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蕭韞曦雖然如願以償地捧了聞靜思做丞相,卻也知曉這張相椅上有多少銳刺。林顯辭官的第二日,便提了史傳芳為學士承旨,聞允休官職原就到了頂,這回賜下梁國公的爵位,享三千戶食邑,仍舊穩穩壓住史家一頭。不僅這兩位聞靜思最堅定有力的基石升了官,連一直屬于淩家軍下的雁遲,也遷至從三品的左千牛衛将軍,單獨調派至聞靜思身邊做護衛。
有人升官,就有人降職。
宗琪受兄長拖累,也被禁閉在府。其黨羽聰明的一看聞、史兩家得勢,早早辭官明哲保身。還盼着宗維解禁出來翻身的,對皇帝明着暗着調動官職,只能忍氣吞聲,随大勢而行。
蕭韞曦将大局控在手中,聞靜思心中明了,十分争氣地在站到百官之首的第一日大朝會上,提出了“歸田于民”這道政策。
何為“歸田于民”?燕開國以來,以人丁為本交納絹粟貨物。聞靜思去了一趟禹州,卻見到不同的景象。百姓逃離故土,以至土地多被兼并,農戶失去土地,而稅依舊要繳納,這便加重農戶的負擔,逼迫他們或逃亡,或淪為富戶的佃戶,租庸調此時已是名存實亡。聞靜思回到京城後,與父親說了禹州境況。聞允休引導提點之下,成就了今日的一道政令。不再按人丁繳納貨物,而是将富戶兼并的土地歸還原來的農戶,讓家家戶戶有地可種有糧可吃,每年按財産多寡繳納一定的銀錢。
這一道政令,蕭韞曦看着歡喜,臣子卻不樂意了。土地不僅僅意味着財富,更表示權力在握,誰會願意把吃進去的美味又吐出來。朝堂上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簡直鬧得不可開交。
聞靜思看着眼前的反對人群,早有應對之法。他朝禦座朗聲道:“陛下,臣這裏還有個兩全之法。”
蕭韞曦嘴角一彎,道:“愛卿請說。”
聞靜思沉聲道:“若不歸還土地,仍由財産多寡繳納銀錢。土地越多,其賦稅越多,沒有土地的農戶,便可免去賦稅。陛下以為如何?”
蕭韞曦低頭看了看手中疏策,笑道:“以三畝為屆,多一畝,稅錢多一倍。好,甚好。諸位愛卿可同意啊?”
這一下滿堂嘩然,木逢春扯着嗓子叫了幾遍肅靜,才壓下群臣的吵鬧。蕭韞曦收起了笑臉。“稅制是一定要改,既然衆愛卿對後一種有諸多不滿,那便按前一種實施如何。”
若說果斷,蕭韞曦在對待宗家早已顯出異于先帝的決絕手段。朝會上看似拿策略給群臣提優劣,實際上更多的是告知。這道政令如願以償的離開朝會進入內閣審核。
蕭韞曦有意為聞靜思立威,立威有很多種方法,這位新帝不選話語擡高,不選壓低他人,只做了一件事。用過午膳,蕭韞曦召開內閣會議,聞靜思并幾位內相被請入正德殿,皇帝尚未到,木逢春捧來疏策分給幾位。聞靜思手中的是一本前朝的稅制,說得既詳細又公正,看着看着便入了迷。蕭韞曦悄無聲息的走進來,示意幾位起身的老臣坐下,然後輕腳走到聞靜思身旁,給仍在埋頭鑽研的他,手邊的茶杯斟滿茶水。眼角瞥見次座的老臣面面相觑,壓下笑意,仿若平常的坐回禦座。
有了蕭韞曦這刻意的一出戲,莫說史傳芳原本就支持聞靜思,就連孫毅薛孝臣這些曾委婉反對聞靜思的老臣,也不得不重新考慮皇帝的意圖和繼續反對下的後果。蕭韞曦樂得見老臣們對着聞靜思越來越像對着一個丞相,樂得見老臣的态度改變了其他臣工的看法,樂得見群臣協力之下将聞靜思的歸田令在春節前的最後一日昭告天下。
新政之喜,新春之喜,雙喜臨門,可蕭韞曦覺得還應該有一喜。
