問一句“你就這麽想算命?”,但現在想給展昭算的人是他,所以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出這句話,糾結一番,也沒糾結出朵花來,最終也只得撇了撇嘴,就當展昭傻了,把白紙揉成了個紙團,起局!
……
展昭這樣的舉動別說那算命小孩兒不知道為什麽,他身後圍觀的百姓們也一頭霧水,引起事端的那老大爺愣了半響,才猛地大喊一聲:“展大人你怎麽這麽糊塗啊!這生辰八字是能随便給人的嗎?!”
展昭回頭朝那老大爺笑了笑,算是回應那老大爺善意的提醒,但并沒有給他解釋什麽。
因為他有一個必須要算這一卦的理由——
真命無德,庸碌失芳,紫薇暗淡,惟德方芳。
上一世(展昭姑且将那個光怪陸離的事情當成了上一輩子發生的事情),那件讓他和白玉堂一起死亡的事情就是從這麽一句話開始的。
當時謠傳說京中來了一個什麽算命大師,說什麽準什麽,然後有一天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還被人給理解為是在說皇帝趙祯(真)沒有能力,不能當好皇帝,應該讓八賢王趙德芳來做皇帝。
趙祯自然震怒,命包大人去查究竟是誰說的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包大人領命,可不論怎麽查,都查不到那個算命的人去哪裏了,找見過他的百姓詢問他的身形樣貌,卻發現每個人的形容都不一樣連男女老少都不能确定,好像這個世界上有一百個這樣的算命大師一樣。
甚至到了最後,展昭他們也不知道那個算命之人是誰,究竟是長成什麽樣子。
……
而這一次展昭竟然上街随便逛一逛就能見到這個算命的人,當下他的心中有了幾分打算,哪怕是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給出去,展昭也在所不惜。
那算命少年擺弄了幾下那個羅盤似的東西,然後就看了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越看眉頭就皺的越緊,仿佛看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
展昭也低頭朝那個羅盤似的東西看了過去,但這根本沒有半分用處——因為他完全就看不懂那東西上出現的究竟是什麽情況。
等了許久,那小孩兒才猛地一拍手,周圍所有人都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反應吓了一下,正等着想聽他從這鬼畫符一般的羅盤上看出了什麽,就聽那小孩兒篤定地說道:“我要再起一局!”
展昭:“……”
圍觀群衆:“……”
……
又是一番漫長的等待。
展昭雖然看不懂那長得很像羅盤的東西上說的究竟是什麽,但是兩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這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算命小孩兒一會兒腦袋往右歪,一會兒又往左歪,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看的周圍的人都開始嗤笑他不要不懂裝懂了。
但展昭卻依然等着那小孩兒的答案。
“哦……”算命小孩兒突然用右手捶了左手一下,恍然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
說着,那小孩兒就擡頭看了展昭一眼。
只一眼,展昭就覺得自己的心一跳,一種已經被看穿了的感覺讓他渾身都顫栗了起來。
☆、消失
“你看出了什麽?”展昭壓下了心中詭異的感覺,平靜地看着那少年。
“我看出你是個……”少年頓了頓,突然露出了一個十分陽光的微笑,接着道,“大富大貴之人。”
展昭一愣,周圍圍觀的群衆也愣住了。
本以為這少年既然都敢說出什麽“大宋要亡”的話,那對展昭肯定也是挑着最惡毒的話來說。誰想這少年張口就來了一句“大富大貴”,而且說完就閉了口,完全沒有解釋一下的意思。
衆人嘩然。
這叫個什麽事?
逗我們玩兒呢?
還是說……
他說的是真話?
展大人确實是大富大貴之人,而大宋……也真的要亡了?
不對!
想到這一點的人全都打了個激靈,連忙晃了晃腦袋,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暗道這少年果然陰毒,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誤導!簡直其心可誅!
