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村鎮上的酒坊不止一家,逛早市的人提着盛了酒的塑料袋,樂呵呵的跟老板聊着天,郝晨盯着那人手裏的塑料袋看了老半天,感覺自己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這樣也行?
“沒見過吧?”陳亦然晃到郝晨身邊,笑着說,“以後你再來買酒,我也這麽給你盛,讓你也感受感受民俗民風。”
“不需要。”郝晨瞥了他一眼,“我又不喝酒。”
“做飯用也可以啊,上次那酒誰買的。”陳亦然揚了揚眉。
說起買酒,郝晨就想起之前那個飲料瓶:“你們酒坊的塑料瓶,也是專門給顧客準備的?”
“對啊,村裏的酒都是大酒缸釀出來的,又沒有包裝瓶,這樣不也挺好的麽,廢舊利用,環保。”
陳亦然理所當然的朝他一點頭,手一擡,把掂着的袋子背到了背上,見郝晨皺眉,又笑着說:“放心吧,都是幹淨的。”
“不是。”郝晨看了看背上的袋子,“這什麽?”
“你自己看。”陳亦然把袋子遞給他,“你的小夥伴們以光速的購買力,在你發呆這會兒時間去雜貨鋪掃蕩回來的。”
郝晨在袋子裏扒了一下,裏面全是各種小零食,什麽話梅幹脆面的一大堆,還有幾塊大大泡泡糖。
“他們呢?”郝晨四下看了看,卻沒看到陶逸幾個。
陳亦然朝一旁的店鋪:“還在雜貨鋪窩着淘寶呢,你不去看看?”
郝晨本想說不用,但對上陳亦然的眼睛,頓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
看看也行吧。
正打算過去,就看到陶逸文珞抱着幾瓶子飲料從小店裏鑽了出來,随手給兩人一人發了一瓶。
“看看,全是童年的回憶啊。”陶逸拍了拍懷裏的戰利品,“這些東西好像上初中那會就絕跡了,沒想到這地方這麽全,什麽都有賣的。”
Advertisement
“你以前吃的還少?”郝晨擡手在他的肚子上輕敲了一下,嘲諷的看着他。
“所以這才叫回憶嘛!”陶逸也在自己肚子上拍了一巴掌,嘿嘿的笑着。
“咱們接下來去哪兒?”文珞看着陳亦然問。
“嗯…”陳亦然摸了摸下巴,“村子也就這麽大了,再走就又該到山上了。”
“也行啊,去山上野炊呗。”陶逸晃了晃手裏的袋子,“反正這麽多儲備糧呢。”
“哦對。”陳亦然打了個響指,“南邊山腳那裏有個土地廟,現在還有人去供奉,據說還能許願,要不你們也去許個願?”
文珞一聽,就拍着手笑說:“這個好,走吧!”
土地廟說是一座廟,但其實也就只是一間放着一尊土泥像的屋子而已。但它存在的時間卻已經不短了,因此村裏的人對這個地方也還是抱有敬畏心的,專門請了人在這裏看守打掃,偶爾還給人算個卦解個簽,順帶買着三塊錢一個的平安符。
“人還真多。”
小廟是真的小,站在門口就能一覽全屋,裏面三三兩兩的人虔誠的跪拜,後來的人就站在後面默默的等待着,還有人帶了瓜果擺在案前。
“你們明年不就該高考了麽,要不去拜一拜保佑你們考個好大學?”陳亦然笑着說。
“這個不歸土地爺管吧?不應該去找文曲星麽。”文珞說。
“管他的,人家土地爺大小也是個神仙,來都來了,拜拜拜!”
陶逸把袋子放在門外,趁着沒人趕緊進去念念有詞的拜了拜,文珞見他進去,也馬上跟着在一旁的蒲團上跪着,偷偷看了他一眼,十分虔誠的合上了手。
“這小丫頭是不是喜歡你那位肇事逃逸的兄弟啊?”
陳亦然湊到郝晨身邊,扯了扯他的短袖,輕聲的在他耳朵邊問。
郝晨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一步,看了他一眼:“你才發現?”
“我又不是他發小,能看出來夠可以了。”陳亦然辯解到,說着又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躲什麽啊,我又不咬你。”
郝晨扭過了頭,面無表情的說:“那誰知道呢,狂犬病發作又沒什麽征兆。”
“……”陳亦然瞪着他,學着他的語氣冷笑了一聲:“呵!”
“你不去拜一下麽?”沈一蔓沒什麽表情的看着郝晨,打斷了他們的互怼日常。
郝晨看着剛拜完土地,一個傻樂一個臉紅的兩個人,淡淡的笑了一下:“去吧。”
郝晨其實也沒什麽心願,所以真到許願的時候,就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麽,而且願望這種東西,能不能實現基本上還是要靠緣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那就心想事成吧,郝晨想。
真是貪婪的願望。
陳亦然并沒有加入許願大軍,全程當了看客,帶着他那副懶散的笑意,站在門口當了一個盡職盡責的貨品管理員。
見幾個人都回來,又各自拿了東西往山上走,南邊的山他們之前并沒有來過,走了沒一會兒,還發現了一條細長的小溪,溪邊的青草肆意的長着,飄在水中輕柔的擺着,草葉子上偶爾游過兩三條小魚苗,兩只眼睛泛着粼粼的光。
“我後悔了,我應該把相機一起帶上了。”陶逸看着小溪啧啧的嘆着。
“沒事,大不了明天再來啊。”文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哎,崽子,這個送你。”陳亦然落在郝晨身後,往他手裏塞了一枚平安符,“你這出來一趟,總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回家了把這個送你父母,誰罵你兇了就送誰,說不定看在平安符的面子上就少罵你兩句了。”
郝晨看着手裏的平安符,紅色的方布包上繡着金色的花紋,正中間繡着兩個端正的金字,平安。
“你什麽時候買的?”郝晨垂着眼,捏着上面的中國結,睫毛微微顫了一下。
“你拜土地的時候。”陳亦然輕笑着說,“反正也沒多少錢,你拿着玩兒吧。”
郝晨也跟着笑了一下,“這東西一般不都是騙小姑娘的麽,你居然也信。”
陳亦然看着他嘆了口氣,他一開始買的時候就想過這小子嘴裏肯定又沒好話,有點無奈的笑着說:“崽子,我這可是…”
“謝了。”
沒等他說完,郝晨就打斷了他的話,淡淡的丢下這一句,跟上了前面的幾個人,在兜裏輕輕的描繪着平安符上的兩個字。
陳亦然挑着眉看着他的背影,搖搖頭笑着跟了上去。
行吧,傲嬌崽。