大年三十,木逢春早已按制将各個宮室裝點一新,皇帝的寝宮特意用了喜慶的正紅與明黃,被面與床帳也換上了龍鳳呈祥。他作為皇帝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帝的打算,可其他宮女內侍看着只有大婚時才會在皇帝寝宮出現的喜被喜帳,真真是摸不清頭腦,又見木逢春坦然如常,也只敢睡下時偷偷在三五好友身旁咬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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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舊例,皇帝要在除夕設宴款待群臣。蕭韞曦登基大典因父皇駕崩而刻意比以往簡略,頭一回的新年夜宴,他有意彰顯皇家權威,便依照舊時規制,該有的冷熱時令菜式絕不少一樣,該有的歌舞升平一種也不缺。坐在高高的禦座上,蕭韞曦看着群臣飲酒作詩、觀舞賞樂,尚算一片祥和。禦座之下居首的聞靜思,容色平靜如常,可不難察覺他一面專注的看着一旁的歌舞器樂伶人,一面輕輕轉動手中的酒杯,臉上幾分薄醉,幾分入迷。蕭韞曦近些年難得見他如此輕松自在,一口飲盡杯中酒,掩去唇邊笑意。
群臣中的喧鬧聲越來越響,舞女的胡旋舞也轉得越來越快,裙擺燦若夏花,穿着潔白舞鞋的雙足巧妙靈動,好似迎風搖擺的花蕊。一舞已畢,許多臣子還陷在這曼妙的身法之中,卻聽皇帝持酒朗笑:“有酒何須眠!今日良臣佳事,無不令人心生快慰。朕初登大寶,諸位愛卿齊心輔助,無不令朕心生感激。”蕭韞曦見群臣紛紛停下私語看過來,起身舉杯道:“僅此杯酒,一願天地和樂,大燕年年風調雨順。二願百姓富足,安居樂業。三願新政順利,益民百年!”朝臣在禦座之下齊聲附和。
聽出皇帝話中話的大臣拿起酒杯前來恭祝聞丞相,将他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聞靜思此時此刻沒有推拒的道理,只好全盤接受,酒到杯幹。蕭韞曦笑呵呵地看了一會兒,小聲吩咐木逢春道:“給丞相備上解酒湯。”看到人群外的聞允休望過來的臉色有些嚴肅,無端一笑,叫了木逢春回來:“你再去問問聞大人,當年說的話算不算數?”說罷,就着聞允休犀利的目光夾起塊肘子肉吞下肚去。
木逢春辦事迅速牢靠,不過幾口肉菜,便來回報:“聞大人回陛下,只要丞相應允他無話可說。”
蕭韞曦笑笑:“嗯,知道了。”再去看已滿面通紅的聞靜思,心中卻道:“靜思何曾拒絕過我,聞老若是懂他定不會提這樣的條件。”他勢在必得,也無意再等,看聞靜思已經醉得臉上沒了表情,便知時機已到,端起酒杯驅趕開他身旁的臣子。這時,禦花園外燃起了煙火,飛流直上九霄雲層,爆開一朵朵五彩缤紛的火花,吸引了群臣的目光。
蕭韞曦默默地站在聞靜思身側,鼻內是酒香衣香人香,熏得他九分癡迷一分沉醉。聞靜思頭一回被灌下那麽多酒,身上頭顱火燒般難受,兩耳嗡嗡直響,眼前煙火燦爛,在他眼中卻是一片朦胧之色,看不分明。手上忽然一緊,身前靠過來一個溫熱的人體,聞靜思下意識擡頭去看,恰巧撞入一雙飽含笑意的堅定的眼眸。此刻,爆竹聲、贊嘆聲、心跳聲一瞬間再也聽不見,只餘手中一捧溫熱,與耳邊堅定溫柔的承諾:“靜思,一元始興,朕定會讓你看到一個太平盛世。”
蕭韞曦走進寝宮已是子時過半。木逢春從室內輕步出來迎接,伺候着脫下狐裘,将繁重華貴的衮冕一層層整齊地撐挂在寝宮外的青綠山水屏風上。蕭韞曦心情極好,眉梢眼角唇畔都是掩飾不住的歡愉,何況他也無意去掩飾。
“靜思如何了?頭一回被人灌酒,可吃了不少苦罷。”
眼前這位看着長大,看着化龍的帝王,此時如一個平凡的男子,流露出即将與心愛之人共度良宵的激動與歡喜來,木逢春心裏不由也跟着高興:“陛下,丞相早先吐過一回,漱了口後喝下解酒湯就睡了。奴婢怕丞相夜裏難受,已備下湯藥溫水布巾一幹用物,伸手便可取。”
蕭韞曦點了點頭道:“對這滿室紅妝,他就沒說一句話?”