一時之間,叫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但那少年卻半分都沒有去關注叫罵的人們,鎮定自若地将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起身俯視着展昭,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話,但是沒關系,時間能證明一切。”
展昭抿了抿唇。
說實話他也被這個少年的行為給弄懵了,再加上他有上輩子的記憶,這讓他想的比為圍觀群衆還要多的多。
“我先走了。”那少年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展大人,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少年就把小包袱跨在肩頭,搖搖晃晃地走了。
衆人見正主都走了,他們頓時就感到有些無趣了,左右看了看,見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便一起轉頭,看向了依然坐在板凳上的展昭。
……
即便是坐在板凳上,展昭的腰也挺得很直,讓人覺得他仿佛是坐在雕花木椅上一般。
“展大人?”一開始鬧事的老大人撓了撓稀疏的銀發,猶豫地叫了一聲,道,“就這樣……放那小子跑了?”
展昭回神,起身朝圍觀群衆們笑了笑,又安撫了幾句,把衆人都勸了回去。
“展大人,這事兒你們真的不管?”別人都被勸走了,那位老大爺顯然心裏還有個結,“那混小子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啊!”
展昭笑道:“老大爺,您不用擔心,那少年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如果開封府就大動幹戈的話,反而倒像是他說的是真話一般。”
“啊!我知道,我知道了,”那老大爺聽了展昭的話之後恍然道,“就是你們文绉绉的說些什麽……殺雞用不上宰牛刀對吧?!”
展昭心裏汗了一下,他總覺得這句話說的有些當不當正不正,但現在也不是跟人老大爺探讨這種事情的時候,當下便嗯嗯啊啊地應了兩聲,把老大爺給勸走了。
……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展昭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可以勸別人不要把那少年的話當一回事,但他勸不了自己。
因此見衆人該散的都已經散了,展昭連忙三兩步朝那少年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少年的老巢。
好在那少年人小步子也不大,展昭追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少年的背影,當下便稍稍安心,謹慎地跟在他的身後。
那少年收了算命的攤子,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一般,會被街邊的小商販吸引,走走看看的,甚至還付錢買了一個盒胭脂,看的展昭驚奇不已。
一個半大的小子,為什麽要買胭脂?
難道是為了喬裝成女人?
展昭暗暗記下了這回事,就繼續跟在少年的後面。
但越跟,展昭越覺得奇怪。
——因為這少年似乎是在朝郊外走去!
展昭暗暗皺眉,卻也不能做什麽,只能繼續跟着少年,從人聲鼎沸的集市,一直走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
那少年直直地走進了一片樹林,展昭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小心謹慎地躍上了樹,在幹枯的樹枝上繼續跟着。
從高處俯視,那少年的一舉一動都被展昭盡收眼底,因此展昭自然也看到了少年的手……似乎是在演算着什麽。
那少年一手拿着胭脂盒,一手不停地掐算着,甚至連他腳下的步伐都是在随着他手上掐算的結果而走的。
展昭四處看了一眼,這片樹林夏天的時候滿樹的綠,郁郁蔥蔥的十分幽靜,是個踏青的好去處。可如今這隆冬時節,這裏就只剩下滿目蒼涼,所有的樹葉都掉了個幹淨,只剩下幹枯的樹枝張牙舞爪地站在這裏。
雖然從觀賞上來看這裏簡直無一是處,但對展昭這樣的追蹤者來說,則有一個大大的好處。
——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這裏是真的沒有其他人!
想到這點,展昭便當機立斷,決定放棄跟他回老巢的計劃,準備直接把人帶回開封府去,到時候有什麽都可以問了。更何況他剛剛算命的時候也試探過那個少年,發現這人不論是個什麽樣貌,倒是個真的弱書生,半點功夫的底子都沒有。
但展昭怎麽也沒想到,就在他剛剛盯準少年的背影,準備來一個出其不意的時候,那少年竟然在路過一棵樹後——就這麽硬生生地不見了!