木逢春笑道:“奴婢怕丞相問起不好回話,來時就将燭火熄剩了殿外幾盞,室內昏暗,丞相酒醉看不清的。”
“還是你狡猾。”蕭韞曦笑笑,将臉口手洗漱幹淨,丢下布巾就要去往內室,耳聽木逢春輕輕喚了聲“陛下”,又停下腳步。年老的內侍難得一句話在舌間轉個半天,最後還是蕭韞曦出聲安撫:“你放寬心,靜思對朕有情在心,朕便不會沒有把握。”
木逢春只好道:“奴婢侯在偏殿,奴婢告退。”
看着木逢春靜靜地退出門外,關上房門。蕭韞曦無聲地嘆了口氣,對別人他自是一幅志在必得的樣貌,可心中仍有幾分顧慮,若非如此,也不會慫恿諸臣向聞靜思灌酒了。
蕭韞曦走近內室,一豆燈火溫暖了一室的喜慶。床帳低垂,沉香安神,火牆的熱氣熏得人昏昏欲睡。他撩開一側錦帳,露出聞靜思安詳的睡臉。暖光映照之下,蕭韞曦只覺得眼中人眉眼口鼻無一處不美,越看越是歡喜。他低頭一口親上臉頰,雙唇輕輕摩挲溫軟細滑的肌膚,鼻間是聞靜思呼出的香醇酒氣,不及肺腑,就已讓他回味無窮,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一舔,好似要仔細求證那肌膚上是否也被酒浸過,不然為何也讓人陶醉。他笑着看了片刻,伸手推推聞靜思的肩膀,溫聲喚道:“靜思,醒來,醒來。”
聞靜思醉困難言,只眉頭皺了皺。蕭韞曦無聲地笑彎了嘴,掀開被子鑽了進去。一腳跨過聞靜思,撐在身側,一手從他亵衣下緣探入,捏了捏腰側的皮肉,才順着腰腹摸上了胸口的乳尖。自從蕭韞曦認定了這人,偶爾的摟抱也只是隔着衣裳,此時頭一回摸到這處,只覺得指腹下的乳肉軟似熟爛的櫻桃,微微用指甲刮擦撥弄,便漸漸硬實起來。他逗玩了片刻,抽出手,将聞靜思亵衣的繩結扯松,雙手抓上襟口,左右一分,整個胸膛袒露地一覽無餘。他俯下身,伸舌舔過挺立的乳尖,還嫌不夠,索性整個含入口中,又是舔舐又是輕咬。聞靜思睡夢中極不安穩,躲避似的側了側頭,伸出手一抓,正好虛虛抓住蕭韞曦散落的頭發,順勢往下扯了一把。這一抓不輕不重,蕭韞曦輕易地抽出指縫的發絲,湊近聞靜思的臉,親吻起他的嘴唇。身下卻空出一只手,順着腰肌撫摸上亵褲的繩結,兩指一勾,解散開來。
蕭韞曦直起腰,錦被從背後滑落下來他也不在意。手裏捏着聞靜思的褲腰輕輕脫出雙腳,借着透射床帳的燈火,目光近似貪婪的一寸一寸地掠過胸膛小腹直到安靜沉眠的陽物。此時此刻他覺得不止臉龐,甚至渾身都熱了起來,三兩下脫去衣裳,讓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地胸貼着胸腿纏着腿,兩處陽物更是親昵地摩擦着,難分難解。
聞靜思越睡越是難受,身上好似泰山壓頂動彈不得,下腹欲火漸生,又無處消解,不禁動了動手,輕哼出聲。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是又軟又細,蕭韞曦頓時一個激靈,陽物硬了三分,直挺挺頂着聞靜思的陰囊處,嘴上也失了力道,在下唇留下四個齒痕。他這一口失了輕重,把聞靜思疼得睜開了眼。
睜眼便是滿目通紅。紅色的床帳,帳頂精心繡制的春宮圖,透帳而入的紅色火光。聞靜思三魂七魄還未回竅,睜着一雙眼睛混混僵僵地看向蕭韞曦,好似奇怪他為何夢到這般情形。
蕭韞曦見他懵懵懂懂如三兩歲孩童,咧嘴笑了出來:“靜思,新婚之夜怎可早早入睡,辜負這大好春宵?”
聞靜思眨眨酸乏的眼睛,慢慢吐出兩個字:“新婚?”半夢半醒之下連聲音都帶着慵懶。
蕭韞曦在他嘴邊啄了幾口,輕聲道:“你看這禦床、喜被,哪一件不是大婚之物?你我二人同心攜手,如何不似夫妻恩愛到老?”
聞靜思有些動容,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眼中迷朦漸退,清明漸生。他動了動手想撐起來,身上傳來詭異的溫熱之感。低頭一看,恰好看見皇帝那半硬的龍根頂在自己私處,瞬間渾身僵硬,呼吸一窒,雙頰漲得一片通紅,原本的三分醉意瞬間抛到九霄雲外,出聲竟帶了些求饒的味道:“陛下,臣不願做佞臣,亦不願讓陛下以娈童相待!”
蕭韞曦一愣,臉色忽的沉了下來,狠狠瞪着聞靜思,斥道:“胡言亂語!”見聞靜思臉上血色盡退,心中一疼,穩了穩心緒,雙臂一張将人抱在懷中和聲道:“有朕在,大燕便永不會有佞臣坐上相位。你不信朕,便想想看這相識的近二十載,朕可有欺騙你一件事?”
似是有所感悟,聞靜思臉色緩和許多。蕭韞曦微微彎了彎唇,低頭在他胸前吸吮出一個淡紅的印子。“若朕真當你是佞臣,何必将禦床做婚床布置,何必在這禦床上與你颠龍倒鳳,做帝後之樂?”他下移半尺,在聞靜思平坦的小腹上又親出一個痕跡。
聞靜思心中亂成一團麻,那話入了耳入了心,就好像有了靈性,字字催他應允。只見蕭韞曦又向下挪了挪,臉正對着自己的陽物,當即半撐起上身,右腳一屈想要支着後退,不防讓蕭韞曦落到兩腿之間,私處緊緊貼在他的大腿上。不知蕭韞曦是否故意,頂着聞靜思私處的膝蓋輕輕向前一動,那細微的摩挲好似陡然生出一股酥麻來,合着體內欲散未散的醉意,釀成一汪春水,化了他的堅持。
蕭韞曦笑了笑,膝蓋往後退了退,柔聲道:“靜思,哪一個皇帝會如此待一個佞臣?”說罷,一手輕輕握起聞靜思的陽物,就在他眼下張口含了進去。
聞靜思一聲哀鳴,幾乎暈厥過去,連忙去推蕭韞曦的肩膀,口中求道:“陛下,放手!”
蕭韞曦見他又羞又驚,不忍逼迫太甚,舔舐了兩下也就放了開來,起身擁抱上去,細細親吻起眉眼唇臉。“靜思,朕愛慕你十年之久,今日總算得償心願,江山美人皆不負。朕允諾你太平盛世,你也允諾朕白頭到老好不好?”