展昭當時就愣住了,然後猛地反應了過來,一躍而下,幾個踏落就落到了那少年消失的地方。
——可是那裏确實是空無一人。
展昭伸手摸了摸那毫無生氣的樹幹,眼裏是藏不住的震驚。
那少年究竟做了什麽?怎麽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展昭心裏的疑問多的幾乎要炸開了,但此時此刻,他根本沒辦法去問誰。他親眼看到那少年走過了這棵樹,然後就憑空消失了!
難道是障眼法?
展昭略一皺眉,連忙跳上樹,舉目四望。
——一個人都沒有。
目之所及,一個人都沒有!
展昭屏息,仔細地傾聽着周圍的聲響。
——除了寒風瑟瑟外靜的幾乎讓人膽顫。
連呼吸聲也沒有。
那少年當真不在這裏了?那自己之前跟着的是什麽?
驚疑在展昭的心中翻滾,展昭咬了咬牙,運氣一躍,朝前飛快地掠去。
他要快速地搜查一遍這片樹林,以免那少年真的是用了什麽障眼法避開了他的追蹤。但展昭來回檢查了三遍,依然是一個鬼影也沒看到,更不要提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那麽大一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展昭覺得這件事簡直太玄幻了,再加上他自己身上發生的時候,一個大膽神奇的想法從他的腦海裏冒了出來……
難道是見鬼了?
所以這個少年才會突然消失,所以上輩子那個少年才會連男女老少都無法辨別?
嗚——
寒風呼嘯,猶如受冤的女子在風中哭嚎,現在雖然是烈日當頭,但這林中卻讓展昭感到一種透心的涼。
……
事到如今,展昭也是沒有了別的辦法,只好返回開封府,把集市上和樹林裏發生的事情禀告給包大人,才好再下決斷。
展昭是早上吃過了由白玉堂“服侍”的早飯後才出門的,在集市上折騰了半響,又在小樹林裏找了半天的人,回到開封府的時候已是晌午過半,
這個點兒是平時開封府吃午飯的時間,因此展昭回來後也沒打算直接去找包大人說自己今天的經歷,而是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等午飯過後再去找包大人。
但沒想到的是,展昭連開封府的大門都沒進去呢,就看到一人火急火燎地從裏面沖了出來,好像有什麽天大的急事一般。
只見那人動若脫兔,一身白衣一塵不染,更是像極了兔子毛。但那人剛一看到展昭,身形就定了下來,英俊的臉上也帶着一分怔楞。
白玉堂?
展昭看着白玉堂如此着急的樣子,心下有些奇怪,再一想是不是陷空島的四鼠出了什麽事才會讓白玉堂這麽着急?
這麽想着,就見白玉堂擡步朝自己走來。
沖到展昭的面前,劈頭罵道,“你幹什麽去了?!”
展昭一愣。
白玉堂冷笑了一聲,問道:“病還沒好全就去幽會小情人了?”
此話一出,開封府門口站崗的王朝馬漢頓時就打了個趔趄,目瞪口呆地看着展昭,那表情分明在說——展護衛什麽時候有的小情人?!
但展昭已經顧不得去管王朝馬漢的反應了,他真正在意的是——
【叮——有人對你說謊。】
展昭:“……”
“喂,我跟你說話呢!”白玉堂招呼了兩句,展昭一句都沒答,這讓他有些不快,心說這貓怎麽撞了回樹,醒來後反應變慢了這麽多?
……不會真的撞傻了吧?
白玉堂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我上街轉了轉。”展昭沒去理會腦子裏那個神奇的提示。
“轉了這麽久?”白玉堂皺眉追問。
“還發生了點別的事情。”展昭說道,“你剛剛要去做什麽?”
這回愣住的變成了白玉堂,過了幾秒,白玉堂才微微抿了抿嘴,幹咳一聲,說道:“沒什麽,我就是出來……看看風景。”
【叮——有人對你說謊。】
展昭:“……”這回就算是那個神奇的聲音不出現,他也看出來白玉堂是在騙他了。
你說這白玉堂,怎麽每天有事沒事就對自己說個謊?