這幾句話有情有義,聞靜思聽得是百感交集,閉緊了眼睛嘴唇任由他親來舔去,可心中卻是苦悶難言。兩情相悅之喜,國家百姓之責,十年相思之苦,氏族名望之重,煩亂交錯,此消彼長,最終屈服于兩人近二十年的光陰,心底暗道:“我便當這是一場春夢,明日就什麽都不是了。陛下要我白頭到老,我聞家給不起,可這一夜歡愉,他若要,給他又有何妨。”
聞靜思雖打定主意,可要讓他主動貼近皇帝親吻,在他眼中無異于邀寵獻媚之流。蕭韞曦見他眉頭微鎖,眼神游移不定,推拒的手只虛虛貼着自己,心中大喜過望,腰腹用力,将懷中人緊緊壓在床上動彈不得。聞靜思腦中一陣眩暈,下身被硬邦邦火熱熱的陽物頂着,口中被軟綿綿滑膩膩的唇舌占着,可憐他也是個果斷的兒郎,朝堂上尚敢和老臣以理據争,此時頭一回遇到這般陣仗,連手腳放哪兒都不知道了。蕭韞曦眼角瞥見聞靜思兩手半握着拳,既不敢來推阻又不敢放下,嘻笑一聲抓着他的右手就往自己腰上貼。肌膚觸手火熱,細膩之下是飽滿結實的腰肌,随着肌理緩緩上移至胸腹。聞靜思的手緊緊貼着蕭韞曦的胸膛,甚至手指掌心還能察覺出胸膛裏那顆鮮活的心髒傳來的跳動。
蕭韞曦舔過聞靜思的耳廓,輕輕咬了咬柔軟的耳垂,低低地道:“靜思,朕這輩子身邊只要你一人,心裏也只有你一人,你信是不信?”
這話若放在平常,聞靜思尚有三分存疑,可如今兩人這幅情貌,好端端的正經話被他說的又甜又膩,只把這三分存疑擴成十分。蕭韞曦見他不聲不響,兩顆眼珠在眼皮底下微微轉動,也不知聽進去沒有,接着道:“你若不信,便一輩子盯着朕,看看這裏會不會有別人……”他抓着聞靜思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和乳尖,又慢慢往下,一把摸上了挺翹的陽物。
聞靜思不料他這一招,漲紅了整張臉,渾身都僵硬起來。貼着陽物的手掙了幾次,非但掙脫不出,還擦着火熱的柱身,好似有意撫弄一般。那陽物被他這一掙紮,跳動幾下,頂端泌出幾滴清液,沾濕了聞靜思的手指。聞靜思不敢再動,睜開雙眼望向皇帝,溫聲勸道:“陛下不是臣一人的陛下,陛下是大燕萬民的陛下。”他見身上人臉肌一僵,心中大痛,張口還要再勸,蕭韞曦便已俯身下來以唇封了他的口。一吻罷了,淺淺嘆了口氣道:“朕是你聞靜思一人之人,蕭家才是大燕百姓的陛下。你不信就不信罷,一生那麽長久,朕有三萬晝夜和你耗着。可今日是新春良辰,你莫要傷朕的心。”說罷,放開聞靜思的手,去摟他背脊。
聞靜思極重蕭韞曦登基後頭一回新春盛宴,入宮之前,在家中三洗三熏,肌膚浸過芝蘭香草,絲絲馨香穿鼻入肺,幾乎将陳釀酒香都壓得無味。他重文疏武,肌肉不如蕭韞曦飽滿結實,卻勝在柔滑溫軟,骨肉均稱。蕭韞曦順着他後腰凹陷之處摸上臀峰,入手滑膩,極其貼合掌心,仿若天生一對。聞靜思心知今夜無可避無可逃,也不忍再傷皇帝的心,仗着五分醉意,壯了膽輕輕從蕭韞曦的背攀上肩。這一動,牽住了蕭韞曦的心,好似幾經求索終于有所得,幾經渴慕最終無所失,沉入地底的心都欣喜地要萌出芽開出花來。他忍着益發強盛的欲火,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慢慢撩撥聞靜思的情欲,邊舔吻他的胸前乳尖,邊輕柔地撫弄他漸漸蘇醒的陽物。
聞靜思心存愛慕之初,尚且年少不曉愛欲,潔身自好至今。此刻與心上人赤裸相對,酒後乏力,沉香缭繞在錦帳內,耳邊私語如融了蜜糖般甜美,那一只挑動情欲的手溫柔又放肆,輕易地喚醒深眠的欲念。聞靜思閉上眼,鼻息沉重起來。四處黑暗,唯心中一點清明,皇帝的挑撥越來越往下,親吻越來越蠻橫,唇舌已不能滿足他的渴求,牙齒輕輕的啃噬讓聞靜思覺得自己要被一口口咬下肉,吞入肚中,合二為一。腰腹間微微的疼痛不但沒能滅去欲火,反而助長了情欲的烈焰。蕭韞曦聽着他混亂的呼吸,看着他小腹深深淺淺的起伏,白皙修長的雙腿屈起蹭向自己,手中的陽物昂首挺立。昏暗燈火下,蕭韞曦第一回目睹聞靜思陷入愛欲的面容,星眸半睜,濕光潋滟,雙頰潮紅,神情似喜似憂,似夢又似醒。他愣愣地看了片刻,拇指捏了捏聞靜思陽物的頂冠,只聽輕聲一哼擦過耳際,咧嘴一笑,身體一縮,低頭将那陽物含入口中。
聞靜思只覺得霎時入了一處濕熱緊致之地,快感洶湧而來,過了片刻才意識到發生何事,連忙半撐起身子就要推拒,不料身上之人嘬口一吸,全身一僵腦中一空,一句話出得喉嚨只剩半聲呻吟。蕭韞曦心底暗笑,吐出口中陽具道:“靜思覺得不舒服?書中将此技喻做吸魂吮髓之術,應是令你神魂颠倒才是啊。”
聞靜思頭一回聽他如此露骨描述房中情事,臉色漲紅,顫聲道:“陛下……陛下萬金之軀,臣萬死……”
“靜思!”蕭韞曦出聲截道:“朕雖為帝,靜思在朕心中,卻比江山重!”忽而一笑,柔聲誘哄道:“今夜洞房,何不撇開帝王将相,好好與夫君共享良宵。”
聞靜思聽他刨露愛意,竟是違背皇權天道,心中既恸且痛,既留戀且抗拒,既張口要勸皇帝再不可說出如此有違天道之言,又想将這一句牢牢刻在魂魄裏跟随生生世世。他星眸半閉凝淚于睫,眼底濕光流轉,仿佛雙泉映月,美不可言。蕭韞曦見他慢慢躺倒,不言不語,似将生死交付自己,心底生出一片柔情,誓要讓他體會夫妻極樂,便将書中所寫舔、咬、吸、吮、裹等諸般妙法一一施展開來。起初聞靜思尚能承受,可快感越積越是高昂,加之蕭韞曦連番撫慰大腿、雙丸、會陰處,竟是漸漸的無法掌控自己,屈起的雙腿越蹭越高,呻吟越發婉轉高亢,十指攥着身下龍鳳祥和的錦繡被褥,連腰腹都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蕭韞曦眼見聞靜思越來越難以自持,一雙光裸的長腿不知不覺纏了上來。他加重口舌之力,扶着聞靜思的膝彎擡至肩膀,那溫軟如玉的大腿即刻貼上雙耳,輕輕重重的磨蹭起來,腳跟時而騰空,時而踩上自己的背脊,也不知是全然交付還是全然忘我。蕭韞曦心中得意非凡,吞吐吸吮的越來越快,聞靜思雙腿越夾越緊,喉間呻吟斷斷續續,時短時長,忽低忽高,又軟又膩,叫人聽在耳裏癢在心底。忽而他緊蹙雙眉,仰起上身,脖子與胸膛繃似一張弓,不發一聲。蕭韞曦知是到了極點,放松喉頭将那陽物直直吞得更深。聞靜思只覺得三魂七魄都聚在身下那一處,過了好一陣子,才緩緩呼出口氣,魂魄歸位,清明漸來。睜開雙眼低頭去瞧,卻不料那九五之尊的腦袋竟被自己緊緊夾在腿中,仍舊含着陽物,望過來的眼睛委屈得快要落下淚。
聞靜思霎時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張開雙腿,一疊聲告罪:“臣有罪,臣萬死。”
蕭韞曦吐出陽物,拿巾帕揩拭了嘴唇道:“朕真沒料到靜思喜歡此技,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多學幾招。”一番不正經的話說得如同經筳問答般一板一眼。
聞靜思羞愧又難過,壯着膽子去握他的手。“陛下切莫再這樣做了,臣擔當不起。”
蕭韞曦微微一笑,握着他的膝彎折向胸膛,俯下身尋着嘴唇親了長長一吻。“靜思若覺得擔當不起,何不正大光明嫁于朕,執掌鳳印,行丞相之權?”