展昭理解不能。
☆、木遁
白玉堂是個難纏的家夥,尤其是他胡攪蠻纏的時候更是讓人頭疼。但展昭顯然也不是個普通人,對付白玉堂——他頗有心得。
更不要提展昭還有一個腦內小提醒助陣。
因此在展昭肯定白玉堂對他非但沒有惡意,反而十分關心之後……就三言兩語把白玉堂給打發走了。
……
聽起來展昭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他現在實在是沒什麽心情再去和白玉堂打打鬧鬧的糾纏了,那個莫名消失的算命少年的話讓他寝食難安,即便是回到了房間,他的腦子裏也全都是之前自己追蹤那少年的情景。
是自己錯過了什麽嗎?
展昭努力回憶着。
難道說那少年是在半路上就被掉了包?可是後來他跟着的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沒理由就這麽突然的消失了!又或者說是那裏有什麽機關?
展昭的神情一凜。
那片小樹林裏有機關這個想法已經是目前最為正常的一個想法了,要不然展昭真心覺得那少年恐怕真的是一個鬼了。
……
思及至此,展昭也無心再等下去了,準備直接去找包大人,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和包大人說一遍。
但展昭才走到門口打開門,就愣住了。
展昭:“……”
端着熱騰騰飯菜的白玉堂:“……”
展昭看着白玉堂這幅樣子,眉毛就開始往中間皺,“你……”
“你沒事跑出來幹嘛?!”白玉堂特別尴尬地,上下左右都看了個遍,才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就不能晚個五六秒麽!我還想看你一腳踩到飯菜上呢!”
【叮——有人對你說謊。】
提示音如期而至,展昭特別無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他自然知道白玉堂是好心,才會來給自己送飯,但這人怎麽就這麽嘴硬?
恍惚間,展昭想起來以前和上輩子自己每次都被白玉堂氣的半死的情景,不禁懷疑自己之前究竟受了多少莫須有的氣。
對于白玉堂口是心非的話,展昭自然不會太過理睬,因此只好道:“你吃午飯了嗎?”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顯然覺得展昭這話題轉的實在是太過生硬。
“沒吃的話一起吃吧。”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拿來的飯菜,托盤上擺着兩副碗筷,似乎白玉堂也是想和自己一起吃飯的。
“好吧。”白玉堂揚了揚下巴,一臉“爺今天就大發慈悲陪你這貓吃一頓飯”的表情看着展昭。
展昭無奈,卻也不好說什麽,只得先放下心中的疑慮,把白玉堂讓進了房間。
……
白玉堂進了房間,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熟門熟路地分碗筷。
展昭也順勢坐了下來,接過了白玉堂遞過來的筷子。
“你今天上午究竟去做什麽了?”白玉堂一邊夾菜一邊問道。
雖然這個問題他剛剛在開封府門口的時候已經問過了,但有些話顯然也不能大大咧咧地在大門口說,所以回到了兩個人私密的小空間時,白玉堂也就又問了一遍。
一提到這個,展昭的心情又開始陰雲密布了起來。
“遇到了一個很可疑的人。”展昭皺着眉,把上午出去的事情都和白玉堂講了一遍。
期間,展昭一口飯都沒吃,白玉堂本來還有些不滿,但聽着聽着,就連他也吃不下去了。
“你是說那人當着你的面消失了?”白玉堂問道。
“嗯。”展昭說道,“我在想是不是那裏有什麽我沒注意到的機關。”
“有這個可能。”白玉堂同意道,“你先吃飯吧,吃完飯我跟着你去看一趟。”
展昭道:“好,我正有此意。”
白玉堂精通各種機括,所以展昭在想到那少年可能是通過機括暗道消失的時候,就有了和白玉堂一起去一探究竟的念頭。
有了初步的行動方案後,展昭也就不再多想,快速吃完飯,就和白玉堂一起出發了。
小樹林依然是上午的那個小樹林,消失了的少年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