聞靜思避開皇帝深情又期待的目光,撇過頭去不願多看。“陛下如此做,臣百年後如何面對定下規矩的諸位先皇?”
蕭韞曦對他的性子摸得十成十,聽他這般回複,心中并無多少失望之情,卻不想壞了此刻氛圍,暫且壓下不再提及。他從一旁小幾上取過香脂盒,兩指一抹沾上少許,往聞靜思下身探去。聞靜思不通肌膚相親之道,忽覺皇帝指尖按上私處後方,又是羞赧又是驚駭,剛要撐起上身躲避,蕭韞曦一只胳膊伸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密密的細吻緊接而來,而身下的一指慢慢鑽入腸道,如蛇般緩緩前行。聞靜思霎時理會他的意圖,雖動彈不得,卻不敢正了臉來看,任親吻落在臉頰與耳垂上。
蕭韞曦見他這般逃避,會心一笑,抽出手指再去沾染膏脂,嘴上咬了聞靜思的耳垂,含含糊糊地道:“皇後一位,朕為你留着,誰也不給。鳳印朕明日就親手交付予你。”
聞靜思不理他瘋言瘋語,體內三根手指連番進出已是奪去他全部心神,只望快快結束這場不倫之事,再不要重來。可身上溫熱的手,頰上的親吻,耳畔的承諾之語,連同方才情欲之巅的滋味,看似稀松平常,聞靜思卻也知道,這都是近十年睡夢中偶爾所求之事。若真只是皇帝一時興起,他也算是了卻一樁遺憾。
聞靜思微微正過臉,濕熱的唇幾乎是立即緊貼了上來,體內一空,一手托着他的後腰将他向上擡了擡,一側膝蓋頂在他腰下,聞靜思雙腿沒了着落,只能輕輕依着蕭韞曦的腰側,眼見身上人俯身下來,接着緊閉的腸口被一灼熱的物什慢慢頂開。聞靜思呼吸一窒,兩手猛地抓上蕭韞曦的胳膊。那陽物停了下來,耳邊傳來蕭韞曦的溫聲安撫:“靜思,為朕忍一忍。”
聞靜思長長吐出口氣,右手自胳膊一路摸到蕭韞曦的背,他這無聲的親昵如同默許,蕭韞曦雙眼一亮,深吸口氣,腰腹用力,将性器送往最後的歸宿。見聞靜思半合雙眸,鄒着雙眉,一聲不吭地接受自己的侵占,只一雙手越抓越緊,越抱越攏,蕭韞曦心中一片深情化作一汪蜜意,一汪蜜意又潰成無限愛憐,暗道:“無論他願意不願意為後,朕這一生只為他一人做一丈之夫。”
從一潭靜水到情波翻湧也不過一盞茶。
初時,聞靜思只覺得脹痛難忍,憋着一口氣不肯叫一聲痛。他咬牙堅忍似是傳到蕭韞曦的心裏,三退二進加上溫柔撫慰,竟也讓那龍根一進到底。一番來往折騰,兩人齊齊出了一身汗,汗津津濕淋淋摟在一起,到真有幾分水乳交融之意。
蕭韞曦初入仙地,尚能因着心疼聞靜思忍耐片刻。他跪得久了膝蓋不舒服,向前挪動了幾分,也不知龍根頂到何處,聞靜思渾身一顫,喉頭擠出半聲低吟來。這半聲低吟傳入蕭韞曦耳中,如星火掉進了幹柴,水滴進了熱油鍋,腦中嗡的一聲,腰臀發力,熾熱的龍根毫無章法的往密處迎送起來。
過了數十抽,蕭韞曦放開聞靜思雙唇,側過頭去含他耳垂,一手往下,握上半挺的性具,依着抽送的節律前後滑動。前是情波翻湧,後是痛楚難忍,歡痛交加此起彼伏,聞靜思忍到後來,喘息聲都帶着幾分顫抖。他嘴唇就在蕭韞曦耳邊,這般變化怎逃得過身上人的覺察。蕭韞曦狠狠一皺眉,停下征伐,嘆了口氣,柔聲道:“靜思若還是痛,朕就不做了罷。”他稍稍擡起上身,就要抽離陽物。
聞靜思不發一語,半睜星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側臉,雙唇恰好貼上蕭韞曦的臂膀。難得見他親昵地姿态,蕭韞曦一愣,是退是留全沒了主意。呆了片刻,重新俯下身,回憶春宮本上的諸多妙法,小心施展求證起來。這一回,他進退有道,深淺得宜,如矢中的,耳邊聞靜思的喘息依舊紊亂,更多的卻是歡愉之下的難以自持。蕭韞曦見他嘗到個中趣味,心中大石輕輕放下,變着方位緩急去頂書中所說那處引子,又用甜膩情話誘他,直把聞靜思攪得六神無主,魂魄颠倒,口中呻吟時長時短忽高忽低,一具溫熱的身子軟成春泥,任身上之人捏來揉去。
待得數百抽,聞靜思一個激靈,雙手抱緊蕭韞曦的背,沒了聲響。蕭韞曦只覺得龍根處裹得愈來愈緊,手中陽物動了動,一股股精液噴射在胸腹上。蕭韞曦停下來,一邊享受肉道的擠壓,一邊等聞靜思從高處回落。過了片刻,聞靜思手上松了勁,蕭韞曦直起上身,見他雙頰潮紅,眼中濕光粼粼,半張雙唇中一點白齒,發絲一束束粘在胸膛肩膀處,嫩紅的乳尖上還沾着精液,盡是美豔姿态。不由心魂蕩漾,提胯抽插數十次,也到了極處,幸而他謹記書中所言,及時抽出性物,扯過一旁衣裳,将陽精盡數裹在手中。
蕭韞曦抛開衣袍,摟着聞靜思躺倒一邊,也不嫌渾身黏膩,待心緒平複,溫聲道:“朕讓逢春備着熱湯,洗淨了再睡可好?”等了片刻也不見回複,勾起聞靜思下巴一瞧,竟是鼻息均勻,累得沉睡過去。蕭韞曦裂嘴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又生出憐意,湊近了輕輕去吻他雙唇,又怕驚他美夢,一碰即離。
新年伊始,萬家和樂,百姓家有晚輩給長輩拜年,走親訪友的習俗,皇家也有一日之晨焚香祝禱,舉行大朝會、大赦令的規矩。以往蕭佑安健在時,都要親自主持,絕不假手太子。蕭韞曦登基後這第一回的新年,更要隆而重之。
木逢春卯時正就來叫起,蕭韞曦一動,聞靜思也緩緩清醒過來。外間燈火次第點亮,他看清兩人在被中赤裸相擁,皇帝的一條腿竟伸在自己兩腿之間輕輕磨蹭,頓時一動也不敢動,雙眼更是不知看哪處,索性閉目裝睡。待木逢春來叫第二次,蕭韞曦才應了一聲,翻身壓上聞靜思,兩具溫熱的軀體交疊在一處,密密切切。“總言‘春宵苦短日高起, 從此君王不早朝’,朕從前只當妄語,一笑置之,今日與你做了夫妻,方知此言非虛。朕是一時一刻也不願離了你。”說罷,低下頭就要去親吻聞靜思。
聞靜思心中苦悶難言,頭微微一偏,避開這一吻:“陛下為何只見安逸旖旎之語,不見‘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這等誅心之詞?”
蕭韞曦神色一凝,忙道:“是朕得意忘形,新年頭一天說這等哀情。朕不能做玄宗,靜思也絕不會是楊妃。”
聞靜思聽他自降身份來哄自己,心裏更是難受,不禁推拒道:“陛下,請起罷。”
蕭韞曦笑道:“好,靜思讓朕親一口,朕就起來。”
即便自己不肯,到了不得不走時,皇帝還是要按時焚香祝禱,拜祭天地壇,這一句分明帶了三分撒嬌,七分讨好,簡直十分無賴。聞靜思紅着臉等了片刻,見身上人一動不動,只等自己決定,心裏到底不忍,正過了臉。蕭韞曦尚算不忘責任,在聞靜思嘴唇上親了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